壞天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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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查德!把那個該死的機槍手幹掉!”暴風雨一般傾瀉而來的子彈,碰撞啃咬著庇護米歇爾的巨石,一整個連隊的敵人都在朝這裏聚集,特種兵們依靠著掩體,尋找著反擊的機會。
一聲槍響,一顆子彈,遠處的機槍頓時便啞火了,不需要理查德的報告,看著那飄散的血霧,米歇爾便招呼著隊員擲出白磷手雷
白色煙氣從小小的手雷在人堆中綻放,磷火附著在一切事物上熊熊燃燒,那苦痛的光芒在焦黑的皮膚崩裂後繼續向內蔓延,鮮嫩的血肉也被融化殆盡,血液也在宛如來自深淵的烈火中蒸發,讓敵人嚎叫著成為幹枯淒慘的雕塑。
“章、邁克、諾曼從左側突進進入高處,控製機槍同時給我把人都給我救下來,其他人和我一起來,殺光這些家夥。”。
特種兵們衝出龜縮的岩石後,穿過那些被烤得外焦裏嫩的苦痛塑像,敵人的子彈嗖嗖地從身側飛過。
一個敵人躲藏在岩壁的陰暗處,突然衝出來伏擊米歇爾,米歇爾幹淨利落地將他撞翻在地,一腳便將作戰靴踩在那人脖頸上,稍稍用勁便弄斷了那人的脖子。
“投擲煙霧彈!開啟紅外成像,再把他們屠一次!”再次從手雷袋掏出一顆煙霧彈,遠遠地滾到人堆當中綻放出濃滾的黑色煙氣。
諾曼飛快地奔跑著撲進了機槍崗哨,將死在上麵的機槍手一腳踢開,調轉槍口便朝著彌漫四散的濃濃煙霧中四處亂晃的白色人影開火,拇指粗的機槍彈像暴雨夜的電閃雷鳴一般撕扯脆弱的肉體,而那些人卻隻是胡亂朝著槍聲的來源揮霍著子彈。
固定機槍的撞針發出清脆的空響,煙霧卻還是久久在鋪滿地板的死屍和血泊上空徘徊不散。
那個該死的女人似乎已經走了,她還帶走了十幾個感染者,但滿地的屍體讓這地方看起來活像一場單方麵的屠戮。
克裏斯看見一個其中一個仰麵倒地的家夥還奄奄一息,被撕裂的雙腿血肉模糊,被打爛的胸腔似乎還能看見斷骨和肺髒,那家夥不斷從嘴裏咳出鮮血,卻還在試著用左手上僅剩的三根手指夠到不遠處的,另一個屍體身上的一支手槍。
而邁克拿著醫療包裏的東西,細心照料著傑西卡和她那兩個隊員身上猙獰的傷口,克裏斯見了,心中騰升起一股火熱的怒氣
“**養的!”克裏斯悶聲罵道,從腰間的槍套掏出手槍就要往那家夥的眉間再補一槍,哦,也許會給他補上一個彈夾,因為克裏斯隻是想把這些家夥的臉打成血肉模糊的肉窟窿。
“節省子彈,克裏斯。”米歇爾看著自己人的傷口,和旁邊一些不走運的夥計已經冰冷僵硬的屍體,冷血動物一般的語氣看上去就像是在克製著什麽。
“這些混蛋活該如此,長官。”克裏斯顯然是生氣上頭了,他拿著槍的右手因為怒火而陣陣顫抖著,他的雙眼就像丟進火爐的黑曜石。
“那邊有個撬棍,如果你想的話。”米歇爾說道,克裏斯卻沉默了。
米歇爾沒有繼續回應,他隻是雙臂抱胸,看著被綁在石柱上的戰友遍體鱗傷的冰冷屍體,磨著牙齒一點點地排解著怨氣。
“要來幫他們嗎?”米歇爾聽著克裏斯逐漸靠近的腳步聲,一邊說著一邊走上前,把那該死的麻繩割斷。克裏斯沒有說話,他徑直走向前,也用刀割開那紮手的麻繩。
“這裏是-7,我們找到失蹤人員,幸存者三名,需要緊急醫療小組。”。
等醫療小組過來把傑西卡三人接走後,傑弗森支援米歇爾的那個輕型突擊小隊也一同到了,等看清來人的臉米歇爾才發現帶隊過來的正是傑弗森本人。
米歇爾帶著些許讚賞的目光和傑弗森打著招呼,並商量著接下來的行動,卻也對上麵的狀況愈加擔心。
傑弗森也看到了米歇爾擔心的神色,他隻是道關於空軍支援或者海軍艦炮之類的事,但米歇爾很清楚,軍方的一切行動到目前為止都低調行事,是不可能拉來軍艦或者戰鬥轟炸機的,輕型的武裝直升機可能會,但那些根本不足以應對樹叢中成批成群的rpg火炮手。
