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抑鬱症你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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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商將我橫抱在懷裏,火急火燎地往門外走。
    “翠翠,取針來!”他一邊下樓一邊往那個掛滿了咒符的房子跑,門口的兩個青年見他急急忙忙抱著我往他們那裏跑立刻推開門方便他進去。
    翠翠緊跟在後麵:“少爺!”
    “把我的筆和刀拿來,再要一碗糯米湯,一塊生肉,二兩黃米,讓臨頌抓一條蛇,要‘草上飛’,越毒越好,快。”吳商的聲音和謝詢很像,幾乎一模一樣……
    “謝詢……是不是你……”我抱著他的脖子,“你是不是要把我燉了,你怎麽不要醬油和醋呀,哈哈哈哈,你不會做飯是不是……你要不要鹽……哈哈哈哈!”我突然想到無常要是穿著他流雲廣袖的大袍子直接戴上高帽再拿個大勺,就是標準的廚師扮相,“哈哈哈,你是幾號廚師,擅長什麽菜?”
    我被放在了地上,吳商在水裏。
    “咦?吳商,是你呀!他呢?”我四下尋找,一抬頭看見屋頂全是頭,一個個閉著眼被吊在空中,那些頭臉色青灰,密密麻麻地擠在一起,風一吹還飄飄悠悠地亂晃:“啊——”我捂住眼,“走開別追我!媽媽——無常——”我內心處於完全崩潰的狀態,這些頭少說也要三百多個……吳商是不是要把我的頭也砍下來掛上去:“我沒看見,我什麽也沒看見……你不要殺我……”我想跑,可腿像被灌了鉛,根本動不了。而吳商此刻正拿著他的鬼師刀,一臉欣賞地盯著刀刃上的符號,然後邪笑著看著我。
    “吳商,吳商我那麽信任你……你為什麽要害我……”我掐起劍訣,“你不要過來!”我知道我根本打不過他,可打不過也得打,不然就隻有死路一條!
    他也捏了劍訣,這一次是銀白色的長劍,沒有黑色的文字。他的劍很快,我看不清,隻能胡亂地擋,但我根本不會什麽所謂的武功,亂揮一氣之後手指就被他的劍劃傷再也沒法好好掐訣了。
    他一把掐住了我的脖子,我自從鶯鶯那件事後最怕被人掐脖子,可他的速度太快了,我眼前黑光一晃,肩膀立刻傳來錐心的疼,眼前一黑……
    唉……還想著回家吃我媽和我奶奶做的大餐呢,這下隻能找衛澄泱聚一聚了。不過也好,冥府好歹我也算是有認識人,無常不在,那八爺肯定會在,還有袁弘之他們,湊一桌麻將應該沒問題。萬一帝君大人討厭我不準備接待我,我是不是還有還陽的可能?
    我突然又想起紫微大帝和紫微宮來,不會又飄到天上去吧……不要不要,雖然他很溫柔,對我也很好,可是他總是強迫我和他說話,不要不要不要不要,千萬不要跑到天上去。
    幾許涼風,一陣刺痛,我覺得手心暖暖的。
    張開眼,屋頂滿是風鈴,沒有人頭,也沒有青灰色的臉。
    “二姑娘下手怎麽能這般不計後果,”翠翠的聲音傳入我的耳朵,“她算準了您會救姑娘。”
    “她下的是死手,多虧回來的早。”吳商歎了口氣,“這丫頭,膽子可真不小。”
    我扭頭看說話的兩個人,脖子傳來一陣疼:“嘶啊……吳商你又對我做什麽了……”
    吳商饒有興致地從我頭頂拿起一個碗:“你看,小動物。”
    眼前一碗黑蟲晶晶亮亮,密密麻麻……
    “啊——”我有嚴重的密集恐懼症,別過臉閉上眼,眼前仍有黑壓壓一片蠕動的甲殼類動物,映著周圍的燭火後背還在發光。
    翠翠輕笑過後水聲響起,我抬起一隻眼皮看見她端著那個碩大的碗走向門口。
    鬆了口氣我垂眼看見自己赤條條地坐在衣服上,身上被畫滿了奇奇怪怪的符號,朱砂已幹,吳商正站在一邊盯著我。
    我趕緊抱起胳膊各種擋:“你出去。”
    他似有似無地笑了一下,目光落在了我的肩上。
    我突然想起剛才肩膀疼了一下,想扭頭看,可一動脖子肩膀就跟著疼。
    “下來。”他說。
    “不要!”我把臉甩到一邊,轉眼看到身邊躺著一條蛇的屍體,又是心驚肉跳。捂著肩膀躲的時候發現肩上原來受傷的地方被一塊紗布蓋住了,我想看,可是轉臉就會疼。
    吳商扶著我下了水,還沒等我開口提醒他這次我可以自己洗,他已順勢把我摟在懷裏:“丁靈。”他叫我,“丁靈。”
    我想推開他,可他抱得很緊,我連轉身的餘地都沒有。
    “吳商……你放手,你不可以這樣。”我的頭發從肩上散落到水麵,“你就要結婚了,怎麽可以抱著我。我是你的病人,不是你的女人。”
    “以後就呆在這裏不要下山去了,人心險惡,你應付不來。”他並沒在意我說的話,“雷家在寨子裏是有勢力的,離開我,你活不過三日。”
    “好,我聽你的,那你放開我行不行。我沒穿衣服,男女有別,咱們別靠這麽近。”我好言相勸,這樣的距離,確實太不合規矩。姑且不談少數民族山寨裏的人們是否傳統。我一個受過現代教育的女子都不能接受這樣的距離,更何況是內寨的居民。我試圖掙紮出來。然而吳商就那樣緊緊地抓著自己的手臂,把我固定在他懷裏。
    “洗澡為什麽要穿衣服。”他離我很近,說話的時候氣息都落在我肩頭,“你下午都聽見什麽了。”
    我急得快要哭了:“吳商,吳商不行,你不能這麽做……”
    “為什麽。”他的唇就在我耳邊,“你未婚,我未娶。”
    “我……我有我的人,你馬上就要結婚了,我要回外麵的世界去,我不屬於這裏,你不屬於那裏。”
    “你留下來不好嗎。”
    “不好!你們這兒平常沒一點人氣,到處陰森森鬼森森的,我是個平凡世界裏的人,再住下去就要得抑鬱症了!”他的手略鬆了鬆,我趁機回過身,手推在他胸前,“抑鬱症你知道嗎,就是看起來跟正常人沒什麽區別,但其實是心理生病了,就是壓力太大,沒處排解,就總幹匪夷所思的事,來不來就想死。你看看你現在就特別分不清狀況,我懷疑你就患上了輕微抑鬱症。你明明有未婚妻,一下能取兩個,下午才和二姑娘在後山親親我我,現在又來輕薄我。我是你的病人,不是你的女人。一個大夫,對自己的病人起了歹意,你是不是也覺得自己的行為很奇怪?還有,我看你大哥和三弟都不是什麽好惹的,這趁著人多給你丟人現眼,你是不是也覺得壓力山大,所以才抑製不住內心的憤怒一定要大白天的就跟未婚妻躲到小樹林去。你看,這就是抑鬱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