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野豬拚命的原因(第一更)(最後兩個星期了,求追讀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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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完飯,聽爸媽絮叨了會兒家長裏短,幾人就各自回了自己的屋子,收拾收拾,準備休息。
    這個年代的晚上相當無聊,夫妻倆除了說說話和辦那事,就沒有別的娛樂項目了。
    李小烽從門背後摘下塊洗的幹淨的布條,借著月光擦了擦煤油燈的玻璃罩子,擰長控製燈芯的開關,劃根火柴點上,再把擦幹淨的燈罩放回去,煤油燈芯就拉長了身子亮了起來。
    往炕頭上一靠,李小烽嗅嗅暖烘烘香噴噴的被窩,再看看糊滿了牆的報紙,撲麵而來的熟悉感險些讓他哭出聲。
    林秀英是個愛幹淨的,總是把他們倆這個不到三十平的小屋子收拾的利利索索,窗明桌淨,連抹布都要洗上好幾遍才肯掛好。
    因此不論何時,他倆這個小屋子都是幹燥清爽的,沒有一點潮氣,即便隻是最普通的泥坯房,住起來也沒有任何的不適,反而舒坦得很。
    這就是家裏有一個勤快愛收拾愛幹淨的女主人的好處。
    大嫂就不一樣了,不僅不愛收拾,還特別能亂擺亂放,導致他每次去找大哥商量事,都覺得自己無處落腳......
    就著熱水洗漱完,鋪好床鋪,林秀英解開領口的扣子,脫掉衣服,隻穿著貼身的薄褻衣就鑽進了被窩。
    東北的火炕很熱乎,不用擔心晚上會著涼,被子蓋的太厚,反而容易生病。
    李小烽也緊隨其後鑽進了被窩。
    林秀英捋了捋頭發,轉過來詫異道:“咋這麽早就歇了?”
    “不去找你那幾個哥們兒喝酒去?”
    李小烽一愣,這才想起來平日裏這個時候,他一般都在和那幾個狐朋狗友喝酒打牌,或者偷摸點上盞煤油燈看連環畫《愛與法》。
    “今天哪兒也不去,就擱家陪你。”
    一把將林秀英拉進懷裏,嗅著她身上淡淡的肥皂清香,李小烽一時間心緒萬千。
    年輕時候的自己都在幹嘛......大晚上這麽漂亮的媳婦兒擱家裏不管,跑去看什麽愛與法?
    八成是腦子有問題!
    摸著林秀英緞子般的長發,李小烽情難自禁,一翻身壓了上去。
    “小烽,把燈先關了......”
    “煤油四分錢呢,得省著點用。”
    林秀英雙臉通紅,聲音細若蚊蠅。
    “不要,開著挺好的。”
    “嗚~”
    一直到後半夜,屋內的煤油燈才緩緩熄滅。
    ……
    翌日清晨,天還沒亮,李小烽就躡手躡腳的起了床。
    英子且還睡得香甜,白淨小臉上的紅暈還未完全消退,頭發散亂一炕,跟隻小貓一樣蜷縮在被窩裏,嘴角還掛著一絲晶瑩剔透的口水。
    李小烽微微一笑,蓋住林秀英露在外麵的胳膊,又把被子輕輕掖了掖。
    到底是剛二十出頭的小姑娘,睡的那叫個瓷實,這一頓動作都沒把她驚醒。
    找到水鞋,又翻了件淺藍色布衣穿上,李小烽挑了把還算鋒利的鐮刀,輕手輕腳的就出了門。
    圍獵肯定要趟沒路的草甸子荊棘窩子,有了水鞋,就能很好的保護住自己的腿腳,還能有效防止長蟲咬人。
    據老一輩說,這山上可是有土球子,咬上一口,半個點兒人就沒了。
    至於淺藍色布衣,那是為了在視覺上和樹木、獵物區分,免得被眼神不好的獵手開槍打到。
    李小烽沒有直接上山,而是先往屯子東邊去,走了十來分鍾後,在一家低矮的院子前停下。
    “砰砰砰!”
