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上沒毛，辦事不牢。
    周為本還是希望是對方家長出馬。
    得知是葉雲起自己的事後，眼神難免透露出失望的情緒來。
    葉雲起看出來了，所以決定吹個牛逼。
    “叔叔，說出來你可能不信，外麵的寶馬，是我的。你是不是覺得我家裏有錢？”
    周為本原本是打算敷衍的糊弄走得了。
    聽到這，心裏也情不自禁的泛起疑問。難道不是家裏有錢嗎？
    “實不相瞞，我家境很普通，這寶馬，我自己賺來的。”
    葉雲起這話一說，周為本來了興趣。
    大一的讀書娃賺了個寶馬，不管後麵合不合作，抽空聽個故事也行。
    葉雲起看著周為本潛意識變動的坐姿，就察覺到對方認真聽了。
    牛逼路線吹對了。
    “我剛買寶馬的時候，我親戚說，有錢燒的慌，這不買房先買車？”
    “我嗬嗬一笑，把房產證拿出來了，我說我買房的錢，我也賺到了。”
    隻能說不愧是寫網文的，這瞎編的話是張口就來，兩句話，扮豬吃虎裝逼打臉齊活了。
    “我賺這些花了多久，你猜一下？”
    周為本正聽得起勁，猛地被問到，心裏習慣的去思考下，沒想出什麽結果來，問道：“花了多久？”
    “一個暑假！準確來說，是一個暑假加上開學的一個月。”
    “高考前，我也天天拿爸媽零花錢，被關在學校，成績還不理想，高考成績一出，不咋樣，三本一個。”
    “我喜歡的女生，跟我說，你這成績太差了，你要不複讀吧。”
    “我家裏人說，複讀不複讀你自己決定，三本也算大學生了。”
    “我糾結了一夜，我說我不複讀了。關在學校裏再關一年，我又能怎麽樣？”
    “你猜我怎麽賺錢？”
    這次葉雲起沒讓周為本回答，緊接著說道：“我一個暑假，都泡在網吧裏。爸媽覺得我扶不上牆，暗戀對象認為我自暴自棄，但我知道，我在挖礦，挖什麽？挖一座金礦。”
    “互聯網，就是現代的金礦。”
    “開學後，我在學校旁邊開奶茶店，一個月賺多少？輕輕鬆鬆五萬塊。”
    當然有水分，現在奶茶店日均三百杯，均價五塊錢。利潤空間在50%。水電人工每日兩百。
    一日利潤也就五六百。實際利潤也就在一月一萬八不到兩萬。
    但這都吹牛逼了，誰還拿實際利潤報數？
    葉雲起直接把銷售額報成利潤，四萬五的銷售額四舍五入那不就五萬嘛！
    “開完奶茶店，我這一算利潤，我後悔了，怎麽就賺這麽點？費心費力費事，利潤還少。實業確實難做。”
    周為本心想這個利潤還算少？又一想，對方互聯網上撈一個暑假就是房子寶馬的，好像相對來說確實不多。隨後應付著感慨了兩句實業難做。
    “所以，叔叔，我電話跟你說淘貓店的時候，我知道你也開了淘貓店，但你覺得你的店和我的店能一樣嗎？”
    周為本作為中年實業企業家，對互聯網陌生的很，如果葉雲起一上來就反問這句話，周為本會覺得那有什麽不一樣。
    可現在，周為本將信將疑的聽了葉雲起吹的牛逼。
    似乎可能應該好像眼前這個年輕人是玩互聯網的行家？
    周為本搖了搖頭：“不知道。”
    葉雲起大手一揮：“做個比方，長熟無數家服裝廠，叔叔你經商多年，也見過飛黃騰達的，也見過落寞倒閉的。同樣是服裝廠，就是不一樣，淘貓店其實也是。無非是在現實開店和在網上開店，同樣開店做生意，自然有的發家有的破產。”
    “伱說的，我大概了解了。所以你打算怎麽個合作法？”
    周為本還是很精明，前麵那些真的假的他考據不了，所以單刀直入到他熟悉的回合。
    你說合作，怎麽合作？我這可都是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說的再天花亂墜，也不能空手套白狼啊。
    葉雲起抿了口茶，將後世為人所熟知的一件代發模式緩緩講出。
    葉雲起那邊賣貨，出單，然後把信息發給工廠，工廠安排人打包發貨，月月結賬。
    這在後世很能被人接受，但周為本覺得接受不了。
    合著倉儲人工囤貨資金墊付的風險全在我這？你啥也不幹還先吃的滿嘴流油再跟我分？
    周為本麵不改色：“這個，有點難啊，我這也抽不出人手，也不熟悉相關操作。”
    接下來就到了扯皮的回合了，討價還價的時候，講故事沒啥用。
    周為本不懂那麽多的花裏胡哨，卻咬死了關鍵的一點。一手交錢，一手交貨。你交錢拿貨愛咋玩咋玩，玩不成別來找我。
    葉雲起作為互聯網人最煩什麽？最煩承擔風險，自然想把風險轉嫁出去。
    不管是一件代發，還是先貨後款，還是賣不出去退貨。
    總之是想把經營風險轉嫁出去。
    周為本有些煩了，這些陌生的操作，帶來陌生的風險，他本能的有些排斥。
    到最後，周為本說著自己那麽多經銷商，自己這點貨隨隨便便賣出去。
    葉雲起說長熟什麽地方？哪裏不是服裝廠？自己閉著眼睛都能進到貨。
    兩個人卡在這，久久達不成共識。
    葉雲起之所以沒走，就是想用成本價不擔風險的拿到這批外貿貨。
    從周夢顏的事情來看，周為本的工廠明顯走到了生死存亡的機會，怎麽就不願意同意自己的條件試一試呢？
    周為本既然能和葉雲起繼續討價還價，自然也有自己的想法。
    但凡有第二個願意出錢的經銷商，他都不願意跟這個年輕人繼續討價還價。
    葉雲起手指無意識的敲著桌子。
    第一次合作，人家憑什麽信你？
    很正常不過。
    但自己並不願意擔太大風險。
    自己剛剛吹牛逼吹的自己差點都信了，現在冷靜一想。
    車貸房貸都是貸款啊，奶茶店的生意也沒有那麽來錢。
    自己現金流本就不充裕，擔著風險，一出事，砰炸成窮逼。
    “既然這樣，我也不說什麽，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倒也不是不行，不過必須等我一星期。一星期後我來找你拿貨！”
    但葉雲起知道，轉嫁風險還有一招：轉移到客戶頭上。
    這就是另一個花招。
    預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