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軍中往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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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峰靜靜地注視著照片上她含笑的側臉。她的微笑,讓李峰突然間覺得好熟悉——
    “像什麽呢……”李峰喃喃自語:“是初戀的感覺麽?”
    初戀?初戀!
    李峰終於知道為什麽自己會感覺那樣的熟悉——是初戀啊!
    從心底傳上來一陣酸楚和劇痛,那痛徹心扉的一幕幕,又在眼前出現……
    在那些沒有結局的故事裏,好像都少了一個很認真的告別,少了一句鄭重其事的“再見”。要想把回憶放在一個恰當的位置並不難,難的隻是缺少一個認真的告別。
    躺在床上的李峰腦海裏突然冒出這樣一句話,它反反複複的在李峰腦海裏翻跟頭,他也反反複複的在心裏默念。
    他拿出了手機,把這段話輸了進去——哦,原來這是盧思浩的《你要去相信,沒有到不了的明天》當中的一句話。
    李峰還看過他的《我想和你在一起》。
    “我想和你在一起……”李峰輕輕地默念著這句話。在他的腦海裏,此刻出現的不是小小七的麵龐,而是很久很久以前,他的初戀——在軍營認識的一個小姑娘。
    他是三歲進入到金陵軍區成為了一名戰士的。當然,他能進入到這裏不是說自己有多麽出色的舉動,而是因為時任金陵軍區副司令員兼金陵軍區空軍總司令員,即後來的中國空軍總司令員楚懷遠,是李峰祖父李奇勳的摯友。
    祖父李奇勳的一生,都充滿著傳奇色彩——
    少年時成為了家鄉第一個大學生,中年時成為了國家教育事業的領軍人物,之後甚至在新中國十一屆三中全會召開之後,為了修補和解決*****之後遺留下來的曆史和教育問題,也為了給當時的中國找一條適合自己本身的、新的教育模式,獨自前往聯邦德國,曆經千難萬險為當時的中國引進了“雙元製”教育製度。“雙元製”教育製度,高度的貼合當時中國的國情,賦予了地方教育事業高度的自由性和可行性,同時也擺脫了當時中央固定一套死模板傳下來的桎梏和弊端。
    他和他的這位司令員摯友也被當時的中國稱為——
    武懷遠,文奇勳。
    後來,祖父退休,應楚司令的邀請,前往金陵軍區做客。祖父欣然應約,帶著三歲的李峰坐上了軍用專列前往金陵軍區。
    當我們走進了楚伯伯的辦公室時,楚伯伯正在處理一些文件。一見到我們,也完全沒有了平時軍區司令的架子,反倒像是個十幾歲的孩子一樣跟祖父母談天說地,還給我們沏茶倒水。
    辦公室裏外都有許多花草,李峰蹲下身來看著它們。因為天**花的緣故,所以,盡管有許多花草都是他不認識的,他也一樣看的入迷。
    就在這時,李峰感到一雙溫暖有力的手爬上了他的肩頭。一回頭,看到楚懷遠正眼含笑意地看著他。
    李峰很有禮貌的問好:“楚伯伯好。”
    楚懷遠很和善的點了點頭,問他:“你喜歡花?”
    李峰用力的點了點頭。
    “哦?那你最喜歡什麽花?”楚伯伯臉上的笑意更深了。
    李峰歪著腦袋,仔細想了想,認真的回答說:“玉蘭!”
    李峰很喜歡玉蘭,雖然在當時也說不清到底是因為什麽,隻是覺得,它很美,美的不可方物。第一次見到它的時候就喜歡上這種美麗的花。
    如李峰所願。某天清晨,我真的在庭院裏見到一株新培的玉蘭。那是整個軍區唯一的玉蘭。馬伯伯站在樹旁,清風送來陣陣花香,一切都是那樣的安好溫煦。這幅畫麵給鐵血軍營平添了一份靜謐祥和,令人心醉其中。
    後來,李峰在遇見第一個想要照顧一生的女孩子的時候,才知道自己之所以喜歡玉蘭,不僅僅是因為它典雅的香氣和不染俗塵的氣質,更是因為它不像是牡丹、水仙還有枝葉的襯托,它的花苞沒有綠葉的點綴和遮掩映飾。它不需要那些外在的表象,隻靜靜地綻放,有著敢於將自己的素顏完全展現在世人麵前的勇氣,僅憑這一點,便足夠讓我喜愛。雍容大度,不卑不亢。像是一個靜立於角隅的美人,隻待你驀然回首的刹那,能清楚地看到它原本的姿色。隻覺得在看到那些純白淡雅花瓣的瞬間,就覺得分外舒心。即使不言不語,就這樣靜靜看著,都有一種柔軟韻律的美。
    那女孩叫鄭亞楠,是李峰的初戀。
    楚懷遠很喜歡李峰,便和李奇勳商量能不能讓李峰留下來。
    令楚懷遠感到意外的是,李奇勳並沒有他原本想的那樣遲疑,這讓他原本準備好的一大串說辭變得毫無用武之地。
    李奇勳當場就拍板定下來讓李峰留下來,並且語重心長的對李峰說:“孩子,咱家裏自你三太爺爺當了八路在抗日戰場上犧牲之後,就再也沒有人穿上軍裝。那是我的前輩,我希望,你可以再次穿上軍裝,我也可以驕傲的說,我小孫子,也是一名堂堂正正,保家衛國的中國軍人!我為你,感到驕傲!古時候有嶽母刺字精忠報國,今天,我不給你刺字,但我要教你認這幾個字——”
    李奇勳站了起來,向著楚懷遠的辦公桌走去,李峰跟了過去。
    李奇勳抬起了手,指著辦公桌背後的牆上的六個字,一字一句鏗鏘有力的讀著:
    “若,有,戰,召,必,回!”
