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不要打我師父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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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周很安靜?師父不再搖鈴?我把眼睛打開一條縫?看到屍體已經重新躺了回去。並且剛才被屍體坐起來而掀開的白布?也已經蓋回了原位。
    “滴答や滴答…;…;”的聲音在我們左側響起。非常的詭異。
    我愣了半秒?忙躺到師父身後?師父尋著聲音的方向?向左轉身。我看到那個床上有一個死人?安安靜靜地躺在那裏?身上蓋著塊白布。從白布的痕跡來看?可以想象得到屍體一腿蜷曲著?顯示著他臨死前痛苦痙攣的姿勢。
    “滴答や滴答…;…;”
    那種聲音持續地響著。
    我心下一驚?順著屍體的模子看到一隻手正伸過了床外?上麵正一滴一滴地淌著血。那完全不是人體的分泌物或是什麽藥物?而是真正的鮮紅的血液。
    我冷吸一口氣?按照殯儀館的規定?能停在這個停屍間的就是正準備火化的遺體?已經被打理過的。也就是說?絕對不可能會出現還在流血的屍體。
    師父緩緩靠近。我死死抓著師父的衣袖?他像是把我拖著走一樣。當走到屍體旁邊時?師父把白色布單慢慢掀起來。我立刻看到屍體的下麵已經積了一灘赤紅的血水?並沒有油脂和化學成分混合在裏麵——至少表麵上看是這樣。床上是那種帆布的布單?那鮮血積得多了滲不下去了。這才順著屍體的手臂滴到地上。屍體皮膚的表麵都凸起了一個個小水泡?有些水泡已經破了?那些血便從水泡裏順著肢體往下滴答。
    “他是得了什麽怪病麽?”我顫抖著問。
    師父淡淡道:“不是病?是血屍。”
    “什麽是血屍?”我問。師父沒有回我?隻是伸手去把白布繼續往上拉。
    待白布完全退去?我看到了一個很驚悚的畫麵:屍體的胸口?破了一個血洞。一隻九條尾巴的狐狸坐在屍體的胸口。尖尖的嘴裏還咀嚼著什麽。
    我呀地叫了一聲?向後退了一步?力道不穩?一屁股癱到了地上?渾身不停地抖。睜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這隻狐狸。——三年了。我幾乎都要把它給忘了。小九!你這三年你去了哪裏?現在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師父沒什麽太大的動作?把雙肩包打開?“小九?回來。”
    小九仔細看著師父?曾經充滿靈氣的大眼睛裏不再清澈?而是一片血紅?透著混濁的光。
    “回來!”
    師父加重了語調。
    小九“啊嗚”一聲?從屍體上跳起?躥進了雙肩包裏。
    我顫抖著爬起來?看到屍體的麵部表情產生了變化。屍體臉上那種痛苦的神色並不是突然間的驚愕?而更像是長時間的折磨所致。——小九是活物?又有靈性?陰魂對它很忌憚?它的血不僅對陽世間的人和事物有一定的藥物價值?還能驅散陰魂。這屍體的魂魄並沒有離開?所以才會有這麽詭異的表情變化。
    “師父?小九怎麽了?”
    我問師父。怎麽變得像是不認識我們一樣了呢?雖然小九吃過姑獲鳥?可吃屍體的內髒我還是頭一回遇到?說不清是個什麽滋味?有點兒害怕?有點兒心疼。這三年它肯定過得不好!
    師父回道:“它被奶奶收入門下了。”
    “什麽?”
    “以它的變化來看?足有三年有餘。它怎麽沒在你身邊保護你?”
    “你走的那天晚上小九就跳窗走了?我以為它去找你了。”
    “是我大意。”
    “那小九還能變回原來的樣子麽?”
    “嗯。”
    正說著話?有人推門進來?師父手極快?趁門開之跡將白布給那具屍體蓋上了?從外觀看不出有什麽異常。
    來人正是之前的工作人員?他來通知我們?火化的時間到了。
    接著?他就把媽媽推了出去。在他推出去的瞬間?師父迅速地將獸骨放到媽媽身上?之後?並無任何變化。師父說?媽媽是正常死亡。
    師父牽著我的手?跟在媽媽的後頭?慢慢走著。
    到了焚化爐?這裏不允許任何人進去?包括工作人員。工作人員把媽媽的身體推到箱子裏?然後叫我們轉過身?閉上眼睛?無論發生什麽事或傳出什麽聲音?都不要回頭看。這是他們殯儀館的規矩。
    我們依言?轉過身子。
    聽到後麵傳來金屬碰撞的聲音?過了許久?我聽到媽媽在喊我:“姻禾?媽媽好想你。”我身子巨震?小聲喊了聲:“媽媽”?然後想轉過身去?師父一把抓住了我?“小佛?莫要回頭。”我愣在原地?聽到“轟”地一聲響?有什麽東西從心底抽離出去?空空蕩蕩。
