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大戰即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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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錢律不解道:“娑婆派什麽時候出了這麽厲害人物?有沒有興趣來我陽炎呀?”

    他好奇陳空為何不來相幫,轉頭向他看去。卻見陳空露出的雙眼中寫滿了錯愕,呆呆看著那人,嘴裏喃喃道:“任風?你是任風?”

    錢律嚇了一跳,細細向那人望去,果然他和那日任風的屍體長得一模一樣。

    陳空眼中的驚愕逐漸變成了喜色,他走向那人道:“你沒死麽?怎麽武功變得這樣強了?到底怎麽回事?”

    那人疑惑道:“你是誰?”

    陳空皺了皺眉,眾敵環伺之下畢竟不敢表露身份,隻得怔在原地。

    娑婆散人卻接口道:“這位兄弟,你所戴的麵具似乎和龍術禪師的常戴的麵具如出一轍,請問你是他的門人麽?”

    陳空正色道:“小弟和龍術禪師有過一麵之緣,先生大德,小弟時常懷念。”

    娑婆散人點了點頭,道:“哦,哦,原來是自己人,那便不瞞你了。這是穀風,是任風的孿生兄弟。小兄弟識得老朽的兩位愛徒麽?”

    陳空恍然大悟,任風畢竟還是死了,他喜意漸淡,一股悲涼從心裏漫開。他哽咽道:“我結識任風不久,就發現他被奸人所害,屍體拋在彌山山澗裏……”任風在派中人緣甚好,娑婆弟子聽了這話均是痛呼出聲。

    娑婆散人心下大急,因為任風正是被他所殺。他此刻做賊心虛,連忙問道:“可有凶手線索?”陳空遲疑道:“我疑心是一名叫做李狗蛋的斯建陀提破所為,但是不能確定。”

    娑婆散人見陳空推測的謬之千裏,替自己解了嫌疑,當下喜道:“好極,定是他幹的,這好極。”

    陳空心想:“你這家夥死了徒弟,為什麽要說好極?看起來這天下師父終究還是無恥的占多數。”他向穀風瞟去,見他臉上神情頗為冷漠,明顯對弟弟的死無動於衷。

    穀風無動於衷,錢律卻急了起來,他一把拉住陳空,大聲道:“陳空,我和你說了多少次了?任風不是斯建陀提破殺的,那劍傷……”他話一出口,便知又闖下了大禍,捂著嘴驚慌的看著陳空。

    果然在場好幾百人聽到“陳空”兩字,頓時變得鴉雀無聲,齊向陳空望來。

    陳空頗為無奈,知道喬裝已然無用,隻得將麵具摘下,緩緩收入懷中,歎道:“阿律啊,我真想叫你爺爺一聲親爸爸。”

    犀照之人見了陳空,頓時個個咬牙切齒,王燭和孫豪傑站在人堆裏盲著雙目,表情更是猙獰。孫豪傑大吼:“先把陳空宰了!”,犀照弟子頓時喝聲如雷,向陳空圍了過去,兵刃紛紛出鞘,彌山頂上頓時耀眼生花。

    “誰敢動我師哥?都給我退下!”一聲清嘯響起,愁雲騎著穿雲馬,手持燃犀劍,如一團紅雲一般從山路上湧來。

    他一拉韁繩,穿雲馬淩空縱起,躍過眾人落在陳空麵前,他翻身下馬,一把抱住了陳空,歡呼道:“好師哥!好師哥!我就知道你沒死!哈哈!”

    陳空也是哈哈大笑,道:“你腦子有問題麽?有車不開,騎什麽馬?”

    錢律看了愁雲一眼,胸口如遭重錘,暗想:“這世上怎麽會有那麽美的人?但怎麽是個男的?真是浪費了這張俊臉,可惜了!”

    伐折羅堂的弟子們見到愁雲已至,俱都大喜,聽言紛紛退開。王燭和孫豪傑盲著雙眼,仍怒吼道:“伐折羅堂的小鬼們,他們愛做愁雲的狗,且由他們去。犀照的血性男兒們可別放過了陳空,殺了他可是重重有賞!”

    火寶侯向娑婆散人急道:“師父,這陳空是我的朋友,我們能不能別為難他?”,肖火龍也附和道:“當日我們深陷陽炎重圍,都是靠著陳空幫忙才解圍的。”

    娑婆散人“唔,唔”兩聲,不置可否,過了一會兒,由衷歎道:“這愁雲真是俊得很啊!”

    愁雲見犀照其他弟子推開伐折羅堂弟子,仍是向陳空衝去,不由得秀眉微顰。但他實在是又無法出麵製止。

    錢律此時卻將地上長劍一拔,對陳空笑道:“愣著幹嘛?打啊!哥倆十幾年沒有一起和人動手了。”

    泰迪劍法如泰迪犬日空氣一般輕盈迅捷,隻一招就殺得眾人不敢逼近。

    陳空瞪了張塵一眼,道:“你怎麽還在樹上?不覺得尷尬嘛?怎麽說?幫不幫忙?”

