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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當我戴上麵具，我就脫下了所有的偽裝，變成真正的我。”沙啞的嗓音從蝙蝠俠的口中傳出，聽起來無比的滄桑，“所以沒人可以從我的真麵目聯想到我偽裝的身份。蝙蝠俠真正的朋友們也絕不會因為‘蝙蝠俠就是布魯斯.韋恩’這件事情而受到傷害。”
    看著遠處蝙蝠形狀的探照燈，蝙蝠俠這樣對張哲說道。
    “人類沒有權利來懲罰人類，所以我需要化身為一個高於人類的存在，無視所有的法律，對所有的罪惡一視同仁。我不能也不會殺人，因為殺人本身就是罪惡，無論再邪惡的罪犯我都不會奪走他們的生命，隻是將他們丟在一個地獄一般的地方任由他們自生自滅。凡事都是因為有第一次，才會發展為第二次，第三次，以至於無數次。所以無論情況再糟我也絕對不能破戒殺人。”從屋頂一躍而下，蝙蝠俠將自己的鬥篷展開，化為雙翼飛向了對麵的屋頂。
    張哲聳了聳肩膀，對蝙蝠俠的話不置可否。早知道就不問他關於夜間和白天的身份問題了，一提及這個一直沉默寡言的蝙蝠俠也能化身為人生導師……
    ……
    “他是新的……嗎？”詹姆斯.戈登在和蝙蝠俠湊到一起說話的時候悄悄指了一下站在暗處一言不發的張哲。
    蝙蝠俠搖了搖頭，接過戈登手上的一疊資料翻閱了起來。
    “你是怎麽找到他的？”蝙蝠俠沉默著將手中的資料看完後，壓低嗓音問道。雖然聲音嘶啞，但是很難掩飾其中的詫異。張哲也將蝙蝠俠放到身後的資料拿了過來，默默地觀看。
    “實際上……連我們自己都拿不準是怎麽做到的。”戈登看了看銀發的年輕人，朝蝙蝠俠解釋道，“按照他的風格，絕不會傻傻地站在攝像頭的地下任由自己被發現。這個暴露出來的地點有很大的幾率是陷阱。”
    確實如此，還是個令蝙蝠俠不得不踩的陷阱。張哲把資料還給了戈登，在心裏默默添了一句。
    斯萊德.威爾森，一個傭兵，一個殺手，一個戰略家，一個情報頭子，外加上是一個與蝙蝠俠的徒弟有過節的人。不論從哪個角度來看，他都不可能在大街上隨意走動，然後被每一個路口的攝像頭將路線拍攝下來，輕輕鬆鬆將他的藏身之處輕易暴露。他猜得到戈登會找蝙蝠俠求助，也猜得到蝙蝠俠一定不會放任他在哥譚逍遙自在，好讓他提前做好各種埋伏。蝙蝠俠的人頭和在那之後的巨額酬金都是喪鍾夢寐以求的東西。當然，酬金要排在前麵，喪鍾是個極有原則的傭兵，從來不會做虧本買賣，沒有酬金的話他可懶得費力氣。
    “明白了，我來處理吧……”看著紙質照片上的帶著眼罩的中老年壯漢，蝙蝠俠的語氣多少有些無奈。明知道是個陷阱還不得不踩進去的感覺實在是令人憋屈，但他如果不去的話說不準喪鍾還會在哥譚市裏麵搗鼓出什麽亂七八糟的事情將他引過去，想要將損失降到最低的做法隻有以最快的速度咬上喪鍾魚鉤上的餌。
    沒有跟戈登告別，蝙蝠俠轉身從屋頂跳下，向著資料上的目的地點展開了雙翼。
    “阿爾弗雷德，將那棟建築的設計圖發送過來！”在張哲跟上他之後，耳邊的對講機中傳來了蝙蝠俠的命令，“這次可絕對不能掉以輕心。”後麵一句話是在警告張哲。
    ……
    我是有史以來最強大的戰士，天生如此。
    喪鍾站在屋頂，看著黑色的影子從天而降，進入了他身旁的工廠中。
    從查理曼大帝的聖殿騎士到幕府武士，我們是人類最真實本性的純粹寫照。
