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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曉茹有備而來，抓住了趙一鳴的痛除。義盛為了投資卷煙廠肯定要募集資金，兩萬兩隻夠兩處工程的施工費用，進貨就不夠用了。趙一鳴之所以在上次理事會上沒有提及募集資金的事，一個很重要的方麵是他目前沒有錢，隻要能撐到年底，趙一鳴相信他能掙一萬兩白銀，到時候再增發股票，他仍然能夠控製義盛。現在程曉茹想插進來，他就要盤算一下得失。義盛有了錢自然會投資更多的項目，帶來更大的收益，趙一鳴也能賺更多的錢。隻要保證他既能掙錢又能控製局麵，他就會允許程曉茹入股。
    “程小姐準備投多少銀子？”趙一鳴試探著問。
    “一萬兩，這是第一期，以後也會追加。”她看著趙一鳴，然後接著說，“我也可以在入股後借給趙老板銀子。”她也看出趙一鳴害怕股權被稀釋。
    趙一鳴站起身來，衝她微笑，然後說：“快中午了，程小姐也該回去了，趙某就不留你吃午飯了。我回去和朋友們商量一下，等有了結果，就給你回複。”
    程曉茹告辭，出門上了馬車，掉頭向北駛去。何龍衝頭炸了眨眼，然後小跑著跟了上去。趙一鳴回到店裏，反複思量，覺得自己還猜不透，於是去找劉幹傑，把來龍去脈告訴他。
    劉幹傑沉吟道：“人生如棋，她算的出你下一步，但難算出你的第二步。以變應變，始終能從頭再來，所以不必高看她。何況她是個女人，女人總有顯而易見的弱點，她爬不到你的頭上。”
    趙一鳴點點頭，這個時代的女性連出門都很難，所以他不怕她。
    劉幹傑悠然歎道：“隻要她爬不到你的頭上。”
    他莫名其妙的來了一句，趙一鳴也聽著話裏有話，算是告誡自己吧。要想控製住義盛，就必須控製股東，大股東難控製，也許有一天，當他們發現趙一鳴不是不可以取代的，就會奪宮。最好的方法是發展小股東，這樣更容易控製他們。開錢莊的事情以後再說，卷煙廠的錢卻要抓緊募集了。
    還沒有等趙一鳴提出來，郭鮫和蕭夢周已經算好了，在理事會上，他們把建造卷煙廠所需的資金列了出來。他們的計劃是募集兩萬兩白銀。
    郭鮫說：“一下子誰拿得出這麽多銀子，但郭某到時有幾個朋友有些閑錢，想借給我投進來，有萬把兩銀子。”
    如果他真追加一萬兩股金，那他就成最大的股東了。劉幹傑說道：“追加股金的事情，還是等股東大會上說吧，畢竟這義盛也不是咱們幾個人，也要照顧下小股東的利益嘛。”
    散會後，趙一鳴和劉幹傑分析郭鮫的打算，有些氣惱地說：“現在郭宗生是不是有點太著急了，這才幾天啊，就像要控股義盛？”
    “郭宗生我了解，他不會冒這麽大的風險的。現在百貨、卷煙都還沒有盈利，一萬兩銀子又不是小數目，估計這不是他的意思，也可能是郭鮫自作主張。”
    “如果是這樣，那該如何怎麽應對，要不要告訴郭宗生？”
    “不用，如果他過去不知道，郭鮫也會告訴他的，即使郭鮫不說，也會有別人告訴他。當務之急是我們的應對之道。我們能拿出多少兩銀子。”
    “不到三千兩。”
    “即使按股追加我們的錢也不夠啊。”
    趙一鳴想到程曉茹說過的，會借錢給他。現在各處都要用錢，趙一鳴不能把三千兩銀子都投進去，必須留著應急。他得向程曉茹借五千兩銀子應急。但程曉茹要入股，怎麽辦？除非有人不追加投資，自願稀釋股份。
    “小股東中肯定有不願意再出錢的，這還沒見到回利，再出錢，總有人感到肉痛，說不定還有人要退出呢。”
    “可以讓程曉茹去收購股份嘛。”趙一鳴說道。
    就這麽辦，趙一鳴去找程曉茹，程曉茹請他進到客廳坐下。茶端上來後，程曉茹說道：“這是福建上好的武夷岩茶大紅袍，趙老板嚐嚐。”
    趙一鳴不懂品茶，也沒有那個心情，但身份在那裏擱著，總不能跟個大老粗似的吧，於是也慢慢地綴飲，點頭說：“不錯，還真有股香味。”
    程曉茹“噗嗤”差點把茶水噴出來，然後捂住嘴跑進後堂。趙一鳴的臉頓時黑了，馬勒巴的，嘲笑老子，不就是杯破茶嗎。
    幾秒後，程曉茹又匆匆回來，對趙一鳴說道：“對不起，後院有件急事，失禮了，請趙老板海涵。”
    趙一鳴不是小肚雞腸的人，就說了聲無所謂。程曉茹坐下後，說：“這大紅袍入口綿軟純正，飲後唇齒留香，以前家裏有，也沒人會喝，現在才算物遇其主。古人雲，久在深山無人識，這茶也如人，也如酒，趙老板說是不是？”
    趙一鳴不僅感歎道，沒知識真可怕，有知識更可怕，你一個小丫頭在我這裏賣弄什麽。他也是存心要扳回一局，於是說道：“不是有話說，是金子總會發光的，可得是金子才行，有時廢銅也會閃著人眼。”
    看他送上門來，程曉茹以為自己吃定他了，才有幾分得意忘形，現在惹得他大動肝火，反而後悔。於是換了顏色，癡癡一笑，甜甜地向趙一鳴道歉。
    趙一鳴也不是第一次領教她的手段，所以也大大咧咧地把來意說出。
    “不如趙老板也賣我一些股份，我先借你五千兩，然後趙老板賣給我一千兩的股票，剩下的四千兩，我也不要利錢，怎麽樣？”
    趙一鳴心裏罵道，你也太貪心了吧，想要買入多少股份？嘴上卻說：“義盛是我一手創建的，像我的兒子一樣，我本來股票就少，怎麽好再出賣自己的兒子呢？”
    “別人做生意，有多少錢就做多大，即使錢不夠，要麽借一些，要麽合著親戚朋友一起做，隻有趙老板想到募股這種方法。趙老板肯花費心力，還不是看到了其中的利益。但趙老板的眼光不會隻看到這一千兩銀子的，以後做大了，錢不就回來了嘛。”
    這事要好好想想，趙一鳴不能貿然答應她，於是叮囑她說：“如果程小姐要買入股票，就先按趙某說的，跟小股東談談吧。趙某先告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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