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六五、通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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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咋辦……”
    玄風聽到陳青這麽說,頓時尷尬道:“我改天再來?”
    “你改天來有什麽用,你的事你以為嶽姨這種長輩會親自幫你辦麽?肯定是交給怡姐幫你辦。”
    陳青強忍笑意的說道:“到時候一樣要麵對,還不如現在趁著嶽姨在的時候來麵對她,起碼有嶽姨在,她應該不會太過分。”
    “好吧……”
    玄風聞言,想了想後,覺得很有道理,於是苦笑著點頭。
    隨後,兩人便在一樓的客廳等待著。
    劉依林聯絡完後,並沒有下來,而是在二樓的護欄前說了一聲要休息一下,然後便回房間了。
    過了不久,身為“神變”高手的玄風和【神】數值提升到了5.8幾的陳青,便聽到了劉依林睡著的輕微鼾聲。
    大中午的都能睡這麽香,顯然,剛才劉依林在地下室是真的很忙。
    好在,陳青和玄風都是有耐心的人。
    兩人同練“虎形拳”,初期練功時都能練一下午,這點等待自然不算什麽。
    就這樣等了約莫三四十分鍾。
    外麵終於傳來了汽車的引擎聲。
    玄風比陳青要先聽到,原本在說話的他,忽然停下,看著陳青說道:“好像來了?”
    下一刻,陳青也聽到了外麵的汽車引擎聲。他點頭說道:“應該是。”
    說罷,他便站起身,朝著洋房大門走去。
    玄風見狀,便也連忙跟上。
    兩人來到大門前,陳青拉開房門,正好便看到了將車停在花園一角,然後陸續下車朝這邊走來的嶽素春,戚怡,還有負責開車的女司機張蓉。
    “嶽姨,怡姐,蓉姐。”
    陳青笑著打招呼道。
    玄風也賠笑著跟著喊了一遍。
    嶽素春,戚怡,張蓉三人的目光先是看了一眼玄風,然後神情淡然不變的移到陳青身上,頷首點了點頭。
    接著嶽素春淡淡開口說道:“先進去再說。”
    “好。”
    陳青笑著應道。
    隨後,幾人便重新走進了洋房一樓的客廳。
    走進來之後,嶽素春一邊走向客廳中央的紅木沙發,一邊對洋房裏的保鏢們說道:“你們都先出去。”
    保鏢們也早已經習慣,紛紛應了一聲“是”後,便陸續退出了洋房。
    “阿蓉,你去外麵守著。”
    坐到紅木沙發的主位上後,嶽素春又對開車的張蓉說道。
    張蓉也應了一聲“是”,然後跟著保鏢們一起退了出去。
    不片刻,這偌大的洋房中,便隻剩下了嶽素春,戚怡,陳青,玄風,還有在樓上休息睡覺的劉依林五人。
    “下麵高壓室的門修好了吧。”
    等其他人都出去後,嶽素春的第一句話,是詢問陳青高壓室的事。
    “嗯。”
    陳青立刻點頭,回道:“剛才依依上來時,說已經調試好了。”
    “那就行。”
    嶽素春聽後,微微頷首,接著說道:“三林鎮那邊的事已經處理好了,不過,近期可能會有人查那棟宅院的信息,有可能會查到是你以及你的家人住在那裏,你自己注意一下。”
    “沒事,我來了這裏後用的都是假名,真查頂多也就查到我以及我家裏人的長相,暫時應該查不到我們的行蹤。”
    陳青笑著回道。
    他一家人自從來了“怙海”後,用的都是假名假姓,而且不是同一個,在三林那邊時是一個,搬去三羊區後又是另外的假名假姓。
    想通過這些信息查到他們一家,那是不可能的。
    頂多也就通過照片畫像之類的,確定他們一家人確實在“怙海”,但想要找到,除非大街小巷的張貼畫像照片通緝,不然依舊還是大海撈針。
    而至今央國官方和流櫻方都沒有這麽做,那麽接下來應該也不會這麽做。
    所以,他以及陳家這一次隻是暴露了在“怙海”這座城市,但其他的具體信息仍未暴露,暫時倒是不用太過擔心。
    “你倒是挺謹慎。”
    嶽素春聽了陳青的話後,看了他一眼,點評了一句。
    隨後,她才開始詢問陳青當時在“三林鎮”的細節。
    具體的原委,其實之前就已經講過,所以嶽素春詢問的其實是陳青跟古川崇哉的戰鬥細節。
    這種事倒也沒什麽好隱瞞的。
    陳青便也一五一十的跟對方講了一遍。
    當然,他沒有說自己是靠著前世的物理數學基礎知識,看穿了對方的“障眼法”,從而將對方擊殺。
    而是說,根據嶽素春之前的指點,再加上對方被炮彈不斷轟炸,無法專注,“障眼法”的破綻太明顯,這才能最終得手。
    無形中,他拍了嶽素春的一記馬屁。
    但嶽素春臉上卻是看不出什麽神情變化,也不知受不受用。
    陳青跟古川崇哉的戰鬥時間很短,所以講下來時間也很短,僅僅幾分鍾就講完了。
    等陳青講完後,嶽素春和戚怡都看著陳青,一臉若有所思。
    隨後,嶽素春又詢問了陳青這幾天有沒有後續的麻煩,絕影還好不好之類的。
    得到了都沒事的答案後,嶽素春的目光這才看向了站在陳青身旁,一直插不上話的玄風。
    “玄風是吧。”
    嶽素春神情淡淡的問道:“上次嘉龍山一別,也有半年多了,你跟著陳青來‘怙海’學世俗人情怎麽樣了?”
