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亂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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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那兩個人向著臨峰山方向走了。”依然是那個尖嘴猴腮的男人站在刀疤臉旁邊,方才躲在暗處窺伺唐雨嘯二人的黑影正是他。
“老八,你可要明白,如果你這次的事情還辦不好,會是什麽後果。”刀疤臉抽著煙鬥裏所剩不多的煙絲,目光陰沉。被一個帶著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孩的男人給打得落花流水,自詡為一方惡霸的刀疤臉怎可忍受,從唐雨嘯手中逃走之後,刀疤臉就找來了自己全部的弟兄,同時讓老八去繼續跟蹤二人,就是為了找到一個合適的地方,好好地教訓一頓唐雨嘯,而且刀疤臉還極其好色。一想起阿楚的麵容,刀疤臉嘴角就控製不住地流出了口水。
“大哥,你放心,老八要是這次還沒辦好,不用您多說,我自己以死謝罪。”
“好,那咱們現在就出發。天黑之前一定要找到那小子。”
阿楚和唐雨嘯完全沒有想到過刀疤臉還會繼續來挑釁他們,不過就算知道,唐雨嘯也不會把那些人放在眼裏,若是堂堂血殤劍主被幾個毛賊欺負了,他唐雨嘯也不用活了。
來往縣城的路都是一些山路,二人回來時,積雪消融混著沙石,道路變得泥濘不堪。阿楚倒是沒在意,這種山路她經常會走,反倒是唐雨嘯皺起了眉頭。
阿楚看到唐雨嘯的表情,以為是唐雨嘯不願意走這樣的道路,麵露歉意:“那個,這條路總是這樣的。你要是實在不願意走,咱們也可以先在縣城留宿一夜,等到明早,這些泥土都會被凍硬,走起來也方便許多。”
唐雨嘯因為阿楚的反應笑出了聲,他走到阿楚麵前:“這狼皮賣了這麽多錢,阿楚,你能不能報答我一下啊?”
“啊?什麽報答?”阿楚麵色羞紅。
“你閉上眼睛。”唐雨嘯給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阿楚雖然很少與他人接觸,但對於男女之事還不是一無所知,她聽到唐雨嘯的話,更加羞澀,輕輕嗯了一聲,也就慢慢閉上了雙眼。閉上雙眼之後,阿楚想象中的事情並沒有發生,反而感覺身體一輕,她連忙張開雙眼,發現唐雨嘯正在抱著自己,一雙黑眸正緊緊盯著自己。阿楚連忙大喊:“唐公子,你放我下來。”
唐雨嘯依然緊緊地盯著阿楚,臉上帶著笑容:“我怎麽舍得這麽漂亮的女孩子走這麽遠的山路呢?”唐雨嘯輕輕抱著阿楚,一步一步向著阿楚家的方向走去,懷中的美人也不再說話,安安靜靜地靠在唐雨嘯的身上,像一隻慵懶的貓,兩人靜默無言,卻這一時心意相通。
走了兩三個時辰之後,唐雨嘯聽到了輕微的鼾聲,阿楚已經在他的懷中慢慢睡著了,睡時的阿楚依然美麗,唯一不同的是,平常總是紅撲撲的臉蛋變成了玉白色: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
一陣急促的馬蹄聲打破了這份恬靜,刀疤臉帶著自己的手下從後麵趕了上來,馬蹄聲和喊殺聲讓唐雨嘯的雙眸中泛起了一層寒意,他不想阿楚被這些人打擾,但顯然,天不遂人願,阿楚的美眸已經慢慢張開,她的臉又重新變為豔紅,似乎是因為在唐雨嘯懷中睡著而感到害羞。而當阿楚真正清醒過來以後,她發現身邊已經圍滿了人,而領頭人正是那個被唐雨嘯一劍擊敗的刀疤臉。
