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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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早上,陽光照落在帳篷頂上,光透過小縫隙,落在帳篷裏。
    少年漆黑的眸子已經恢複清明,他低頭看向懷裏的女孩,她的頭埋落在他的懷裏,她溫熱的氣息透過衣衫,落在他的胸口處,癢癢的,有點熱。
    昨晚不知道是幾點睡下的,鬧得有些晚。
    尤其是女孩,她一直嚷著地板硌身子,睡得不舒服,他隻好讓她躺落在他的懷裏,她才安靜下來。
    他和她是在淩晨才睡著的。
    這會兒,女孩還在熟睡,她的手自然而然地搭著他的腰上,兩隻小腳也霸道地擱置在他的兩腳之間。
    陸惑哭笑不得,他看著帳篷頂透進來,星星點點的陽光,漆黑的眼底亮起。
    他退離一些,輕聲喊醒懷裏的女孩:“喬汐,起床,該吃早餐了。”
    喬汐困得很,她連眼睛也睜不開,她的腦袋習慣又熟練地往陸惑的懷裏蹭去。
    陸惑並不抗拒她的貼近,“不餓嗎?”
    喬汐遲鈍地在她的懷裏搖搖頭。
    “先去吃一些?吃早餐對身體好,年輕人應該養成吃早餐的良好習慣。”陸惑低聲勸著女孩。
    喬汐在陸惑的懷裏仰起小臉,緊閉的眼睛睜開一條縫,泛滿了困意,就連聲音也帶著一股子的柔綿,尾調還輕輕上揚,帶著幾分撒嬌的意味,“陸惑,你說話怎麽像我爸爸?”
    陸惑氣笑了,他的指尖捏上了她細滑的臉蛋,“別胡說話,起來,我帶你去吃早餐。”
    喬汐的手摟在他的腰上,“再睡一會兒。”
    陸惑隻好由得她,而女孩話裏的再一會兒,顯然沒有任何的截止,又過了半小時,陸惑隻好將人拉起。
    喬汐困死了,洗漱後,她被陸惑帶著去吃早餐。
    餐廳裏的人很多,班上不少人已經在吃早餐了。
    看見陸惑和喬汐出現,其他人的視線不由得看向兩人,沒辦法,陸惑和喬汐的顏值都很高,一大清早的,誰都想要看見美好的事物。
    陸惑帶著喬汐在靠窗邊的位置坐下,“想吃些什麽?”
    喬汐眼裏還泛著幾分困意,眸子蒙著一層水光,機靈的小模樣多了幾分呆氣,“烤魚幹。”
    昨晚他烤的小魚幹太好吃了,雖然抵不過他身上的香氣,但也能讓他解饞。
    “這裏沒有烤魚幹。”陸惑翻看著菜單。
    “隨便。”反正沒有烤魚幹,其他的也無所謂了。
    女孩說著隨便,陸惑卻沒有半點敷衍的意思,知道她喜歡吃魚,他幫她點了一份清淡口味的魚片粥,還有幾份魚肉做的小菜。
    點好給女孩吃的食物,他才開始挑自己的。
    “還很困?”陸惑把菜單交還給服務員,他看向女孩,她的小臉上白裏透著健康的粉色,精神氣色也好,顯然是睡得好的。
    喬汐點點頭。
    陸惑勾唇,“吃完早餐,帶你去射箭。”
    聞言,喬汐的雙眼亮起,殘留的困意瞬間消失了。
    不遠處,坐著的是宋琴琴,喬汐剛坐下的時候,便發現了,畢竟對方盯著她的目光太濃烈,讓她難以忽視。
    喬汐發現,宋琴琴的臉色很差,顯然沒有休息好,不僅憔悴,黑眼圈也很重,喬汐猜測,對方可能一整晚沒有睡。
    喬汐暗暗覺得好笑,對方主動來挑事,活該被她刺激。
    吃早餐的時候,喬汐發現經過昨晚的口水交流後,陸惑對她的態度是有變化的,之前也會照顧她,但舉止間,會有淡淡的疏離感,也不會讓她過分靠近。
    而現在,他的目光時不時落在她的身上,語氣帶著不自知的溫柔,對她哪裏還有半點冷漠和疏離?
