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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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喬汐的眼眸黑白分明,她看著陸惑,目光落在陸惑的下巴處。
    上麵被她咬出的牙印,很明顯。
    男人五官棱角分明,輪廓硬冷,偏偏下巴處這樣一個泛紅的小牙齒印,顯得有幾分滑稽。
    喬汐胸口裏的鬱悶才稍稍緩了一些,但隻咬了一下,還是很氣。
    她冷著臉,伸手去推他搭在她腰側的手,“我要睡覺了,你出去。”
    話剛落,喬汐的肚子又餓得響了起來。
    她不爭氣地紅了臉,太丟臉了。
    “先吃點東西在休息?”陸惑低沉的聲音放緩,低低的,帶著幾分輕哄的意味,“餓著肚子怎麽睡得著?”
    “而且,用自己挨餓來懲罰別人,傷害的不是自己?”陸惑說道:“廚房裏溫著飯菜,還有一些甜點,我陪你去下樓去吃一些?”
    知道她沒有吃東西,晚飯的時候,他交待了廚房備著飯菜,等她餓了,隨時能吃。
    喬汐確實餓了,她沒有應聲,而是冷冷地板著小臉,從陸惑的腿上下來,往外走。
    女孩顯然還在生氣。
    懷裏少了人兒,陸惑第一次覺得空蕩蕩的。
    一樓處,喬汐安靜地坐在飯桌旁,吃著遲來的晚飯,她一眼不看坐在她身旁的男人。
    陸惑沒有照顧過別人,然而,看著女孩喜歡吃哪道菜,他會幫忙提前夾到她的碗裏。
    他用手背碰了碰裝著湯的小碗,發現湯還溫著,他這才放到女孩的手側,“湯是溫的,待會可以喝。”
    明明沒有做過這樣的事,卻熟悉得像是做過無數遍。
    看見女孩把黏在排骨上的香菜挑開,陸惑問道:“不喜歡吃香菜?”
    “臭。”喬汐不喜歡香菜的味道,聞起來,她覺得臭臭的。
    陸惑端過那一碟子的排骨,修長冷白的手指握著筷子,專心地把排骨上切碎的香菜一根一片都挑去。
    燈光下,男人低著眉眼,神色專注。
    他精致的眉宇間,沒有半點青澀,而是多了歲月的沉穩,成熟,他手臂上的衣袖半挽,露出粗壯有力的手臂。
    喬汐悄悄收回目光,她深深意識到,現在的陸惑不是少年,而是一個成熟的男人。
    麵對比她大了七八歲的陸惑,她根本欺負不了他,反倒在他這裏處處吃虧。
    “還要嗎?”陸惑的抬眸,看向女孩。
    他把排骨上的香菜全部挑去,紅燒的排骨沾著汁,看著很誘人。
    女孩可懂得看眼色,還知進退。
    陸惑防備時,她會示弱,陸惑想要進攻,給出回應時,她便會囂張起來,挑戰他的底線,更甚至是來回踩著他的底線,逼得他的底線一退再退。
    這會兒,聽到陸惑的問話,喬汐也不應聲。
    陸惑像是知道她的想法,他再次夾起排骨放在她的碗裏。
    他伺候著她,她就多吃一口,他不夾了,她便不吃,直接把他當作投喂的工具人。
    吃完了,女孩也不搭理他,她起身想要離開。
    陸惑握著了她的手腕,“先等一下。”
    喬汐看向他。
    “脖子還疼不疼?”女孩脖子上的指印還沒有消失,她的皮膚細白嬌嫩,脖子上的指印很明顯。當時他以為是有人闖入,所以用了力氣。
    當時還沒有任何感覺,現在他反倒嚐到了後悔的滋味。
    “疼死了。”喬汐故意一直不擦藥,就是為了在陸惑的眼底晃蕩,讓他心疼。
    下一秒,她滿意地看到了他眼底的晦暗。
    陸惑將人拉到身邊,“我幫你擦藥?還是你自己擦藥?”
    喬汐撇了撇小嘴,“我不擦!”
    “擦藥才快好起來。”女孩生嫩的小臉板著,凝著霜,顯然是氣還沒有消,陸惑神色認真地哄著她:“你覺得吃虧,我給你打回去又或者掐回去?”
    “你幼不幼稚,又不是小學生打架,你來我往。”喬汐烏亮的眸子瞪他。
    陸惑低聲輕笑,“那我幫你擦藥?”
    女孩精致的下巴抬起,她帶著幾分小傲嬌,漂亮的小嘴說著酸酸,又傷人的話,“我哪裏有資格讓你幫我擦藥啊!”
    她小心眼得很,還記得,他說過,她沒有資格對他提要求!
    陸惑眼裏帶上幾分自嘲,“我早就後悔了。”他的聲音磁性悅耳,低低的,“我打自己的臉,收回之前的所有話,可以嗎?”