“唐公子,你快放我下去。”阿楚焦急的聲音響起,她怕自己在唐雨嘯懷裏會影響到他,阿楚清晰地感受到,當這些賊人團團圍住他們時,唐雨嘯抱著自己的雙手力氣加重了幾分,但阿楚並不會討厭唐雨嘯,雖然是第一次與男孩有這麽親密的接觸,但阿楚心中是很快樂的,如果有機會,她願意趴在這個男孩子懷裏一輩子。
“不放,阿楚,你可要摟緊我。”唐雨嘯一臉輕鬆,隻顧著跟阿楚聊笑,完全不理睬身邊的刀疤臉一行人。
刀疤臉看著唐雨嘯和阿楚在那裏你儂我儂,怒極反笑:“小王八蛋,今天,你不放也得放!”說完,刀疤臉就帶著一行人向著唐雨嘯衝了過去。
刀光迸現,唐雨嘯不慌不忙,一一攔下,在此期間,他隻不過用了雙腿就攔下了所有人,雙手依然緊緊的抱著阿楚。阿楚在唐雨嘯的懷中,將頭埋在他的胸膛上,不知道為什麽,阿楚感覺,隻要自己和這個人在一起,就不會有事。
唐雨嘯的實力再一次顛覆了刀疤臉的認知,到了這個時候,他才明白,唐雨嘯是他們不能招惹的存在,在這種情況下,刀疤臉終於不在乎什麽名號麵子之類的,直接放下了刀跪倒在地:“大人,小的有眼不識泰山,希望大人有大量,饒了小人這一次,我以後再也不會給大人找麻煩了。”
阿楚這時已經被唐雨嘯放到了地上,唐雨嘯聽完刀疤臉的話,笑了笑:“我確實不應該跟你們這種小毛賊一般見識,但你對我的女人有念頭,我就饒不了你了。”唐雨嘯話音剛落,刀疤臉就感覺一股寒意覆蓋了他的身體,他連忙爬起來,向著遠處狂奔。
而唐雨嘯隻是冷笑了一聲,摸了摸阿楚的頭發:“接下來可能有點血腥,你要是害怕可以閉上眼睛。”說完,唐雨嘯拔出了血殤劍,一人一劍,從數十賊人之中掠過,皆是一劍封喉,最後,他縱身一躍,幾步就來到了逃跑的刀疤臉麵前,沒給他任何說話的機會,血殤劍直接洞穿了他的喉嚨。
等到殺完賊子回來後,阿楚依然默默地站在原地,眼中的目光有些呆滯,唐雨嘯撓了撓頭:“對不起,阿楚,我,你,你應該清楚的,這些人活著還會害別人的。”唐雨嘯一時不知道該怎麽說,生怕自己說錯一句話惹得阿楚不高興。
“嗯,我明白。”阿楚輕輕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什麽。
一路上阿楚總是沉默不語,唐雨嘯以為阿楚是因為見到自己殺了那麽多人,一瞬間接受不了,也就沒有在意,拿著白狼皮襖靜靜地走在前麵。而此時的阿楚內心已經陷入了無比的糾結,方才唐雨嘯的一句“我的女人”讓她心動,但處理完那些毛賊之後,唐雨嘯就不再提,也不再抱著自己,讓阿楚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自作多情了,唐雨嘯那麽說隻是想要給自己殺掉那些賊人一個合適的理由。
二人到家之時,天色已晚,阿楚父母已經做好了飯,看到唐雨嘯手中的白狼皮襖和銀幣之後,阿楚父親又是不停道謝,對於那些收狼皮的人他是有了解的,自然也明白如果沒有唐雨嘯,定是不可能換到這個價錢的。
四人吃完晚飯,阿楚父母去一旁收拾碗筷,而阿楚則是回到自己的房間,這讓唐雨嘯有些落寞。
過了一刻鍾左右,房間外傳來阿楚動聽的聲音:“唐公子,你休息了嗎?我可以進去嗎?”
唐雨嘯直接跳下了石床,打開房門,站在他麵前的阿楚此刻換上了今天新買的衣裳,臉上也似乎梳洗打扮了一番,烏黑的長發散落至腰,微紅的臉頰仿佛要滴出血,略微輕薄的衣裳微微露出吹彈可破的肌膚,一顰一笑無不挑撥著少年的心思.
