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生死之外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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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封祭祀!
飽經摧殘,本以為除了生不如死的活著,就隻有死亡一途。劉成城都快忘了自己還有重獲自由的選擇。
劉成城心中充滿了歡欣雀躍,整個人仿佛活了過來,不僅是因為得到了一個承諾,更因為他全身的禁製已經被去掉了。看來那個魔鬼說得是真的,隻要那個未曾謀麵的人同意,自己就可以離開。那個人是誰呢?他為什麽要幫助自己?
劉成城帶著複雜的心情來到了一座氈帳,這應該是自己最後一位客人了吧,因為到了晚上,自己就可以正式地脫離這個地獄了。劉成城知道自己會麵臨什麽樣的磨難,他強忍著不適,安慰自己有什麽關係呢?反正都是殘花敗柳之身。殘花敗柳?自己一個男人竟然會有這樣的想法?自己真的淪落了嗎?
“劉成城?”身前傳來一個醇厚的聲音。
劉成城抬起頭,隻見氈帳內坐著一個大胡子,額頭高聳,腦袋上紮了許多的小辮子,身上掛了無數的金銀吊墜,看樣子應該是亡靈某個部落之人。他確信自己從未見過此人,但是對方為什麽會知道自己的名字呢?
“劉成城?”對方再次問了一句。
劉成城下意識地點點頭,他並不願意被人叫出名字,因為這會給他帶來強烈的羞辱感。
一個很大的布袋子被對方拋了過來,劉成城連忙接住,這又是什麽新花樣嗎?
“有人托我給你這些,現在你可以走了!”
走?劉成城踟躕著不敢移動腳步,在這個地方,他已經不止一次地被如此玩弄過。一旦他轉身,說不定對方就會從身後撲過來,然後享受自己痛苦無奈的掙紮。劉成城感到惶恐和憤怒。這些混蛋!
劉成城的內心是糾結而憤怒的,他想反抗,但是他不敢。因為,第一次看到曙光的他,實在不願意再觸怒那個魔頭。
想到自己的遭遇,他不禁悲從中來。想想過去,自己才是那個玩弄別人於股掌的人,也曾經有無數人跪在自己的麵前嚎哭哀求,自己總是希望讓他們不斷地絕望,那種感覺簡直爽透了!
劉成城沒時間繼續緬懷,因為對麵的人明顯有些不耐煩,“你為什麽還留在這裏不走?”他臉上忽然露出一絲玩味的笑容“我明白了,你是不敢!想不到劉繼業之子竟然如此窩囊——”
聽到父親的名字,劉成城眼中閃過一絲痛苦,自己有何麵目去見家人?
“這些籌碼是你的父親托我兌換的,現在轉交給你,就是為了讓你去換取自由。所以——你大可以放心離開。”
劉成城咬咬牙,朝著麵前之人一鞠躬,然後緊摟著袋子倉皇逃離。
滿頭小辮子的塞外大漢看著劉成城逃離的模樣,猛地灌了一口烈酒,搖搖頭露出一絲不屑的微笑。
劉成城直到跑出很遠才停下,飽經摧殘的身體到處都傳來劇痛,看著天空的太陽,他頓時感到從未有過的溫暖。
“你真的相信那個人的鬼話嗎?”身後傳來清脆的聲音。
“是你?”劉成城轉過身,看到來人時,嚇了一大跳。麵前的少年他認識,知道對方其實是女兒身,而且發怒時,她會故意露出一對小虎牙。當日,自己因為色迷心竅,想要調戲她,結果被打暈,送到金婆婆哪裏。也就是從那天起,自己開始了暗無天日,羞憤欲絕的生活。劉成城心知對方在失落小鎮身份不低。
“你來做什麽?”劉成城警惕地問道。
“我是來救你的。”少女張望了一下四周,低聲道。
劉成城忽然大笑起來,笑得歇斯底裏,今天是怎麽了?一個、兩個、三個,每個人都宣稱是來救自己的,是做夢嗎?假的,肯定都是假的!他狠狠地咬了一下自己的手指,疼痛讓他留下了無數淚水。竟然不是做夢!
