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沙洲禦獸大學雖然成立的時間比較晚，但是近些年來，發展勢頭很是凶猛……”
    周楚彬之後就是薛懷玉，她和周楚彬一樣，一上來，並沒有立刻就談招生條件，而是先介紹了一下沙洲禦獸大學的信息。
    “因為所處地域偏遠，而且四周多沙漠，環境相對比較艱苦……不過這也是我們學校的優勢，因為在這種環境下，區域內孕育了大量的風屬性和土屬性寵獸，有的寵獸甚至是我們學校特有的……”
    和周楚彬不同的是，她的介紹，相對來說，會客觀一點，不隻挑優點講，也會提一提沙洲禦獸大學的缺點。
    事實上，沙洲禦獸大學的缺點非常明顯，即便薛懷玉不說，李謙也知道得清清楚楚。
    他這般自述一下，反而顯得更加坦蕩，增加了不少的印象分。
    “……如果你選擇前往我們沙洲禦獸大學就讀，除了剛剛提出的條件，我們還可以免費幫助你父親的寵獸圈地熊進化成極為珍稀的金土雙係霸主級潛力寵獸——泰坦巨熊！”
    “你母親的灰豆鴿同樣可以進化成我們西域省特有的遁空……穿雲雁！”
    也不知道，薛懷玉是無心之失，說漏了嘴，還是故意為之，總之李謙是聽了個真切。
    正是因為聽得清清楚楚，所以他直接開口打斷道：“等等，剛剛如果我沒有聽錯的話，你本想說的應該是遁空鷹吧？”
    遁空鷹和穿雲雁，雖然都是鳥類寵獸，不過兩者之間的差別有如雲泥。
    穿雲雁的種族潛力隻有統領級，即便統領巔峰也還是統領，最多比常見的暴風雕稍微好一些，並沒有本質的區別。
    可是遁空鷹卻不一樣，和穿雲雁的風屬性不同，它的屬性乃是寵獸之中非常罕見的空間屬性。
    潛力自然也不是穿雲雁能比的，和青鱗蛟不分上下，達到了霸主中階。
    而且實戰之時，可能比青鱗蛟還要難纏，因為身具空間係的緣故，遁空鷹的速度極快。
    甚至能做到瞬移和空間躍動，防不勝防，即使麵對實力高於自己的對手，也能從容退走。
    也正是因為如此，在薛懷玉失言說出“遁空”兩字之時，李謙就第一時間反應了過來，直接開口詢問。
    如果母親的灰豆鴿能夠進化成遁空鷹，再搭配阿福這頭青鱗蛟，未來甚至有可能成為霸主級禦獸師。
    最重要的是，一舉解決了安保問題，李謙再也不必為她的人身安全而擔憂。
    “不好意思，這個，是我說漏了嘴，從灰豆鴿到遁空鷹的進化方式，的確已經被我們學校的顏教授研究了出來。”
    薛懷玉見李謙主動開口提起“遁空鷹”，她沒有隱瞞，直接說出了實情，“不過這項成果之所以能被研究出來，主要靠的還是顏教授，所以在沒有得到他的首肯之前，我也沒法承諾什麽。”
    李謙瞥了一眼薛懷玉，隨即語氣堅定地說道：“我可以換，無論是青鱗蛟，還是霜火魔螈，隻要能幫我母親的灰豆鴿進化成遁空鷹，這兩種寵獸，顏教授可以任選其一。”
    這段時間，他不斷查找，也通過一些人脈關係，探聽到了圈地熊的進化消息。
    泰坦巨熊就是其中之一，這條進化路徑雖然稀有，不過李謙相信，隻要自己肯付出足夠的利益，幫助父親的圈地熊完成進化，應該不是問題。
    即使無法進化成金土雙係的泰坦巨熊，也能進化成潛力相差無幾的其它熊類寵獸。
    可是這遁空鷹，他是真的見所未見聞所未聞，他相信，這的確是沙洲禦獸大學的顏教授剛剛研究出來的進化路線。
    與遁空鷹比起來，其它的進化體就明顯相形見絀了，李謙相信，薛懷玉之所以會突然說漏嘴，應該是故意為之。
    若如此，也便意味著，這遁空鷹之事，是可以商量的，否則她故意說漏嘴，也就沒有任何意義了，所以李謙直接開出了自己的條件。
    至於直接答應下來，前往沙洲禦獸大學就讀，他卻是選擇性忽略了過去。
    沒有得到李謙明確的答複，薛懷玉也不懊惱，她麵帶微笑，給出了相對比較明確的信號，“好的，這件事情，我會和顏教授商量，我相信，顏教授同樣會對青鱗蛟或者霜火魔螈感興趣的。”
    對此李謙也能理解，撇開招攬之事不提，以青鱗蛟或者霜火魔螈交換母親的灰豆鴿進化成遁空鷹，這買賣，顏教授根本不會虧。
    沙洲禦獸大學的薛懷玉過後便是密州禦獸大學的艾小憐，對於自己被安排到了最後，她也隻能無可奈何地苦笑。
    坐下後，她開始介紹起密州禦獸大學的信息，“李謙同學，我們密州禦獸大學地處西南，和江南省毗鄰而居，距離陵水市也不算很遠……”
    “這次，我過來拜訪李謙同學你，帶來了絕無僅有的誠意……”
