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瘋狂之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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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紅色和暗紅色的鮮血交織戰場之上。
人類與黑暗種族的血液顏色原本有著很大的區別,但當它們不得不融合在一起的時候卻難以分出二者的顏色。
波羅莫用盾牌狠狠擊打在敵人的額頭上,隨後用盾牌將意識模糊的半獸人狠狠掀翻在地。跟隨在他身後的士兵立即使用長矛給予敵人最後一擊。
他轉頭看了看張哲,卻發現那個深不見底的盟友身邊已經倒下了比他殺掉足足多一倍的敵人,正眯著眼睛看向魔多的方向。
張哲隨手將閻魔刀上的鮮血甩在地上,環顧四周。
那些塔樓都已經啞火,不再像一開始那樣有大量的半獸人湧出。城外的敵人依然密密麻麻,看不清數量,仿佛不會減少一般。他所在位置的士兵們覺得壓力大減,隻是另一邊的城牆上依然有不少的敵人存在。但明顯看得出來它們也有些疲憊,不像剛剛開戰時那樣瘋狂了。
艾琳已經從城門前撤了下來以便恢複幾乎見底的魔力,守軍們沒有了她的增援頓時覺得壓力大增,時不時有士兵被半獸人用武器繞過盾牌而遭受致命的攻擊。
但沒有了那些全副武裝的巨魔,魔多軍隊縱使有再多的數量優勢也難以衝開剛鐸在城門前布下的層層防線,依靠城門地利的守軍占盡優勢,但依然難以避免傷亡。
林雨正站在艾琳的身邊,時刻警惕著來自的襲擊。沒有魔力的魔術師極為脆弱,就算她的身體被自己用魔術改造過也無法在近身戰鬥中勝過林雨和張哲這樣偏向戰鬥型的守護者。
從一定意義上而言她比自己的兩個同伴要脆弱得多。
在艾琳覺察到他的目光之前張哲默默轉移了視線。
城門前依然有著數量驚人的半獸人,張哲輕輕活動了一下有些僵硬的右手,隨即取出鉤爪固定好,一手握住閻魔刀跳下了城牆。
四把幻影劍在他落地之前旋轉了一圈,將城門前清理出了一片空白的區域。
張哲舉著鉤爪槍任由其自行收回,同時一記肘擊狠狠砸在了爬起來的半獸人頭部,隨後將閻魔刀送進了它的後心。
那麽……
幻影劍在背後飛舞著,將守軍盾牆前的半獸人全部斬首。
閻魔刀再次變得像岩漿一樣炙熱,毫無阻礙地切開了半獸人的盾牌和鎧甲,在所過之處留下了一道焦黑的痕跡。
在戰鬥結束之前讓我更加盡興吧……
伴隨著陣陣令交戰雙方都倍感的低笑聲,張哲斬斷一根根長矛衝進了半獸人的包圍之中。
……
地麵開始有規律地震動起來,九隻龐然大物出現在了守軍的視線中。
久攻不下城門而出現些許士氣衰落的半獸人忽然像重找信心一樣興奮起來,甚至有一個矮小的半獸人躲開了閻魔刀的刀鋒,瘋狂地向著城門的反方向飛奔。
猛獁……
張哲看著那些在自己的時代已經絕種了的生物,胃部隱隱作痛。
原本的世界發展之中,在洛汗援軍抵達戰場之後就是哈拉德人和他們的巨大戰象掩護著幾乎潰散的魔多軍隊重新列陣,幾乎挽回了局勢。
這種生物絕對不可能用於攻城,它們的龐大的身體和緩慢的速度會成為致命弱點,在抵達城門發揮它們強大的破壞力之前就會被弓箭手們射成篩子,原本的高度優勢在更高的城牆前也將使背上的騎手成為活靶子。
但無論是小說和電影中都沒出現腦袋上頂著一大塊鋼板還能健步如飛的猛獁戰象。
一波波的箭雨擊打在猛獁的護甲上發出劈裏啪啦的脆響聲,騎在背上的哈拉德人紛紛從戰象的上方掉落,但巨獸的速度沒有絲毫的減緩。
城門前的守軍們緊緊靠在一起,將紛紛長矛指向敵人,但仍然無法抑製他們內心的恐懼。所有人都知道,絕對不能讓那樣的東西衝進城門,但他們根本沒有辦法阻止這樣的敵人。
林雨一把推開擋在前方的士兵,從箭壺中取出箭矢搭上了弓弦。
“你覺得你能打穿它的厚皮?”
