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說什麽呢？我爸他怎麽樣了？”
    小曼這才不好意思看著王海身後的王小蘭和趙立漢，朝他們點了點頭。
    王小蘭初次與這位嫂子會麵，對她的第一印象可謂是平淡無奇，既說不上好，也說不上壞。
    她隻是禮貌地輕聲喊了一句“嫂子。”
    小曼應了一聲道“回來就好。”
    說著便領著他們進屋。
    她一邊走，一邊解釋道“是爸，叫我出來看你們回來沒有，快進去，爸正在等你們。”
    幾個人匆匆地朝房間裏麵走去。
    ……
    王小蘭和趙立漢快步走到王老爺子床前，老人一見到朝思暮想的女兒，那原本渾濁的雙眼，瞬間閃爍出一陣明亮的光芒，他艱難地掙紮著，似乎想要坐起來。
    王小蘭見狀，急忙上前，迅速將另一張被子輕輕地放在他的背後，讓他半躺著。
    王老爺子，看著女兒，激動得不知說什麽好，喉結像一顆不安分的球，上下滾動了幾下，剛剛張開嘴巴，還沒來得及發出聲音，便是一陣如暴風驟雨般激烈地咳嗽。
    原本，是蒼白如紙的臉，被這咳嗽憋得通紅。
    王小蘭一邊拍著他的背，安慰地說“爸，有話別急著說。”
    然後示意趙立漢將藥箱拿過來。
    趙立漢將藥箱打開，王小蘭從裏麵取出銀針，在他的合穀穴位、天突穴位、肺俞穴位進行施針。
    十幾分鍾後，王大年的咳嗽止住了。
    接著，她又從藥箱裏拿出一瓶藥，從裏麵倒出了幾顆，讓王老爺子服下。
    王大年的呼吸也順暢起來，精神也好了很多。
    他拉著王小蘭的手。
    “孩子，我有話跟你說。”
    “爸，你剛吃了藥，需要休息一下，藥效才會起作用的。”
    他盯著王小蘭問道“蘭兒，你不會走吧！”
    “我不走，我會陪著您的。”
    王老爺子聽了他的話，點了點頭，就閉上眼睛。
    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王海將他們帶出了臥房，來到客廳的椅子上坐下。
    王海說道“小妹，爸爸好久沒這樣睡覺了。前段時間，整夜咳嗽，無法入睡。你這幾針下去，止住了他的咳。你以後多給他紮幾針，說不定，爸爸的病就會好起來。”
    “哥，我這幾針隻是緩解他的咳嗽，不讓他難受而已。他這病，我也是無力回天了。他的癌細胞已經擴散到了全身。”
    王海一聽，著急地問道“就沒有一點辦法了嗎？”
    她搖了搖頭，道“爸，如果吃了那天帶回來藥，就不會擴散得這麽快。”
    王海聽到這裏，臉色瞬間變得難看，仿佛被一層厚厚的烏雲所籠罩。
    他的眼神中充滿了痛苦和悔恨，嘴唇微微顫抖著，似乎想要說些什麽，但又無法開口。心中的自責如同潮水般洶湧而來，淹沒了他整個心靈。
    呐呐地說“是我的錯，我不知道有這麽嚴重……”
    “哥，是我的錯。是我沒有告訴，爸的實際病情，當時我是怕你承受不住……”
    趙立漢在一旁，見他們都在指責自己。
    “你們都沒有錯，既然事情到了這個地步，眼下最重要的是讓老爺子少受病痛的折磨。”
    王海經過一番痛苦地掙紮後，接受現實，艱難地開口，問道“小妹，依你的診斷，爸還有多久。”
    王小蘭沒有馬上回答他的問話，吩咐趙立漢“你去給爸熬點粥吧！待會爸醒來了給他喂點粥。”
    趙立漢正準備起身。
    站在一旁的小曼，說道“還是我去吧！”她說著就去了廚房。
    “哥，爸的時日不多了，我唯一能做的，就是讓他平靜地走完這一生。”
    說著，她的聲音哽咽得宛如風中殘破的風鈴，眼淚似決堤的洪水嘩嘩地直流。