“阿楚,你這是?”唐雨嘯竭力控製自己的心神。
“就是唐公子給我買了這些,我想穿上給唐公子看一看滿不滿意。”阿楚薇薇側身,淺淺一笑。
“滿意,滿意。”
“那阿楚就先行告退,唐公子好生休息。”阿楚不給唐雨嘯說話的機會,直接轉身回去,心中暗笑:捉弄你一番,讓你路上不說話。
夜色已深,四人都已經進入了夢鄉,微微的鼾聲,顯得極為靜謐舒適。突然,一陣窸窣聲傳來,唐雨嘯本能的睜開雙眼,那聲音越來越響,還越來越快,唐雨嘯甚至還沒有起床提醒,就聽到“砰”地一聲,阿楚家的右邊牆就被推到了,映入眼簾的是幾條巨大的暗藍色蜘蛛腿,“阿楚!阿伯!阿嬸!跑!”唐雨嘯用了全身的力氣疾呼,同時血殤劍出鞘,一人一劍,唐雨嘯向著那十幾隻巨大的蜘蛛跑了過去,當時的唐雨嘯還不知道,那蜘蛛的名字叫做寒毒蛛。
蛛網撒下,唐雨嘯揮劍斬斷,散落的蛛網飄落在地,唐雨嘯沒有在意,直接衝了上去,而也因此,寒毒蛛的毒素慢慢滲入他的身體中,此時的唐雨嘯還對此一無所知,他不斷揮舞著血殤劍與這些巨大的怪物搏鬥著。
阿楚一家也已經清醒過來,阿楚父親拿起自己的刀衝了上來,而阿楚則是和母親縮在角落。
唐雨嘯提醒了阿楚父親一聲以後,便繼續開始了衝殺,那寒毒蛛群每一隻的身軀都要有一個嬰兒一般大小,嘴裏的蛛網似乎無窮無盡,轉眼之間,整片地已經灑滿了蜘蛛網,在上麵不停地揮刀的阿楚父親,終於被毒素侵蝕了,阿楚父親感覺到一陣頭暈目眩,拿刀的手不受自己控製,但他還要咬牙堅持,因為他倒下,阿楚母女就不會有機會活下來。
阿楚父親倒下了,倒下之前他依然在握刀衝殺,倒下時的動作依然是奔跑揮刀的模樣,可他已經閉上了雙眼,再也沒有可能揮出這一刀了。
遠處的阿楚看到阿楚父親倒下,撕心裂肺的喊叫聲刺破了夜空,阿楚母親一邊流著眼淚一邊攔住想要上前的阿楚,她的目光緊緊注視著唐雨嘯:自己的丈夫死了,她也不想活下去了,但阿楚不能死,她要讓這個青年帶自己的女孩走。
唐雨嘯又一次揮劍,直接逼退了一隻衝上前的寒毒蛛,但此時他也已經被毒素所侵蝕,周身氣力運轉困難,唐雨嘯也明白,自己再拖下去,結局會和遠處倒下的阿楚父親一樣。
“去死吧!”一道血霧散開,凜冽一擊破空而出,寒毒蛛群被唐雨嘯逼退,他飛身回到阿楚母女身邊,左右手各抓住一個人,直接向著遠處逃跑。住了十幾年的小屋的痕跡不斷消失,阿楚父親的屍體不一會兒便被吞食幹淨,而當寒毒蛛群吞食完成之後,它們又一次開始了追捕,這一次的目標放在了逃走的唐雨嘯身上。
阿楚母親看到三人和那些蜘蛛的距離正在不斷地被拉近,她清楚,若不是因為她們一家,這個年輕人絕對是可以離開的。阿楚母親第一次主動跟唐雨嘯說話,她的聲音沒有帶著太多的哀傷,更多的是懇求:“唐公子,沒有我們母女的話,你的實力是能逃走的。但當父母的,總是心疼孩子,阿楚還小,我也看出你對我家阿楚的心思,但我和她爸擔心,你這種有身份的人會欺負阿楚。現在我也不在乎這些了,你把她帶出去,就算讓她做你的丫鬟也行,別丟下她,算我求你的,唐公子,你看行嗎?”
