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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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索拉站在聖弗休斯孤兒院裏方的床鋪前,麻杆女院長帶著黑人保安畢恭畢敬地垂首站在索拉的身後,和方一個房間的孤兒們瑟瑟地躲在房間一角,帶著崇敬和驚懼,大氣也不敢出,他們還是第一次看見聯邦特勤戰士,盡管他們不知道索拉、麥卡姆和莫敦隻是屬於湯米叔叔費茲的私人衛隊,他們特勤戰服上隻有衛隊徽章而不是聯邦特勤徽章,但孤兒們並不懂這些。
    床鋪上隻有光光的床板,衣櫃裏屬於方的東西也全部不見,空空的衣櫃內甚至泛著淡淡的肥皂味,顯然這裏被人清理過。
    索拉背著手低聲問:“是誰把這孩子的東西清理掉的?”
    黑人保安顫聲回答:“不……不知道,大人,我們隻是報告了情況,還沒來得及處理這些。”
    索拉還沒說話,身旁的莫敦大喊一聲:“這麽說還有人在幫他了?”說著一拳砸在床鋪上,隻聽轟隆一聲,雙層床鋪直接被轟碎,鐵框架完全扭曲變形。
    孤兒們嚇得渾身發抖,麵色煞白齊齊望向角落裏的艾比。一直倚在門框上的麥卡姆邁步向前,微笑著揪出艾比問道:“看樣子,你知道是怎麽回事了。”
    艾比用盡全身力氣站直身體,哆嗦著回答:“因為……因為沒有用了,就都……都燒掉了。”他沒有說全,是曼妮叫他把方所有的東西都拿出來燒掉的。
    索拉哼了一聲,掉頭就走。麥卡姆兩隻手指輕輕捏在艾比的胳膊上,哢嚓一聲輕響,艾比的臂骨直接被捏斷。麥卡姆臨走前還不忘向痛得滿頭大汗的艾比微笑著說了一句:“小小的懲罰。”
    索拉三人走遍了孤兒院,可方接觸過的東西全部被清理得幹幹淨淨,莫敦哢吧哢吧捏著拳頭道:“我去把那個小崽子殺了,這太明顯了。”
    索拉搖了搖頭:“一個孩子而已,而且他的味道不好,應該很難吃。”始終跟在他們後麵的麻杆院長和黑人保安聽見這句話,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冷戰。
    索拉回頭問他們:“據說這批孩子剛剛休眠蘇醒,是嗎?”兩人不住齊齊點頭。
    休眠室裏方的鐵櫃邊,索拉輕輕拈起一根方的頭發,放在鼻尖深深嗅了一下,一臉陶醉:“很多年沒有遇到這麽甜美的味道了,真是讓人期待啊!”說完伸出猩紅的舌頭舔了舔嘴唇,揮了揮手:“我們走。”
    麻杆院長幸運地看到,索拉的舌頭是分岔的,而且是好多岔,看起來就像舌尖上長了很多整齊的觸須。麻杆院長一陣惡心,偷偷扭過頭去,把早餐全都吐在自己懷裏。
    艾比剛剛在醫療室處理了一下手臂的斷骨。孤兒院沒有什麽像樣的醫療設備,能給他打個夾板就已經很不錯了,如果在城市的高級醫院裏,斷骨修複甚至長得更好不過是兩分鍾的事情。
    曼妮拉著他坐在院子裏,拍拍他的頭說:“我們幹得不錯,他們什麽都沒找到,我們隻能為方做到這些了。”
    艾比還沒有從驚嚇中恢複過來,心有餘悸地說:“可我差點被他們殺了,太可怕了,那個人隻用了兩根手指。”顯然他們都不知道索拉還是找到了一根頭發,艾比的胳膊算是白斷了。
    忽然一個溫和的聲音從他們背後傳來:“你們是方的朋友?”兩人嚇了一跳,轉身看到了滿臉絡腮胡子的沙奎。
    艾比慌亂地回答:“不……我們不是!”
    曼妮卻盯著沙奎的眼睛反問:“你也要找方?”