刺客用餘光看了他一眼,鬆開了弓弦。
帶著複雜紋路的箭在兩秒後擊中了最近一隻猛獁的前腿。
隻見遠處的猛獁忽然矮了一截,隨後便失去了平衡,跟隨著慣性向側麵傾斜,翻滾了足足二十米,直至撞翻了另一隻戰象才勉強停下。
在兩隻戰象的中間出現了一片巨大的血紅色真空地帶。
張哲看得眼皮直抽。
“效果如何?”林雨笑嘻嘻地取出了另一支箭。
“那算艾琳的,不算你的。”張哲把頭轉向另一個方向,麵無表情道。
女刺客愣了一下,隨後啞然失笑。
“你該不會是……嫉妒我的能力了?”她略顯狐疑地詢問道。
“完全沒有。”張哲淡然否決,“你想多了。”
又是一隻猛獁失去了自己的前蹄,翻倒的軀體再次在戰場上貢獻出更多血漿與肉沫。
“哎呀哎呀不用不好意思,如果你誠心誠意求我的話姐姐我會考慮分給你一些獎勵點的。哦嗬嗬嗬嗬嗬~”稍稍放鬆了一下自己的手指,林雨帶著不懷好意的笑容安慰道。
“皺紋笑出來了。”張哲同樣不懷好意地指著她的臉提醒道。
刺客那誇張的笑聲戛然而止。
第三支箭飛出,將另一隻猛獁放倒,同時也絆倒了身後一隻躲閃不及的同類。
“還能來幾次?”張哲看著刺客淤青的手指問道。
“頂多再來兩根箭。”林雨給了他一個不容樂觀的數字。
“兩根嗎……”
張哲望著僅剩的五隻猛獁,不知在想些什麽。
“你的月靈髓液能擋住猛獁的衝擊嗎,艾琳?”張哲轉頭朝著城中喊道。
“隻能斬殺,無法抵擋。”身邊忽然響起的聲音嚇了他一跳。
魔術師不知何時站在了他的身邊,與他一同注視著越來越近的巨獸。
“我已經無計可施了。”林雨將剩餘兩根強化過的箭矢也射了出去,將兩隻巨象解決,而她的手指也被劃破,不可能在短時間內拉弓。
“你不能治療一下她的手嗎?”張哲朝艾琳問道。
“我試過,但收效甚微。”魔術師搖了搖頭,“她的那種破壞力都快接近四階了,以二階的水準使用它是有代價的。”
這下頭疼了,還剩三隻……張哲皺起了眉頭,但隻能眼睜睜看著那些巨獸越來越近。
一輪又一輪的箭雨終於將一隻猛獁的前肢射傷,側翻在地,但隨著猛獁的越來越近,城牆上的士兵很難再瞄準它們的腿部。
戰象上的哈拉德人在靠近城牆之後也開始用弓箭和投槍向著守軍反擊,同時在他們的戰象後方有著大量的魔多軍隊聚集,準備緊跟著他們突入城門。
與此同時,被林雨牽製著的戒靈再度回歸戰場,開始騷擾城牆上的守軍。投石機也調整了角度,將火勢向著白塔樓轉移。
遠處傳來了急促的號角聲,城門前的守軍愣了一下,隨後隻留下少部分的弓箭手斷後,開始向兩邊的城市中撤退。
沒辦法在城外阻止他們,看來隻能放進來再解決了。張哲望了望天空中若隱若現的影子,無奈地歎了一口氣。
粗重的喘氣聲從某個方向傳來,張哲回過頭,有些意外地看著隊伍中的新人。
老實說這女人叫啥他都記不太清楚了。
“迪奈瑟……”女孩扶著膝蓋,上氣不接下氣地道,“他把法拉墨和他自己鎖到了一個塔樓裏麵,還讓好多禁衛看著門,不讓我進去!”
“什麽?!”從城牆上下來的波羅莫大驚失色,“父王他怎麽了?”