“阿嬸,我是真心喜歡阿楚的,我也會帶著你們逃跑的,你們放心。”唐雨嘯的頭上已經滲出了汗珠,胸膛之上也出現了紫黑色的印痕,他也知道現在自己不可能帶著阿楚母女一起逃脫,放棄掉一個人是最好的選擇,但唐雨嘯做不出來,見死不救絕不是他唐雨嘯會做的事。
“好孩子,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阿楚母親笑了,笑得心滿意足,她的雙手抓住了自己的衣裳,猛一扯,撕裂開來,唐雨嘯隻覺左手一空,阿楚母親就停在了原地,她帶著微笑看著阿楚和唐雨嘯:“我和你爹這輩子說好不能同生,但要共死的。唐公子,帶阿楚走,好好對她,否則我就算做了鬼也不會放過你……”
阿楚拚命掙紮著想要從唐雨嘯手中掙脫出去,但唐雨嘯的手猶如一塊鋼鐵一般,沒有半分鬆動,他的雙眸,已經被淚水濕潤,上一次流淚,他已經記不清是什麽時候了。
阿楚母親的屍體拖延了那些寒毒蛛繼續追趕的時間,唐雨嘯帶著阿楚終於逃出了追捕。寒毒侵體已經讓他的全身經脈幾乎被腐蝕,就算他用內氣護體,此時全身大部分也已經變成了紫黑色。他甚至還來不及安慰阿楚幾句,直覺頭一沉,就暈倒了在原地。
等到唐雨嘯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躺在一間醫館之中,旁邊的女孩麵容一臉憔悴,身形較之前也似乎消瘦了不少,當她看到唐雨嘯醒來的時候,黯沉的雙眼中出現了幾絲光亮:“唐公子,你醒了。你等我去叫醫生。”
阿楚跑了出去,不過多時,一個醫師便緩步走了進來:“小友的意誌力還真是頑強,若是平常人中了寒毒蛛的毒,不出一個時辰,就會全身寒毒入體,漸凍而死。”
唐雨嘯看了看醫師的打扮,思考了一下:“何以成杏林?”醫師聽到這句話之後身形微微一顫,神色也變得緊張了好多:“你是杏林門派來殺我的?”
“杏林門派我?他們也配?”唐雨嘯雖然側臥在場,但這一刻,皇子的氣場一瞬間暴露無遺,有些人,一生下來就是人中之龍,他的氣場,就算藏拙也遮蓋不住,而一旦他主動顯露,那將無人可擋。
“那你是什麽人?”醫師雖然心中驚訝,但言語依然平靜,倒是讓唐雨嘯吃了一驚。
“二皇子,唐雨嘯。”唐雨嘯將頭扭向了阿楚,也不理會她呆滯的神情,“我的劍呢?拿來給這位醫師看看。”
阿楚雖然驚詫於唐雨嘯的身份,但還是果斷的跑去拿唐雨嘯的劍,當醫師看到唐雨嘯劍上的‘血殤’二字,立刻跪倒在地:“杏林門棄徒歐陽問天拜見二皇子。”
唐雨嘯沒有理會醫師的身份,指著阿楚:“你去帶她采辦一些必需的物品,我和她要在這裏暫時居住一段時間。”
歐陽問天連忙點頭答應,然後就帶著阿楚去采購物品,房間裏剩下唐雨嘯自己,阿楚父母死亡的畫麵又開始在唐雨嘯的腦海中浮現,強烈的愧疚感在心底縈繞,唐雨嘯不知道自己如何麵對阿楚,他要報仇,他要殺了那些畜牲。勉勉強強從床上爬起來,唐雨嘯拿著房間裏筆墨開始書寫:
子文,我與陳國北部的臨峰山遇到了一群蜘蛛,蛛網上帶有寒毒,不知子文兄是否知道這蜘蛛的名稱和生活秉性。我算於傷愈之後,尋其宿巢,一舉殺之,不知可否來助我一臂之力。
信寫完後,唐雨嘯從藥堂之中找了一個孩童送到了城主府,唐雨嘯現在還不想自己去城主府,隻要把信送給城主,他應該自己就會明白怎麽做。
約摸到了黃昏的時候,阿楚和歐陽問天才從外麵回來,除了一些必備用品之外,阿楚還買來了一些酒菜:“你已經昏迷三天了,想你會餓,但現在做飯有些晚,我就自作主張給你買了些飯菜,不知道你能不能吃得慣。”
阿楚的聲音有些冰冷,臉上的紅暈也沒有出現,看的唐雨嘯心疼,他連忙點頭:“吃得慣,阿楚,你跟我一起吃點吧。”
阿楚沒有回答,點點頭當做了回應。歐陽問天見狀,本打算自己也拿一副碗筷,但看到唐雨嘯的眼神之後,歐陽問天便直接離開了房間。
“阿楚,你還好嗎?”
