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六根貓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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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真自然不會讓他們進來,她低頭抱起了貓,轉身走進了房間。
阿玄從她懷裏掙脫出來,蹲在桌上看著容真收拾東西。
容真也有了計劃,她搬離這裏可以,隻是薛景嵐的命牌必須要亮著。
反正……反正就算她自己動手攔著,也不能讓他們將這命牌撤下。
阿玄則在暗自思忖,他的力量尚未恢複,現在他與一隻普通家貓無異,但若將近幾日積蓄的能量一並放出,擊退這些人並不是難事,隻是好不容易凝聚起的實體就又要消散。
不過……倒是可以留在她的內府中慢慢恢複,恢複速度很快,再凝聚一次實體也不難。
他討厭人類,平日裏站在外邊的這些人,在人類中隻能算最下等的食物。
就在阿玄思考要不要付出實體消散的代價替容真把這些人解決的時候,房間門“砰”地被推開了。
“容真,時間快到了,你師父的命牌撤下來了沒有?”姚青露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此時,屋外兩位碧月宗的修士已經闖了進來,他們受了姚青露的命令,想將薛景嵐的命牌強行拿出。
“住手!”容真護在法陣前方,手裏白色的法術光芒閃爍,竟然出手直接將人擊退了。
“碧月宗的人該不會知道命牌有多重要吧?”容真把手裏的法術光芒拂散,皺起眉來說道,“我師父在萬仞劍穀中,危險重重,你們這舉動與謀害性命無異。”
“區區金丹修士,修真界裏一抓一大把,死了就死了,你該不會以為薛景嵐真的能回來吧?”姚青露嘲道。
“是否歸來,與你無關,但這命牌,你們不能動。”容真咬牙說道,寸步不讓,她平日裏雖然軟綿綿,但到了這時候,卻韌宛如一棵竹子。
“你以為你能護得住?”姚青露一把將兩位站在前方的碧月宗修士推開,“這裏是碧月宗,是我家,在我的地盤上,我已經對你夠客氣了。”
姚青露覺得她是個要麵子的人,若是容真服個軟,她也不會將她趕走,但容真表麵上看上去溫軟柔弱,但態度卻從未低過。
容真眯起眼,腳死死地釘在地上,沒有往後退一步,一位金丹修士站在她麵前,那威壓讓她很難抬起頭來。
但想到她師父的命牌即將被撤下,她又憑空生出一股勇氣來,容真擋在了姚青露麵前。
姚青露此時已經取出她的環狀法寶,青綠色的光芒凝聚,即將朝存放命牌的陣法上擊去,容真擋在前方,勢必要吃這一擊不可。
但就在此時,姚青露的瞳孔驟縮,她感覺到一陣刺骨寒氣從這空間裏升騰而起,就像是凝滯的冰錐將她的手腳束縛,甚至連那虛無縹緲的靈魂也要從她身體裏扯開去。
“你——”姚青露大驚,猛地抬頭望向容真,卻看到蹲在她肩頭的那隻黑貓輕抬了眼睫,金色的眼眸裏帶著無邊的邪氣。
容真還沒察覺不對勁,她的靈根資質差,對於靈氣的變化很遲鈍,她隻是感覺到周圍的空氣冷了些,反正現在是冬季,似乎也沒什麽奇怪的。
姚青露覺得呼吸不能,連話也要說不出了,施法的動作也停頓下來。
但就在他們命懸一線之際,天際一道劍氣襲來,宛如破開了地平線,勢如雷霆,直直墜入了碧月宗裏的這個角落。
三道悅耳鈴聲響起,兩銀一金三枚鈴鐺的光芒一閃而過,蒼青色的道袍驅散滿室邪氣,一劍把致死的氣氛揮散。
劍氣將空蕩蕩的房屋擊碎,在煙塵四散間,惟有容真與她身後的命牌陣法安然無恙,所有人呆愣在原地,周圍是碎裂的磚塊碎瓦。
容真暗歎幸好她把東西都提前收拾好了。
薛景嵐輕巧落地,回首朝容真微微一笑,額上垂下的碎發遮住眼眸,有些落拓瀟灑的意味。
他手中一柄長劍,錚然作響,劍柄處垂下三枚鈴鐺,鈴聲細碎。
“我想著今日在碧月宗租住的地方應該到期了。”薛景嵐的嗓音輕快。
在他出現的一瞬間,容真與姚青露同時長舒了一口氣。
容真是因為看到了他安全歸來,而姚青露則是因為那遍布房間的凜然邪氣被一劍驅散。
她仿佛全身失去了力氣一般,頹然往前走了兩步,身形搖搖欲墜,被身後同門弟子扶住。
“師父——”容真喚了一聲,聲音虛弱。
這老東西總算是回來了,他再不回來,她非要挨姚青露一下不可。
“啊,發生什麽事了,這不是碧月宗的姚小姑娘嗎?”薛景嵐疑惑問道。
姚青露抬眸看他,十幾年前,薛景嵐還是一介金丹修士,但歸來之後,他的修為竟然高深不少。
應當在……在元嬰之上了!
他的資質極差,短短十年間,是怎麽修煉到元嬰的?
