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立誌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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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發燒了,頭也不昏沉了,莊詢伏案校對著賬目,重新填寫規範,理清數目,一一歸納,他的效率比起專業會計出身的差多了,畢竟他也隻是大一選修了會計學,恰好那個老師管的比較嚴,作業太多。
    不過阿拉伯數字和這種體係知識比起稍顯簡陋的古代賬目,是降維打擊了,用不了多久,一本賬本就理好了。
    理好一本叫一人進來,領走賬本,來人留下一串銅錢告謝離去。
    司琴宓則是繼續早上的活,在繡牡丹。
    隨著時間流逝,一本本賬目被理清楚了,桌麵也多了幾百枚銅錢。
    直到最後一位胡商頭,他放下了一顆碎銀,約莫兩三兩銀子。
    “商頭還有什麽要事?”莊詢沒有多看碎銀反而看向胡商頭。
    “皇帝昏庸,奸臣弄權,虞國已經難以為繼,莊先生有大才,不如和我去成國一展身手。”胡商頭邀請說。
    “成國嗎?”莊詢想起自己的朋友也是去了成國。
    坐在床邊刺繡的司琴宓輕輕踢了莊詢一腳。
    “先把碎銀收回,我且考慮考慮。”莊詢推推桌上的碎銀說。
    “莊公子,請一定要多加考慮,等過幾天商稅下來了,可就晚了,你這種人才留在虞國太可惜了,銀兩就當我前天難以幫扶的歉意吧。”胡商頭搖頭說,拿著賬本轉身走的很幹脆。
    “娘子可有話說。”胡商頭走了,莊詢才轉頭看了看司琴宓。
    “混亂的局勢好出頭,成國現在政治穩定,普通人很難有出頭的機會,郎君雖然身俱帝脈,但這種事情也不能輕傳。”司琴宓還記得輪轉王說的十年,而且是最多,便有了緊迫感。
    “我家祖上知道的也就出了一個地主,還被時代的風浪打倒了,這個身懷帝脈到底哪裏來的。”莊詢捂著臉說,而且他家這個姓要有王侯得追溯兩千年前了,還帝脈。
    “妾讀書時曾讀到過,帝脈,天命授之,天子之證,具體因何被天命授予,妾也不知。”司琴宓自己也不是很清楚。
    “這,莫名其妙背負了一個帝脈,不去爭霸還要被殺,這算什麽事。”莊詢歎氣說,自己穿越有點特殊正常,可自己沒有爭龍的雄心,或者說這種情況他也沒有爭龍的條件。
    “郎君不想成為天子,治理混亂的天下嗎?”司琴宓麵對沒有誌氣的莊詢不能理解,尋常人聽到自己有當皇帝的命已經驕橫起來了。
    “我能成為好的天子治理天下嗎?”
