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考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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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彩橋之上,薑年環顧四周卻無一人相伴左右。
    兩側如淵,漆黑深暗,後方的橋麵走一步便碎一步,天空黑雲有如潑墨,陣陣電閃雷鳴。
    這是怎麽了?剛才不還好好的嗎?
    薑年沒有慌亂,他定了定心神,此番他一定要拜入仙家宗門,這橋,他一定要踏過!
    邁步向前,三步後,薑年停下腳步。似乎有些不對勁?可又說不上來。
    半晌後,薑年察覺不到有什麽不對,便再度踏步向前。
    三十步後,薑年直接盤膝坐地,閉目掐訣。
    “嗯?怎麽會這樣!我的靈力怎麽流失了?連帶著境界都下降了,而且這裏怎麽沒有絲毫靈力!”
    方才他愈發感覺有些不對,走著走著似乎有些乏累,打坐之下才發現自己的境界竟然下降了!
    靈力被抽絲剝繭一般從體內抽走,這給薑年一種及其不安的感覺。
    硬著頭皮,薑年繼續踏上過橋之路。行了約莫一刻鍾時間,薑年已然下降到靈力二重。
    “再這麽走下去,我就要喪失所有的靈力了。”薑年心中隱隱不安,看了看身後,那萬丈深淵薑年不認為自己跳下去能活下來。
    心神內,薑年呼喚體內的小安。
    “你覺得怎麽樣?我的靈力快流失完了。”薑年有些無奈道。
    “我,困,累。”小安有些有氣無力的回答道。
    薑年安撫一陣,他也搞不清楚小安是怎麽了,隻希望這橋不會威脅到小安的安全。
    數盞茶的功夫後,薑年站在一階台階麵前微微猶豫。
    再踏前一步,體內最後一絲靈力就沒了,自己也將徹徹底底成為一名凡人。
    猶豫了一下,薑年淡然一笑,一步踏出。
    “啊!疼啊,哈哈。”薑年沒有料到,這一步下去,小安的嫁靈之術竟然失效了,一個不注意摔倒在地。心裏的呼喚也沒有應答,薑年一下子變回數月前的落仙少年。
    “沒有靈力又如何!我這輩子大部分時間都是無手無腳的度過,現在不過是恢複我原來的樣子,這對我來說又有何難?”薑年笑笑,搖了搖頭,繼續向前。
    這一次,他比任何時候都要堅定,因為他沒有靠其他的力量,也沒有患得患失,他依靠的是自己的兩條腿,哪怕這了兩條腿並不健全,可卻勝在腳踏實地。
    一步又一步,薑年滿心期待的走在橋上,似乎回到了落仙城的那段時光。目光所望遠方也漸漸不再是永無止境的橋麵,而是慢慢化作落仙城內那處官道,那道城門,還有那個院落。
    推開房門,熟悉的飯菜香味和母親親切的呼喚聲從廚房傳來。薑年回頭看去,一個健壯的中年漢子推門而入,麵帶微笑。
    “愣著幹什麽,快坐呀,飯菜一會該涼了。”薑武拍了拍薑年的肩膀,招呼薑年坐下吃飯。
    薑年走向那張鋪著鹿皮的竹椅,熟悉的觸感讓他微微失神。
    “爹,我們什麽時候動身啊?”薑年端著飯碗,輕聲道。
    “動身?去哪?爹知道你在家無聊,爹答應你,一定會盡快治好你的腿,到時候爹帶你去青雲山頂看日出,去乾武國都看花燈。”薑武拍拍薑年的頭,微笑道。
    “快吃吧,一會你爹還得去青雲山取水,靈甘膳快沒有了,這次取多一些,要一直用到開春呢。”宛玉往薑年碗裏夾了塊肉,催促道。
    薑年腦中似乎有什麽東西湧上來,麵色漸漸蒼白。
    “爹,你別去了,那裏危險,去了會丟命的!”薑年將碗放在桌上,他的眼前似乎劃過一些畫麵,讓他有極其不安的感覺。
    “年兒,爹說過很多次,你一定會好起來的,青雲山雖然危險,但你忘了爹的弓箭嘛?好歹爹也是遠近聞名的獵戶,逢著虎豹我都能全身而退。”薑武目光中都是安慰,不以為意。