    李峰也學著爺爺的口氣,用他那還吐字不清的口舌,奶聲奶氣的跟著李奇勳讀著:“若,有,戰,召,必,回——”
    來自一個三歲小娃娃綿軟的聲音,竟讓站在一旁的楚懷遠中將司令員熱淚盈眶。
    楚懷遠當即安排李峰編入紅星戰術戰略特勤小學的學前班,為期四年。
    一開始的幾個月,由於他們隻是一些小孩子,玩心很重,就很少去管他們,隻是定時做做操,做做極其簡單的戰術動作訓練,學習一些槍械的原理。
    第一年年末,中央軍委和金陵軍區給他們配備了最好的戰術、體能、裝備教練,來讓他們提升自身的身體素質。
    後來,到了入學的年紀,李峰這一批人就進入到紅星戰術戰略特勤小學的課堂上,開始了他們真正的磨煉。
    五年級的時候,班裏轉來一個姑娘,也就是鄭亞楠。她當時穿著一身白色的裙子,淡藍色的襯衫,怎麽看怎麽不像是一名戰士。
    她是班裏唯一一個女生。
    於是,下課之後,幾個挑事的男生就圍著鄭亞楠周圍,用不懷好意的眼神和壞笑來挑釁她。
    李峰也不著急英雄救美,畢竟,他知道,能走到這裏的人,都不是些普普通通的人,就像那句老話——
    沒有金剛鑽,敢攬瓷器活?
    於是他就抱定一副看戲的樣子,準備看這幾個沒有腦子的男生出醜。
    事實證明,李峰是對的——鄭亞楠一個側身鞭腿,就把帶頭挑事的那個踹飛,那個倒黴蛋接連撞翻了三張桌子,飛到李峰的腳邊……
    李峰也不低下頭去看這個倒黴蛋是個什麽情況,隻是盯著圍在鄧亞楠身邊的這群男生,在心裏祈禱這些傻瓜別再做出什麽自殘的舉動了。
    這些男生愣了一會,就各自悻悻散開,回到各自的座位上。
    鄭亞楠注意到一直盯著自己看的李峰,她迎著李峰的目光向著李峰走了過去。
    男生們暗暗叫苦——你說你一個小丫頭片子,招惹誰不好,你還要去招惹李峰?你怕是吃錯了藥!
    男生們的舉動也實屬正常,畢竟,李峰創造了很多曆史紀錄,其中一項紀錄就是,紅星戰術戰略特勤小學最快拿到行動代號的戰士,他的代號不用說敵人聽了聞風喪膽,就連他們這群朝夕相處的戰友,也有些脊背發涼。
    行動代號,在紅星戰術戰略特勤小學,就是畢業證。最後兩年考核期還沒拿到行動代號的,就得滾蛋——因為,軍隊裏不養廢物!
    而他的代號是,獨狼!
    狼字輩的,在金陵軍區,還真不是誰想叫就能叫的。
    畢竟,在這裏,隻有兩個人的代號裏有狼字。
    另一個人,就是司令員楚懷遠,代號——天狼!
    眾人瞠目結舌的看著這個女強人一步步向著李峰走過去,都不由得在暗地裏罵她的無知,同時也希望李峰能夠替自己出出氣。
    令人更加震驚的是,她就這樣走了過去,輕輕拍了拍李峰的肩膀,指了指裏邊的那個座位,輕輕笑著問李峰:“我可以坐在裏麵嗎?”
    眾男生目瞪口呆,說好的強強對決呢?這劇情咋就變得這麽快了呢?
    李峰朝她靦腆地笑了笑,輕輕地點了點頭。
    媽耶!戰場上的殺神獨狼也有靦腆的時候?眾人實在是有些接受不了現在的這個劇情,每個人心中都有一萬頭草泥馬狂飆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