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紙包裏的金銀花長的有些奇怪，似乎是幾個連成一簇的樣子，倒不像是尋常金銀花的樣子，難不成這店裏的賣的不太一樣？

    我正在心中想著，就看到那人突然撲向傑哥，眼睛裏流出兩行黑色的血水，幾乎是喊著道：“為什麽！為什麽你害我！我們不過一麵之緣”

    在場的人，除了那女掌櫃還在悠閑的抽著煙，其他人無一例外的都被嚇傻在原地，看著那個人拚命的搖晃著那個叫傑哥的男人的身體，咆哮著質問著。

    傑哥也是被嚇傻了，看著那人對著自己咆哮，卻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掌櫃的掐滅了手中的煙，饒有興致的看著麵前的兩個人。

    “這是什麽草藥？你為什麽要害我？”那濕漉漉的人，依依不饒的大聲質問著。

    許是因為害怕，傑哥的聲音有些沙啞，顫抖著開口回應道：“這是斷斷腸草”

    斷腸草？我心中一驚，聽說過有這樣劇毒的藥草，隻是沒有想到這藥鋪之中也會有，這草藥的樣子像極了金銀花，難怪傑哥會拿錯。

    那濕漉漉的人聽到傑哥承認，一雙眼睛死死的瞪著他，臉色蒼白無比，印堂中還籠罩著一層黑氣，眼裏滿是幽怨。

    那雙眼睛一直看著傑哥，然後衝著他笑了一下，這笑容詭異無比，我站在原地渾身不由自主的抖了起來。

    那人一把掐住傑哥的脖子，他的眼珠瞪了出來，落在地上，沒了眼球臉上隻剩下黑色的眼窩，黑水不停的從兩個黑窟窿裏湧出來。

    “為什麽害我！為什麽害我！”那人的聲音愈發尖銳，回蕩在整個中藥鋪之中，那團黑氣從他的印堂中慢慢遍布全身，將身下的傑哥也慢慢包裹了起來。

    整個過程不過短短幾秒，我們所有人都愣在原地，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那傑哥還沒有喊出聲，就倒在地上停止了掙紮。

    那黑色的煙霧越來越濃，過了一會兒不知道有個什麽東西從那黑霧裏麵滾了出來，一直滾到另外兩個人的腳邊。

    我跟著他們一起低頭看去，那東西正是傑哥的腦袋，看著斷裂的傷口，應該是被人硬生生拔下來的，臉上已經沒有了血色，但是因為驚嚇過度，扭曲的表情還留著。

    等到黑煙散去，那濕漉漉的人已經沒有了影子，地上隻留下半截被啃食過的屍體。

    另外兩人這才從恐懼中回過神來，想都沒想，尖叫著從鋪子的大門瘋狂的跑了出去。

    一陣冷風吹過，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煙草的香氣，我看向那掌櫃，她果然又點上了一根煙。

    跟我對視一眼之後，她並沒有多說什麽，隻是從櫃台裏掏出一副棺材，把地上的殘肢斷臂和那一顆頭顱給收了進去。

    哪有藥店裏好好的會備著一副棺材，我盯著她把地上的東西全都收拾幹淨，才敢開口問道：“你一開始就知道這人會死嗎？”

    那棺材不大不小，正好放下殘破的半截屍體和那個頭顱，怎麽看都像是為了這個人準備的。

    “怎麽？”掌櫃的抬眼看了我一眼，目光裏有點兒笑意，“你肩上那小家夥都沒有給你一點兒提醒？”

    這人能看到我肩上的鬼嬰，完全沒讓我感到驚訝，倒是讓我有些好奇，她怎麽會知道每每遇到什麽髒東西的時候，這鬼嬰就會給我信號。

    我沒有回答她，看著她把那小棺材放在門口，繼續問道：“你明知道這人會死，為什麽不救他，醫者父母心，不是都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嗎？”

    “醫者？”她笑了笑看著我，“我隻是個賣藥的，不講究這麽多，隻管賺錢。”

    她這回應讓我一時間啞口無言，這藥鋪也沒掛個什麽“懸壺濟世”的牌匾，之前甚至連個郎中都沒有，顯然不在意人命關天，隻知道利益至上。

    “可惜了這斷腸草。”掌櫃的理會站在一旁的我，打算收拾桌子的時候，看著那散落在桌子上的草藥和紙包有些心疼的開口道。

    “這又是怎麽了？”掌櫃的把草藥收拾掉，折疊桌收到一半的時候，就聽到門口響起一個熟悉的聲音。

    我趕忙轉頭看去，就見到小鬱知站在門口那棺材旁邊，有點不太理解的問道。

    “小鬱知？”我見到熟人十分激動，這一晚遇到了太多的事情，我都有些懷疑自己能不能活著等到天亮，看到小鬱知出現，心裏一下子放心了許多。

    小鬱知聽到我的聲音看過來，眼裏的驚訝更多了一些，看著掌櫃問道：“這又是什麽情況？”

    掌櫃的把那桌子靠牆擺好，平淡的說道：“這還用問嗎？你的老熟人來找你了唄。”

    “那門口的棺材呢？”小鬱知指著門外那棺材問道，“還有這屋裏血腥味怎麽這樣重？”

    我心中暗想，這鬼地方剛死了一個人，屍體就在門口棺材裏裝著呢，血腥味怎麽可能輕的了。

    “又是哪個溺死鬼沒好好清理身上的淤泥就到我們這來了，滿屋子都是他身上的魚腥味。”小鬱知繼續說道。

    掌櫃的有些不耐煩的把椅子擺回原位：“你這小東西怎麽毛病這麽多？那溺死鬼已經死了，吃了門口棺材裏那人給的斷腸草，那人被溺死鬼啃了半截，屍體就在棺材裏。”

    我這才反應過來，之前那買藥的人身上濕漉漉的，原來就是剛從河裏出來的鬼魂，因為是溺死，所以身上全是河水。

    “哦，那得趕緊收拾掉。”小鬱知對這人的死並沒有表現出太驚訝的樣子，半捂著鼻子似乎有點兒嫌棄中藥鋪子裏的氣味。

    隨後對著門口打了個響指，隻見不知道哪兒來了四隻白貓，喵喵叫著跑到門口的棺材前，然後站立起來一人一角，將棺材抬了起來送了出去。

    四隻白貓抬著棺材消失在黑夜之中，我不知道他們從哪兒來，更不知道他們要把這棺材抬到什麽地方去。

    見那四隻貓消失，小鬱知才想起我還在一旁，看了我一眼，有些疑惑的問道：“你還沒告訴我呢，這麽晚了你怎麽會在這個地方？”

    啊，好喜歡白白的貓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