    喬汐吃著陸惑點的,熬得香糯的魚片粥,眼眸逐漸笑彎。
    去射箭區的時候,人不多。
    蘇神無聊,他跟著一起來了,絲毫沒有當電燈泡的自覺。
    “玩射擊多了,玩射箭我還是頭一回。”蘇神在挑選合適的弓,“陸惑,你玩過嗎?”
    陸惑拿起新的,幹淨的手套給喬汐戴上,她的手嬌嫩,手指細白,指尖泛著好看的粉色,知道她嬌氣,一點疼意,或者稍稍用力也受不了,戴上手套能保護她的手,免得受傷。
    他回答蘇神的問話:“第一次。”
    “行啊,我們來比一比。”蘇神挑著一雙含笑的桃花眼。
    “你還是不要跟陸惑比了,你玩不過他。”喬汐太了解陸惑,他的學習能力超強,雖然他沒有玩過射箭,但不妨礙他一學就會玩啊。
    蘇神會被陸惑虐哭的。
    “陸惑,你的女朋友倒是對你有信心,偏袒你。”蘇神來了勁,“沒有輸贏,哪裏有意思?我們比十輪,輸的人,幫贏的人拿行李下山。”
    聽到這樣的條件,喬汐笑著對陸惑說道:“答應吧,你肯定贏他。”
    陸惑笑了,“我第一次玩,自己都沒有把握,你這麽相信我?”
    喬汐點點頭,“當然,你最厲害了。”
    難得的,少年被女孩誇得紅了臉。
    陸惑應下與蘇神比賽,他站在規定的界線前,舉起弓,手緊緊地拉著箭對準靶心。
    少年的個子高,哪怕隻是舉著弓,拉著箭這樣的動作,也帥氣得一塌糊塗,加上他的神色專注,仿佛陸惑射的不是靶心,而是人心。
    喬汐看得舍不得眨眼。
    下一秒,陸惑拉著箭的手鬆開,箭射了出去,直接落在靶心上。
    雖然不意外,但看到結果,喬汐還是忍不住高興,“陸惑,你真棒。”
    蘇神挑了挑眉,“陸惑,你這是第一次玩?嘖?別是坑我吧?”
    陸惑勾唇,“你還不值得我撒謊。”
    喬汐深以為然地點點頭,他頭上的小葉芽沒有冒出來,陸惑沒有撒謊,他是第一次玩。
    輪到蘇神,他拿起一把輕一些的弓,將弓拉滿,然而射箭的難度顯然比射擊的難度大一些,射擊隻要瞄準就行,而射箭還要掌握力度。
    他的箭飛速射了出去,一箭中靶,落在了七分的區域。
    第一輪是陸惑贏的。
    蘇神並不慌亂,才第一輪而已。
    然而,他沒想到的是,後麵第二輪,第三輪,陸惑這個變態的家夥每一箭都超準地落在靶心的最中間,厲害得讓人心顫。
    更過分的是,蘇神聽到陸惑問旁邊的喬汐,“要不要玩?”
    喬汐點點頭。
    之後,陸惑站在喬汐的身後,教喬汐怎麽拿弓箭,他的大手覆蓋在她的手背上,帶著她一起拉箭。
    陸惑的頭低下,他的薄唇貼著喬汐的耳側,聲音低沉悅耳,“看著前麵,瞄準。”
    喬汐覺得耳朵有點癢,剛要分神,下一秒,她聽到陸惑在她耳邊堅定有力的聲音:“放!”