    張塵仍隨著樹梢搖晃,冷冷的不發一言。

    陳空一腳踢開夾攻錢律的犀照門人,對錢律道:“你看張塵那死樣子,早知道當年就不救他了。”錢律哈哈一笑,道:“敵人實在太多了,我們三個可能要斃命於此了,哈哈,不過經過那麽多年的誤會矛盾,我們還能死在一起,我,我真是高興……”

    陳空被他說的有一些感動,大笑道:“掌門,你可太客氣了,我們隻有三個人嘛?未必吧,哈哈。”

    陳空話音未落,隻見山道上緩緩走來數百人,在朝陽之下顯得意氣風發。領頭的正是趙星落,她在狂怒的山風中喊道:“犀照的狗啊!趁我們不在,想對我們的掌門,副掌門,堂主做些什麽?還不趕緊過來磕頭。”

    錢律鼻子一酸,熱淚湧上眼眶。隻見路易斯,艾利克斯,巫醫等人都隨著趙星落大踏步的趕來。趙星落又道:“錢掌門,你怎麽來得那麽早?想獨自逞英雄麽?”

    仇人相見當真是分外眼紅,陽炎門人瞬間就和犀照弟子推搡起來,若不是號令未發,恐怕早就兵戎相見了。此時在場已經不下千人,幸而彌山之巔的空地占地極廣,堆得那麽多人也不嫌擁擠。山風呼嘯,吹得人人須發飛揚。空中盤旋著幾知叫不出名字的猛禽,在陽光的照射中投下一串暗影。趙星落昂首走到犀照眾人跟前,怒喝一聲:“滾開!”就將一名犀照弟子推倒在地。此時愁雲是在場犀照地位最尊之人,眾門人都向他瞧去,隻等他一聲令下,就把趙星落給亂刀砍了。哪知在場近千玄門修士,愁雲隻在意陳空一人的安危。他雖對陽炎恨的咬牙切齒,但這些人畢竟算是陳空的大援,於是他微微一笑,仍是靜觀其變。不一會兒,趙星落就在眾犀照弟子中推出一條道來,陽炎眾人緊隨其後,都聚到了鬆樹之下。

    這種情況犀照當然要交代幾句,林羨魚見愁雲不發一言,隻得開口道:“錢掌門,我勸你還是對我們客氣點兒,不然你這蠱毒不治而亡,豈不是可惜的很了?”錢律怒道:“明明是你們有意刁難,說樂掌門被我擄走了,這不是擺明著要我不治身亡麽?”趙星落聞言也怒道:“犀照的狗偏生有那麽多的奸謀,今天若是錢掌門有個好歹,你們一人都別想生離此處!”她臉上疤痕本就縱橫交錯,此時發起怒來,看上去更為可怖。娑婆派中有些女子瞧得心驚,連忙低下頭去,不敢細看。

    林羨魚哈哈一笑,道:“陽炎擄我掌門,我們還沒興師問罪,你們倒是先咄咄逼人起來。此地畢竟是娑婆地界,娑婆散人,你怎麽說?”

    娑婆散人的眼神頗為陰沉,冷聲道:“說?這事是靠說能解決的麽?各位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怎的隻顧喋喋不休?是不是各位其實都心知肚明,此時一旦將話說完,便是一場廝殺。”眾人的心思被娑婆散人陰柔而低沉的聲音說中,頓時鴉雀無聲。

    陽炎眾人中有人道:“用兵不祥,殺伐殘忍。依我看啊,不如大家握手言和,高高興興下山去便是。幾日之後娑婆仙人還將在此召開玄門大會,大家還要一起來玩呢。”說話之人名叫陳方玉,是陽炎派中的一名堂主,人稱“千年神鱉”。隻因他遇事時常退縮,才有了如此雅號。他有一侄子名叫阿超,在入春之前剛剛加入陽炎。玄門大會這次在彌山召開,陳方玉猜想定沒有多大的風險,因此便帶著阿超前來,給他長長見識。誰知剛來彌山之巔,眼看就是一場大戰,他但求安,因此出聲勸解起來。

    娑婆散人尖聲道:“哼,玄門大會,什麽玄門大會!老朽本來當各位是好朋友,好兄弟,因此召開玄門大會,想讓娑婆派成為江湖第五大派,和眾位親上加親。錢掌門,你不同意也就罷了,為什麽將我的手掌砍去?”他的雙掌分別被張塵和樂塔所斬,此時雖是信口汙蔑,但憤慨之情極為真切。錢律隨口的一句“尼瑪,我什麽時候砍過你的手”反而像是敷衍和狡辯了。陳空正和巫醫等人廝見,聽到此處,忽然對愁雲道:“師弟,你們的樂掌門真的不在此間麽?”愁雲聽見師哥呼喚,心下甚喜,道:“是啊,那日晚間,娑婆散人邀請掌門密談要事,我們等了一夜都不見他們回來。於是派弟子四處查看,發現娑婆散人暈倒在地,已失了手掌,掌門卻從此沒了影蹤。我們將娑婆散人救醒後,據他所說一切都是錢律做的。錢律,大丈夫敢作敢當……你可別讓我瞧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