    一陣敲門聲後,一個披著軍大衣的小胖子就迷迷瞪瞪的開了門。
    “咋地了烽哥,起這麽老早。”
    小胖名叫劉柱子,從小到大就是他的跟班,也是個混不吝的主。
    “上山打野豬,整不?”
    李小烽亮了亮自己手裏的鐮刀。
    一聽說要去打野豬,小胖原本五迷三道的眼睛立馬就亮了起來。
    “那必須整啊!”
    “聽說這幾天獵戶們天天在山上圍獵,咱哥倆也去湊湊熱鬧!”
    “說不定還能分到幾斤肉哩!”
    這個年齡段的小年輕主打的就是一個樂觀自信,充滿了冒險精神,根本不會去細想自己會不會遇到危險。
    “行,那你趕緊去換衣服,整個顏色亮的穿。”
    “帶點你爹晾的煙絲兒,再把你家狗牽上。”
    李小烽拍了拍小胖的肩膀。
    其實小胖家的狗才是他此行的目標。
    禿頂子屯兒雖然幾乎家家戶戶都養狗,但能稱得上獵犬的,其實並不多。
    小胖家這隻大笨狗那可是找兔子的好手,典型的嗅覺獵犬,雖然不算特別厲害,但有總比沒有好。
    幾分鍾後,兩人就牽著大笨狗出現在了屯子口。
    “擱這兒幹哈呢?”
    小胖朝手心哈了口熱氣,搓搓手好奇的問道。
    “等我老舅,他帶著槍呢。”
    李小烽伸了伸自己的鐮刀。
    “這小玩意兒隻能砍砍荊棘,護身都夠嗆,真要殺野豬,還得靠槍!”
    千萬不要相信什麽小說連環畫裏編的暗器飛鏢七步之外斃敵性命,還是那句話,七步之外,槍快,七步之內,槍又準又快!
    倆人站了沒一會兒,就看到個頭戴狗皮帽子的中年人,倆手揣在兜裏,背上背著把油漬漬的掛管槍,哼著小曲兒大步走了過來。
    “老舅!”
    李小烽大喊一聲,嚇了埋頭趕路的中年人一大跳。
    “李家老三?劉家柱子?”
    “你倆大清早不擱家睡覺,擱這兒嚇唬人兒幹啥玩意兒?”
    李小烽嘿嘿一笑,趕緊湊過來,往老舅衣服兜兒裏塞了一把晾幹的煙絲。
    “老舅,俺倆想跟著你們去打圍,你帶俺倆開開眼唄~”
    “不行,不行不行。”
    “圍獵太危險了,你們不能去,趕緊回家!”
    老舅連連擺手,想也不想當場拒絕。
    一直沒說話的小胖這時適時上前,往老舅另一邊的口袋裏又塞了一大把煙絲葉子。
    “老舅啊,這是俺倆的心意~”
    “這......”
    “不大好吧......”
    老舅幹咳一聲,拍了拍兩邊的布兜,當即滿意的道:“心意還挺足哈。”
    “不過仔細想想,這事兒倒也不是沒有商量的餘地。”
    “連著圍獵好幾天了,山上那窩野豬都被打光了,豬告子都沒留下,可惜就是讓那炮婪子給跑了。”
    “你們答應我別亂跑,我就帶你們上山耍耍。”
    李小烽卻是眉頭一皺,忽的追問道:“豬告子在哪兒殺的?”
    “就在夾皮溝野豬窩裏,當場就生火烤了,你還別說,味道真是不錯。”
    老舅一副回味的模樣。
    李小烽的腦袋頓時就嗡的一聲響。
    怪不得上輩子那炮婪子那麽凶,牟足了兒勁要跟人拚命。
    感情這是把人窩點了,還把人崽子都給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