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一舞劍器動四方 第八章 白駒過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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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寶年,小寒。
    嵩山已是一片白雪皚皚,雪花飄灑,壓得樹枝好似承受不住這重量,吱呀吱呀的聲響,卻為打破這片刻的寧靜。
    富貴人家的貂裘早已披上,顯露著自家的富貴,貧窮人家也穿上了棉襖,雖作用不大,能抵擋些風寒也是好的,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的場景在豫州還是時有發生。
    白駒過隙,時間荏苒,不知不覺間已是楊三穗來這嵩山第五個年頭了。
    這五年,楊三穗個頭已是漲了不少,遠看已是少年模樣,披上從賈萱萱那裏打賭贏來的貂裘,貂裘料子極為考究,是那望北郡尚衣局出品,外皮產自雍州幼齡雪貂,隻取脖頸三分,內裏是上好的綢緞料子,穿上順滑,搭配上少年矯健的身材,卻不顯臃腫。
    雙手插在袖子裏,好似小老頭一般,向講武堂走去。
    這五年,楊三穗倒是很少再去那講武堂,趙?南朝每每得空,便會傳授楊三穗一些功法,總能在恰當之處給予糾正,這五年來,楊三穗修行滄海錄以初入納百川之境,氣息流轉間以初有小成。
    除了武功,楊三穗這五年也是沒有閑著,與趙思楠,這嵩山上下,幾乎都有過二人的影子,憑著前世經驗加上楊三穗本就是個中高手,說是親密無間也是無過,隻是二人還是年少,或許是兩小無猜,也未有誰在意,隻有賈萱萱每次看到都好似不太愉悅,而趙?南朝每每看到都是笑而不語。
    隨著思緒,楊三穗踏入那講武堂,牌匾上那武道文道道道入聖,武品文品品品自在的字樣仍是安靜置於那裏。
    “你可是來了,楊老弟,師傅都等的著急了”後腳還未踏入,郭?平粗狂的聲音已是響起。
    這五年,郭?平變化卻是頗大,身子粗壯了好多,性格也開朗了不少,本就比楊三穗年長幾歲,已不似年幼那樣靦腆,得益於楊三穗潛移默化的開點,武功也是精進了不少。
    平日間,楊三穗、趙思楠、郭?平與賈萱萱四人也是經常玩耍,早是熟絡的不行,往往三人負責闖禍,一人負責頂包。
    郭?平就是那頂包之人,卻毫無怨言,用郭?平說過的話來講,早已將三人當成弟弟妹妹,反而樂在其中,三人曾被趙武亮無奈嘲諷為嵩山三霸,對略有木訥的郭?平卻是喜歡得緊,每次闖禍也隻好無奈搖頭,四人一出,這嵩山便是雞犬不寧已是尋常。
    進了講武堂才發現已是有不少人,看了看不遠處與賈萱萱互扔雪球的趙思楠,微微一笑,小妮子非常喜歡雪,記得八歲那年,四人一起去那後山玩耍,小妮子便是一屁股坐在雪裏打滾,回來還染上了風寒,鼻涕橫流,卻還嚷嚷著要去……
    賈萱萱順著郭?平的聲音先注意到了楊三穗,反手一個雪團就是扔了過來,楊三穗剛要躲閃,賈萱萱便是一頭撞來,將楊三穗撲倒在雪地,少女麵頰微紅,映襯著白雪,煞是好看。
    其實賈萱萱對自己的過分熟絡,楊三穗也沒弄明白,隻當是年少的孩童心性罷了,上一世自己能躲過朝廷數次圍剿也多虧天地商會幫忙,而生意人能做這費力不討好之事,用腳趾頭都能想出是賈萱萱一力運作的,但是為何賈萱萱如此不竭餘力的幫自己,楊三穗隻當是因為是兒時交好加趙思楠的緣故。
    趙思楠見楊三穗被撲倒,也未多想,嘴角帶著兩個可愛的酒窩,一手一個大雪團,蹦跳的就朝楊三穗襲來。
    “咳”
    一聲輕咳打斷了孩童們的玩鬧,趙武亮直接無視玩鬧的四人,對著其餘人大致掃了一眼。
    “來的差不多了,前些日子與你們提的貴客今日已到我嵩山,都給我規矩點,自己出醜是小,別丟了嵩山的顏麵”。
    “我點到名字的,隨我身後出席,其餘人按平日練習的雁陽陣列隊,別落了我嵩山威名”
    “趙思楠,賈萱萱,楊三穗,吳泰,你們四人隨我身後,你,楊三穗別笑了,為師的話你當耳旁風嗎?”