    工廠裏發出了一聲聲劇烈的爆炸聲，提前安放的攝像頭也統統變成了雪花屏幕，遮住了喪鍾眼前的電腦。看到這一幕，他一手將背上的步槍拔出，對準工廠扣動了扳機。
    掠食者與被捕食者，獵人與獵物……無論身份如何，從古至今，我們品味過榮耀與讚美仰慕和畏懼。但是，最重要的是，我們曾被給予尊重……那是對於戰士而言最重要的東西。
    腳下的一圈圈鋼索在空中飛舞著，發射出去的鐵錨刺入了工廠的鋼板中，隨後連在上麵的鋼索被步槍的裝置瞬間拉緊，在一高一低兩棟建築中間架起了一座鋼索橋梁。
    人類總是向為最偉大國王效力的最強戰士致以最崇高的敬意。雙手戴上厚厚的鐵質護甲，握住身邊的繩索，向下滑去。而我，則是這些戰士之中最強大的一個……
    工廠的窗戶被撞碎，喪鍾用雙手護住身體，在地上翻滾了兩圈止住了去勢。
    但是這個世界已經變了……不再有什麽“王國”值得去侍奉了，除了一個……斯萊德.威爾森看著工廠中一片狼藉的景象，以及倒在火海中的黑衣英雄，這樣想著。它控製著天地萬物，它驅使並刺激著這個星球上的每一個人類；在現今這個紀元中，它就是他們之中最偉大的“國王”。
    金錢……在距離蝙蝠俠倒下的位置十幾米外，喪鍾拔出手槍，瞄準了前方一動也不動的獵物。在這個被貨幣經濟控製的世界上，金錢對於人們是多麽的重要，一個戰士所應得的最崇高的敬意就是……有人願意給他挑選最合適的的獵物以及支付最高昂的傭金！
    我還以為盛名在外的法外之徒會有多難對付……喪鍾懷著保險起見的想法扣動了扳機，但僅僅擊打在了地麵上——蝙蝠俠眼見他不願靠近，在喪鍾拔出手槍的一瞬間就繃起肌肉做好了準備，以自己超強的反應力躲開了射向頭部的子彈。
    “這才像話！”一槍落空，斯萊德.威爾森沒有表現出任何的失望，反而滿意地點了點頭，將手槍插回腰間，從背上抽出了自己的合金長劍，“這才是能教出夜翼的人的樣子。”
    “他是我的……你不用出手！”張哲耳邊傳來了蝙蝠俠低沉的聲音，使他蹲在房頂上正準備拔刀的動作僵在了原地。
    喪鍾忽然用另一隻手取下了背上的步槍，毫不猶豫地對準頭頂扣動扳機。一發槍榴彈擦著張哲的鼻尖打在了他頭頂的鋼筋上，爆炸直接將他從橫梁上吹飛，直直地摔在了喪鍾的腳邊。渾身上下的骨頭仿佛散架了一般疼痛。身上的骨頭居然沒有被傷到……真是奇跡。
    “啊，一隻老鼠……讓我猜猜……”威爾森的長劍架在了張哲的脖子上，打量著他臉上的蝙蝠式樣的麵具道，“你是新的羅賓？”
    張哲麵不改色地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回答道：“那還是算了吧，我可不想當一個超齡羅賓。”
    兩枚蝙蝠鏢從蝙蝠俠的手中拋出，呼嘯著飛向喪鍾的身體。
    喪鍾變魔術一般將步槍裝回了背上，然後轉過頭掏出手槍看似隨意地開了兩槍。兩枚蝙蝠鏢一往無前的勢頭戛然而止，兩發子彈跟隨著蝙蝠鏢一同落地，發出了清脆的金屬響聲。
    “隻有這樣？”與張哲的對話被打斷，喪鍾的情緒有些不佳，“如果隻是這樣的話……”話沒說完，他就連忙從張哲的身邊撤開。兩把淡藍色的長劍從剛剛位於他頭部的地方穿過。
    張哲左手在地麵上一推，一躍而起，朝著喪鍾追擊而去，又是兩把幻影劍在身前出現，飛射向喪鍾的胸口。
