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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生在聖盔穀的戰爭已經持續了數個小時的時間，整個號角堡的內外堆滿了失去溫度的軀體，大多數是艾辛格一方的士兵，隻有透過數不清的活人和死人才能找得到被破壞的全無原樣的洛汗守衛的屍體。
    戰鬥從前一天的黃昏持續到了第二天天色逐漸變亮的時間，洛汗的防線從最外麵的城牆一路後退到了內牆，在這裏被戒靈率領的強獸人摧毀之後便隻有站在城牆的廢墟之上與艾辛格堅持作戰。
    還能站著的士兵不足400人，包括僅剩的50名精靈戰士在內。
    “我們沒辦法在這種情況下與它們作戰，士兵們無法與他們最恐懼的東西交戰。”塞奧頓拄著劍望向天空之中盤旋著的巨獸，無奈道，“隻要那隻怪物和戒靈在我們的頭頂就絕無可能。”
    張哲的呼吸有些混亂，鬥篷和身上的衣服都破爛不堪，沾滿了血跡。在與那種數量的敵人的交戰中受點擦傷在所難免。更何況有戒靈存在的情況下，號角堡內的友軍的士氣一跌再跌，有序的撤退險些變為潰敗。
    “他太狡猾了，隻要有我和艾琳在的地方他都不敢來騷擾，我們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他仗著自己的翅膀四處肆虐。”葛羅芬戴爾仰望著上空，看著人類幾乎無法看見的黑色身影，異常無奈。
    那名戒靈在最初的時候隻是繞著葛羅芬戴爾走，到處襲擊洛汗人的弓箭塔樓和內城牆上的防禦工事，但在一次他險些被艾琳用月靈髓液從巨獸上麵揪下來之後，他防範的對象變為了兩人。
    哈迪爾用精靈語大喊著，組織起所剩不多的部下用弓箭和大刀打擊敵人。看著他們略顯吃力的動作，張哲無聲地歎了一口氣。
    精靈戰士們的戰鬥力無可厚非，他們協助人類士兵們打退了一次又一次的進攻，如果沒有他們的弓箭威脅，戒靈和巨獸將會對洛汗的軍隊造成更大的損失。但他們也付出了巨大的犧牲，兩百名強悍的戰士僅剩下四分之一。雖然精靈不會有真正意義上的死亡，他們的靈魂離開軀體後會自行前往維諾林，前往曼督斯的殿堂。他們可以選擇在那裏呆到世界末日，或是重塑形體獲得新生，但刀劍對他們帶來的傷害卻是與人類相同的，換言之，他們也會經曆死亡的洗禮。
    幾乎沒有精靈會選擇在重塑身體之後再度返回中土世界，他們離開中土世界後就意味著與這片大陸斷絕了所有的關聯。實際上，隻有一個精靈做出了這樣的選擇，而且他現在正和張哲並肩作戰。
    張哲看了看葛羅芬戴爾。古老的精靈擁有巫王都懼怕的力量，可是他卻對現在的局勢毫無辦法。他們現在與戒靈的區別就在於，戒靈會飛，而他們不會。即便是力量堪比邁雅的葛羅芬戴爾也無法憑空長出翅膀幫助他們追上那個比鳥類還擅長飛翔的巨獸。
    閻魔刀穿透盔甲，深深沒入強獸人的胸口，但當張哲想要將它從敵人身體中拔出之時卻覺得雙手閃過一種難以言喻的苦澀感。鏖戰了一夜，憑借他能夠在數小時內穿越大半個哥譚市的體力也有些吃不消了。但他始終沒有動用自己的惡魔之力，那是給主菜用的，這些配料還不夠格。
    張哲看著又一次從天空中開始下落的巨獸，將閻魔刀拔了出來。
    戒靈那毫無創意但時刻透露出壓迫感的裝束再度出現在他的麵前，葛羅芬戴爾和艾琳此時距離他都很遠，而且女魔術師在十分鍾前警告他魔力即將見底，很快他們將再失去一個威脅戒靈的力量。
    洛汗的士兵們下意識地用盾牌擋住了自己的身體。在那隻巨獸麵前，這樣的舉動毫無防護的作用，但戒靈帶來的恐懼感深入人心，他們不得不用自己認為的最安全的手段來保護自己。