“還好。”
“我不是故意隱瞞自己的身份。”
“我知道。”
一陣無話,唐雨嘯隻能安靜的夾菜,一頓晚飯,就這麽無聲無息的結束了。待到晚上休息的時候,唐雨嘯發現歐陽問天準備的房間隻有一張床,唐雨嘯正要動怒詢問歐陽問天怎麽做事,卻聽到阿楚冷冷的一聲:“就這樣吧。”
夜色漸漸降臨,阿楚和唐雨嘯躺在一張床上,二人麵朝上,各有各的心事。不一會兒,唐雨嘯感覺到一陣柔軟慢慢挨到自己的身上:“阿楚,你這是要幹什麽。”
“你是皇子,你身份高貴,我不能要求你做什麽。那我隻有這一個辦法了,我服侍你一夜,如果你高興了,就替我父母報仇,從此以後,我和你就各過各的人生,阿楚絕不會去打擾皇子殿下。”
阿楚的話說完,唐雨嘯覺得心中一陣刺痛,他輕輕推開阿楚的身體,雙眸暗沉,緩緩開口:“阿楚,你不需要這樣做。”
“我的父母死了,死了!”阿楚的聲音陡然提高:“我親眼看著她們死去,然後被吃掉,連具屍體都沒留下……”說著說著,阿楚兩頰就已經流滿了淚水。
唐雨嘯用自己的手慢慢抱住了阿楚,輕輕擦拭她臉上的淚珠:“阿楚,你的仇,我一定會給你報。我已經給我的好朋友寄信了,等到他來,我就和他進山,滅了那幫畜牲!”
“真的嗎?”阿楚臉上的淚水慢慢停了下來,臉上帶著欣喜。
“我怎麽可能會騙你?”
“你為什麽會對我這麽好,你是皇子,而我隻是個窮人家的孩子。”
“因為我喜歡阿楚,就這麽簡單。我已經是皇子了,那麽我的女人還需要有什麽嗎?她想要什麽我都能給她,我隻需要她愛我就夠了。”
一股暖流從阿楚心底慢慢流淌,她知道,若不是眼前這個人,她不會活下來,也不會有為父母報仇的機會。稍微遲疑了一下,阿楚抬起了頭,將自己溫熱的雙唇遞給了唐雨嘯:“這次我不想要換什麽,是真心的。”
聽到阿楚的話,唐雨嘯心中一喜,緊緊摟住了阿楚的腰肢,夜晚房間裏的空氣,變得旖旎。
翌日清晨,阿楚從唐雨嘯懷中醒來,一抬頭便對上了唐雨嘯的雙眸,瞬間幸福的笑意和紅暈一同浮現在臉上,阿楚現在相信,失去父母的她,餘生唯一需要在乎的人就是唐雨嘯了。
二人起床,歐陽問天已經備好了飯菜,再加上歐陽問天的安排,他和阿楚陰差陽錯修成了正果,唐雨嘯對歐陽問天非常滿意,拿出手中的一隻牌匾,上麵刻有:二皇子。唐雨嘯手一揮,便將這牌匾遞給了歐陽問天,在江湖上,隻要持有此牌匾的人,就代表是二皇子的恩人,會有無數的人想要巴結討好,歐陽問天得到了,自然是連連謝恩。
隨著日子一天一天過去,阿楚和唐雨嘯的感情愈發深厚,唐雨嘯身上的寒毒也漸漸被全部清除,阿楚的神色也慢慢變得好起來。
一日,阿楚正依偎在唐雨嘯懷中聽他講著平常遊曆的見聞,突然一道劍光劃過,一柄利劍破空而來,唐雨嘯微微一笑,輕輕摟緊阿楚:“既然你到了,就趕緊出來吧,別嚇到他。”
一個身穿暗紅色長袍的男子慢慢走了過來,他一進來,房間裏就有了一層淡淡的血腥味,阿楚本能的皺了皺眉,結果這微小的動作被那男子看到眼裏,身軀一晃,暗紅色的長袍消失不見,變為一身藍青色的長袍,空氣中的血腥味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似乎是大海的清香。
“這位就是弟妹嗎?長得倒是挺俊俏的,不知父母是何許人也?”