    等了很久?工作人員過來跟我們說?讓我們去大廳等候?骨灰出來會叫我們來認領的。我和師父便出去找爸爸?爸爸還站在花壇那兒抽煙。
    默默站著?我們誰都沒有先開口說話。
    工作人員來通知我們的時候?太陽已經西沉。
    爸爸把一個黑色的壇子從工作人員手中接過來的?眼裏淚珠凝聚?卻始終沒有落下來。叉協司扛。
    這個壇子極大極大?比普通的要大四五倍。
    正常情況下?火化的人是無法燒幹淨的?一些比較硬的骨頭都是靠人力捶?砸碎的。——如果有人不願意死者被砸?就直接弄盒子裝起來?許多大骨頭?比如大腿骨之類的?就直接給扔掉。——工作人員砸人骨?也很費勁?他們也不會允許屍體在焚化爐裏麵一直燒?一來時間不夠?排隊的屍體很多?二來很耗費油等材料。
    取到媽媽的骨灰之後?爸爸謝絕了殯儀館的工作人員的幫助?帶我們上了車?往選好的植樹墓開去。
    地址是在鬆江區的餘山西邊?這兒有一個大的植樹墓群。
    我們將媽媽的骨灰安葬在一株月桂樹下?爸爸說?媽媽生前最喜歡月桂樹?一直很懷念外婆家後院的月桂樹?卻又不能在外婆家長住?很遺憾。
    媽媽的葬禮並沒有舉行什麽特別的儀式?爸爸說人都死了?儀式也起不了任何作用。我很想跟他講逝去的先人的葬墓對於後代的重要性?但是看到爸爸神色悲戚?我也不好再講些什麽。
    傍晚?爸爸要回家?我說我想再陪媽媽一會兒?他點了點頭?然後離開了。我看了師父一眼?詢問他能否讓我一個人與媽媽相處一下?師父說可以?於是走到不遠處等我?並囑咐我?如果有人拍我的肩膀?千萬不要回頭?有人叫我的名字?也一定不要答應。
    人的身上有三火。
    頭頂有一團火?左右肩膀各一團。當你肩頭的火熄滅時?怨氣很大的魂鬼就能占據你的思想?嚴重些的能控製你的身體和行動。俗稱鬼上身。——我前不久就被一個豔鬼給附過身。——正因為肩頭火的重要性?所以魂鬼在想要加害於你的時候?往往會選擇先滅掉它。
    魂鬼會模仿我們熟悉的人的聲音?在背後喊你?如果你答應了?那麽它就會一直跟著你?直到滅掉你的肩頭火。如果你不止答應了?還回頭了?那麽你肩頭火就被滅了?它就有機會得逞。
    與媽媽說了會兒話?我去找師父?他沒說什麽?隻牽著我的手?往山下走。
    夜幕四合?微風漸起。
    師父走在前頭?替我將擋路的野草撥開去。
    遠遠看得山下停著的白車?我們加快了腳步?走了十多米?周圍起了薄霧?師父將一截紅繩拿出來?一頭拴一個方孔銅錢?然後遞到我手裏?給我避鬼。
    這個紅繩隻能避鬼?不能治鬼。
    治鬼和避鬼是不同的。
    治鬼的法子太過凶惡?恕我在此不詳細敘述了?而避鬼的方法?我便教教大家。——這紅繩需要經過桃木水泡過?並且撒上香灰?深埋在土中七七四十九天?並纏於金銀中同樣日子?這才能對於一般的魂魄?有一定驅避作用。因為金銀乃金屬?桃木水自然是木屬和水屬?香灰為焚燒後殘留之物?便是火?土則是土屬。這樣五屬就齊全了。五屬相生又相克?而鬼本來就是人死後所化?所以也在這相生相克之中。
    鬼魂說白了?就是人體消亡後的物質や殘存的能量。
    跟在師父跟後?師父手裏拿著銅錢一端?我手裏拿著另一端?就這樣下了山。
    上車?關門?一路絕塵而去。
    我的心化成了幾瓣?鑽到夜色中?一瓣飛去了湖北?一瓣留在媽媽這兒?一瓣去找爸爸?一瓣在師父身邊繞著?還有一瓣?隨風飄呀飄?想落到弟弟那兒?卻無人收留。
    車子開到半路?我突然記起一件事來?忙叫師父把車子停下來。
    “小佛?何事?”師父問我。
    我道:“師父?我們這是要回家麽?”
    “嗯。”
    “可是我們還沒有去找向彩玉呢?答應給她驅邪的。”
    “你…;…;”
    “我沒事。”我看了看手機?七點半?“師父?不要擔心?我真的沒事了。我們答應了向彩玉今晚會去的?不能食言啊。”
    師父點了點頭?在一個十字路口?將車子掉頭。
    十五分鍾後?我們來到華東政法大學校門口?三三兩兩的學生並肩走在幽靜的長道上?為這個充滿睿智的神秘校園?添上一抹春彩。
    我們不能進校?隻好打電話給向彩玉?很快她就出來了?看到我?笑著打招呼。
    “白小姐?我乍一看不認識你了?昨天我見你的時候春風滿麵的?怎麽才過了一天?就印堂發黑?麵色死沉沉的?”
    我摸了摸臉:“變醜了麽?”
    她回道:“醜倒是不倒?就是很虛弱的樣子。”
    “嗯…;…;”我努力扯出一個笑容來?跟她介紹師父?“向小姐?這是我師父?你遇到什麽怪事?盡管跟他說。”
    向彩玉咽了口口水?臉上的笑容淡了下去。她看了看手表?然後道?“我在泗徑公園斜對麵租的房子?離這不是很遠?兩位高人趕緊幫我看看吧?要不然我都不敢回家了。——實在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