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殺戮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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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鬥仍然在繼續。
夜空的漆黑被照亮,直升機盤旋的呼嘯聲依舊徘徊在樓宇之間,搭載雙聯重機槍的全地形偵察車伴隨著步兵前後不斷與殘缺者進行慘烈的戰鬥。
而在激烈交戰區的邊緣地帶,一小票人正隱遁於閃爍的昏黃燈光中,壓低身子謹慎前行,而在明處的則是一幫趁火打劫的強盜。
他們正在手拿棍棒或者槍支搜刮著路麵上的屍體或者幹脆進入街邊的店鋪進行洗劫,而在昏黃閃爍的街道上,夏折羽似乎能看清那些人,而那些棕色皮膚的劫匪顯然是逃竄到法語區的印度區難民。
那些家夥似乎已經習慣了在法度崩壞的印度區,並且把那種習慣帶到了法語區,然後就像是伺機而動一般,等待著法語區被襲擊,就像今天這樣。
夏折羽已經隨便找了家男式服裝店然後換了身行頭,雖然不太合身,但至少能相對自在的活動身體了,尤其是從心理層麵而言。
緊靠在被掀翻的懸浮電車後,夏折羽等待著前方偵查的羅曼回來。
羅曼手拿散/彈槍的槍身,踩著輕快迅捷的腳步低著身子,靜悄悄地跑回了夏折羽身邊然後說道“那邊有七個人,沒有槍械隻有短刀棍棒之類的武器,而且很分散。”。
夏折羽稍稍起身,側身從電車的邊緣窺探著遠處的七名匪徒說道“你覺得我們能避開他們嗎?”。
“不太可能,這片區域雖然交戰不怎麽激烈,但是之前似乎遭到過空軍的轟炸,街邊的樓層倒塌差不多把路封住了,而且我覺得,樓裏麵可能有之前遇到的那種怪物,可能更危險。”羅曼指著那些傾塌倒在道路上的沿街公寓樓和辦公樓說道,同時繼續看向那些匪徒似乎是在思考著對策。
“所以唯一能走的路就是這些家夥所在的方向?”夏折羽看向那些匪徒,回想起了在印度區不太愉快的記憶。
“別這麽急,這裏是法語區東北部,結合之前從警車裏的無線電裏聽到的,你家在東南部對吧?那麽你就不需要太擔心你妹妹。”羅曼的語氣一如既往多少有些不正經在裏麵,但卻是句句都是實話道理。
“但願你是對的,那麽我們怎麽幹掉他們?”夏折羽問道,同時似乎掂量掂量了手裏的霰/彈槍和揣在兜裏的12號口徑彈藥。
“聽我指揮。”羅曼說。
“聽你指揮?”夏折羽似乎有些不相信,於是自然而然地出聲問道。
“我好說歹說也是當過兵打過仗的,現在戴上這個無線耳機,然後聽我指揮。”羅曼從白色西裝的口袋裏掏出一個無線耳機,遞給了夏折羽。
“隻要能幹掉這些礙事的家夥就行。”夏折羽伸手拿上耳機說道。
那兩個警衛待在後麵相對安全的一處地方,護衛著卡拉市長和那個女服務員,而夏折羽和羅曼便就這樣上了。
在羅曼的簡單指導下,二人開始交替在破敗的街道上悄悄前進,借著車水馬龍的遺棄車輛和漆黑夜色的掩護,二人迅速安靜地接近了那七個不時交談然後搜刮街道的匪徒。
羅曼下令讓夏折羽悄悄靠近一輛越野車,然後輕輕敲擊車窗,吸引了一個匪徒過來,那家夥聽見聲音,下意識地舉起了棒球球棒朝著夏折羽這邊走來,羅曼則趁機繞過他背後,直接走到另一個匪徒身後舉起散/彈槍,然後掄起槍托就往那家夥的後腦甩去。
重擊肉體的悶響又將那家夥的注意力吸引過去,趁著他扭頭回看的當口,夏折羽一個箭步上前抓住他的腦袋便將他撞向車門暈死倒地。
確認撂倒這兩個後,羅曼和夏折羽用手勢和眼神交流,繼續向著前方剩下的五個家夥過去。
但似乎是搜刮完了,那五個匪徒似乎又重新聚集起來,發現了似乎消失不見的兩個人,然後便開始呼喊著四處尋找起來,而那呼喊聲似乎很不妙,街邊的店鋪裏似乎又走出了幾個匪徒,手裏拿著手槍或者突擊步槍,大概是從死掉的士兵或者槍店拿的吧,總之相當不妙。
敵人瞬間從五人增加至了十人,其中五個有槍械,而且他們似乎挺在意同伴的死活,開始警戒起來搜尋失蹤的兩名同伴。
“你有多少子彈?”羅曼用手勢問向夏折羽,同時緊靠著汽車,自己也在清點著自己兜裏的彈藥。
“14發。”夏折羽摸了摸衣兜裏的紅殼彈藥,大概估計了一個數字然後用手勢回複。
“他們現在距離我們大概40米,等他們靠近我們15米左右再開火,一切聽我指令。”羅曼用耳機低聲說道,然後將彈藥一顆顆填進了霰/彈槍。
夏折羽也學著這樣做,然後輕輕將頭貼在冰冷的車殼上,靜靜的聽著那些越來越靠近的腳步聲。
然後,槍響了。