    楊三穗也並未爭辯,隨遇而安的呆在趙思楠身旁。
    這吳泰是後來上山的,村子便距嵩山不遠,少年上山砍柴,歸來誰知村子被邪魔外道燒毀,父母也沒有逃出,後被嵩山弟子救下,便入了嵩山,平日話不多,隻知練功,武功除嵩山三霸便是最為出色。
    今日對於嵩山來說確實算是大事,今日要來的貴客並非旁人,而是當今京朝聖上之四子,鑫明允,最得聖上喜歡的皇子。
    坊間傳聞此子深得聖上賞識,也是唯一可與太子鑫明義一爭高低的人物,才及冠之年便以陪同聖上多次處理朝政,而這次來嵩山名義上也是替父北巡豫州而來,
    但楊三穗卻是知道,看似北巡豫州,實則卻專為探嵩山虛實而來。
    當然這些楊三穗也沒與任何人說過,一是說了無用,二是楊三穗自信嵩山對於這計量怕也是知曉的,這次也隻是想欲擒故縱,跟著演戲罷了。
    跟隨趙武亮,眾人來到嵩山正殿,正殿並未建牆,高聳的六樓寶塔似的主殿氣勢輝煌,每層屋簷邊坐落的小獅子與黑色瓦片照應生輝。
    其實嵩山人數並不多,在場的除了嵩山二代子弟的趙武亮,便是楊三穗這些還未及冠的孩童了,再就是碩大的廣場上零星幾個掃地的弟子。
    並非嵩山人丁稀薄,而是大部分二代弟子都隨豫州官兵去那鐵門關抵擋蠻族了,嵩山一代除了趙?南朝老天師其餘幾位神仙人物不是隱世不出,便是坐鎮滄海閣,能出來迎接四皇子的,這個陣仗也算是嵩山僅有的奢華了。
    弟子們剛排好陣型,遠看就見人影綽綽,向這主殿走來。
    大部隊還未到近前,就見身穿棗紅色衣服,小步疾行,語氣尖聲尖語
    “千歲爺駕到,千歲爺開恩,不行跪拜禮”
    楊三穗就看到趙武亮眼角微動。
    雖然看趙武亮吃癟好笑,但確實是氣人,嵩山與京城那位先祖本是世交,本就無那跪拜之禮,更何況你一皇子,按輩分趙武亮還是長輩,竟敢示意下人如此言語。
    不得不佩服趙武亮的隱忍,心性也是極好。
    趙思楠微微撤了一下楊三穗衣袖。
    “看到爺爺了嗎,怎麽沒來啊”
    楊三穗趁機摸了下趙思楠細滑的小手“這點陣仗還不值得老天師出麵吧,再說咱們師傅的門麵對這皇子來說,已顯嵩山敬意了”
    趙思楠邊聽邊想,隨即點了點頭,倒也沒在意楊三穗趁機揩油,再說趙思楠也才比楊三穗年長幾月而已,要不是楊三穗有前世經驗,此時也不過隻知瘋鬧的傻小子罷了。
    不多時,大隊人馬呢已近在眼前,剛才的小太監以彎腰退後,為首少年身披雪白貂裘,內裏紅色九頭蟒袍,蛇頭遙相呼應,繡的栩栩如生,正是當今四太子鑫明允。按當朝律法,尋常皇子不配官衣,更何況穿這九蟒官袍,足見當今天子對其厚愛。
    少年生的英俊,眉裏透漏著絲絲威嚴,卻讓人討厭不起來。
    微微朝眾人一笑,倒是沒什麽架子,幾步上前,扶手作揖。
    “這位便是嵩山七傑之一的趙武亮趙仙人吧,奉家父之命,北巡豫州,家父特意叮囑讓我上嵩山叩禮,多有叨擾,還望趙仙人海涵。”
    趙武亮鼻孔微微出氣,倒也客氣,應數回禮。
    “侄兒客氣了,嵩山都是山野村夫,仙人之名可是承受不起,怎能受此大禮,多有招待不周,還望海涵”
    哼,這說話,可真是藝術,高抬趙武亮為仙人,將趙?南朝天師之名所置何處,還拿其父說事,這是想給嵩山一個下馬威啊,看來剛才的小太監也隻是試探罷了。
    這趙武亮也是有兩把刷子,侄兒相稱,看似拉近距離,實則是以輩分相壓,點透先祖關係,也是警告鑫明允不要欺人太甚,高,實在是高。楊三穗心裏腹議著。
    陡然間,又懂了為何趙?南朝老天師不來的深意。
    鑫明允還要說什麽,趙武亮卻先開了口。
    “侄兒不要怪罪,老天師身體抱恙,未能親來觀禮。”
    “無妨,無妨,老天師年事已高,我此次途經豫州洛陽湖,恰好春申莊冬藏靈芝開窖,特意帶來給老天師品嚐,補補身子。”
    “賢侄有心了,快隨我入殿吧”
    這一句一個侄兒,賢侄的,鑫明允臉色可是不太好看,但深居那廟堂,深韻處世之道,到沒有發作的跡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