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隻要能動就能保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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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翠從條形櫃裏翻了藥給千香喂下,邊收拾藥品和碗勺邊對我說:“社會在發展和進步呀。這個寨子從最初的幾百人到後來的幾萬人,人口越來越多。而且,整個寨子的人都要依靠族長來養活,換做是誰都有壓力。慢慢的族長開始擴大寨子的區域,在凜江對麵建起了和這邊一樣的山寨,將家人分兩地而居,又修建碼頭,方便人員流動。族長在對岸設梯田、茶園,需要有人幫忙打理,高價雇傭家仆,就這樣逐漸有人跟著在對岸落戶建房,地域範圍就這樣擴大開來。
這邊後山都是先人遺骨,前山都是居民,與這邊相比,自然對岸風水更好。慢慢寨子裏麵的居民就都選擇在對岸落戶。直到旅遊業發展起來之後,對岸的經濟來源一下子多樣化起來,當時的族長開設織坊、染坊又將釀酒技能傳授族人,選一批手藝匠人開設銀作坊,一時間吸引了很多寨民移居。
到少爺這一輩,他要管理的東西相對更多,除了內寨大小事務還有外債部分財務,所以他經常來往於內外。別看他不怎麽說話,若是讓人看見他出山,外寨總是要歡騰一兩天。”她手裏拿著一個小瓷瓶,將裏麵的藥水全數倒進水盆,涮了毛巾敷在千香額上。
“趕上明星了。”我也拿了手帕泡在水盆裏,然後擰幹遞給翠翠來幫千香擦身,“他也出去嗎?我以為他永遠都要守在這裏。”
“確實永遠都要守在這裏。”翠翠邊給千香擦臉、肩頸和手邊跟我說話,“少爺每月朔望之日會回家看夫人,夫人會跟他聊一聊外麵的事。其實外麵湘西那邊多半是夫人在管,因為那邊多苗族;qdn那邊的寨子是老爺在管,那邊水族居民多而且規矩多。”
“跨兩省啊!”我忍不住感歎,“合著這吳家是凜江的皇帝。”
翠翠掩唇輕笑:“沒那麽誇張,不過也差不多。兩邊的吳家大院都挺大的。”
我腦海中立刻浮現出喬家大院、白家大院、王家大院等各種大院的模樣來。想著各院家主的那些事兒,我忍不住渾身發顫。在這樣的大院裏生活,那不天天都是電視連續劇嘛!上來就娶倆姑娘回家,這家庭倫理劇和青春偶像劇以及宮鬥大戲每天滾動播出,難怪雷嬋那天說什麽父親不同意,這明智的父親就是這樣,女兒就算嫁給王子,他也覺得女婿不如一頭豬。
千香是在翠翠點了艾草香之後大約一個小時才醒的,醒來後她先是感歎自己剛走到上次鬼打牆的地方,什麽時候跑到這裏來了自己竟都不知道。
我們告訴她她八成又是中邪了,她自己也好生鬱悶:“從我很小的時候就找我,天天艾葉泡澡。護身符一天不換一天就出事,我不就是懶點嗎。”她坐在床上瞧著站在桌邊的我,“姐姐你可終於醒了,再不醒吳商哥哥就要砸自己招牌了。”
“他還有招牌?”我覺得好笑,“他出生都是含著金湯匙的吧。”
千香不愛聽了:“我吳商哥哥文武雙全,含著什麽都擋不住他優秀!”
“好好好,你喝點茶祛祛邪,我接著康複訓練啊。”我給她倒了茶,“小小年紀就愛慕老年人,他怕是比你要大十歲還多。”
“擋不住他看著年輕呀!”千香接過茶杯,“姐姐我跟你講,邪門兒呢!那天我們就往前走,直直的往前走,那麵山壁就一直離我們那麽遠,我開始生氣想撲上去,後來被我哥拉住了。我們就頂著這山壁走啊走,最後竟然走到了腰路上!可是一回頭發現你不見了,那山壁又擋在了身後。我哥說什麽也不讓我過去,他自己上山沒走兩步就被董刈擋了回來。”千香邊說邊比劃,“今天又撞見邪門兒的事,我真是以後都不敢一個人走山路了!”
我總覺得那山壁是景虯為了隔開我和他們的障眼法,也不知我猜得準不準,不過他這一分元神之力最終葬送在鬼師刀下,不知他是不是還在吳商加固的結界裏,還是他也被隔在外麵再也進不來了。
“聽說你和吳商哥哥跟那個惡鬼纏鬥了很久。”千香說,“吳商哥哥也養了好幾日才去找我哥商議雷嬋姐姐的事。”
“雷嬋?”我有點蒙,“他倆打算把雷嬋劫走嗎?”該不會雷嬋爸爸不願意兩個女兒都嫁給吳商,不接受這種虧本兒的買賣吧……
“劫走恐怕是沒戲了,明日就是他們問名之日,不知八字要送到誰家去核算。”千香飲了口茶,“若問名成了,禮就成了一大半,我就可以踏踏實實地等著吃喜糖了!”這丫頭,一邊念叨著喜歡吳商,一邊想著吃人家喜糖,純真無邪的小孩子心靈啊……
尤記得民俗文化課上,老師曾詳細地講述古代婚禮。所謂“問名”應該是男家行納采禮後,再托媒人詢問女方的名字和出生年月及時辰,以便男家卜問,決定成婚與否,吉凶如何。也有說問名是男方遣使者問女方生母的姓氏,以便分辨嫡庶。後來問名範圍擴展到議門第、職位、財產以至容貌、健康等多側麵。問名後把女方庚帖與男方生辰做了占卜,確定可以成婚之後再行納吉禮。不過吳商和雷家二位姑娘算舊相識,估計這些早就了解到位了,問名就是走個形式。
說是走形式,也須攜帶禮物,中原一般用雁。都說西南少數民族常用檳榔作為問名攜帶的禮物,我以前隨媽媽到湖南旅行時挑戰過檳榔,就那麽一次,暈眩至極。
我們正說著話,吳商推開了房門。
“吳商哥哥!”
“少爺。”
“吳小哥。”
我們三個人同他打招呼的方式都不太一樣,千香衝到他身邊抱著他的胳膊:“他倆說我又被抬腳了,怎麽辦。”
翠翠也走過去:“少爺,白姑娘來的時候是踮著腳上來的。”
吳商嗯了一聲,越過她們眯起眼看著我:“你又捏劍訣了?”
“我……沒有。”我真的沒掐劍訣,我掐出來的是小鞭子!
他徑直走向我,壓人的身高直把我逼到牆角。我晃晃悠悠地往後退,腿腳還是有點發軟,退到牆根無路可退,我抬起手推他:“別……你先看看千香。我真的沒掐劍訣,我就是學著那天那人的指法掐了一條小鞭子。我還有話問你呢……”
“鞭子?”他拾起我的手腕,冰涼的手指搭在我腕子上,“鞭子比劍還難,我都很少用。”他瞪著我,隨後又換了手診脈,最後他從懷裏掏出三個藥瓶:“白色一日三粒隨餐,綠色疼的時候吃兩粒,黃色睡前一粒。我要出去兩日,你照顧好自己。”
“哦。”我接過他遞過來的藥瓶,“謝謝你。”
“忘記吃回來要加倍。”他垂眼瞧著我,好一會兒才歎了口氣,從懷裏掏出那把黑色的小匕首:“帶著,防身。”
我搖搖頭:“那是你師父給你的,就這一件。我沒事,隻要能動,我就能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