    接近黃昏的時候，艾小憐也出了一號樓，看到守候在樓內的周楚彬和薛懷玉，她微微搖了搖頭，示意李謙並沒有給出明確的答複。
    對此，無論是周楚彬還是薛懷玉，都不覺得意外，他們之所以留下，其實就是在等個確認而已。
    現在，確認了信息，他們也可以放心離開了。
    沒過多久，三位招生老師，包括牛奮進，便是離開了培育基地。
    楚希然並沒有立刻離開，她選擇了留下，待得所有人都走後，她神色鄭重地說道：“李謙同學，選擇禦獸大學，必須謹慎，如果一時間沒有想好，可以暫時不給出答複，反正現在距離畢業還有一段時間。”
    頓了頓，她繼續往下說道：“當然最重要的是，你得知道，選擇禦獸大學背後的深層次邏輯。”
    楚希然這鄭重其事的話瞬間引起了李謙的好奇心。
    什麽叫選擇禦獸大學背後的深層次邏輯？
    思及此處，他沒有猶豫，直接開口，問了出來，“什麽邏輯？”
    楚希然並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提出了一係列問題，“你知道，為什麽八大會被稱之為八大，為什麽隻有八大，而不是九大、十大……它們和普通的禦獸大學又有什麽區別？”
    楚希然這一番聽起來有點繞的話，的確把李謙給圈進去了。
    讓他一時間有點懵。
    什麽叫八大為什麽叫八大？
    為什麽不是九大、十大？
    八大和普通禦獸大學有什麽區別？
    這些問題，聽起來有點簡單，乃至有點蠢，不過細究的話，就會發現，還真的有點不知從何答起……
    李謙想了想，而後老老實實地搖了搖頭，表達了自己的不解。
    楚希然沒有賣關子，“八大之所以被稱之為八大，不僅因為他們是整個東夏聯邦綜合實力最為強大的八所禦獸大學……”
    頓了頓，她繼續往下道：“或者說，正因為它們是八大，才會有遠超普通禦獸大學的綜合實力。”
    楚希然的這番話，再次把李謙聽暈了。
    總感覺，她是在說廢話。
    不過，以李謙對她的了解，楚希然老師肯定不會無的放矢。
    “我之所以讓你慎重選擇，其主要原因是……一旦做了決定，就讀哪所禦獸大學，便是意味著……以後，你的發展路線也就基本定了下來。”
    楚希然說出了一段讓李謙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話。
    他知道，選擇禦獸大學非常重要。
    但，這事，應該綁定不了自己以後的人生路線吧？
    難道就因為自己選擇了去沙洲禦獸大學就讀，便不能返回江南省發展了？
    這也太扯淡了吧？！
    李謙是這麽想的。
    可讓他沒料到的是，事實，真是這般扯淡。
    在李謙疑惑不解的目光中，楚希然朱唇輕啟，“之所以會出現這種情況，主要原因是……次元裂縫！”
    “其實，也不能算是完全定了下來，隻是如果要更改發展路線，會非常困難。”
    “次元裂縫？”李謙沒有怎麽聽楚希然後續補充的話，而是把注意力都放到了一個關鍵詞上。
    這事，怎麽又扯上了次元裂縫？
    它和次元裂縫有什麽關聯？
    看了眼窗外，楚希然不疾不徐，緩緩道來，“在我們東夏聯邦境內，一共有八條常年開啟的次元裂縫……”
    “八條……”
    聽到這個數字，李謙很快意識到了什麽。
    他咀嚼了一聲，並沒有開口詢問，而是繼續保持聆聽姿態。
    從窗外收回目光，楚希然接著剛剛的話題，“沒錯，就如你心裏所猜測的那樣……次元裂縫和八大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
    “薛懷玉所在的沙洲禦獸大學成立時間最晚，其本質原因就是，第八條次元裂縫出現的時間也是最晚的。”
    “兩者是先後出現的關係。”
    “難道……”聽到這裏，李謙已經得出了很多信息，正因如此，他才覺得不可思議，乃至是不敢相信。
    次元裂縫，他早就聽說過了。
    可是，次元裂縫和八大之間的關係，還是第一次聽聞。
    “八大憑什麽能培育出一批又一批優秀禦獸師，其中甚至走出了不少帝王、聖靈，乃至傳奇……”
    “規模、藏書、師資……這些，僅是原因之一，甚至不是主要原因，最為關鍵的是……資源，源源不斷的資源供給……”
    “這才是八大區別於普通禦獸大學最為本質的原因！”
    楚希然的聲音依舊平和，仿佛在說與自己無關的事情，“而資源來自於何處？”
