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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收後，張文明、張文金兄弟賣掉了田產房屋，還了高利貸，背著包裹去荊門。晚上兩人停宿破庵，點火取暖，張文明發現張破紙，還能看到字跡，一麵寫的是福康安受命前往台灣，另一麵是招賢納士的信息，地址注明是荊州城。
    張文明把破紙給兄弟看，然後說：“這是老天爺指路，咱們就去荊州。”
    “去荊州要四五天才到，不能單憑一張紙就說是天意，”張文金不同意，“還是去荊門州投靠大表哥為好。”
    “表哥隻是個打鐵的苦力，哪裏有什麽前途……”
    “若不是你不知足去借高利貸經商，也不會把祖田賣掉！”
    張文明氣得站起來罵道：“你怨我啦，當時攛掇我的是誰？”
    張文金不再說話，把鋪蓋展開，躺倒就睡，張文明坐了半夜，篝火滅盡後才休息。兩兄弟來到荊門，老二張文金留在荊門出苦力，老大一人拿著張破紙去荊州城。疾走了2天才到荊州城外，半夜也進不了城，就想在城外的龍山找個地方，待到明早再入城。他看到樹林中有火光，就走過去，見到一座茅草屋，屋外有個人，裹著草墊在睡覺。張文明看著屋裏的火光，正猶豫要不要進去，裏麵走出一個虎背熊腰的禿子，看到有人來，禿子把地上睡覺的踹醒，然後問張文明是幹什麽的。
    張文明說要去城裏。禿子又問他進城幹什麽，他回答是來找工作。禿子又問他從哪裏來，想幹什麽，張文明見他問得太細，怕他不是好人，所以想離開。禿子喊手下人把他扭進屋子。
    張文明大叫：“好漢饒命，我窮光蛋一個，身上沒有值錢的東西。”
    在火光下，他才看清這些人的麵目，他們的衣著顯示出他們是一群乞丐。乞丐翻了他的包裹，從裏麵找出一個錢袋子，又翻出那半張破紙，禿子就著火光一看是荊州的招聘信息，就問張文明：“你去廣告書社找工作，有什麽本事說來聽聽？”
    張文明見他們沒有殺他意思，噎了口唾沫說：“小弟善於推銷東西。”
    “哦，原來是應聘銷售的，趕巧了，廣告書社正在招人。”禿子把張文明周身看遍，然後問他，“有住的地方沒有？”
    “沒有。”張文明據實回答。
    “又巧了，爺這兒有地方，”禿子讓手下人鬆開他，然後親熱地摟住他的脖子對他說，“哥哥給你找個地方，把你弄進書社，怎麽樣？”
    “太謝謝大爺了。”
    “不過，這房租……”
    “我照付。”
    “不，我這兒不要房租。隻要你每個月工錢的十分之一！”
    十分之一，張文明心裏盤算，先答應他，等進城後再說，就答應了。禿子立馬熱乎起來，把自己的名字告訴他，讓他以後喊他彬哥，說以後自己會罩著他，城裏沒有人敢欺負他。彬哥給他騰出個地方讓他休息，第二天帶著他進城，把他安排在城北司馬巷的一戶小宅院裏。
    走進院子，張文明就看到好幾個青年男子正排坐在院子裏看書，他還以為走進書院了。彬哥找到管事的，被稱為朱哥的中年男子，把張文明介紹給他。朱哥打量張文明，然後問他：“兄弟從哪裏來啊？”
    “小弟從荊門來找工作。”張文明說時衝著朱哥鞠了一躬。
    朱哥點點都說：“還挺懂規矩，是個可造之材，給你找個地方住下吧。”然後把張文明帶進一間屋子裏，給他安排了床位。張文明把包裹放下，把屋子掃視一遍，見還有兩個床位，鋪蓋疊得整整齊齊，心想是兩個幹淨體麵的夥計。放下包裹後，朱哥也讓他在院子裏坐下，等老師過來上課。
    張文明見桌子上放著一隻炭筆和一個本子，就看同桌在做什麽，同桌正在寫寫畫畫。張文明四處查看，見朱哥和彬哥都進屋裏了，就問同桌這是要幹什麽。
    “小弟戴天佑，”戴天佑伸出手，把張文明的手抓住搖了搖，然後遞給他一張卡片，“這是我的名片。”
    張文明接過一看，上麵寫著【神華營養銷售經理戴天佑】。見他是新來的，戴天佑就對他說：“這是培訓，老師要告訴你怎麽樣把營養品推銷出去，怎麽樣發展下線。”
    張文明聽不懂，又擔心被要挾，就問戴天佑家是哪裏人。
    “安陸府的，家裏雖然富裕，但我愛四處闖蕩，就來到荊州。”
    “是哪位大哥帶你進來的？”
    “你說我的上線，不知道吧，”戴天佑興奮起來，“是薑總，他是我的師父。沒有他，我還在天上人間洗碗呢”
    “天上人間？”
    “你連天上人間都不知道？老弟，你落伍了，現在時代變了，沒有知識怎麽行。我建議你吃咱們的產品慧命丸，提高記憶力，還能延年益壽，要堅持吃才見效。”
    張文明被繞暈了，幸好老師來了。一個四十歲上下的書生，戴天佑告訴他，老師名叫胡文正，是個老生員，是神華營養一級講師。胡文正走到前麵，激動地對同學們說：“昨天我又見證了我們神華營養品創造的奇跡，現在我要說，‘銷售說的好，不如客戶說好’，在今天開講前，我滿懷崇敬地請我們的用戶，城外草市店的趙婆婆來，給我們講講她服用筋骨寧的神奇效果，大家鼓掌。”
    在雷鳴般的掌聲中，趙婆婆腿腳麻利地走到前麵，說：“老婆子我早年操勞，落下病根，整天腰酸背痛，沒法幹活，隻能躺在床上。家裏本來就不富裕，又不能幹活了，媳婦開始埋怨、兒子也歎氣。又四處走訪名醫，尋遍了民間的偏方，都不管用，整天難受的我呀，想死的心都有了。有一天，鄰居戚大嫂來串門，說道城裏有一家神華營養，專門生產營養品的，那個營養品神奇啊，什麽病都能治好。聽了她的話，我就想啊，要不要試試看，於是我抱著試試看的心理，買了一個療程的。唉，好了！現在的我，腰不酸了，腿不痛了，能走路了，又能幹活了！兒媳婦也不埋怨，兒子也不歎氣了。一切都正常了。我念神華的好，神華老板真是大善人，我到寺裏燒香拜佛，求老天爺保佑他好人有好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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