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不是史遷書與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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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買了一壺酒和一斤熟肉,趙一鳴去找二叔商量回家買地的事。晚上的江風夾帶著寒意,連屋子都有些發涼。趙同河讓老婆子炒兩個菜,自己和侄子、兒子坐在桌子上聊天。趙同河一如既往地感歎現在的生活有些像做夢,過去趙一鳴沒有在意過這些話,現在則有些心緒不寧。
    他感到親情的可貴,更深的理解了這個時代的家庭觀念。他認為他的窮朋友害怕他為富不仁,他的富朋友則在算計他,他的妻子又警惕他的外遇,也許他的叔叔也惦記著他的家產,但至少他和自己流著相同的血液。如果他連妻子和血親都不相信,他還能相信誰?
    趙一鳴慢慢地說道買田地的事情,趙同河非常認同,對他來說,萬貫家財不如良田千頃。趙一鳴問他是否願意回家買田,趙同河卻問他為什麽不在荊州買田,雖然貴一點,但是產量高,佃租也高。趙一鳴並不是真的要種地,隻是留一條退路,就說還是回家好,祖先的墳塋也需要修葺不是?
    “不需要買多少畝地,先拿五百兩銀子回去,現在種田不如開山,能夠買一座山就好了。”
    趙同河說道:“買山見利慢,還是先買些田過日子吧。”
    趙一鳴另有打算,就叮囑他叔叔說:“不是買荒山,是買礦山,能種作物的也行。”
    “荊州的生意不是很好嘛?”趙同河不解地問。
    “不能把雞蛋放在一個籃子裏,要是籃子打了,所有的雞蛋都碎了。”
    趙同河也不是傻子,他一說聽就明白了,當即應承下來。隻讓他叔叔一個人去,趙一鳴有些不放心,他需要打手,需要一個打手組織,可以為他掃清障礙的地下組織。忽然想起那天遇到的楚懷鄉,就對他叔叔說,等買了地後,可以去遠安縣找楚懷鄉,看他能不能幫忙。趙一鳴發現了如何結交江湖人士,他決定模仿水滸傳宋江的手段,用錢開一條路。
    正準備去義盛總部,童百川告訴他,城裏有些關於他的謠言。
    “什麽謠言?”趙一鳴警覺地問。
    “說你和程家小姐……”
    “胡說八道,”趙一鳴罵道,轉念一想,該不會是程曉茹主動放出來的風聲吧,就對童百川說,“讓六哥去查查是誰放出來的風聲,這事我媳婦兒知道嗎?”
    “應該還不知道,不過早晚會聽到的。”
    “還是先去總部吧。”
    在馬車上,趙一鳴想著怎麽樣跟魯昕兒解釋,不管程曉茹是不是真心愛他,他都不能讓有孕在身的妻子受傷害。
    神華總經理由誰擔任的問題,終於決定下來,郭鮫在這一場角逐中獲勝了,一半的原因是劉幹傑主動退讓,他要觀察郭鮫的下一步行動。趙一鳴心裏有事,也懶得去和他掙。
    來到廣告書社,杜明倫又來騷擾他,是關於王瑞的身份的,派人去江陵打聽了,他的錢都被關六海的地下錢莊給騙光了,這家夥差點把自己閨女都搭進去。好在關六海不倒賣人口,這一點是跟武昌二爺學的。既然他沒問題,就讓他留下吧。趙一鳴現在想的是如何擴展隊伍,同時建立一個地下組織來打擊叛徒。他不能因為害怕別人偷學就固步自封,犯這個時代小商人常犯的錯誤,他們害怕“教會徒弟餓死師傅”,所以不敢擴大生產。
    現在狡兔三窟的布局已經開始了,趙一鳴可以專心去建立他的地下組織了,但是從哪裏開始呢?
    趙一鳴和魯昕兒帶著一船貨物來到臨江寺,這回除了大米,還有大量的衣服和棉布。到了寺裏,先為未出世的兒子祈福,捐了88兩香火錢,和聞知方丈聊了會天,然後一同把貨物分發給養老院的老水手們。下午讓魯昕兒獨自回去,趙一鳴當晚留宿在寺裏。夜裏和聞之促膝長談,趙一鳴把這半年的經曆一一說出,也說出了自己的困惑和不安。
    聞之說道:“通都大邑裏過活,就這一點不自在。要想自在去山裏過活,沒人時刻盯著你,地方上的官吏也好說話。”
    “有得就有失,在那裏都一樣。我想出錢建幾所小學,不能說造福鄉裏吧,也是把錢花在對的地方。”
    聞之讚美他兩句,說:“善有善報,落個善名總好過惡名。隻有一點老僧有些不解,你為什麽要結交江湖中人。”
    “我覺得和他們交往,和那些俠客交朋友,心裏很高興,他們雖然仇富,但人很好。還有就是——我覺得他們能幫助我,如果有人要害我……”趙一鳴用眼神示意一下,接著說,“總有個幫忙吧。”
    “以老僧看,城中雖是非之地,也沒有那麽危險,除非官府要害你,破家知府,滅門縣令。”
    “這就是我害怕的。”
    聞知方丈接著說:“如沈萬三那樣有錢,還不是被皇帝殺了。”
    趙一鳴點頭不語,聞知方丈見他有些惆悵,哈哈大笑,然後說:“未免有些杞人憂天,天高皇帝遠,沒有千萬兩家財,他老人家也看不見你。”
    “我這次來就是看大師能不能給我介紹幾個朋友,能夠互相幫助的。”
    聞知方丈提醒他說:“你要想好了,他給你幫助,你也得給他幫助。有些事,他能替你做,你卻未必願意替他做。一入江湖,可就身不由己了。”
    “哪裏不是江湖,人生在世,處處都是羈絆,想逃也逃不掉,不如勇敢麵對。”趙一鳴下定決心,要趟這趟水。
    聞知方丈笑著搖搖頭說:“看來了然沒看錯人,隻有一樣老僧還不能確定,他去廣州目的何在,你是否想過?”
    “他去問一些西洋知識。”趙一鳴不覺得他有什麽目的。
    “他要那些知識做什麽?”聞知方丈進一步問道。
    趙一鳴回想了然說過的話,發現他想要建立一個理想的社會,心裏一驚,他這是要作死!看到趙一鳴臉色陰晴不定,聞知方丈確信他明白了,然後對他說:“了然年輕時犯過事,比殺頭的罪孽還大。他傾心助你,或許看到了什麽東西吧。”
    趙一鳴想,如果了然被官府發覺,會不會連累自己,也許那些傾心相助的人,真的別有所求。他們的俠義不被官府所容,不僅僅是他們殺人,而是他們有反清的心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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