    說完,她還特地看了一眼戚怡。
    戚怡則是冷淡著一張臉,無動於衷。
    玄風聽到嶽素春的話,尷尬一笑,回道:“學到了一點點……”
    “我老麽?”
    神情冷淡的戚怡,忽然冷不丁的問道。
    玄風先是一怔,旋即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連忙回道:“不老不老!師姐您怎麽會老呢!我從沒見過像您這麽年輕漂亮的師姐!”
    “‘您’字用的不錯。”
    一旁的陳青抬手拍了拍玄風肩膀,不嫌亂的笑著說道。
    戚怡聽後,雙眼直接微眯了起來。
    玄風見狀,慌忙改口道:“不是不是,我那是對師姐你的尊稱,沒有任何夾槍帶棒的意思!”
    說完,他轉頭狠狠瞪了身旁的陳青一眼。
    “你也知道這麽說會有夾槍帶棒的意思?”
    戚怡微眯著雙眼,說道。
    玄風頓時語塞,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接話。
    還是嶽素春開口為他解了圍。她說道:“行了,別逗他了。你來這裏,有什麽事?”
    所謂無事不登三寶殿。
    嘉龍山祭聖過後,她們一直都知道玄風在跟著陳青。
    而平時也不見陳青帶玄風過來,今天突然帶來了,顯然是有事情。
    原本不知道怎麽接話的玄風,聽到嶽素春的詢問後,臉上立即浮現出了感激之情,回答道:“嶽師叔,是這樣的,我目前沒有其他辦法獲取練髒破限法……”
    他當即將自身目前的困境講了出來。
    說完之後,他最後向嶽素春懇求道:“……希望嶽師叔能夠通過咱們央國官方的內部渠道,幫我尋覓一些練髒破限法。當然,我並不白要,我可以幫您做事來換取!”
    “原來是為了這事。”
    聽完玄風的請求後,嶽素春點了點頭,說道:“行吧,看在你師父的麵子上,我就給你一個幫忙換破限法的機會。從今天起,你就給你戚師姐幫忙吧。”
    “啊?”
    玄風聽完,頓時傻眼了。
    他慢慢轉頭看向戚怡。
    以他“神變”高手的觀察入微,能清晰的看到冷淡著臉的戚怡,嘴角勾起了一絲常人難以察覺的幅度。
    “怎麽?不願意?”
    嶽素春見他這般模樣,淡淡問道。
    “不、不是!”
    玄風連忙搖頭,然後苦笑著回道:“願意……願意……”
    “那就這樣了,阿怡,從今天起,你帶著他做事。”
    嶽素春抬手一揮,對戚怡交代道:“記住,別讓他死了。”
    這是什麽話……
    玄風大腦不禁有些宕機。
    “好。”
    戚怡仍然神情冷淡,微微頷首應道。
    徹底拍板這事之後,嶽素春目光看向陳青,緩緩從紅木沙發上站起身,並說道:“走吧,既然來都來了,我就再監督一次你‘練氣’好了,依依那丫頭就別叫她了,她最近找人修理調試那扇門確實挺累的。”
    陳青聞言,笑著微躬身形,抱拳道:“那就多謝師叔了!”
    隨後,他便跟嶽素春一起走向了通往地下室的那間房……
    ……
    西城,公共租界。
    流櫻領事館內。
    一間臥房中,原田敬太穿著嶄新不帶有一絲褶皺的西服,坐在一張椅子上,身前圍著白色的圍布。
    在他身旁,一位身形枯瘦,頭發花白的老人,神情專注的為他打理著頭發,將頭發塗抹發蠟,然後梳成一絲不苟的中分發型。
    接著,這名老人又認真的為原田敬太刮著胡須。
    一番忙碌後,穿著西服的原田敬太,整個人的氣質也變得嚴肅了起來。
    在這個過程中,數名穿著灰色西服的男女助理,就站在一旁,恭敬的等候著原田敬太。
    當理發師老人拿開原田敬太身前的圍布,並拿起手邊的一麵鏡子,笑著遞到原田敬太麵前,供原田敬太照看效果時。
    原田敬太一邊看著鏡子中的自己,一邊對旁邊的助理們吩咐道:“你們可以去通知列日,利卡,蘭西以及央國的報社了。”
    “是!”