子文話音剛落,阿楚的眼神就黯淡了下來,子文自覺失言,尬笑兩聲:“雨嘯啊,那寒毒蛛有幾隻,體型有多大?”
“十數隻,身軀有嬰兒一般大小,阿楚的父母正是因為保護我們,被那寒毒蛛所殺,最後還被分食。”唐雨嘯的話音越來越重,雙眸也染上了一絲猩紅,阿楚的臉上也有淚珠。
“這寒毒蛛,尋常體型不過半頭之大,據說萬毒窟之中的寒毒蛛有一頭之大,而你們遇到的這寒毒蛛竟然有嬰兒之大,想必年份、毒性都要遠超與普通的寒毒蛛。”
“怎麽,你怕了?你要是怕了,那我就自己去。”
“怕?帝都十劍,碧波劍主有貪生怕死之徒?不過為了避免意外,我還帶來了另一位好朋友。”曲子文話音剛落,一個背著闊口重劍的彪悍大漢直接從院牆之上一躍而下,落地聲直接把正在房間裏睡覺的歐陽問天驚醒了,畢竟每夜唐雨嘯和阿楚總是熱烈交流,聲音之大,歐陽問天根本無法入睡。
“帝都十劍,裂山劍劍主,韓無言。參見皇子殿下。”韓無言雖然嘴上恭敬,但神態的倨傲卻足以唐雨嘯看出,韓無言並沒有將自己放在眼裏。唐雨嘯笑了笑,“阿楚,去把我的劍拿出來,不要碰到劍柄以外的地方啊。”
“可是你身上還有傷……”阿楚話音剛落,歐陽問天就開始在心中腹誹:你們有傷晚上還交流,怎麽不早點休息啊!
“不礙事。”唐雨嘯笑著擺了擺手,阿楚也沒有多說,直接回方取出了血殤劍,期間曲子文和韓無言都沒有說任何話。待到唐雨嘯把血殤劍從劍鞘中拔出之後,韓無言也抽出了後背的闊口重劍,而曲子文則是拉著阿楚的衣袖向著一邊避去,至於歐陽問天,並沒有人理會他。
率先發難的是韓無言,在他看來,眼前的人擁有血殤劍不過是因為王室之後,天下人誰人不知滌光,血殤兩把劍都是帝皇之劍,隻有王室直係血親才可以佩戴。
磅礴的劍氣迎麵而來,韓無言的攻擊不是尋常劍客的那般輕巧,更多的反而像是一種刀法,橫劈縱砍,氣勢極盛。
韓無言這一擊,唐雨嘯也沒有躲,迎麵而來的劍氣,令他的傷口又開始隱隱作痛,血殤劍橫出,劍氣隨之催動,兩道劍氣先碰,同時破碎,但韓無言並沒有停滯,劍氣剛剛消散,他就持著裂山劍到了唐雨嘯麵前,類似於刀的砍擊,重重地砸在了血殤劍的劍身之上。
一口鮮血湧上肺腑,這一擊,唐雨嘯直接硬接,周身氣血頓時開始框湧,身上的傷口一瞬間全部迸裂,阿楚看到了嗎,連忙想要跑上前,但是曲子文拉住了她,搖了搖頭,示意她繼續看下去。
韓無言一劍得手,緊接著又跟上一劍,這就是他的打法,劍氣、劍意他都不屑,隻有這最簡單的對碰才是他所想要的,但由於他強悍的體修,尋常劍客一旦被他第一劍得手,就會被他無限接續的劍摧毀。
唐雨嘯也沒有成為特例,第二劍砍來,唐雨嘯隻能勉強用血殤抵擋,一連十劍,唐雨嘯接連抵擋,全身氣血幾乎已經要炸裂開來。他自己也清楚,自己已經陷入了韓無言的節奏之中,若不能及時破解,就會稱為韓無言的手下敗將。
唐雨嘯開始尋找韓無言的破綻,也因此,唐雨嘯身上承受的壓力增加就開始激增,終於,在第韓無言第十九劍揮出之後,一道清晰的血槽映現在唐雨嘯的右胸之上,韓無言臉上的笑意大盛,他已經有足夠自信,眼前這個皇子扛不住自己的下一劍。
二十劍!裂山的霸道再一次充分體現,劍鋒幾乎覆蓋了唐雨嘯的整個左胸,這一擊,韓無言要徹底摧毀唐雨嘯!