    男人的大手冰冷,捏著她的手,將她拉回椅子上。
    喬汐看著陸惑轉動輪椅去找藥。
    他身上還穿著睡覺時的黑色睡衣,剛才他著急幫她買衛生巾,就這樣穿著睡衣出門的。
    陸惑拿著藥,回到她身旁,“頭抬起來?”
    喬汐才不聽他的話。
    陸惑耐心十足,他冰冷的手指端著她的下巴,幫她抬起,另一隻手拿著棉簽,開始幫她擦藥。
    纖細白皙的脖子上,指印已經變成消淡,但還是明顯,可見當時他的手勁有多大。
    陸惑的眸色深了深,眼底的光愈發黯淡。
    夜色濃稠,陸惑把喬汐送回房間的時候,他才回房重新睡下。
    室內,女孩坐在不遠處,畫架遮擋住了她的臉。
    金碎的夕陽映照進屋子裏,陸惑半躺在床上,上身的白襯衫衣紐緊扣到最頂上,嚴肅又禁欲,偏偏他下身的雙腿變成了金色的魚尾巴,側擺著,帶著幾分撩人之姿。
    陸惑想要板著臉,抵抗住臉上的發熱。
    “陸惑,你笑一笑。”畫架前,女孩糾正著他的表情。
    陸惑側躺著,單手支撐著頭,他的眼睛被絲帶蒙上,看不清眼前的一切。
    聽到女孩的話,他扯了扯唇角,明明清冷如雪鬆白月的人,多了幾分勾人的意味。
    “你笑得太敷衍了。”女孩不滿地斥著他。
    陸惑聽到,椅子挪動的聲音,接著,他感受到女孩向他靠近。
    他伸手想要去把眼前的絲帶拉下。
    軟綿綿的小手按住了他的大手,“我沒有讓你解開,不許偷看。”
    陸惑極力地想要透過輕薄的絲帶看清女孩的臉,然而,與以往一樣,他怎麽努力也看不清女孩的臉容,除了一次,他見過趙雨惜。
    對方喊著他的名字,告訴他,他胸口的紋身是她的名字,她還告訴她,她的出現是為了救贖他。
    他才知道,女孩看不清的臉,是趙雨惜。
    然而,在夢外,他第一次見到對方,內心很平靜,完全不像在夢裏那樣悸動。
    夢裏,她一直救贖他,夢外,幾次下來,他派人去幫助她,也算是償還了。
    他並不希望繼續在夢裏見到對方。
    而此時,微涼的小手貼上他的臉,陸惑的一顆心難以自抑地瘋狂跳動,身體下意識繃緊。
    下一秒,小手往下,軟綿綿的手掌心撫摸上他的尾巴,強烈的酥麻感傳來,陸惑撐著頭的手肘一軟,他直接躺落在床上。
    “陸惑,你的尾巴真好看。”刺激感傳來,抑製不住地,陸惑的手緊拽住兩側的床單。
    透著清冷感的手指收緊,因為用力,指節泛白。
    陸惑覺得自己要瘋了。
    眼前被絲帶蒙住,視線模糊,他難受得想要讓女孩停手。
    呼吸不受控製地變得急促,陸惑的薄唇幾乎抿成直線,他的身體繃緊得發僵,疼痛,仿佛下一秒就要潰不成軍。
    就在他幾乎失控時,女孩收回了小手。
    她溫熱的氣息落在他的耳邊,帶著幾分小得意,“陸惑,喜歡我摸你的尾巴嗎?”
    陸惑狠狠地咬了咬牙,喜歡,他喜歡慘了!
    聽到女孩在耳邊的取笑聲,他緊拽著床單的手鬆開,一把扯去眼前的絲帶。
    他看見了女孩烏黑清亮的眼睛。
    她眉目彎彎,眼裏全是笑意和閃亮的星碎。
    陸惑的心瘋狂跳動著,像是掀開了一團白霧,他看見女孩的臉容在他眼前逐漸清晰。
    喉嚨發緊,女孩的名字在他的舌尖來回翻滾幾遍。
    陸惑的大手往上,按在了女孩的後腦勺處,將人推向自己,他含住女孩柔軟的唇,唇間滿足地低喃出聲:“汐汐……”
    黑暗中,床上的陸惑猛地睜開眼睛。
    眼前什麽隻有一片漆黑,哪裏有那個蠱惑他,逗弄他的女孩?
    剛才夢裏的畫麵一直在腦子裏湧現,陸惑狠狠閉了閉眼,漆黑的眼底還殘留著欲色。
    被子下,感受到自己身體的異樣,二十七歲的陸惑羞恥得像一個愣頭青。
    *
    第二天早上,不管是保鏢大哥,還是住處裏的傭人都看見神奇的一幕。
    一貫冷漠疏離的少爺,竟然幫喬汐夾菜,還貼心地讓人把牛奶溫熱,放到她的手側。
    “先吃些其他,不要空腹喝牛奶。”陸惑對喬汐說道。
    喬汐昨晚睡得晚,現在還是很困,眼裏泛著朦朧的水光,眼尾也困得浸出了淚花,聽到陸惑的話,她睨了他一眼,“你在管我嗎?”