“砰”的一聲響徹整個寂靜的夜晚,但不是夏折羽這邊或者那些匪徒的槍聲,那是非常響亮的槍聲,伴隨著這響亮的槍聲,子彈劃破空氣的呼嘯聲在一個匪徒腦袋上戛然而止,血花在昏黃的路燈下揮灑在街道上,被巨大動能貫穿的那顆腦袋迸出了混合血液的粘稠液體,帶著被打得麵目全非的腦袋,那身軀直挺挺地倒地不起。
“砰”接著是第二槍。
“砰”接著是第三槍。
匪徒們完全被打亂了步調,叫喊著拿起手槍就開始胡亂開槍,但那響亮的槍聲依舊不絕,直到最後隻剩下四個匪徒的時候,那槍聲才不知何故停止了,而剩下的三個匪徒卻也都徹底混亂了起來,撿起同伴的槍朝著槍聲的方向不斷開火。
這時羅曼和夏折羽走了出來,舉起霰/彈槍就往那些匪徒的背後開槍,十米的距離內霰彈的衝擊力和殺傷力幾乎全部集中在他們身上,將他們的脊背打得血肉模糊,有的幹脆被騰空打飛了出去。
剩下最後一個的時候,那槍聲再次響起,那家夥也就直挺挺的倒下了,血液從傷口湧出,彌漫了滿是垃圾和塵埃的柏油路。
“你覺得那可能是軍隊的人嗎?”夏折羽問道。
“這裏已經不是交火區了,軍隊在這的可能性不高,也不太可能是警察。”羅曼說著,撿走了那些匪徒身上的彈藥和半自動手槍。
羅曼和夏折羽麵麵相覷,因為他們不清楚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麽,大概就是一個槍手在暗中幫他們吧。
但也管不了這麽多,隻能再回去帶上那些人繼續向前走著,也沒有具體的方向,隻是想著離開這片混亂的區域。
……
冷川端著一支配備acog瞄準鏡的半自動戰鬥步槍,從一幢廢棄公寓的窗口看著夏折羽和羅曼等人逐漸消失在街尾小巷的拐角,也放下了心,背起步槍就往樓下走。
“要去哪裏?”一個甜美嬌弱的女性聲音從冷川背後響起,伴隨著雪白過膝長靴在靠窗過道的地板上清脆的響聲,身材適中的窈窕少女穿著柏林藍色調的女式外套,夜一般漆黑的手套叉著不盈一握的腰肢,語氣中浪蕩不羈的感覺在冷川冰冷的視線中顯得不合時宜,亮白如銀的長發披肩及腰,淩亂的劉海在微微露出的月光下輝映著冷色調的光芒。
冷川沉默著繼續向下順著樓梯走去,而少女也跟了上來。
二人一前一後的走在滿是廢墟和垃圾的街道,戰火的痕跡遍布滿地,而那少女卻像是踏青一般,在七橫八豎的死屍和遍地的焦黑廢墟當中邁著輕快的步伐,輕哼著不知道意思的歌謠。
“這裏是戰區,聲音放小點。”冰冷冷的氣息從冷川周身散開,使得這滿是廢墟的街道更加陰冷了。
“終於打算和我說話了?”少女歪歪頭,那股不正經的味道還在散發著。
“別再跟著我,從什麽地方來會什麽地方去。”冷川說。
“我覺得你挺有趣的,那種情況下一般男人早就撲過來了吧?可你卻是無動於衷呢。”少女的笑容在稍稍穿透烏雲的月光下變得美麗起來,血紅的丁香小舌輕輕****著唇瓣充滿著誘惑的意味。
冷川沒有理會少女,繼續向前行走,跨過一具被重機槍打得麵目全非的死屍。
少女還是繼續跟著冷川,依舊是邁著輕快的腳步,依舊是輕哼著不知意義的歌謠。
冷川的麵部越來越扭曲,忽然他扭轉過身,猛然一下子將少女逼靠在一塊落在地上的混凝土塊上,肌肉結實的雙臂禁錮著她,用仿佛來自深淵的眼神凝視那雙血紅的雙瞳。
“不許再說話,不許再跟著我。”冷川低吼著,像是強行抑製殺欲的嗜血猛獸。
“你就不想知道,我為什麽會躺在那具棺材裏嗎?”少女說著,似乎是看穿了冷川一般,用不羈的語氣挑逗著他對真相的執著。
“沒興趣。”冷川的眼神逐漸燃燒起熊熊烈火般的狂怒,搐動著麵部肌肉,然後拿開禁錮少女的雙臂,退後幾步,看向戰火依舊的遠方。
少女的眼神依舊帶著不明的笑意,款款幾步走到冷川身後,一隻手搭在冷川的右肩上,豔紅似血的雙唇在冷川耳邊輕語“你一定有興趣。”。
但還不等冷川理解的少女的意思,短暫的刺痛感便充斥著他的神經,接著是麻醉的遠離感,好像靈魂已經脫離了這具軀殼一般,意識逐漸遠去。
少女的雙唇貼在他的頸處,銳利的尖齒刺破了皮膚,鮮血的香味在少女的喉間彌漫。
輕輕放下冷川壯碩的身軀,看著他那熟睡似的安詳神情,少女輕輕彎起嘴角如同那愈來愈缺的明月。
“殺戮呢……”少女將冷川的頭枕在自己白嫩的雙腿上,黑色的手套撫摸著他那一頭淩亂的黑色短發。
“你的記憶滿是殺戮呢……”少女輕語。
“可不是嗎?這個男人滿腦子都是簡單粗暴的辦法呢,雖然偶爾也會有點計謀。”洛雲曦轉出小巷的拐角,走到少女的麵前。
“你還是一成不變呢。”少女抬頭看向洛雲曦說道,嘴角的笑意漸漸放低。
“是嗎?稍微拜托一下,把那個男人交給我可以嗎?”洛雲曦的臉上依舊那似笑非笑的神情則開始蒙上一層陰霾,輕輕地舉起了右手,整理了一下稍微有些褶皺的襯衫衣領。
於是說著西班牙語的雇傭兵從四麵八方圍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