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章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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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元帝如此戲言,羞赧的小女人似乎第一時間並沒有反應過來。等得她後知後覺聽清楚皇帝的話是什麽意思時,她的腦子一下子就懵了。
    “皇上,臣妾,臣妾不敢。”
    心一顫,她慌忙要起身,作勢下跪,景元帝一把撈住了她,彎彎笑道,“看把你嚇的,朕逗你的。”
    說著話,又輕輕抬手,擦去她眼角不知何時已經是慌亂而出的淚水,那溫柔的態度,全心全意的寵愛目光,使得錦言頓時又驚又嚇,一時間那淚珠子落得更厲害了。
    “皇上,臣妾,臣妾從來心裏隻有皇上一人。皇上這樣說,臣妾委屈。”
    說著委屈,她就更委屈了。
    皇上,哪有你這樣突然就冒出來嚇人的?
    門外的梁總管可真是……也無語了。
    皇上如此戲言,別說是錦嬪了,這擱到哪個娘娘身上都受不住的。
    “好好好,是朕的錯,朕向你賠罪好不好?隻要錦兒高興,朕答應你一件事。不論什麽事,隻要能朕能做得到,一定答應你。”
    惹哭了人家,是要付出代價的,不過眼下的景元帝,即使是付出代價,也是心甘情願。
    錦嬪肚子裏懷著的,可是他的第一個孩子。
    “皇上,臣妾不敢向皇上提條件。隻要皇上以後別再嚇唬臣妾就好。”
    軟軟的小女人安撫了驚嚇的心情,再一次又被皇帝給抱在懷裏,那顆惶恐不安的心,終於是慢慢的安寧下來。
    皇帝自然又好一頓哄著,自然在他眼裏以為,說句笑話無傷大雅,可在錦嬪耳裏,這已經是不貞的表現了。
    腦海中忽然又想起了那個從來隻默默送飯,又向她要走了一隻草蜻蜓,不知為什麽,莫名心裏就覺得不安。
    “錦兒,在想什麽?”
    年輕的皇帝總是很睿智,自己懷裏女人的小小心思,他一直都看在眼裏,隻是不動聲色。
    納蘭城的優秀,整個朝堂的人,都有目共睹,而納蘭城的心思,也同樣無所遁形。
    溫哲烈是整個天下的大曆君主,在他的眼裏,從來就沒有什麽秘密。
    皇帝的溫厚的大手,輕輕撫著脊背,眸光深邃的想著事情,可眼角的餘光,也並沒有忽略到錦言臉上的猶豫。
    “可是有什麽不方便說的?”
    溫潤的聲音再問一句,大手便摟了她的腰肢,微微加了幾分力度,錦言心下一慌,咬了咬唇,也不敢將那草蜻蜓的事說出來,隻是道,“皇上剛剛說的話,還算數麽?”
    “什麽話?”
    皇帝眉色一挑,大約能猜得出她的意思,是終於要跟他坦白說了麽?隻是這坦白的後果,她自己又可否能夠承受?
    畢竟他身為一國之君,大臣犯了錯,是可以改正的,也可以接受的,但唯獨這別的男人要與自己女人有染的事情,這隻怕是無論哪個男人,都無法接受的事情吧?
    錦言心裏翻江倒海,可想了想,還是勇敢的說了出來,“臣妾隻求皇上以後,若是再聽到什麽對於臣妾的風言風語,還請皇上給臣妾一個解釋的機會。”
    那草蜻蜓的事,她現在……不知為何是有些膽怯的不敢說出口。
    皇帝的眼神太過明亮,皇帝的心思也太過難猜,或許……在這個時候說這種事情,也是極大的不合適吧?
    “原來隻是這個要求麽?”
    瞧著她終於糾結了好久才吐出的字眼,景元帝忍不住就笑了笑,“朕答應你。將來無論是什麽事,朕都會給你一個解釋的機會。”
    就算不給機會,也會如同這一次,他會慢慢冷靜,準確的找出凶手。
    於是,軟軟的小女人就如此這般窩在皇上的懷裏,能夠聽著皇帝的心,“怦怦”的有力跳動著,她已經很滿足了。
    這之後,皇帝又將她用慣的人手調了回來,四人之中,除青鳥暴斃,豆子夾子又被分配別處之外,也隻有青枝沒人要了。
    在後宮眾妃眼裏,青枝曾經是跟過宸妃的,宸妃現在失寵,她又跟了錦貴人,錦貴人也落得個差點冤死的下場,她的身上,早就被打上了“不祥”的烙印。
    隻是後來錦貴人大難不死,又母憑子貴一躍而成為錦嬪的事情,就不是眾妃所以猜度的了。
    “娘娘,你平安就好。”
    甘露殿,麵對錦嬪的歡喜與開心,青枝仍舊淡淡的說。
    從一開始,她就冷眼旁觀的看著這個小宮女一路跌跌撞撞的往上爬。摔得頭破血流,筋斷骨折,也一直勇往無前,在她漸漸佩服的時候,心裏也隱隱的有著擔憂。
    皇帝如此寵愛錦言的速度,是否也太過迅速了些?