    零散的箭矢被巨獸敏捷地躲開，數量銳減又陷入白刃戰的精靈已經很難對它造成威脅。隨著下落引起的風壓，數名洛汗民兵被吹倒在地，巨獸降落在軍陣之前，尾巴將舉盾的戰士抽飛一片，然後在阿拉貢舉起安都瑞爾追上他之前一爪一個地抓起兩名失去知覺的戰士，帶上了天空。他們的結局將是成為巨獸的美食或是從高空掉落變為肉泥。
    張哲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充滿血腥的空氣湧入肺腔。惡魔之力開始流動，他用盡全力向著飛起的巨獸奔去，隨即高高躍起，右腳狠狠蹬在了一個強獸人戰士的頭上。那個倒黴鬼整個腦袋都陷到了胸口之中，張哲也憑借此舉獲得的推動力飛快地拉近他與戒靈之間的距離。
    在距離地麵十三米的地方，巨獸的尾巴被張哲的雙手牢牢抓住，急於離開的戒靈沒有注意到坐騎尾巴上的不速之客，帶著他一同離開了地麵。
    張哲看著越來越遠的地麵，朝大張著嘴巴的阿拉貢揮了揮手後便不再關注腳下。
    這個世界可沒有名為龍騎士的職業。
    此時他心裏麵居然是這樣的想法。
    ……
    人類的戰敗已經近在眼前。
    戒靈望著被毀壞的一塌糊塗的城牆，默不作聲。
    他命令自己的坐騎鬆開抓著人類的爪子，準備離開這個戰場。
    有那個可怕的精靈和那個看起來很像術士卻又不是術士的女人在，他已經無法再擴大自己的戰果了，但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艾辛格的大軍會用人數將他們一個接一個堆死，現在他要去艾辛格找那個術士，質問他哈夫林人和魔戒的去向。
    巨獸的表現有些不正常。
    注意到這一點的戒靈回頭望了望。
    空無一物。
    但巨獸的動作更加不對勁了，仿佛有人在拉扯著它的尾巴，而它正試圖將那個不知在何處的敵人用爪子驅趕下去。
    張哲吃力地用雙手抱住巨獸的軀體，一點一點地向著戒靈的方向靠近。但那個黑袍的怪物明顯已經感覺到了什麽，他現在連呼吸都不敢發出太大的聲音。
    沒有一點辦法在不被發現的情況下攻擊到戒靈，而且被發現也隻是時間問題，身處於幾十米的空中他根本無處可逃。張哲發現了自己的尷尬處境，說實話他後悔抓上這個巨獸的尾巴了。
    沒辦法了……
    幻影劍淩空出現，將巨獸的右翼擊穿。巨獸慘叫了一聲，整個軀體向著右邊翻轉。戒靈握住了韁繩，試圖讓巨獸冷靜下來繼續爬升，但翅膀漏風的巨獸無論如何也無法保證前進的路線，不斷向著旁邊偏移。
    早有準備的張哲翻身爬上了巨獸的背部，閻魔刀向著騎手的頭顱斬去。
    戒靈連忙鬆開了韁繩，舉起莫古爾之劍攔住了刀鋒的下墜。
    “你這是在自尋死路！”黑色的帽兜下出現了憤怒的語言。
    “我知道。”張哲笑了笑，閻魔刀回撤，隨即從側麵以更快的速度向著同一個部位攻擊，“但能夠有個昔日的努曼諾爾君王陪葬怎麽都不會虧！”
    刀鋒上被紅色的光芒覆蓋，閃著幽幽藍光的莫古爾之劍與閻魔刀碰在了一起。戒靈險些被張哲從鞍上撞下來，不存在的口中傳出一聲冷哼。莫古爾之劍斜向上方，從張哲的眉角劃過。
    刺骨的寒冷直入腦髓，張哲的眼皮抽動了幾下，直接踩著巨獸的翅膀與戒靈擦肩而過。閻魔刀深深刺入巨獸的長頸，然後依靠著慣性直接下落，將其頭顱齊根切下。
    韁繩斷裂，失去頭顱的巨大身軀依然撲打著翅膀，但無法阻止它帶著身上的兩人向著地麵墜落。
    張哲的一隻手緊緊抓住了他製造出的傷口，控製著三把幻影劍向想要逃跑的戒靈飛去。
    倉促之下，戒靈隻來得及擋開一把，剩下的兩把全部擊中了戒靈的身體。
    在戒靈混雜著意義不明詞匯的慘叫聲中，兩把幻影劍從劍尖開始逐漸被染黑，從戒靈的黑鬥篷上脫落，像是被燒盡的樹葉一樣在空中分離消散。
    靈魂之力……會被索倫的力量汙染嗎。張哲皺了皺眉頭，看著身側越來越近的地麵，將閻魔刀收回鞘中，雙手護住頭部在地上翻滾著卸去了下落的力道。