軍方的政治部裏擠滿了一群被叫做“天才”的廢物,不管是陸軍空軍還是海軍,幾乎所有的人都這麽覺得,而問題就在於,軍方很不巧的需要在危機的邊緣去欺騙市民。
米歇爾不喜歡那樣,但事實卻是無可奈何。
不再想那麽多,補充了彈藥之後——那些該死的家夥武器口徑和聯合安全部隊采用的一模一樣,簡直就像是真的準備和軍方開戰一樣,那些彈藥箱裏滿滿的都是北約製式的武器彈藥,甚至在一些武器箱裏麵還有迫擊炮、單兵防空導彈發射器和單兵反坦克導彈發射器。
不再想那麽多,米歇爾和傑弗森領著士兵們繼續朝著洞穴的更深處探索。
通訊依舊時好時壞,但在足夠短的距離內是完全沒有問題的,精確的數據不知道,但至少米歇爾現在還能正上方的第25步兵師指揮部聯係。
探索的過程中遭遇到不少感染者殘兵,但對於米歇爾這些精英部隊來說,那些家夥還是差上許多,短距離內的快速交火讓軍事訓練的素質和意識占了絕對的優勢,一顆子彈,一條人命。
但除了漂亮的殺敵數據外,這一路幾乎沒什麽其他收獲,但對米歇爾而言,這就夠了,至少,他們找到並救了傑西卡。
米歇爾摸了摸被自己放進彈藥袋的那十一個士兵吊牌,看著那十一具屍體被平放在冰涼的地麵上,心裏,總覺得很堵,難以呼吸,窒息卻不像溺水,總之不好受。
直升機緩緩降落在停機坪上,屍體被一具具搬運上去。
……
“我不覺得一個病患應該在秋天站在醫院樓頂吹涼風,那樣會加重你的病情的。”冷川推開通往樓頂的門,看向憑欄倚坐的上官琳,陰雲遮蔽了陽光,深秋近冬的寒風中似乎夾雜著雪花。
“我也不覺得一個被停職的警官應該出現在這裏,看望另一個警官。”上官琳回身看向說著讓人心暖的擔心話語,卻依舊一臉冰冷堅毅的冷川,落寞的神色爬滿她的臉龐,保暖的警服披在她身上,隻因為他看起來永遠都不知道怎麽關心別人。
“那麽你覺得一個被停職的警官該怎麽做?”冷川凝視她的臉龐,秋風像單戀的男孩輕撫她的兩鬢烏翼,繼續說著,可一切情感就像是被鎖死在過去的記憶中,無法通過言語釋放。
“至少他不應該繼續讓自己暴露在危險之中。”寂寞的秋色塗滿她空靈的眼睛,上官琳看著遠處的河岸公園,那巨大的摩天輪就像諸神的眼睛,守望著這個繁華的都市。
“我是一名scrt的警官,我的職責就是在危險之中拯救其他人……”也許吧?冷川對這個生活了五年的城市,對那些朝夕相處的同事並沒有什麽太多的感情,其實到頭來,自己不過是想在這逃避過去的殺戮。
“但至少不是一個人!”說話的聲音稍稍大聲起來,上官琳顯得有些激動,冷川稍微怔了怔。
“……到房間去,這太冷了。”沉默了一兩秒,冷川別開那無法理解完全的視線,往回走去。
“你就不能,稍微停留一下嗎?”冷川的雙腿像灌了鉛一樣僵住,涼風拂起他的衣角,微微側頭,她嬌弱的話語是那樣的讓人憔悴心碎,但就像被冰封的感情無法解凍,冷川沒法做出人類的反應,因為一些事,他無法,理清楚任何感情,就像在軍隊服役時,戰友們總是說自己安靜得讓人害怕,無論殺人還是休整時。
“你是隊長,你的隊員需要你盡快回去上去,何況,你是個優秀的scrt警官以及指揮官。”。
“……”上官琳沉默起來,低垂的眼眸在秋風中降下溫度。
“我送你回病房。”走進樓梯間的陰影中,冷川低沉的嗓音久久徘徊,陰雲過濾了太陽的溫暖。
上官琳坐在病床上,灰暗的天空蒙在恬靜安詳的臉龐上,看著窗外一步步離開的冷川,在近冬寒秋瑟瑟呼嘯的冷風中孤單零落的背影,似乎能看到寡言少語的他神秘的過去。
那種自感寂寞卻又渴望與人交流的矛盾感,讓上官琳很熟悉,也讓冷川獨獨在她的眼中是那麽的唯一。
“笨蛋……”她很心痛,因為他是那麽的遲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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