    手槍的扳機連續扣動，兩把幻影劍都未能命中目標就在半路上被喪鍾精準的槍法擊碎，但手槍也發出了兩聲空響。緊隨其後的張哲雙手舉起了閻魔刀，從上而下斬向尚未做出迎擊姿勢的殺手。
    叮！隨意舉起的合金長劍架住了張哲勢在必得的一擊。
    “真是精彩！”半黑半紅的麵具下傳來喪鍾愉悅的聲音，“蝙蝠俠居然能夠教出來使用刀具的徒弟！”
    “我可算不上他徒弟……”張哲反駁道。
    比凡人強大很多的力量對於喪鍾而言算不上什麽威脅，即使是他將自己強化到了二階，一拳可以打出410kg的力量也是如此。喪鍾沒有在意張哲的話語，長劍一偏撥開了張哲的刀刃，隨即飛快轉過身體，用長劍的重量和旋轉所製造的離心力狠狠掃向張哲。
    長劍擊打在閻魔刀上，巨大的力量令張哲的虎口幾乎炸裂，後退了足足三步才止住了勢頭。他絲毫不敢放鬆，喪鍾暴風驟雨一般的進攻已經到達。
    閻魔刀在喪鍾肩膀的護甲上留下了一道痕跡，但喪鍾毫不在意，右肩徑直撞向了張哲的胸口。張哲連忙向後退去，倉促之間隻來得及用左手格擋了一下。
    轟！力量差距過大的結果毋庸置疑，張哲毫無抵抗之力地被撞出了三米開外。
    好疼……這下骨頭應該裂了吧……感受著手上的疼痛，張哲這樣想到。岩漿一般的血液湧上了受傷的部位，將疼痛壓製了下來，但隨即就變為灼燒一般的痛楚。雖然更疼了，但是左手已經可以自由活動了。
    閻魔刀上泛起了火焰一般的顏色，在周圍都是烈火所包圍的地方，喪鍾沒有注意到這個細小的變化，一躍而起，雙手握住劍柄，用與張哲剛才一模一樣的動作回敬他。
    一聲低吼，張哲沒有試圖用閻魔刀招架，而是直接將其掃向了喪鍾的頸部。這樣下去，張哲必死無疑，但喪鍾也不會好到哪去，即使他的身體被藥物強化許多，也無法在一瞬間恢複致命傷勢，更何況還有一個比張哲強大許多的反英雄在一旁壓陣。所以他微微偏轉了方向，合金長劍衝著閻魔刀的方向迎了過去。
    刀劍相交，喪鍾想象中的撞擊場麵並沒有發生。心生不祥，他毫不猶豫地鬆開了合金長劍，雙腿在地麵上一蹬，一瞬間衝出了5米開外。
    斷成兩截的合金長劍一前一後地掉在地上，中間平滑的切口和上麵泛著高溫的暗紅色提醒著他剛才的撤退是有多麽的明智。張哲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略帶惋惜地看著毫發無傷的對手。使用惡魔之力的機會一小時之內隻有一次，這次如果失敗的話就再也沒有勝算了。
    喪鍾忽然感覺興奮了起來。他無論是在力量，速度，技巧和經驗方麵都全麵超越張哲，被如此“弱小”的敵人逼成這樣，對於喪鍾而言可不多見。雖然張哲在蝙蝠俠的指導下進步飛快，但有些東西隻有依靠時間才能彌補。
    漆黑的蝙蝠鏢從手槍的正中央穿過，打斷了喪鍾想要立刻擊殺張哲的念頭。
    喪鍾的隻露出一隻眼睛的麵具轉向了穿著黑色鬥篷的身影。
    蝙蝠俠早就做好了出手的準備，即使剛才那一劍張哲毫無抵抗也不會喪命，蝙蝠鏢或者鉤爪槍會在他結果張哲之前先一步擊中喪鍾。
    “我還以為你不打算出手了呢……”斯萊德又看了一眼地上的斷劍，從腿上抽出兩截短棍，將尾部接在了一起，兩頭延伸了出去，變為了一根一人高的長棍。長棍在身體的四周揮舞了數圈，喪鍾將其背在身後，用空出來的左手朝著蝙蝠俠做了一個挑釁的手勢。
    “熱身結束了，正戲也該開始了！”喪鍾興奮的聲音從麵具底下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