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別叫我靈兒,我有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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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誅霄!
    楚雲緩緩的站了起來,許是有些吃痛,身軀不禁左右搖晃了一番。抖了抖衣物上的塵土,所有的一切都在無聲中緩緩進行,氣氛太過沉重。
    那股錐心的疼痛終於消散不見,楚雲的臉龐上恢複了原有的血色,目光鎖定在一棵大樹的前麵,暗暗的沉吟了一聲,“莫非……莫非靈兒曾經來過嗎?”
    沉吟一番,隨即搖了搖頭,發出一聲苦笑。就連楚雲自己也不清楚,他究竟在苦笑自己對靈兒許下的諾言?還是在苦笑自己的怯懦?
    月色中,一陣陣的腳步聲,幽幽而起,接連不斷。這是夜色中僅有的點綴,清脆的腳步聲,讓人不禁感到一絲鬼魅。
    楚雲穿過幾條曲折的小徑,兩旁的樹木依舊鬱鬱蔥蔥,不過在那諸多的枝條上,不知為何,總感覺仿佛攜著一抹憂傷!
    楚府大門,高大威武!一位少年,直直的站立在門前,他的身形並不算得太高,但卻恰如標槍一般筆直,就是這樣一個瘦小的身軀,渾身上下,都流淌著一股堅強不屈的鬥誌。
    他背負著一柄長劍,盡管那長劍用布料包裹著,但是卻有著不凡的氣息展露。他的眼神中蘊含著一抹決然,明亮的雙眸,平靜的不見一絲波瀾。
    但最讓人感到奇怪的是,少年隻是呆呆地站著,並沒有任何其他的舉動,僅是直直的盯著門檻。
    如若不是雙眸仍在轉動,倒真的容易讓人產生誤會,甚至懷疑他是不是已經喪失了生命!
    皎潔的月光,流露出撩人的寒芒,淡淡的光輝,不留餘力的傾灑在這片天地,所有的一切都顯得空明起來。
    許久之後,隨著少年眼中泛起一絲神采,他終於抬起了自己的右腳。‘嗒’,清脆的落地聲陡然響起,在空曠的小鎮上回蕩,這一刻,仿佛淪為這世間的絕響。
    腳步牽動身影,楚雲整個身軀都邁出了楚家府邸的大門,他沒有顧及兩邊護衛的表情,孤身行走著。
    盡管一眾護衛都是不明所以,但是卻也沒有任何人加以阻攔。甚至連眼神都沒有一點變化,在這些護衛的眼中,楚雲就如同一個路人,更有甚者,甚至流露出一股恨意!他們可都是明白,就是此人的母親給家族帶來了災難。
    可見楚雲在楚家內的命運是何等之苦,就連普通的護衛都是對其不屑一顧。不過,這也實在是這世間真實的縮影,任何地方,都充斥著殘酷的氣息,死亡,早已是常見的事。
    從楚府出來,楚雲沒有絲毫的留戀。因為在這裏,即是他痛苦的根源,倘若不是還有著他所掛念的人,他還真的是不會有任何眷念。
    畢竟在一個地方,有著所牽掛的人,在那個地方便是故鄉!也正是由於這樣,楚雲在心中暗暗發誓,一定要平安的歸來。
    離開楚府,便是預示著楚雲徹底的離去,既是開始曆練的標誌!
    街道,此刻也變得寂寥起來,不見了傍晚時分的熱鬧,竟然顯得冷清。除了偶爾見到幾個醉漢,便是不見其他的行人了。
    在這樣一個空洞的鎮子,楚雲孤身一人,此時便與時局顯得格格不入,一柄長劍負於身後,靜謐的黑夜,幾點燈火,氣氛很是詭異。
    月影一直映照著遠方,像是為楚雲指引著前進的方向,夜色中,楚雲的身影逐漸變小,最終消失在黑夜裏,與死寂的黑夜淪為一體!
    …………
    楚家,靈兒的房間裏,坐立著一位中年男子。他身著一席紫色長袍,腰前的紫蟒腰帶無疑將他的身份點明,這中年男子赫然便是楚雲的父親,楚紫翔!
    房間裏,沒有太過明亮的光,顯得些許黯淡。不過以著楚紫翔的實力,就算在一個伸手不見五指的環境裏,自然也不會有什麽問題,反倒是看的分外清明。
    “都走了…走了好,走了好啊!”楚紫翔靠在椅子上,無力的說道,發出一聲無奈的苦笑,不知道他到底是喜,還是悲苦!
    話語聽起來很是豁達,然而誰都知道,這僅是無奈的心酸罷了。試想當自己的親人都隨之離去,那自己又會有怎樣的傷痛。
    誠然,楚紫翔此刻的心中無疑是複雜的,十年前,曉月的離去已然是給他帶來了沉重的打擊,沒想到十年之後,自己的兒子也最終離去了,這是何等的傷感。
    楚紫翔環顧了一下房間,緩緩的站立起來,朝著楚靈兒的床榻走去,將被褥替靈兒蓋好,楚紫翔沉重般的長歎了一口氣,終是訕訕離開。
    待得楚紫翔剛剛踏出房門之後,一滴滾滾熱淚悄無聲息地從楚靈兒的臉龐滑落,最終落在枕邊。在楚靈兒稚嫩的麵容上,一條長長的淚痕清晰可見,月光的映襯下,泛著瑩瑩的光澤!
