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伊人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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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定蜀漢!
    外頭更打三響,已是三更時分。
    輕輕挑起燈火,昏昏暗暗的燭光中,劉禪的左手處,鮮血仍不住地流淌。
    綠耳驚呼一聲,連忙翻箱倒櫃,終於找到了一卷紗布,一個箭步衝上前來,滿眼心疼地看著那道長長的口子,小心翼翼地將傷口處包紮起來,將包好的左手輕輕靠在自己溫熱的臉頰上,仰起頭來,含著眼淚問道“少主,還疼嗎?”
    原本劉禪的心神都在刺客身上,忽然之間聽到綠耳溫柔的聲音,這才注意到自己受傷的左手,手心裏一陣刺痛,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氣,隻覺得一股鑽心的疼痛從傷口處襲來,讓人難以忍受。眼角的餘光掃過伊人麵頰,劉禪輕輕地“咦”了一聲,隻覺得今晚的綠耳洗盡鉛華,光彩奪目。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隻見光潔勝雪的額頭,青絲隨風飄揚,露出一張迷倒蒼生的玉臉,微微撲閃的睫毛下一雙湖水般清澈的雙眸,魅惑琉璃而又勾人心魄,粉紅的瑤鼻,微微上翹而迷人的玫瑰色櫻唇,絕美無瑕的麵容,配上清秀精致的五官,真是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目光停駐在在玉人的臉上,久久地流連不去。
    綠耳禁不住劉禪那狼一樣的目光,羞澀地低下頭去,精致無暇的臉上如同染上了一層紅霞,有如懷春少女一般。綠耳突然雙手捂住了自己的臉,驚呼了一聲。遲鈍的少女終於反應了過來,臉上的人皮麵具已經被自己摘下了,由於剛剛情況危急,卻是忘記了這件事情,
    刺客閉上了雙眸,心裏萬分擔心,不知道劉禪會用什麽無恥的辦法來對付她,她不是不知道在這三國亂世,被俘的女人一般會有什麽樣的下場,然而等了半天,想象中的懲罰並沒有到來。刺客茫然地睜開雙眼,正好看到近在眼前的少女容顏,猛地渾身一顫,驚呼出口“玉兒,玉兒,是你嗎?你還活著?”
    綠耳聽到這似曾相識的聲音,好像來自記憶的深處,眼眸裏閃過亮光,滿懷期待地望了過來,顫顫抖抖地扯下刺客臉上的黑布,真是自己的母親,想要忍住,但是有些事情就算你用盡了全力去忍,還是沒用,桃瓣似的粉臉,已是珠淚縱橫,任憑激動的淚水肆意流淌。
    劉禪站在那裏有些尷尬,茫然不知所措,看著兩人相似的麵容,恍然大悟,不好意思再去要挾身前的刺客,便將寶劍歸鞘,隻是封住了她的穴道,以防萬一。劉禪見此情景,轉身悄悄地走出門去,又反手將門帶上,給她們留下一個獨立的空間,相信綠耳一會兒會給他一個合理的解釋。
    這刺客不是別人,正是綠耳的母親吳蘭。婦人的雙眼早已模糊,感覺到劍刃已經離開了自己的脖頸,再也壓抑不住,衝上前去,緊緊抱住綠耳,失聲痛哭起來。兩人的淚水如同決堤的洪水一發而不可收拾,沒有任何的言語,除了哭泣,還是哭泣,也許這個時候任何的言語都會顯得多餘。
    半個時辰之後,綠耳收拾心情,來到了劉禪屋內,告訴少主自己原來的名字叫彭玉,本是反賊彭羕的女兒。當年彭羕酒後失言,因言獲罪,家人受到株連,彭玉被貶為奴隸,由於為人聰明機靈被選入暗衛,開始接觸密諜之事,因為表現出色,屢立功勳,很快被提拔為一部首領,後來被大頭領赤驥派到劉禪身邊。
    劉禪頓然醒悟,終於明白他們初次見麵的時候,綠耳為何會對他如此冷漠了,畢竟自己的父親可是她的殺父仇人啊,有些心疼,眼前的女子竟然經受了這麽多苦難,將她緊緊擁在懷裏。
    綠耳身子一震,瞥見劉禪包裹著紗布的左手,心頭一軟,任由他將自己抱住,臉上的紅暈悄然而生,聲音越來越低,母親吳蘭是蜀漢穆皇後的妹妹,當時在外省親,因為穆皇後提前通風報信的緣故,得以逃過一劫,至今一直在父親的至交孟達將軍處避難。
    劉禪忽地眼神一亮,收起兒女情長的心思,豎起耳朵全神貫注地聽著。孟達內心深處他是不情願降魏,當年叛國實屬無奈之舉,是在心不甘情不願的情況下采用的自保的舉動。如今魏興太守申儀又與孟達不和,時常在背後告狀,孟達在魏國的日子也不好過,聽到劉備去世的消息後,連忙派吳蘭前來打探年輕的蜀漢皇帝劉禪口風。
    母親吳蘭本來是受新城太守孟達所托前來探聽消息,但是中途碰巧得知趙統率軍離開的消息。吳蘭看到劉禪身邊防守空虛,覺得有機可乘,想起家破人亡的境況,仇恨的怒火蒙蔽了理智。蜀軍今夜大勝毫無防備,吳蘭決定趁此良機,前來刺殺劉禪,報仇雪恨,不想反而失手遭擒。
    吳蘭見女兒久久沒有出來,心急如焚,情急之下用力推開房門,闖了進來,見彭玉依偎在劉禪的懷裏,一顆提起的心放了下來,連忙跪下請罪“罪婦一時糊塗,犯下滔天大錯,還望陛下恕罪!”綠耳看見母親走了進來,滿臉羞得通紅,連忙從劉禪懷裏站起來,撩起裙裾,跪在地上,替母親吳蘭向陛下求情。
    劉禪年少登位,坐擁江山,壯誌雄心,隻求一統天下,卻也未嚐不倍感孤獨。自穿越三國以來,唯有綠耳一直陪伴在身邊,劉禪早已將她視作親人一般,急忙上前將綠耳扶起,不小心牽動了手上的傷口,悶哼了一聲。綠耳一陣緊張,慌忙上前查看,扶著劉禪慢慢坐下,想起剛剛刺殺的場景,猶自後怕不已,轉首責備地看了一眼母親,幸好那些淬過毒的銀針沒有傷了少主。
    劉禪靜靜地打量著地下的婦人,歲月的流逝沒有在吳蘭身上留下絲毫痕跡,反而更添她成熟美豔的風情,心裏暗讚一聲真是什麽樣的娘就養育什麽樣的女兒,母女二人在一起儼如一對姐妹花。劉禪不由得低頭沉思起來,刺殺君王本是罪不可赦,然而她身後的新城太守孟達現在可是關鍵人物啊,如何妥善處理這件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