    喬汐鬆手的瞬間,箭稍稍偏了,最終落在了八分的區域。
    哪怕隻是教人,陸惑這個家夥還是壓他一頭。
    蘇神歎了口氣,是他錯了,不僅被虐,還要被迫吃狗糧。
    接下來的幾輪,哪怕陸惑帶著喬汐,依然贏了蘇神。
    “行行行,你們的行李我拿,都歸我拿。”蘇神願賭服輸。
    下午的時候,班集體要返程了。
    比起上山時候的疲憊,下山時輕鬆多了。
    宋琴琴卻不一樣,她為了漂亮,穿了有細跟的高跟鞋來,昨晚上山的時候已經扭過一次腳踝,不過不嚴重,沒想到,剛才她鞋子的細跟又卡在了石階的縫隙裏,她的腳再次扭一下。
    “琴琴,你沒事吧?我扶著你。”好友很是擔心。
    宋琴琴搖搖頭,她下意識看向前麵的陸惑。
    少年的腿長,加上常年運動,如果不是他旁邊的喬汐拖累了他,陸惑早就能遙遙領先,走在前麵了。
    “還能走嗎?”陸惑察覺到身邊的女孩精致的眉頭緊蹙,小臉沒有了笑意,顯然是累的。
    他擰開了蓋子,把礦泉水遞給她,“先喝幾口水,慢慢走,不急。”
    喬汐不願意動手,“你喂我。”
    在她還是小白貓的時候,陸惑經常喂她,所以,這會兒喂起她也算是得心應手,他手裏的瓶子遞到了她的唇邊。
    喬汐小口喝了起來。
    沾了水色,她的小嘴又泛著光澤,水紅漂亮。
    喬汐喝了幾口停下來了。
    “還要嗎?”
    喬汐搖搖頭,陸惑這才就著剛才女孩喝過的瓶口,大灌了幾口。
    經過昨晚兩人的親密接觸,陸惑對喬汐沒有以往的避忌。
    “陸惑,我不想走了,你背我。”
    喬汐就是這樣,知道陸惑對她不疏離,不再冷漠,她便會踩著他的底線,逐漸肆意亂舞,如果察覺到陸惑的不情願,她會機警地後退,更甚至用眼巴巴的眼神控訴著他。
    陸惑將手裏的水遞給拿著不少行李的蘇神,他在喬汐麵前俯下腰身,當著眾人的麵,將人背起。
    後麵的宋琴琴看得胸口酸澀,她管不住嘴巴:“怎麽會有人這麽嬌氣?走幾步路都要人背。”
    她想到自己昨天上山的時候扭傷腳,渴望著陸惑能背她,然而,當時對方一眼不看她。
    現在,看見陸惑背著喬汐,而她隻能拐著腳下山,她的心裏哪裏能好受?簡直慪氣得很。
    好友扶著她的手,對她搖搖頭。
    宋琴琴這才咬了咬唇,閉上嘴巴了。
    喬汐當然聽到身後宋琴琴酸裏酸氣的話,她湊近陸惑的耳邊,在沒有其他人注意下,她一小口咬在了陸惑的耳珠子上,還故意惡狠狠地用牙尖尖摩挲一下。
    “喬汐!”
    喬汐氣氣地在他的耳邊哼了一聲,沒有鬆開牙齒的意思。
    陸惑覺得自己的耳珠子陷在了溫熱,濕潤的小嘴裏,他的耳根後一片發麻,身體發僵。
    “別鬧。”陸惑壓著聲音,哄著女孩。
    他沒看見喬汐笑彎了眸,又故意地在他耳邊哼了一聲,她小嘴裏那軟軟的小舌尖竟然過分地卷了一下他的耳珠子。
    女孩還真是膽子大得很。
    “汐汐。”陸惑的眸色極深,他啞著聲音,像是在求饒。
    喬汐這才鬆開了牙齒,她看著他耳朵上的小牙印,忍不住笑了出聲,“你以後隻能這樣喊我。”
    陸惑看著前麵的路,難以忽視耳朵上,女孩殘留的溫熱和濕膩。她就像一隻占有欲極強的小貓,還要在自己的地盤上留下記號。
    回到b市的時候,已經臨近傍晚,現在的喬汐是人的狀態,並不是適合跟著陸惑回陸家了。
    陸惑帶著喬汐去到他的一處公寓,那是在他之前生日的時候,父親送的禮物。
    公寓的私密性和安全性都很好,但因為一直沒有住人,沒有半點的生活氣息,輕輕冷冷的,而且,缺少很多生活用品。
    喬汐有點不願意跟陸惑分開,但她也知道自己現在不適合跟著他回去陸家了。
    她細白的指尖拽住少年的衣擺,瀲灩水盈的眸子看著陸惑,笑得不懷好意,“你是不是要金屋藏嬌啊?”