姚青露不敢置信,因為就算是她的母親,碧月宗的宗主,也不過是元嬰後期的修為,現在薛景嵐一躍為元嬰高手,可不是隨便能欺負的了。
“來來,說說怎麽回事。”薛景嵐把容真拉到一旁,低聲問道。
即便方才發生了那麽多事,容真此時竟然還能安靜坐在椅子上,輕輕撫摸著懷裏阿玄的毛,用緩慢的語速把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告訴薛景嵐。
看到薛景嵐回來,她就放心了,容真也沒添油加醋,隻是如實相告。
聽完之後,薛景嵐皺起了眉,俊逸的麵龐上出現些許苦惱之色:“哎,這碧月宗怎會如此?”
容真搖了搖頭:“是因那青鳥而起。”
她不明白為何姚青露非要覺得她會將青鸞視若珍寶,恨不得將它據為己有,但她真的更喜歡貓啊!
“好了,阿容,去將廚房裏的東西收拾一下,待會兒咱們走了。”薛景嵐朝她點了點頭。
容真“哦”了一聲,抱著阿玄走進廚房裏,她把阿玄照例放在一旁的軟墊上,開始將櫃架裏的草藥分門別類收入空間錦囊之中。
阿玄本來準備出手,卻被薛景嵐一劍攔下,他也樂得不用出力。
容真把鍋裏熱著的一塊鹵牛肉拿出來,這玩意不能裝入空間錦囊之中,於是她問道:“阿玄你這個吃嗎?”
阿玄甩了甩尾巴,沒有回答她。
容真切好肉,碼放在盤子裏,放到他麵前。
阿玄注意到她就連收拾東西的動作都非常認真,一派歲月靜好的樣子,他跳到窗台邊,將窗戶推開少許,朝外看去。
薛景嵐一人站在院內的亂石中,抬眸朝姚青露微笑道:“阿容說你答應了她一個條件,說是你絕對不會再將青鸞抓回來,還要向她道歉,對嗎?”
姚青露被他那雙漂亮的桃花眼盯著,難免目光躲閃:“是……是有這麽一回事。”
“你要如何證明你遵守了這個約定?”薛景嵐笑著問道。
“我做事一向守諾,不過一隻青鸞,我才不稀罕。”姚青露意識到了什麽,往後退了兩步。
“姚小姑娘,這‘證明’可不是嘴皮子上下一碰就能讓人信服的。”薛景嵐抱著劍悠悠說道。
“我還沒有契約靈獸,我又不能召喚出一隻別的契約靈獸給你看,你又要如何?”姚青露挑眉說道。
“姚小姑娘,你說呢?”薛景嵐眨了眨眼。
“薛真人,你不要欺人太甚了!”姚青露身邊的碧月宗弟子高聲說道,“這裏是碧月宗,你也知道窺探他人內府會帶來怎樣的後果。”
在修真界中,實力為尊,隻有修為到了元嬰,才會被尊稱一聲“真人”,見薛景嵐修為提升,他們改口很快,馬上用了尊稱。
“原來你們知道啊。”薛景嵐輕歎一口氣,意有所指。
姚青露等著薛景嵐,自尊心讓她現在沒有選擇逃跑,因為不久之前,容真可是大大方方卸下了防備讓她去看,姿態倒是勇敢坦蕩。
但是,心中如此想,她的腳還是往後挪了一點,在雪地上劃出一道痕跡來,她還是想跑。
一道劍氣錚然劃過,釘在她腳邊,攔住她的去路。
“姚小姑娘,說出的承諾要遵守。”薛景嵐朝她招了招手。
姚青露眸中瞬間盈滿了淚水,因為恐懼,她的手變得顫抖。
“薛景嵐,你!”碧月宗的其他修士圍了上來。
薛景嵐振袖將人擊退:“若不服,大可讓你們碧月宗宗主過來尋我。”
旁餘的人近身不得,院中隻剩下薛景嵐與姚青露,薛景嵐出劍,劍鋒直指姚青露。
他修的是劍訣,要以劍氣探入內府查看,這可比月之域內普遍使用的月靈法術暴烈得多,元嬰真人的一道劍氣,足以將人內府搗毀。
劍鋒愈近,姚青露愈恐懼,她沒想到薛景嵐居然真的敢!
一滴淚水從姚青露臉龐滑落,她咬著牙,顫抖著雙唇,一道微不可聞的“對不起”從她口中說出。
薛景嵐微笑著看她,握著劍柄的手緊了緊,姚青露感到四周威壓倍增,頓時低下了頭,經脈被震傷,鮮血自嘴角溢出。而薛景嵐還是笑吟吟的,眸光凜然,絲毫沒有要放過她的意思。
此時,一道柔和的女聲響起。
容真一手挎著收拾好的東西,一手扶著肩膀上蹲著的黑貓,從廚房裏奔了出來。
“師父。”容真喚了薛景嵐一聲,“我收拾好了。”
薛景嵐手裏劍鋒上移,從姚青露的脖頸處劃過,隱而不發的劍氣將她頭頂枝上紅梅挑落。
他收劍,動作輕描淡寫,回眸看容真時候,笑容依舊溫潤愉悅。
“好了,那我們走。”薛景嵐把容真拉了過來。
此時,他手裏劍飛出,來到兩人腳下,載著他們禦風而起,飛上天際。
唯留下在殘破院裏扶著樹幹輕輕喘氣的姚青露,她將掉落肩頭的紅梅摘下,麵色微紅。
“薛景嵐,容真,欺人太甚。”姚青露將花瓣碾碎,默念著這兩個名字。
而在碧月宗不遠的高空中,容真蹲在劍上,抱著手裏的阿玄,瑟瑟發抖,她第一次飛這麽高。
薛景嵐斜靠在劍上,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歎道:“裝完逼就跑,好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