    “青枝姐姐,你不要這樣說。要不是你在淑妃娘娘麵前幫著說情,說不定我現在早被打死了。”
    新封的錦嬪娘娘一臉感激的說著話,青枝對於她的恩,她這一輩子都忘不了。
    曾經的提醒提攜,後來的出言相證,點點滴滴,她錦言都會永遠記在心裏。
    “娘娘言重,奴婢隻是就事說事,不敢欺瞞而已,也更不敢居功自大。”
    青枝被她扶了起來,仍舊是冷靜的說,她不爭,不搶,不搏,不秀,就也自有她心中的一方天地。
    隻是進宮這麽久,終於也要漸漸傾向一方了。
    麵對錦言,這個善良單純到甚至是有點傻的小宮女,青枝總是會忍不住的投出自己的關心,對她多多的關注一下。
    “這事情到底是怎麽樣的,我心裏都有數的,青枝姐姐就不必謙虛了。”
    到底也是知道她的性子,錦言也沒有再去強求什麽,她喜清淨,以後也可以繼續清靜就是。
    這之後,甘露殿中又著實熱鬧了兩天。
    各宮娘娘不約而同的或親自,或派人,送來了各式各樣的賀禮。一賀錦嬪孕事,二駕錦嬪高升,這雙喜臨門之事,甚至就連久不出寧安宮的皇後娘娘也應景的派了宮女送來了賀禮,也算是她對於錦嬪喜事的錦上添花。
    而說起這事時,青枝卻不願意讓她去動那些東西,至少現在不能動,“娘娘,萬一這些賀禮有所不妥,娘娘忘了上次小產的事情了嗎?”
    如果冷靜而又銳利的提醒,錦言瞬間出了身冷汗,下意識就抬手遮住了自己的肚子。
    曾經的那場傷害,她至死都不會忘,可惜那場事件,皇上也至今沒給她一個明確的答複。而依錦言猜測,總也跑不了後宮中的那些個女人。
    或許皇上心裏對這些事情,也是心若明鏡一般,而久久不做處理,也隻是在等一個機會,等一個合適的契機,慢慢的再行處理。
    “好,那就先將這些賀禮,原封不動的送入庫房吧。青枝,你再勞累一些,按著上麵的名字,再驀寫一份禮單出來。”
    縱是皇上特許,她這個眼下最後帝寵的錦嬪娘娘是不需要做什麽回禮的,可這些事情,總也是需要記一下的。
    青枝應了聲下去,錦言慢慢的按著肚子坐到床側,想想青枝剛剛說的話,她的腦後便一陣一陣的冷汗。
    “娘娘,宸妃娘娘問,娘娘可有空?宸宮那邊說是好久都沒有人去說話了,想請娘娘過去陪陪。”
    小太監進門來請,話說得極是真誠,又很謙卑。錦言看了眼,這是新來的小太監,她也不認識,心裏頓時就升了一份警惕。
    略略頓了頓,她含笑說道,“這位公公還請回去稟告宸妃娘娘,就說我這裏剛剛飲了些熱茶,覺得身體不適,正要請太醫來看。宸妃娘娘如不介意,便改日去如何?”
    總算是經曆了幾次生死,也慢慢學得精明了些,不再那麽傻傻乎乎,誰召都去。
    尤其是現在,她再不濟,也是皇上的寵妃,還懷著皇上的骨肉,便是宸妃再如此強勢,也不敢對她硬來。
    “可是,這……宸妃娘娘確實是真心的,最後宸宮慘淡,娘娘也是從宸宮裏出去的,宸妃娘娘也說了,彼此姐妹之間,也沒什麽說不開的。”
    小太監有些猶豫,更有些不安,可頓了頓,還是請宸妃的意思,原封不動的轉達了出來,錦言便有些頭疼。
    她話已經說得這麽明白了,小太監卻盡力相邀,看來,她不去是不請了。
    宸妃既然能令這小太監這時候才說出這番話,尤其是那句“從宸宮裏出去的”,也更是早早便算計好了,她指定是有一番推脫的。
    那麽真要是再不去,便是真的忘恩負義了。
    可剛剛才說了身體不適,這轉身又去,這明顯剛剛就是在說謊。
    一時間,左右為難,她隻說了要請太醫,可也沒有派人去請,要是太醫遲遲不到,那她這個謊言也是兜不住的。
    恰在此刻,門外簾子一掀,青枝彎著腰身進來道,“啟稟娘娘,太醫院蔣太醫到了。”
    錦言臉色一緩,微不可察鬆口氣,“快請。”
    一邊又去看那小太監,竟是隱隱的覺得那小太監的樣子,似乎有些說不出的詭異。
    她心思一動,蔣太醫已經到了內殿,施禮之後,便請錦嬪娘娘伸了脈腕搭診。
    手剛伸出去,那蔣太醫搭了脈,錦言仔細的看著他,突然道,“蔣太醫之前,可為我請過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