“而且很多侍衛護送著一批鬆油往那邊去了。”
盡力避免結果還是出事了嗎……
張哲摸著下巴,把目光轉向了城中央的高塔。
是時候去處理一下內部問題了。
安撫了一下波羅莫的情緒,張哲取出鉤爪槍瞄準了城池的上方。
“我會盡快回來。”
他朝艾琳揮了揮手,鉤爪槍的繩索開始回收,帶著他飛向城市的中央。
……
清脆的劍擊聲回蕩在塔樓之中。
這裏是先王的墓室,米納斯蒂裏斯最為戒嚴的禁地。
張哲看著地上躺在血泊之中的兩個侍衛和遍地的瓦罐碎片,無言地皺起了眉頭。
從裝束可以辨認出這兩個侍衛是鎮守白塔最高層的衛士,平日裏寸步不離守在迪奈瑟的身旁。
如果連這兩個人都死在這的話,迪奈瑟現在到底想幹什麽……
在推開一道石門之後,張哲看到了爭鬥的雙方。
一邊兩人,一邊僅有一人,剩餘三人舉著劍在觀望,猶豫著是否要動手。
他們穿著相同的黑色鎧甲,不知他們因何會在這個場所發生這樣的死鬥。
張哲眼中寒芒閃過,立即投入了戰鬥。
在這種地方拿火把的人肯定不會想幹什麽好事。
而且他認出了那個守在墓室前的人正是他和波羅莫在城牆前遇到的貝瑞貢。
刀柄狠狠砸在了背對著他的侍衛後頸上,讓其眼中失去了神采。他的同伴連揮數劍,逼退了貝瑞貢想要幫忙,卻被張哲護臂上的倒刺卡住了劍身,側麵飛起的一腳狠狠踢在了他的臉上,讓他步入了同伴的後塵。
張哲沒有開殺戒,他不打算在這節骨眼上對盟友拔刀。
貝瑞貢看了看失去知覺的侍衛,又將目光轉向了眼前的不速之客。
在猶豫了兩秒後,他向一旁退開,將通向墓室的最後一道大門暴露在張哲的麵前。
“殿下就在裏麵,迪奈瑟大人也在。”貝瑞貢把劍收了起來,“小心些,他現在的狀態有些……不太正常。”
“我自有分寸。”
這樣說著,張哲繼續前進,推開了墓室的大門。
身後的貝瑞貢和其他的侍衛紛紛伸頭向裏麵看去。
鬆油的清香味迎麵而來,但眼前的場景卻與這清香完全相悖。
法拉墨在墓室正中央沉睡著,他口邊盔甲上的水霧標示著他依舊存活。
但房間中的另外一人顯然不這樣認為。
單膝跪倒在法拉墨的身前,喃喃低語著什麽。他們兩人的周圍放滿了幹柴,在視線所及的地方還能看見幾個空的瓦罐。
聽見大門被推開的聲音,攝政王從地上站了起來,將身體轉向了張哲。
他渾身上下都被澆滿了鬆油,看起來濕漉漉的。
“你想要玩**的話我不會阻止,那是你自己的興趣。”張哲饒有興味地看著攝政王的表情,“但是能否請你把法拉墨放開?”
“我們輸了,從我們最初打算抵抗他的時候就已經輸了……”迪奈瑟用昏暗的目光注視著他,不複之前的威風,“洛汗不會來了,我們遲早會葬身於烈焰之中,隻是時間問題而已。”
“是嗎……”張哲沒有與他繼續糾纏,“那麽讓我換一個問題……真知晶石在哪?”
攝政王忽然警惕起來,右手挪向了自己的佩劍。
“甘道夫派你來的?”迪奈瑟厲聲喊道,“告訴他,就算是我死了他也休想從我手中得到剛鐸!”
“你究竟是怎麽把這兩件完全不相幹的事情給聯想到一起的。”張哲表情古怪道,“實際上,就算你把整個剛鐸打包之後倒貼給他他也不會要的。”
“放了法拉墨,把晶石交給它原本的主人,然後我會親自幫你點火。”在沉默了一會後,張哲補充道,“不要讓我再說第二次。”
迪奈瑟一言不發,隻是靜靜地看著他,似乎想看穿他的想法。
他忽然大喝一聲,拔出佩劍砍向張哲。
這家夥徹底瘋了……
倒刺彈出,張哲揚起手擋住了鋼鐵的劍刃。
惡魔之力在雙臂上流動,倒刺向著兩個方向分開,將長劍生生折斷成兩截掉在地上。
迪奈瑟拿著半截斷劍呆呆地站在原地。
張哲一把推開他,把法拉墨從火葬堆中拽了出來。
走到門口之後,他才將手中的人交給了貝瑞貢。
一直到貝瑞貢離開之後,張哲才將目光挪回了目光空洞的攝政王身上。
“不用管他。”在看了他一會之後,張哲對身邊的侍衛說道,“讓他自己一個人繼續沉浸在那個攝政王的美夢裏吧。”
說完,張哲就轉身走向了墓室外。
戰場上還有無數的半獸人等著他去解決呢。
劍身與劍鞘的摩擦聲從身後響起,張哲毫不猶豫地拔出閻魔刀,狠狠刺進了偷襲者的胸口。
“你……”
迪奈瑟充滿震驚的目光緩緩下移,怔怔地看著穿透了自己胸口的利刃。
“對我而言,誰來統治剛鐸根本無所謂。”張哲把閻魔刀從老者的鎖子甲中拔出,“現在,被真知晶石迷惑的你,跟城外那些半獸人沒有任何區別。”
攝政王踉踉蹌蹌地向前走去,被他搶走佩劍的侍衛伸出一隻手想要去攙扶他,但他猙獰的表情讓侍衛不敢上前幫忙。
掉落在地的火把被沾滿了鬆油的一隻腳踩中,火舌在兩秒內迅速爬滿了迪奈瑟的身體。
掙紮著的**聲在一瞬間變成了飽含著痛楚的慘叫聲。
一個由火焰構成的人形軀體飛快地衝出了墓室所在的塔樓,直直地衝出了平台,從白色城市的最高層墜向了底層。
“咎由自取。”
張哲和侍衛們一同注視著那個燃燒著的身影越來越小,最後在他們的視野中完全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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