少女向前一步,低聲道“你知道嗎?其實他是在騙你,根本沒人救你。所以,如果你想離開,就隻能跟著我走。”
“為什麽?他已經給了我很多籌碼,足夠我換取自由了!”劉成城抱緊了身前的袋子,如果不是失落鎮從來不允許搶劫這種事情發生,他都要認為對方是衝著自己的籌碼來的。
“嗯?!”少女明顯一怔,卻不知道自己口中的他跟劉成城口中的他根本不是同一個人。她原地踱了幾步,想了想道“還真是準備周全啊!不過,我親耳聽到他們說,會假裝給你希望,然後再讓你徹底絕望。他們的目的是要讓你生不如死。”
劉成城臉色一變,看麵前的這個女孩兒說得一板一眼,不似說謊,這種事情也隻有那個魔鬼能做得出來!
“如果你相信我,今晚就到一零八號帳篷來,我可以帶你走。要不是看你可憐,我也不願意多事!好了,不多說了,免得讓人發現!”少女強調了一句就跑開了。
劉成城怔忡不定,呆立半晌,不知道究竟該相信誰。他失魂落魄地趕到鎮子中央,想要用剛剛得到的籌碼兌換自由,卻發現金婆婆早已收工了。看來隻能等到明天了。
劉成城想到女孩子的話,不禁猶豫起來。自己究竟要不要相信那個女孩子?她為什麽要幫助自己?她有能力幫助自己嗎?會不會因為私自逃跑,讓手中的籌碼全都作廢?這些籌碼究竟是父親送來的還是那個魔鬼的詭計?如果傻傻地等到明日,會不會隻是一場空歡喜?
劉成城隻覺得自己的頭都快炸了,他仿佛已經看到自由就在眼前,卻怎麽也抓不到。折磨啊!
在劉成城不知道的地方,正站著兩個人,正是月清魂和阿恒。
“事情變得越來越有趣了“月清魂笑道。
“那個少年是誰?“阿恒點點頭問道。
“哪個少年?哦,你是說那個女孩子啊!一個身份尊貴的苦命人,我答應過別人照顧她的,不說也罷!想不到一向凶巴巴的她,終究也是個心善的人。“月清魂眼中也閃過一絲暖色。
“她為什麽要逃?”阿恒狐疑地看著月清魂,不會是這家夥騙來的吧!
“她是被我搶過來的!”沒等阿恒確認,月清魂居然已經直言不諱道。
阿恒臉色一變。
月清魂擺擺手,打斷阿恒的話“你放心。我沒做啥天怒人怨的事情,如果不是你要挾我,就是這劉成城我也不會動他半根汗毛,幹我屁事啊,真是!”
阿恒見月清魂有些惱怒,隻好汕汕地笑了笑。
“我之所以要把她擄到這裏來,是受她長輩所托。她自幼在獸族領地長大,一直以為自己是虎族的獸人小妞,並不清楚自己的人類身份。唉!如非如此,你以為我真的很閑嗎?”
“她要逃跑,你打算怎麽辦?”
“怎麽辦?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要逃就讓她逃唄。”
“你不阻止?”
“為什麽要阻止?”
“茫茫荒原之上,她能活下去?”
“這不還有你嗎?”
“我!?”
“老弟,我想拜托你一件事,替我送她回去,留在這裏她其實不快樂。不過如果她遇到危險,你要保護她離開獸人王國。拜托了!”
“如果?你的意思是一定會囉!”
月清魂訕訕笑道“猜測,我隻是猜測而已!”
阿恒不滿地哼了一聲:“為什麽是我?!”
“因為你欠我的”
“我拒絕!”
月清魂立刻正色道”不可以拒絕。否則你今晚絕對帶不走劉成城!別否認,那是侮辱我的智商“
阿恒看了一眼月清魂,果然一切都瞞不過對方。
“唉,你終究還是心太軟!將來要吃虧的——”月清魂語重心長道。
“好吧!我答應你,不過她——究竟是誰?”
“她的身份是一個秘密!”
“你是擔心我知道後就撒手不管吧”阿恒撇嘴道。
月清魂微微一笑,也不解釋。
阿恒也不再多問,卻已將這個女孩子記在心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