    “哦?這麽說,他們已經來過了。”沙奎頓了頓:“別害怕,我是來幫助他的。”
    曼妮認真盯著沙奎的眼睛看了一會說:“好,我們相信你,剛剛有三個特勤戰士找過他,我們把方留下的東西都燒掉了,他們應該什麽都沒有找到。艾比,你把那三個人的樣子好好跟這個叔叔說一下。”
    艾比點點頭,仔細描述了一下索拉三個人的樣子。然後曼妮又補充道:“方以前和我們說過很多野外生存的事情,我想他暫時還在山上,叔叔,你……你一定要讓他活著。”
    沙奎微笑著點點頭,揮一揮手,就像來的時候一樣,艾比兩人一眨眼,他已經消失不見了。
    方對這一切一無所知,從岸邊逃離鱷口之後他就一直在找吃的,不斷重複著捕獵和進食,一夜都沒有睡。在捕獵中,他漸漸協調身體適應現在的能力,找回夢中熟悉的殺戮動作。
    盡管叢林的黑夜危機重重,可是他已經控製不住自己的饑餓感,他第一次感到肚子裏仿佛有一個黑洞,越吃越餓,怎麽樣也填不滿。但是隨著進食量的增加,他感覺身體裏的能量越來越充盈,力量和速度都漸漸有達到二階的趨勢。可在夢裏,這個過程足足用了兩年。
    索拉背著手站在方第一夜睡覺的臭樹旁邊,顯然強烈的臭味給他帶來了幹擾,麥卡姆和莫敦則皺著鼻子躲出去老遠。
    索拉喃喃自語:“很聰明的小家夥啊,居然懂得怎樣在叢林裏保護自己。嗯,好好幹,可別讓什麽魔獸給吃掉了,索拉大人要第一個嚐鮮。”說完又習慣性地伸出分岔的舌頭舔了舔嘴唇。
    索拉的主異能是嗅覺、味覺、視覺和聽力強化,在全力運轉下,他可以聞到五公裏之內一隻老鼠放屁的味道,可以看到兩公裏內蝴蝶翅膀上的花紋,可以聽到五百米內蜜蜂的嗡嗡聲,盡管他達到極限的時間很短,這也使他非常不受隊友們的歡迎,沒有人會喜歡一個潛在的窺探者。但這也同樣讓他非常適合做一個追蹤者。
    在特勤部隊各戰鬥單位異能搭配上,往往需要攻擊類與輔助類的結合,而輔助類異能者在戰鬥中經常能發揮出意想不到的效果。所以單體攻擊類的異能者有時候也會選擇一兩項輔助類異能修習,因為獨立作戰的時候,特別是在實力接近的情況下,一個微小的變化就可能決定生死。
    而輔助異能專精者卻基本不會修習與其異能增強效果無關的其他異能,他們通常躲在隊友身後,因為如果失去隊友的保護,弱得可憐的攻擊手段根本無法自保,除了立刻投降,就隻能祈求上帝的保佑。而強大的輔助異能專精者在哪裏都受歡迎,除非必要,人們更願意俘虜而不是殺死他們。
    莫敦悶聲喊道:“快走吧,臭死了,別耽擱時間,趕緊找到那小子。你想吃他哪裏我不管,我可要早點回去吃肉喝酒,最受不了的就是戰鬥餐了。”說著掏出一粒膠囊扔進嘴裏。
    聯邦特勤部隊作戰時都配發這種營養素,小小的一粒基本可以供應三階以下異能者一天發揮最大戰力的能量供應,但相應的,這東西相當的難吃,即便裹到膠囊裏在胃部消化也會產生一種難以令人忍受的味道返到口腔裏,而且有一些特殊體質的人吃了會過敏。
    幾百公裏外,此刻的方仍然像一隻勤勞的工蟻,不停尋找食物。獵食的過程就是錘煉身體和技巧的過程。終於,在吃掉一條三十多米長,酒桶一樣粗的森蚺過後,他感覺身體裏轟的一聲好像全身的能量都凝聚在一起然後爆發,四肢和關節劈劈啪啪一陣作響,整個人舒暢無比--力量已經到二階了。
    獵殺這條森蚺花了他很大的力氣,這種體型龐大的蛇類雖然速度慢,但勝在力量強大和皮糙肉厚,而且它的蛇牙裏還會突然射出毒液。方隻能利用速度和靈巧在森蚺身邊繞來繞去,始終用軍刀劃在蚺皮的同一個地方,這需要很高的技巧,而且十幾刀才剛剛能破皮。
    森蚺生命力極強,當它意識到危險的時候就開始不管方的攻擊隻顧逃跑,最後方還是刺瞎了它的眼睛割斷蛇信才讓它辨不清方向,最後它死去的時候,身體上多出了幾十個窟窿,這都是方連割帶掏弄出來的,而軍刀也已經鈍得像一塊剛條。
    方又試探著原地跳起,大約能夠跳十二三米高,在最高點可以停頓兩秒左右。這意味著,方的速度也達到了二階。
    方站在地上一陣失神,他屈起手臂,僅僅幾天時間,原來瘦弱的身體就迅速強壯,肌肉棱角分明,堅實精壯而又不過分發達臃腫。
    方不知道自己為什麽這麽快就會突破,大概和夢裏錘煉了十幾年有關係吧。力量和速度幾乎是所有異能者都要具備的基本能力,區別隻是在於是否專精和技巧的運用。對於方來說,不管什麽原因,短時間內擁有更強的力量總是好的,起碼活命的希望又多了一分。
    方走到蚺頭前,連拽帶割拔下了它的長牙,這支蛇牙堅硬鋒利,暫時可以作為武器用。方撕下一條衣服纏上做把手,又割了一段蚺皮做了個刀鞘纏在腰間。
    他吃掉了整支的森蚺,身上都是它的碎肉和粘液,但方卻不打算清理掉,森蚺的氣味能讓很多野獸望而卻步。他現在的任務是找一些毒蛙,把蛇牙尖上塗滿毒液。雖然蛇牙是中空的,可方除了撒尿還不會噴射毒液,想到這個,方自己也傻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