    可不是藏嬌嗎?
    麵前的這個女孩還真是嬌嬌人兒,說不得,更是碰不得。
    陸惑被她逗笑,“你在這裏有什麽缺的,有什麽事,打電話給我。”
    喬汐眼巴巴地看著他,“你要回去了?”
    “先給你做飯,晚一些,我帶你去買生活用品。”
    她沒有衣服,也沒有鞋子,陸惑突然意識到,要幫她準備的東西很多,養這麽一個嬌嬌還真是不容易。
    喬汐穿的是最好的,用的也是最好的,也虧得她現在是養在陸惑的身邊,否則換其他人,還真很難養得起她。
    陸惑還給她買了手機,吃過晚飯後,陸惑在女孩的手機上備注自己的聯係方式,“有什麽事,要第一時間打給我,知道嗎?”
    這裏是高級公寓,安全性好,陸惑理應是不需要太擔心的,但放著這樣一個小貓精在這裏,他不由得掛心。
    喬汐乖乖地點頭,“你要走了嗎?”
    現在已經是夜裏九點多,將近十點了。
    陸惑應著:“嗯,我轉了錢給你,你要什麽,都可以買。”
    喬汐才不理會錢的事,她仰著小臉看他,“那你明天來看我嗎?”
    “我明天可能要晚些才能過來。”
    “為什麽?”
    “明天放學後有一場我們學校跟隔壁學校的籃球比賽,比賽結束後,我會來找你。”
    “你要打籃球?”喬汐一陣驚喜。
    畢竟,以前陸惑的雙腿不能行走,更別說打球,她從來都沒有見過陸惑打球的樣子。
    喬汐的目光晶亮,“陸惑,我能去看嗎?我想看你打球。”
    她可沒有忘記之前聽到宋琴琴和她好友的對話,宋琴琴不僅看過陸惑打球,還看過他撩起衣服擦汗,露出了腹肌。
    她沒有看過陸惑打籃球的模樣,也沒有見過現在陸惑的腹肌。
    當時她聽得又是發酸,又是妒忌。
    陸惑勾了勾唇,“可以。”
    喬汐的小臉這才笑開。
    然而,她還沒有高興多久,頭上的粉白貓耳朵突然冒了出來,也虧得她現在是在公寓裏,沒有其他人看見。
    喬汐感覺到自己的異樣,她伸手去摸,一下子碰到了軟軟的耳尖尖。
    今天離開旅遊區前,她已經躲開人讓陸惑摸了她的尾巴,現在應該是時間到了。
    喬汐發現,摸一次尾巴,能維持將近八個小時左右。
    而且,摸兩下,竟然能將近維持到二十小時左右,至於第三下,沒有效果,時間並沒有延長。
    這會兒,喬汐又需要陸惑幫忙摸尾巴,維持人的狀態。
    昨晚在帳篷裏的時候,光線暗,而現在不一樣了,堂亮的燈光下,陸惑能清晰看到喬汐頭頂上的貓耳朵,雪白,粉嫩,軟萌可愛得過分。
    他還記得昨晚將這小小的,軟軟的貓耳朵握在手掌心的感覺,不斷輕顫著,可憐極了。
    女孩漂亮的眸子渴望地看著他,身後,她的尾巴從裙擺出來了。
    喬汐主動握住他的手,“陸惑,我的尾巴出來了。”
    那軟綿的小手仿佛握著的不是他的手腕,而是他的心髒。
    少年的眸色暗沉,無意識地咽了一下喉嚨,“嗯。”
    就算是無欲無求的神佛,也會被這小妖精勾下神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