    消滅墮落飛獸，獲得獎勵點500
    戒靈因為受到了攻擊的影響沒能脫離自己的坐騎，在洛汗的草原上劃出了一道長長的溝壑。
    兩人離聖盔穀已經有了不小的一段距離。
    張哲毫不意外地看見一身黑色鬥篷的戒靈推開那個巨獸的屍體爬了起來，向他這邊走來。
    “你到底是什麽東西……”戒靈低頭看了看莫古爾之劍，又看了看張哲眉角的傷口，“為什麽這把劍會對你毫無作用？”
    “鬼知道……”張哲晃了晃有些暈眩的腦袋，檢查了一下自己的新傷口，卻發現傷口已經結冰了。
    “不過不管我是什麽，都與你今天的結局無關。”
    張哲從腰上解下閻魔刀，左手持著刀鞘右手握住刀柄一步步走向戒靈。在距離戒靈五步遠的地方他停了下來，抬頭望向天空。
    “黎明已經到來，你們這些整天縮在陰影中的魁魅魍魎的世界即將終結。”
    戒靈發出一陣輕蔑的笑聲，宛如夜梟的聲音一般刺耳。
    “就憑你們？”他怒吼道道，隨即舉起莫古爾之劍刺向張哲。
    遠處隱隱約約傳來了馬蹄聲，但一聲巨大的轟鳴遮住了其他所有的聲音。
    閻魔刀從刀鞘中彈出，被張哲用強化過的右手牢牢抓住，灼熱的惡魔之力將空氣點燃，刀鋒劃過的地方出現了一道赤紅的半月。
    戒靈毫不猶疑地將長劍收在身前試圖抵擋這次攻擊，但他顯然低估了張哲蓄謀已久的攻擊的力度。
    莫古爾之劍在碰撞中僅僅堅持了一瞬就像玻璃一樣碎裂開來，閻魔刀狠狠地砍入戒靈的黑色鬥篷之中。張哲隻感覺到一股寒流順著自己的右手湧入身體，與灼熱的惡魔之力相互抵消。
    他沒有受到任何的影響，繼續向閻魔刀上施加力量。刀鋒砍過戒靈看起來像是脖子的部位，鬥篷的帽兜被整個削去。那團漆黑的軀體燃燒了起來，帶著仿佛是人類的慘叫不斷掙紮。
    閻魔刀在他身上造成的傷口是一道亮紅色的細線，此刻正燃燒著向著戒靈的全身蔓延。
    不愧是惡魔贈予的力量，連沒有肉體的遊魂都可以斬殺。張哲靜靜地看著自己的對手在沐浴在火焰中，身體在他的悲鳴中越來越小，最後化為一堆灰燼，被洛汗的風吹散。
    消滅戒靈，獲得獎勵點1000
    馬蹄聲越來越近，跑到了張哲的身後。
    他回頭時看見甘道夫正從影疾上爬下來，而後者正用不屑的目光注視著地上的無頭巨獸的屍體。
    “看來你們挺順利的。我們在一分鍾前看到了這頭妖獸從天上掉了下來，所以我先行一步來觀察情況。”白衣術士嗬嗬笑道。
    “實際上我們幾乎被打垮了，不然我也不會為了對付這玩意而跑出要塞。不過這也值得，從今以後隻會有八個戒靈了。”張哲看著地平線上出現的朝陽和在陽光照耀下的一排排整齊的槍尖，靠著巨獸的屍體坐了下來，“不用浪費時間了，直接殺進去解決他們。我需要休息會。”
    “你確定不跟我們一起？”甘道夫問道。洛汗騎士們抵達了甘道夫的身邊，等待著他的指示。
    張哲閉著眼睛朝他揮了揮手。
    “隨你便吧。”甘道夫騎上影疾，向著聖盔穀的方向跑去，“鄂肯布蘭德！讓他們列好楔形陣，跟著我一起衝鋒！”
    騎士中發出了一聲應和，隨後三千的騎士迅速的整備完畢，跟在甘道夫的身後奔向傷痕累累的聖盔穀。
    伴著初生的朝陽，術士的手杖亮起了耀眼的光芒，與影疾一同衝下山坡，在他的身後，騎士們發出震天的呐喊，用馬蹄和長槍將艾辛格的陣地撕裂開來。
    號角堡中殘餘的守軍也打開城門，在塞奧頓的帶領下向著城外的敵人發起了反攻。
    張哲看著最後一匹戰馬衝入山穀之後便不再管眼前的戰事。
    他深吸一口氣，暈眩與疲憊湧上腦海。
    睡神對他張開了懷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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