    楚靈兒的心中,此時宛若刀絞,這是一種刻骨銘心的傷痛,她的眼淚含著心酸,無盡的思念如同雨打芭蕉一般,毫不掩飾的流淌。
    她真的想不明白,為什麽自己的雲哥哥會遠離自己而去,就連一聲短短的解釋也沒有。哪怕?哪怕僅有一句關懷也好啊!
    心真的痛啊!牽連著渾身的神經,每一寸都是如此的難受。眼圈早已哭紅,她不在乎,她僅寄托於淚水帶走傷痛。麵色蒼白,她全然不顧,希冀淚水洗滌自己那顆早已空洞的心。
    最終,楚靈兒用被褥掩住了雙眼,將自己隱藏起來,她想要逃避!
    …………
    翌日,隨著一夜的沉澱。楚家又恢複了往日的熱鬧,一切都是井然有序的向前發展,練武場上,楚家的青年子弟依舊懷著滿腔熱血,將自己的汗水揮灑。火熱的氣氛如日中天!
    至於楚家的一些大人物,也都是忙著自己的工作事業。畢竟,作為一個偌大的楚府,每天自然會有著許多的瑣事,對他們而言,自然不會有太過的空閑。
    恰如楚紫翔,此時也正在房間裏,整理著一些事物,他除了麵容些許消瘦以外,整個人倒也很是健朗。舉止投足間,無不彰顯出一股子凜然的威嚴。
    沒人提及楚雲,似乎他的離去不過是一場小小的插曲,就像石子落入湖水,終歸會恢複平靜一樣。
    距離武場約摸百步距離的地方,楚靈兒癡癡的坐在秋千上,用雙手托著下巴,深邃的看著武場偏遠的一角。
    楚靈兒記得,在那個偏僻的地方,雲哥哥便是在那刻苦的鍛體,盡管是麵對著眾人的挑釁,惡毒的言語。楚雲都一如既往的鍛煉著,沒有絲毫的氣餒,整個人充滿了青春的鬥誌,那是火熱的意誌。
    楚涵,原本正在教頭楚越的帶領下認真的鍛煉著,然而在不經意的一瞥之下,就自然而然的發現了坐在秋千上的楚靈兒。
    彼時,天氣還有些微涼,楚靈兒穿著淡黃色的長裙,如墨般的發絲直直落下,披在肩上。臉色雖說呈現些許病態,然而卻也不能遮掩她清俗的容貌。
    反倒是添了幾分柔弱之情,讓人視之不禁想要上前嗬護一番。
    楚涵不由得舔了舔嘴唇,眼眸深處含著狡猾的目光。自以為拗了一個飄逸的發型,便是麵帶笑意的向著楚靈兒走去。
    與此同時,楚天也緊隨其後,誰能想到,幾天前還是如同死狗一般的人,此時卻已能夠同正常人一般行走。可見楚家的底蘊之深厚!不過,楚月江便沒有這般幸運了,腳筋被挑斷,就算能夠恢複,那也不是一天兩天的時間。
    一臉的笑意,看起來好似人畜無害。使人視之便深感親切,就像是春天裏的一縷陽光,讓人倍感溫暖。
    然而,就是在楚涵充滿笑容的臉上,卻透著一抹詭異的氣息,在他的眼眸深處,散著火熱的神采,他的目光,一直悄無聲息的盯著楚靈兒的玉腿!
    走上前,離楚靈兒不過三步的距離。楚涵停下了腳步,直直的看著前者,有意無意的說道。“嗬嗬,靈兒真是越來越漂亮了!”
    楚靈兒並沒有發現楚涵的到來,她的思緒一直停在自己的回憶中。不過聽到後者的言語,僅是隨意的一瞥,便從楚涵的身上移開。
    沒有一絲的停留,就像是看見一種平凡的事物一般,唯有淡淡一瞥便是一帶而過!
    恐這天地之下,僅有一人,方能觸動楚靈兒的心弦,能使楚靈兒為之歡笑,隨之痛哭。即便是諸如楚涵之類的人,也是枉然!
    楚涵還是笑意不改,仿佛並沒有因為楚靈兒的無視而感到氣惱,一雙眼眸掃視著前者的玉腿,就連呼吸也些許急促,不禁猛吞了一口口水。
    “靈兒,你怎麽了?沒事吧!”似乎是發現楚靈兒的心情並不太好,楚涵隨即收斂了笑容,關切的問道。一臉的坦然,倒還真的貌如一個君子一般。
    楚靈兒聞言,默默地看著楚涵,轉而站起身來,頭也不回的徑直走開。她可沒有心情與楚涵說話,對她而言,這無疑是在浪費時間。
    走了幾步,仿若又想起了什麽事情一般,停止了行走。轉過身,厭惡的說道。“別叫我靈兒,我有名字!”
    冷哼了一聲,不顧後者的表情,似乎與楚涵多說一句話都是浪費,逐漸消失在楚涵的眼眸。
    楚涵看著漸行漸遠的楚靈兒,眼中閃過一絲狠戾,狠狠的握住拳頭,發出一陣‘吱嘎’聲響。“哼!不識抬舉,早晚有一天……你不會逃出我的手掌心的!”
    “不過楚雲,你倒是做了一件好事,如果你不走的話,將死無葬身之地!”楚涵微微一笑,嘴角彎成了一個詭異的弧度。眺望著遠方,輕聲說道。
    狠毒的眼神不加掩飾,仇恨的心理迅速滋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