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59章 促膝長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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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事的確太過匪夷所思,老夫聞所未聞。倘若果真如你所說,你火燒荒城,卻也是做了件好事。不過,你之所說又有何人能夠證明?”狄仁傑捋了下胡須,凝重地問道。

    “草民大鬧山賊營寨,並火燒了屍源,若講證據的話,隻有那些山賊能夠證明了。草民逃出山寨之時,其山寨二當家已下山去捉拿附近村寨百姓,想要將他們製作成屍人,以彌補荒城之損失。雖說草民火燒了屍源,但那些山賊皆是心狠手辣之人,絕不會輕易將百姓放走。閣老,人命關天,還望閣老速速發兵!”林淵雙手抱拳,正色道。

    狄仁傑沒有說話,而是背著雙手,不停地踱步。

    此時,餘仁山忽然開口道:“閣老,我家公子所言非虛,此事隻怕是確有其事啊!”

    “哦?此話怎講?”狄仁傑問道。

    餘仁山想了想之後,道:“貧道年輕之時,曾遊曆過南疆。在南疆之時,的確聽過此等煉製屍人之術。此術是以活人為引,喂以各種毒蠱,直至毒蠱蠶食其心智。如此一來,中此毒蠱之人,則會受製於人。不過,此等煉屍之術,乃苗疆禁術,便是苗疆之內,也鮮有人知此術。不想,竟真的有人以此煉出了屍人!”

    “此等屍人,究竟有何危害?”狄仁傑皺眉問道。

    餘仁山神色凝重地道:“此等屍人,無知無覺,力大無窮,並且身有劇毒。凡觸之者皆會受其感染,變得嗜血好殺。苗疆傳說之中,此等煉屍禁術乃是當年蚩尤為打敗軒轅黃帝所用之術。不過,蚩尤敗亡之後,其族人退居南疆九黎,此術便不再出現。可百餘年前,五毒教內一名長老,偷學此禁術,以一具屍人便滅了苗疆九個部族。”

    狄仁傑聞言,頓時吃驚不小。

    “如此說來,此事的確非同小可。”狄仁傑沉吟道。

    “閣老,依草民之見,這些山賊隻怕是有所圖謀,應及早做出應對之策才是。”林淵出言提醒道。

    狄仁傑來回踱步,片刻過後,才點了點頭:“既然如此,老夫這就通知兵部,著兵部派兵前去剿賊。不過,還需林公子帶路才是。”

    “閣老,在下尚有要事在身,無法抽身離開。不過,草民可以畫出路線圖,讓老餘前去帶路。”林淵說道。

    餘仁山忙對著狄仁傑躬身行禮:“老夫原替公子帶路剿賊。”

    狄仁傑看了看兩人,點頭道:“既然如此,老夫允了便是。老夫這就手書一封,你帶去交給兵部侍郎,兵部自會發兵剿匪。”

    說著,狄仁傑便走到書桌旁,揮毫寫了一封信,然後交給了餘仁山。

    餘仁山將信件貼身收好,而後便起身告辭離去。

    餘仁山走後,狄仁傑看著林淵,捋著胡須道:“林公子,老夫可以問你一件事嗎?”

    “閣老請問,草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林淵對狄仁傑甚是尊敬,由衷的行禮道。

    “你為何對此事如此用心?”狄仁傑問道。

    林淵沉默了片刻,道:“此事雖說與我無關,但卻與曲家有關。曲家負責釀造貢酒,但瓔珞身邊卻潛伏著不安定之因素。閣老,草民心中有一擔憂,揚州黑市與這洛山古道的山賊,相互之間既有著聯係,隻怕他們圖謀不軌。倘若他們真的想謀逆造反的話,曲家也勢必受到牽連。”

    “你為了曲家不受到牽連,便隻身冒險,潛入賊寨?”狄仁傑問道。

    林淵咧了咧嘴,道:“也不是為了曲家,主要是為了曲瓔珞。”

    狄仁傑上下打量了一番林淵,笑道:“想來這位曲姑娘定是貌若天仙了,否則以林公子青年才俊,也不至於如此心甘情願的為其冒險。”

    林淵笑了笑,道:“弱水三千,獨取一瓢。何況,此事絕非普通,隻怕真會牽連造反謀逆,即便不是為了瓔珞,就是為了那些無辜的百姓,草民也會義不容辭。”

    “你之能力,曾英已詳細對老夫有所描述。能夠讓曾英如此推崇備至,實屬難得。老夫相信你之所說,現在,將你所知之事對老夫詳說一遍吧。”狄仁傑對林淵微微點頭道。

    他知道林淵並未將事情合盤托出,此時正堂之內已無他人,狄仁傑便開口詢問。

    林淵少作思忖,沉聲道:“閣老目光如炬,草民心中的確有所顧忌,是以並未對閣老明說。”

    “如今這房屋之內,隻有你我二人,你有何想法但說便是。”狄仁傑捋了下胡須道。

    林淵點了點頭,道:“此事要從揚州之事說起,想必閣老已經知曉肖宇權在揚州之所為。肖宇權在揚州欺行霸市,更是與東瀛倭寇相互勾結,雖說在曾刺史的帶領之下,將其捉拿歸案,但卻因此而牽扯出其背後勢力。此事,想必閣老已然知曉了吧?”

    狄仁傑眉頭一皺,道:“此事,曾英已詳細對老夫明說。肖宇權背後之勢力,牽扯到魏王身上,的確非同小可。老夫在收到塘報之後,本想將此事稟報於皇帝,不過轉念一想,此事並無確鑿證據。倘若告知於皇帝,反倒不妙,是以一直命人於暗中調查。”

    林淵微微一愣,不解地道:“曾刺史所查到的那些私鹽,以及肖宇權,皆可當做證據,為何說無確鑿之罪證?”

    肖宇權落網之後,於揚州關押兩日便直接被押入洛陽受審,對於後續之事林淵並不知曉。

    狄仁傑皺眉道:“看來你尚且不知,肖宇權在前來洛陽的路途之上,已畏罪自殺。”

    林淵聞言,頓時吃驚地站了起來。

    “肖宇權會自殺?這如何可能?”林淵難以置信地道。

    狄仁傑看了他一眼,歎道:“不僅僅是肖宇權,連同其子也一並畏罪自殺。”

    林淵冷靜了一下,皺眉道:“閣老,依我對肖氏父子之了解,他們絕不是那等會畏罪自殺之人。隻怕,是有人殺人滅口吧?”

    “你之所說,老夫也有同感。不過,肖氏父子身亡之時,押送官兵並未發現任何異常。老夫雖知是殺人滅口,但無證據表明,也隻得將此事暫且按下。”狄仁傑搖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