    “我怎麽成為天子呢。”
    莊詢不覺得自己有什麽特別的才能,這個世界還是仙魔世界。
    “妾幫你,成為天子也好,治理天下也好,妾都會幫你,隻要你願意,妾粉身碎骨也要扶助郎君登臨帝位。”司琴宓的眼中燃著火焰,煌煌有神光,人也洋溢著一股強烈的自信或者說自傲。
    “不願見你粉身碎骨,唯願你平安長樂。”莊詢被她的自信感染了,但軟弱的話語還是來到嘴邊。
    “不是,我的意思是我們現在這樣,要說什麽一統九州,扶天下一匡還是顯得說大話了一些。”莊詢看看屋子,自己還是一介白身,司琴宓的身份更是見不得光。
    “所以才更要立誌高遠,如果連這種誌向都沒有,又如何在百蛟中爭龍,諸侯中逐鹿?”司琴宓算是明白輪轉王所謂耽於守成是什麽意思了。
    “你說的對,接下來我們該怎麽做?”莊詢點頭,看著司琴宓,她很耀眼,這種氣度和胸襟,但是又感覺不切實際,出身的限製已經卡的死死的了
    “首先要賺一份安身立命之資,如今冀州三國鼎立,幽強而成虞暗弱,可謀取其國,成國好玄學,喜黃老,跟隨商隊而去,以郎君運籌的本事,可小富小安,卻難登大雅之堂。”司琴宓開始論述她謀國策略。
    “虞國孱弱,朝廷公然賣官鬻爵,民心思變,河北代郡,苦寒之地,有大河天險,治理得當可割據一方,民窮而悍勇,招募精兵悍勇,虞國有變即可擁兵起事。”司琴宓選好了地界說。
    “你說的這些和我又有何幹係。”莊詢聽到描述的倒是挺好。
    “既然朝廷公然賣官鬻爵,郎君為何不買下代郡太守的職位呢?”司琴宓提點說
    “啊,我哪裏來的錢,我天天有這種生意也買不下吧。”莊詢將桌上的銅錢推了推。
    “代郡太守不貴,十萬兩銀子,任期四年。”司琴宓說出一個天文數字。
    “……”
    “郎君為何沉默不語,是不滿意這塊地方嗎?其他郡也有好地方,但是比起代郡太貴了,沒有低於二十萬兩的地方。”司琴宓搖搖頭,其實選擇代郡已經是迫不得已了。
    “先選一個縣不行嗎?不對,就是選縣我也拿不出那麽多銀子,我掙一輩子也不一定能掙到。”莊詢揉揉大腿,剛剛弄賬,人都坐麻了。
    “妾有。”司琴宓扶著莊詢上床,玉手按摩著他的大腿,這富婆的發言震撼到了莊詢。
    “司琴家都被皇室抄家了,你哪裏來的銀子,你也不可能回振國公府拿吧。”莊詢困惑,哪怕什麽錢莊,現在司琴宓也沒有票據。
    “母親過世給了妾一筆餘財,金銀首飾價值約有十萬兩,妾存放在母親的墓旁的石坎中,每年去祭拜,不見磚石移動,錢應該還在,恰好司琴家不願讓母親進入祖地,倒是免去被損毀的風險。”司琴宓輕描淡寫的說。
    莊詢卻聽出她的憤懣,他按住司琴宓的手說:“司琴家的人那麽可惡嗎?不讓進祖地,還有,這應該是嶽母她的陪葬吧,我們用了是不是不太好。”
    “母親是奴婢出身,妾也不是男子,所以算不得司琴家的人,這樣倒好,躲過滅頂之災。”司琴宓變得慶幸說。
    瞧見莊詢擔憂的神色又安撫說說:“沒事,已經過去了,至於這批金銀首飾,母親就是怕妾庶女身份遭人嫌棄,死了都埋不進夫家祖地,拚了命都要給妾攢嫁妝,可是到振國公府未用到,現在妾嫁給郎君,也合了母親心願,畢竟妾一定會埋入郎君家土地。”
    “當然,你是我的妻,當然埋我家的土地,隻是我們以後會有葬身之地嗎?”史學知識淺薄的莊詢也知道參與逐鹿九州這種事情,失敗者的下場。
    “不一定,可是不去爭搶那一定沒有,妾心裏已經有所準備,若死無葬身之地,願與郎君同赴幽冥。”
    “這種話可不能亂說,好的不準壞的準,不過嶽母她不是妾室嗎?怎麽會有那麽多金銀。”莊詢還是有些震驚說。
    “多嗎?不多,母親整整存了二十年有餘,大將軍府每年收受的孝敬,皇室的恩賜,數不勝數,本身也有生意,雖然是妾室,有姿容的時候分到的銀錢不少,還有不少器物賞賜,年老色衰後有所減少,但母親的刺秀技藝聞名尹都,自己也賺了不少錢,平日裏勤儉持家,不像夫人幾十個丫鬟候著,再說也不全是金銀,還有玉石珍寶,這是粗略估值是十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