但令韓無言沒有想到的是,這一擊,這不可能落空的一擊,卻沒有那種擊打感,他,這一劍打空了!
劍士對戰,你的劍打空,意味著什麽?隻見血霧在同一瞬間炸裂開來,這股血腥味要比曲子文剛出現時還要濃鬱,唐雨嘯的身姿在其中忽隱忽現,韓無言連忙收件想要回擋,可也就在這時,血霧消散,血殤劍鋒利的劍尖抵在韓無言的脖頸之上,唐雨嘯帶著笑,平靜地看著韓無言,一旁觀戰的阿楚激動地跳了起來。
韓無言收劍回身,收回了自己的傲氣:“是我輕視你了,果然帝都十劍擁有者沒有一個人是平庸之輩,你很強,不過,你不如殘陽劍主。”話畢,韓無言就走到了一處樹蔭之下,喝起了腰間的酒。
殘陽劍主嗎?有機會一定要和他較量較量。唐雨嘯也就是從這時,記住了殘陽劍主,他一直渴望與殘陽劍主好好較量一番,隻是沒想到,這一戰竟然隔了十年。
曲子文輕輕撫掌,走回了唐雨嘯身邊:“雨嘯,不錯啊,實力已經到了這般水準,怕是再過幾年,我也打不過你了。”
“如果你隻是碧波劍主,你現在就打不過我。”
一行人在歐陽問天的招待之下吃完了晚飯,唐雨嘯將阿楚留給了歐陽問天照顧,自己和韓無言,曲子文一同前往臨峰山尋找寒毒蛛。
三人到達臨峰山之後,正是子時,按照曲子文的介紹可以知道,這寒毒蛛在子時行動最為頻繁。幾人稍微停留觀察的時候,就聽見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唐雨嘯聽到之後,雙眸立刻變得猩紅,血殤劍直接飛出,血腥的霧氣四溢,一個人直接率先衝向了聲音傳來的方向。在後麵的曲子文將頭扭向了韓無言:“現在,你還認為,他不如風陌嗎?不過,現在還不是他們見麵的時候。”
韓無言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他一直都聽曲子文的話,就連今天的傲慢和比武,都是按照曲子文的安排來做的。雖然他起初確實輕視他唐雨嘯,但還不至於直接挑釁一個皇子。
二人向著唐雨嘯遠去的方向追了上去,等到趕到之時,他們也看見了那些巨大的寒毒蛛,而先到來的唐雨嘯已經衝進去開始廝殺,有了經驗的唐雨嘯,這次開始靈活的躲避那些散落在地上的蛛絲。
曲子文和韓無言同時加入了戰場,三人合力,寒毒蛛已經開始處於下風,他們最大的依仗就是那帶著寒毒的蛛網,但現在,寒毒無法傷害到三人,他們就處在了一個被動挨打的情況。
曲子文砍斷了三隻寒毒蛛的全部蜘蛛腿,然後示意韓無言按照自己的方法去做,至於唐雨嘯,曲子文並沒有說,畢竟唐雨嘯心中的憤怒,足以將這些寒毒蛛粉碎無數遍。
除了被唐雨嘯切成碎片的寒毒蛛之外,所有寒毒蛛已經變成了沒有腿的肉球,曲子文看向唐雨嘯,微微點頭:“給你看場好戲。”
三人同時脫離了戰場,此前慌亂迎敵的寒毒蛛們開始瘋狂地自相殘殺,蛛網,殘肢散落的到處都是,空氣中充滿了濃重的腥臭味,不過半個時辰,這片戰場上就剩下了最後一隻寒毒蛛,它的身軀殘破不堪,但還是瘋狂地吞食著同類的屍體。
“寒毒蛛,一旦身體受損,最好的辦法就是吞食同類,相傳,每一隻寒毒蛛生育後代的時候,都會導致母胎受損,大多數寒毒蛛應該會為了後代自願犧牲,但看這些寒毒蛛,應該是不斷吞食自己的後代,才會長到如此的體型。”