    “祖星不過是後天受從次元裂縫中泄露出來的神秘能量侵染而形成的普通禦獸星球。”
    “上麵蘊藏的資源是有限的，和次元裂縫以及天外戰場比起來，隻是滄海一粟。”
    “說到這裏，想來，你應該已經明白，沒錯，八大，每一所，都鎮壓著一條次元裂縫！”
    “或者，更確切地說，它們就是東夏聯邦境內八條固定開啟的次元裂縫的實際管理者。”
    聽到這裏，李謙臉上的懵逼表情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震動和驚駭！
    沒有理會李謙有些反應不過來的表情，楚希然話不停輟，繼續往下道：“身為次元裂縫的實際管理者，對於禦獸大學來說，即是危機，也是機遇。”
    “次元裂縫裏麵險地遍布，同樣也充斥著各種各樣的珍貴資源，猶如恒河沙數。”
    “有一條完整的次元裂縫作為鍛煉場，有攫取不盡的禦獸資源，這才是八大強盛的根本。”
    “其它勢力，想要進入次元裂縫，就得仰八大的鼻息。”
    楚希然坐在李謙對麵，毫不保留，將自己知道的內情都說了出來，“眾所周知，京都和中海這兩所禦獸大學，素來是八大中的領頭羊”
    “其本質原因不僅是京都乃東夏聯邦的首都，中海是東夏聯邦最大的城市，也因為這兩所禦獸大學鎮壓的次元裂縫出現的時間最早。”
    “這兩所禦獸大學對這兩條次元裂縫的探索程度遠不是其它六大能比的，所獲得的資源和鍛煉自然也不是其它六大能比的。”
    “這才是它們地位超然的原因之所在。”
    李謙聞言，吸收了其中的信息，消化了震驚後，不禁皺了皺眉，開口問道：“那普通冒險者？”
    知道李謙想要問什麽，楚希然立刻給予了解釋，“次元裂縫是對所有禦獸師開放的，普通禦獸師自然也能去，他們就是你口中的冒險者。”
    “不過，他們和禦獸大學比起來，就好比是散兵遊勇和正規軍隊，無論是安全性還是所獲資源，都是無法相提並論的。”
    “最重要的是，每次進入，都得繳納一定的費用，而這費用，就是對應的禦獸大學收取的。”
    說到這裏，楚希然又補充了一個信息，“據我所知，八大都有在對應的次元裂縫中建立分校。”
    “當然，對於你們這些剛剛進入禦獸大學的新生來說，肯定是接觸不到的，這需要等你進入大三後才有可能知曉。”
    “原來如此。”聽了楚希然的這一通解釋，李謙麵露恍然之色，“難怪說，進入禦獸大學和沒有進入禦獸大學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世界。”
    楚希然附和地點了點頭，“沙洲禦獸大學和關西禦獸大學之所以相對來說比較難吸引優秀的禦獸高中畢業生，除了因為它們的地理位置相對比較偏僻一些，也因為它們鎮壓的次元裂縫出現的比較晚，開發程度較低，危險性更高……”
    “當然，凡事都有兩麵性，開發程度低，也即意味著，個人獲得機緣的可能性越高……”
    “所以，這兩處次元裂縫，也是普通冒險者最喜歡去的地方，當然，也和這兩處次元裂縫的收費較低有關。”
    最後，她總結陳詞道：“這才是選擇禦獸大學背後的深層次邏輯。”
    點了點頭，李謙終於明白了，為什麽楚希然會說選擇禦獸大學，就等於選定了本來的發展之路。
    試想一下，就讀了禦獸大學，四年時間下來，大部分的人脈關係，大部分的經驗積累，都留在了對應的次元裂縫內，確實不容易撇開。
    而去了別的次元裂縫，無論是地利還是人和都會消失殆盡，即便不是重新開始，也差不了多少。
    就像前世的大學畢業生往往會留在本地城市發展，道理是一樣的。
    這個世界的禦獸大學比之前世的大學對地域的綁定更加深入，可以說，如果沒有達到一定的高度，很難跨越這種地域限製。
    “本來，以你一個高中畢業生的身份，這些信息，是沒資格知道的……不過你和普通的禦獸高中畢業生不一樣，以你的能力，知道這些信息，是早晚的事情，所以，我便提前破例告知於你。”
    看向李謙，楚希然神情有些複雜，“將這些消息告知於你，也是希望，能輔助你做出更加合理的決定。”
    沒有注意到楚希然的表情變化，李謙再次提出了一個問題，“既然祖星上的次元裂縫都是八大在鎮壓和管理，那禦獸軍團呢？”
    嗬嗬一笑，楚希然指了指天空，“不是還有一處地方嗎！”
    “天外戰場！”
    李謙瞬間反應過來，而後恍然大悟，喃喃自語了一聲，“原來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