    任薑年如何勸說,薑武也執意要去,薑年執拗不過,久久無言。
    坐在院中的薑年目光閃動,他望著薑武漸去漸遠的身影,心中似乎下定了某個決心。
    一個時辰後,薑年知會母親一聲後便來到東門的木凳上靜坐,似乎在等待著什麽。
    薑武來到青雲山,和往常一樣布置了幾處藥箭,山腰的黑岩林內更是布置了好幾處,那裏草深隱蔽,獵物容易上鉤,箭頭上都抹了麻藥,保管獵物被擊中後片刻便會麻痹倒地。
    深潭內取到帶有綠色光點的水後,薑武開始巡山打獵。
    一隻獐子引來了一位凶神惡煞的仙人。
    那仙人逼迫薑武尋寶,數個時辰後,薑武一身是傷的帶著仙人來到黑岩林內。
    薑武和那仙人都不知道,有一雙眼睛,在他們相遇的那一刻便一直盯著他們。
    是薑年。
    靈力雖無,薑年的身體卻相較記憶中強壯了許多,不用拐杖,兩條殘腿也能健步如飛。
    從父親被劫持的那一刻開始,薑年便一直跟隨者他們,父親被這仙人毆打受傷,薑年捏緊了拳頭卻仍未出麵,他在等,他要去驗證一些東西。
    黑岩林,果真是黑岩林。
    薑年見父親目光銳利的帶著仙人踏入黑岩林,他的心已經落了一半。
    父親用藥箭陷阱偷襲了仙人,仙人繞著黑岩林追殺父親。
    薑年手持木棍,一如記憶中相同,不同的是,薑年此刻緊隨這仙人之後,他數次舉起木棍都猶豫放下。
    此時打暈這仙人,毀去藏寶圖,是否就可以避免落仙城的災難?
    嗬,這是要問我向道之心是否堅定嗎?
    何必用這種方式?!
    就算可以時光倒流,回到數月之前,我願意就這樣做一輩子的殘廢嗎?
    任憑歲月帶走我身邊的一切,帶走父親,母親,帶走我的生命嗎?那我薑年此生來這世上又有何用!
    薑年的身影從那仙人的身後消失,少頃,岩林外傳來少年焦急的聲音。
    “爹,我是年兒,你在哪!”
    “小年!快走!這裏危險,快走!”薑武焦急的聲音從岩林內傳來。
    “我倒要看看你要躲到何時!”林中那仙人一聲暴喝,飛身踏出岩林,直奔薑年而來。
    薑年手持木棍立於林外,眼看著那仙人飛快的靠近,岩林內薑武驚慌的略帶哭腔的聲音不斷傳來。
    “爹,原諒我再一次做這個選擇,我一定會保護好你們的,就像你一直以來保護我一樣。”
    薑年的手微微捏緊木棍,在那仙人恐懼不解的目光中,一根帶血的木棍將一具屍體轟然紮在岩壁上。
    “夠了嗎?”薑年閉著眼睛,默默道。
    再度睜開眼的時候,薑年靈氣三層頂峰的修為再度恢複,仙橋已到盡頭,此時他的麵前是十多位長老和一眾黑色道袍的青年。
    “恭喜你,你是我炸天宗第二十八代第一位入門弟子。”葉長老上前一步,目光溫和的衝薑年道。
    薑年微微失神,拱了拱手道:“謝過長老。”
    “哈哈,入門的道心測試而已,別太當真!”那赤須長老性格豪爽,徑自走上來拍了拍薑年後背,安慰道。
    薑年點點頭,定了定神,鄭重的朝十位長老躬身一拜:“炸天宗第二十八代入門弟子薑年,見過各位長老!”
    “免禮!”“哈哈!沒想到今年草率收徒竟然也有這樣的好苗子!”“不錯不錯!”
    眾位長老皆是讚不絕口,薑年躬身一禮後退到一旁空地,等待後續入門弟子。
    一炷香後,一名弟子顫顫巍巍從麵前的光幕內踏出,門旁侍立的灰衣弟子眼疾手快連忙過去攙扶。
    周長老將一縷靈氣打入這名弟子體內,方才悠悠醒轉,躬身謝過長老,來到薑年身旁。
    “竟然是他。”薑年心中略有驚訝,這少年正是乾武國都內第一批被葉長老看中的三位少年中,衣著寒酸的瘦弱少年。
    “葉長老慧眼如炬,這批弟子第一第二竟然都被你包攬了,果真是有眼光啊!”“是啊是啊!”
    眾位長老出言恭喜,一時間也是歡笑連連。
    薑年看了看眼前的光幕大門,心中感歎。
    入門,過了這關才是真正的入了仙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