唐雨嘯聽完曲子文的話,對寒毒蛛的厭惡又加深了幾分,飛起一劍,直接刺穿了那最後一個肉球的身軀,血汁迸射。
唐雨嘯大仇得報,本想直接離開,但是曲子文卻攔住了它:“這個東西,會裝死。”說著,曲子文一劍一劍的刺向那些肉球,終於,在刺第六個肉球的時候,一張蛛網從它口中噴出,但曲子文早有防備,身形一側,就躲了過去,唐雨嘯跟上一劍,徹底殺死了它。
三人屠殺完寒毒蛛後,心情頗為愉悅,一路向著歐陽問天的藥堂趕去,等到幾人趕到藥堂之時,卻發現,藥堂的大門敞開著,幾個采藥的童子全部昏倒在地。
唐雨嘯頓時感覺心中一沉,連忙跑向了阿楚的房間,可推開房門後,整個房間空空如也,根本沒有人存在。而這時,曲子文帶著剛剛被弄醒的歐陽問天走了過來。
唐雨嘯一把抓住歐陽問天的衣襟:“阿楚去哪了?”
“我,我們在家裏等你。結果,刀疤臉衝了過來,看到你不在,就把阿楚給綁走了……”
“刀疤臉,他不是死了嗎?”
“據說上次受了一次很重的傷,但是並沒有致死啊。”
砰!歐陽問天被唐雨嘯摔在地上,殺氣彌漫,唐雨嘯持著血殤劍開始向著刀疤臉的住所尋去。
刀疤臉的住處,城中無人不知,作為一城霸主,他搶占了城中最大的地方作為自己的居所。唐雨嘯兩劍劃出,居所門口的兩個小弟就失去了生機。
推開大門,唐雨嘯直接開始一個一個房間衝過去,他已經給了刀疤臉機會,上次他能夠僥幸逃脫竟然還敢來惹自己,唐雨嘯發誓,找到刀疤臉一定要把他千刀萬剮。
房間裏都是一些刀疤臉新招的小弟,自然不認識唐雨嘯,很多還在做一些見不得人的事,唐雨嘯突然傳進來自然是惹得他們一陣叫罵,唐雨嘯沒給他們多說的機會,全部一劍封喉,無論男女。
走到最後一個房間,唐雨嘯終於見到了刀疤臉。刀疤臉臉上帶著獰笑,冷冷地看著唐雨嘯:“你終於來了,我等你好久了。你那如花似玉般的美人味道真不錯。”說完,刀疤臉還做了一個品嚐的表情。
唐雨嘯氣極,血殤劍直接刺出,這一擊,他要必殺!但沒想到的是,唐雨嘯這幾乎全力的一擊,竟然被刀疤臉攔了下來。
“二皇子,何必這麽著急呢?話說那美人大腿上的傷疤,是你留下的嗎?那你可太不憐香惜玉了。”
曲子文和韓無言這時也趕了過來,曲子文看了看刀疤臉:“縱體之術?雨嘯,縱體之術操縱的人要比尋常人實力激增十倍不止,而且沒有痛覺,完全按照操縱人的意識行事,我們三人聯手一同擊敗他。”
“你們退後!”唐雨嘯的聲音中不帶一絲情感。
“雨嘯!”
“退後!”劍氣迸出,韓無言和曲子文被唐雨嘯直接擊退出去。
“哎呦,血殤劍主這是生氣了嗎?我倒正想看看,血殤劍主究竟有多強的實力,如果你太弱的話,你心心念念的阿楚就是我的了。”刀疤臉依然在挑釁,他從不主動攻擊,隻是用話語一遍一遍摧毀唐雨嘯的理智。
“啊!”唐雨嘯怒吼一聲,血殤劍氣迸出,直接飛向了刀疤臉,刀疤臉閃躲,唐雨嘯立刻續上了攻擊,幾道劍氣接連迸出,刀疤臉最終躲閃不及,腹部狠狠地被劍氣擊中,直接摔倒在地。
但很快,刀疤臉又一次站了起來:“這樣的血殤劍主,才夠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