    “我很後悔，是我不孝，這麽多年，我都沒有回來看咱爸的。”
    “小妹，這不能怪你，當時那個女人在這裏，將我們視為眼中釘肉中刺。換作誰也不會想進這個家。”
    趙立漢，將滿臉淚痕、痛不欲生的王小蘭輕柔地攬進自己溫暖的懷抱中，眼裏充滿了憐愛，輕輕地拍著她的背，安撫她。
    “媳婦，別這樣，爸爸不會怪你的，你現在的任務就是要堅強起來，不讓爸爸看到你難過的樣子。不然，他會更加難受的。”
    正在此時，一陣低沉而又虛弱的聲音從那間靜謐的臥室內傳出來，仿佛是穿越了時空的界限一般，輕輕地飄進了他們的耳中。
    那聲音雖然不大，但卻帶著一種無法抗拒的求助和無奈，讓人不禁揪心。
    王小蘭擦幹眼淚，幾個人立刻回到了臥室。
    她坐在老爺子的床邊，用手在他胸脯上順了順。
    “爸，感覺怎樣？”
    “閨女，我現在好多了，你這一針下去，我整個人輕鬆許多，還睡了一個好覺。”
    就在這個時候，小曼小心翼翼地端著一碗熱氣騰騰地粥走了過來。那碗粥散發著誘人的香氣，讓人聞了就忍不住垂涎三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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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小蘭連忙伸手接過了這碗粥，然後輕輕地吹去上麵的熱氣，再用勺子舀起一小勺，仔細地送到了他的嘴邊。
    他微微張開嘴，慢慢地將粥咽了下去。
    就這樣，王小蘭一勺接著一勺，耐心地喂著他。每一口都充滿了關愛和溫柔，仿佛在訴說著她對他無盡的情意。
    不知不覺間，一碗粥很快就被吃得幹幹淨淨。而他的臉上也漸漸浮現出了滿足的笑容，眼神中透露出一種深深的感激之情。
    老爺子，精神好了很多，說話的底氣也足了一些。
    他拉著王小蘭的手，說道“蘭兒，這麽多年來，是爸對不起你。你小的時候，爸爸媽媽的工作挺忙的，再加上這中間，我和你媽遇到一些不順心的事情。實在沒有精力帶你，隻好把你放在爺爺身邊。在你最需要父母陪伴的時候，我們不在你身邊。本應是你頂我的職留城，卻被那個惡毒的女人，給剝奪了，是我無能……”
    王老爺子，說到這裏哽咽了，難過地低下頭來，擺了擺手……
    王小蘭一邊用手在他的背部順了順，一邊用勺子給他喂了些水。
    “爸，都過去了，我不怪您。您歇一會兒，我們不說這些了。這幾年，我也有錯，這麽多年都沒回來看你，是我不孝。”
    王大年，搖頭道“孩子，不怪你，當時家裏那個狀況，讓誰都不會願意。”
    “爸爸，這樣坐著會難受的，你還是躺下吧！有話我們明天再說。”
    “蘭兒，我覺得自己的時日不多了，有些話我還得跟你說一說，也讓你明白，不然的話我死不瞑目。”
    “爸，有我在，你不會有事的，你會長命百歲的。”
    “傻孩子，人在這個世界上不是長生不老的，帝王將相他們都逃不過這一關，何況我們這些平民百姓呢？在我走之前，我得讓你知道一件事。”
    “什麽事？”
    他指著枕頭，道“你把這個枕頭打開。”
    王小蘭將枕頭套後麵的扣子解開，遞到王老爺子手中，老爺子將手伸進去摸了一陣，然後慢慢地抽了出來。
    他手緊握著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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