    陸惑指尖捏緊,忍住了想要捏捏她小臉的衝動,“不是。”
    傭人看得震驚,怎麽她忽然覺得少爺的語氣裏帶著幾分卑微?
    吃過早餐後,保鏢早早準備好車子,眼看著陸惑上班的時間快到了,保鏢忍不住提醒客廳裏的他,“少爺,車子準備好了。”
    陸惑正在削著蘋果皮,他的手指好看,蘋果在他的大手裏快速轉動,果皮越來越長,沒有斷開。
    旁邊的喬汐看得舍不得眨眼,隻覺得陸惑就連削果皮都這麽厲害。
    聽到保鏢的話,陸惑頭也不抬,“今天不去公司。”
    他的手一轉,果皮完整掉落,蘋果脫皮而出,他還貼心地把蘋果切得均勻,插上小叉子,然後把小碟子放在喬汐的麵前。
    一旁,保鏢大哥看得愣住了,少爺竟然是替喬汐削果皮?
    接著,他甚至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喬汐咬了一小塊蘋果,她嫌棄地說了一句:“不甜。”
    陸惑耐心又縱容,他低聲道:“我再削一個?”
    說著,他已經動手重新削果皮。
    保鏢大哥傻眼了,明明昨天還對著喬汐冷著一張臉,前天厲聲喊著將喬汐趕出去的少爺,現在竟然把喬汐當作小祖宗伺候。
    而震驚的是,喬汐竟然理所當然地指使著少爺,毫無顧忌地承受著少爺的照顧和伺候。
    這是怎麽回事?
    兩人怎麽調換了角色?
    清晨的太陽逐漸高升,陽光慢慢變得猛烈。
    沙發上,喬汐穿著一條淺淺湖水綠的無袖裙子,兩側的手臂纖細白皙,雪白如玉,她拿著小叉子,小口吃著陸惑切好的蘋果,無聊地看著電視新聞。
    陸惑洗完手回來,輪椅來到女孩的麵前。
    他掏出那條小金魚鏈子,“汐汐,把鏈子戴上。”
    喬汐咬著蘋果,看見男人手上的鏈子,她眉梢上揚,帶著幾分小傲嬌,“你都想把它送給其他人,我不要了。”
    陸惑咽了咽喉嚨,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她,“沒有其他人,隻有你。”
    一直都是她,隻是他被蒙了眼,弄錯了人。
    喬汐烏亮的眸子看著他。
    “我幫你戴上?”陸惑彎腰伸手去握女孩的腳踝,他脫掉她腳上的拖鞋,然後把她的腳直接擱置在他的大腿上。
    喬汐的腳生得精致好看,腳背雪白,腳踝纖細,他兩指環合輕易能握住。
    他把小金魚鏈子戴上去,小心地扣住,普通不值錢的鏈子被細白的腳踝襯出幾分精致感。
    他的指尖撩了一下小金魚,在夢裏,好幾次女孩腳上的小金魚都在他眼前晃蕩。
    “戴上了。”陸惑的眼底浮現出淺淺的笑意,清冷的眉目變得柔和。
    這樣普通,被人嫌棄的鏈子,隻有她才喜歡得一直戴著,視若珍寶。
    胸口變得炙熱,陸惑握緊女孩的腳踝,稍稍抬起。
    在她訝異的目光中,他低頭,薄唇落在了女孩雪白的腳背上。
    “陸惑!”
    喬汐一向知道陸惑有潔癖,他喜歡穿白襯衫,喜歡幹幹淨淨的,而他現在,竟然不嫌髒地親吻著她的腳。
    而這時,保鏢大哥突然帶著趙雨惜從門口走進來,“少爺,趙小姐來……”
    兩人震驚地看到,陸惑握著女孩細白的腳,低頭虔誠地親吻著。
    哪怕保鏢大哥一向見慣不少風浪,而此時,他驚得一時間找不到言語。
    他家少爺竟然當著喜歡的趙小姐麵前,親另外一個女孩的腳背?
    這是什麽修羅場?
    喬汐聽到趙雨惜來了,她抬眸狠瞪麵前的陸惑,腳掙紮了幾下,想要收回去,他竟然把趙雨惜喊來?
    然而,她的力氣哪裏比得過陸惑?
    腳踝被大手握住,淺淺薄繭的指腹摩挲著她腳背細嫩的肌膚,癢得很,喬汐手裏的小叉子都快要掉了,她又掙了掙腳。
    陸惑低聲哄著她:“乖一點,別亂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