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括道“大型隕石本就坑窪不平，四麵皆是撞擊痕跡，很難分清哪塊坑窪是近期遭受撞擊，但可以確定沒有術法殘留。”
    餘盡春站起身“我過去看看。”
    “我跟您一塊兒去。”
    兩人施展遁術趕往東海。
    途經棗花島時。
    陸缺正在鬥法場研習鑒天青葉，一片似虛似實的葉子夾在指間，已凝聚成形。
    這回他沒有急於投影靈識身，隻是手指捏著鑒天青葉，維持靈識凝聚不散，使鑒天青葉存在的時間更長。
    感知到側上方的空間流動，陸缺手指一旋，收回鑒天青葉，向側上方投去目光。
    原來是餘盡春和穆括二位。
    兩人輩份很高，陸缺遙遙見禮，傳去見禮的話。
    餘盡春和穆括各自敷衍了一句，徑直往隕石形成的小島而去。
    他二人和陸缺還是存有嫌隙的。
    陸缺無所謂。
    研習了會兒鑒天青葉，頭腦略感遲鈍，自回洞府休息。
    蘇萱仍趴在床上看故事話本，聽見陸缺進門的腳步聲，快速閃到陸缺房間。
    “剛剛和誰說話。”
    “九溪學宮餘前輩和欽天監穆括仙師。”
    “他們來東海幹什麽？”
    陸缺坐到椅子上，揉捏發脹的額頭“估計是去看那塊大隕石。”
    破石頭而已，有什麽可看。
    蘇萱頓時失去興趣，走到後麵，雙臂往陸缺肩膀上一壓，下巴靠在陸缺頭頂，換話題道“之前你在雪嶺山林運功，蘇寒衣帶我和蘇昭玉回了趟界山祭拜姑奶奶，蘇正章還留在青丘狐墳，沒想到還給他破境化神了。”
    “見到白湛沒有。”
    “白湛跟你一樣毛病，除了修行，還是修行，待在天淵劍宗呢。”
    陸缺笑道“我們沒有《大夢三千》那麽巧妙的功法，不能不苦練。”
    “再過一段兒，我也要閉關。”
    “多久。”
    “總要十年八年。”
    蘇萱打了下陸缺，忽然高興起來，“我也有機會成煉虛大能的，非常凶猛，特別無敵。”
    “這麽有信心？”
    “當然。”
    當初在春晴樓後院裏，蘇萱得到先祖妖丹，一直放在身上運化，這麽多年過去，那枚妖丹已經徹底換成她的氣息，等到衝擊煉虛有無劫前，將之煉化吸收，破境的概率能增加好幾成。
    蘇萱很有信心。
    可當初為什麽能得到先祖妖丹，她沒有印象。
    那段因果被抹的一幹二淨。
    但陸缺知道。
    那大概是離虛元君擔憂他修行路上孤獨可憐，特意施恩於蘇萱，讓蘇萱能達到原本不可能達到成就，以作為他的陪伴。
    陸缺回頭看了看蘇萱“等往後成就煉虛，你要不要跟柳離比試？”
    “我打不過她呀。”
    “那就別打了。”
    蘇萱問陸缺“你還有苦修多久？”
    陸缺捏著手指道“距離參長老他們飛升剩三十三年，他們也要調整二十年，才更有把握渡過飛升劫，那就是南陶曆三千九百七十九年左右他們就得閉關，離今年還有十三年…我再修行十三年。”
    “為什麽？”
    “我要和他們比試。”
    “你瘋了，你真要打大夏五巨擘。”
    蘇萱瞪眼驚駭。
    陸缺端著下巴道“不僅要打，還得打的有來有回，不能兩三招就被碾壓。”
    “你要當天下第一？”
    “雖說天下第一的名頭份量不重，但還是爭當幾年。”
    聞言，蘇萱又擔憂，又興奮“你當上天下第一，也算是為我爭光，想想感覺還不賴，可是你跟餘前輩的關係一般般，鳳棲山衡玉前輩又很要麵子，萬一他們下狠手，把你打死呢？其他宗門的老祖宗，可不會像參荇老祖宗那樣讓著你。”
    蘇萱接著說道“五巨擘成名多少年，麵子比天還大，我要是他們的話，絕不會讓著你這個修行不過八百多年的後起之秀，除非你給我很多丹劵。”
    “現在他們打不死我。”
    “你頭那麽鐵？”
    陸缺站起身。
    蘇萱伸手拽住陸缺，出謀劃策道“你去打五巨擘實為下策，吃力不討好，愚蠢無比，我勸你別冒頭，繼續苟著，等他們飛升以後，再熬個一二百年，以你的修行速度自然而然就會成為天下第一。”
    話沒有錯。
    隻是熬出來的天下第一，怎麽會有打出來的天下第一震撼。
    陸缺對天下第一的偌大名頭不感冒，隻是想要該名頭下的輝光而已，借此輝光，燭照當代修士，增強當代修士應對愚賢之劫的信心。
    陸缺麵色輕鬆“我本心也想見識五巨擘的通天手段。”
    “明明能躺贏，偏要去努力，這不有病嗎？”
    “人生貴在折騰。”
    陸缺開了句玩笑，往書房走去，坐到桌前研墨。
    蘇萱奪過還蠻好聞的墨條“你要寫信嗎？”
    “對。”
    “寫給誰。”
    “當然是向五巨擘下戰書，他們那種身份，不正式下戰書，隻怕不會理睬我。再說時間隻剩十幾年，本也要提前說，免得他們沒時間。”
    蘇萱感覺不妥當“這麽大的事，你不和宗主商量商量，她注意多。”
    “此事是正常問招，不涉及宗門紛爭，不用和師姐請示。”
    “那…那…你不能連老祖宗也一塊打吧，參荇老祖宗對你夠好了，你不是還說，她已經把壓箱底全部傳授給你。”
    “倒也是，那就隻向其他四人下戰書。”
    “措辭千萬要客氣。”
    聽到這句囑咐，陸缺心頭微暖，笑說“你到宗門以後，改變了不少。”
    蘇萱嗤之以鼻“還不是姑奶奶一時糊塗，讓我嫁到了你們陸家，換成別人，我巴不得他用詞激烈，惹怒五巨擘，然後被打爆狗頭。”
    墨研好後。
    陸缺醞釀了會兒措辭，提筆寫信，和說書人的關係不錯，寫的太客氣反倒見外，而其他三位，還是要斟詞酌句的。
    四封信寫好，用去半個時辰，又到運功沉澱的時間。
    陸缺把信放好，走進練功室運轉《斷古心法》
    一夜過去。
    第二天清晨，陸缺在北鬥閣還沒開始處理宗門之前，趕了過來。
    “啟稟宗主，我這兒有四封戰書，勞煩宗主幫忙送過去。”
    正當值的鈞麟，他拱手相迎道“小陸長老要找誰切磋？”
    “五巨擘其中四位。”
    “這…”
    鈞麟臉色忽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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