    數名助理齊齊應聲道。
    十多分鍾後。
    列租界《列日時報》總編的辦公室;
    利租界《利卡晚報》總編的辦公室;
    蘭租界《全陸報》總編的辦公室;
    還有央國《怙海日報》以及西城乃至東城的各大報社,都先後接到了來自流櫻領事館的電話!
    而流櫻領事館的人表示,流櫻方今天下午四點,將在流櫻領事館大門前召開公開新聞發布會,回應近日來,關於流櫻劍聖上泉靜司,還有其徒弟高杉直人在“怙海”死亡以及殺人等一係列的問題。
    這個突如其來的消息,讓各大報社都是一愣。
    隨後,一個個報社立刻便派出了記者,前往流櫻領事館,參加這場公開新聞發布會。
    高杉直人在“紅江路”擺擂台的事,各大報社隻是當一個普通的熱點事件來看待。
    至於高杉直人在“怙海”亂殺人的事,那是東城的小報紙發布的新聞,沒有實證,西城的這些主流報紙們都是看個樂,並沒有人當真。
    唯一讓這些“怙海”的主流報紙認真對待的,隻有上泉靜司在租界當街被斬殺這一則新聞!
    根據當時眾多目擊者稱,都看到了上泉靜司被“神仙”劈成兩截的一幕。
    雖然事後東城那邊,又有小報紙出來道清了所謂的事情原委,但並沒有讓這件事平定,隻是讓這件事變得混亂了起來,讓各國人的看法態度各執一詞。
    租界裏。
    烈日帝國,利卡帝國,蘭西帝國這三個國家的人,都隻是當新聞看,各種說法觀點都有。
    而租界裏的流櫻人們,則一致認為央國方做得太過分了,竟然縱容自己一方的人將他們的“劍聖”當街斬殺,大部分在租界的流櫻人,都在聲討央國。
    而央國方的大部分人,自然剛好相反,全都拿高杉直人在“怙海”亂殺人,然後上泉靜司先輸不起,徒弟被打敗了,就以大欺小為理由,大罵流櫻無恥。
    這幾天時間裏,民間可謂非常熱鬧!
    因此,流櫻領事館突然召開的這個公開新聞發布會,自然是所有報社都非常感興趣,想看看流櫻方如何對待這件事。
    然而,無論是對於租界列日,利卡,蘭西三國,還是央國官方來說,流櫻領事館突然召開的這個公開新聞發布會,都顯得很奇怪。
    因為央國官方和流櫻方還並未就此事進行過正式的談判。
    這時候流櫻方召開新聞發布會,目的實在讓人捉摸不透。
    最終,列日、利卡、蘭西三國,還有央國官方,也都派了人過去,想看看流櫻方這麽做的最終目的是什麽。
    當時間來到下午快四點時。
    公共租界,流櫻領事館所在的街道上,已是人山人海,充斥著各種記者和聞訊而來的各界人士,還有許多路過看到這裏人多,單純過來湊熱鬧的路人。
    要不是流櫻領事館提前找來了流櫻治安隊在現場維持秩序,恐怕這裏要亂成一鍋粥!
    而當時間來到四點整時。
    一身西服,頭發梳得一絲不苟的原田敬太,在眾目睽睽之下,從流櫻領事館裏走了出來。
    瞬間!
    哢哢哢哢哢哢……
    嘭嘭嘭嘭嘭嘭……
    一陣陣連續的照相機快門聲,還有點燃鎂粉所爆發的爆鳴聲不斷響起。
    現場各個報社的記者們紛紛朝著走出來的原田敬太拍照。
    大量被流櫻治安隊攔在門口外的記者,七嘴八舌的向著原田敬太提問:
    “你好,我是《列日時報》的記者,請問流櫻今天召開這個公開新聞發布會的目的是什麽?”
    “你好,我是《利卡晚報》的記者,請問你對央國的報紙上說,你們流櫻劍聖的徒弟在東城那邊肆意虐殺人這件事怎麽看?”
    “你好,我是《全陸報》的記者,請問你們對自己國家的公民上泉靜司當街被央國人劈成兩半如何看待?”
    列日,利卡,蘭西三國的記者,詢問的問題都比較委婉。
    但在場《怙海日報》的記者就不一樣了。
    “我是《怙海日報》的記者,請問流櫻方今天是要為你們劍聖以大欺小,你們劍聖徒弟胡亂殺人的事道歉麽?”
    “你們流櫻道歉的方式據我所知是切腹自盡,請問你會一邊道歉,一邊切腹麽?”
    麵對在場或委婉,或尖銳的詢問,原田敬太臉上神情始終嚴肅。
    等在場記者詢問一陣後,他才抬起雙手往下壓了壓,在所有記者陸續安靜下來後,他才神情嚴肅的說道:“關於近日我國公民上泉靜司在租界內被央國人所殺一事,我國已派出軍艦向‘怙海’趕來!央國方若不將凶手交出來,我國將以武力捍衛我大流櫻帝國公民的尊嚴!”
    嘩!
    此話一出,一片嘩然!
    在場所有人都滿臉震驚!
    他們萬萬沒想到,流櫻方這場公開新聞發布會的目的,竟然是給央國方下通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