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眾口相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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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魂!
鳳皇閉著眼睛,這王相早就建議殺光他們慕容家,王相固然赤膽忠心,之於他們慕容家何其可恨!
有預言說十年後慕容氏必將複國,就這一條理由,足夠慕容死幾百次了。可是因為鳳凰,皇上愣是優待了慕容皇族。他並沒有殺害從鄴城過來的皇族大臣,甚至還封了燕國皇帝慕容暐為歸安侯。
這並不能讓鳳皇原諒皇上,大丈夫死則死矣!焉能委屈求全?他已經不是任由人擺布的鳳皇了!
皇上哭得倒是情真意切,誰讓他一開始就錯了?
皇上哭了一陣,突然起來揀起地上的竹簡宣告口諭“即日起,將鳳皇逐出後宮,阿房南門外三裏前朝侯爺府賞賜於鳳凰,更名為鳳凰府。待得病情好轉,任殿前羽林郎一職!”說罷大踏步走了出去。
皇上有他的打算,鳳凰你等著我,天下歸一,我必接你回後宮,你永遠都是我寵愛的鳳皇。到時候我不再會懼天下的悠悠眾口。
眾人皆驚!
前朝侯爺俯可是一大宅院,羽林郎更是手握重權的官職,皇上對這鳳皇可不是一般的好。
“多謝皇上恩典!”九貫撲通跪下感激涕零。
王相等人不好再說什麽,皇上已經退步了。可是慕容世家的存在始終是前秦王朝的隱患。得找個時機,必須徹底消滅掉慕容皇族。
眾大臣跟著皇上走了出去,幾個宦人開始整理鳳凰的衣物。兩個禁軍帶著鳳皇到了門口,一頂黑頂暖驕停在到門口,一頂綠色暖轎停在旁邊。
染染上了綠暖轎,她一時回不過神來。是不是老天太眷顧了?不僅見到了他,還可以不殺頭,好好活著出宮。還有機會再見他……
但是她真的還會再見到他嗎?
侯爺府已經更改為鳳凰府了。
這侯爺府雖然沒有人住,但是打掃得非常幹淨,門庭寬闊,朱紅的侯府大門,門口一對威武的雄獅。鳳凰府幾個黑色鎏金大字彰顯著主人的權勢和榮耀。
以後的日子,這繁華的侯府給鳳皇帶來的,不僅僅是榮耀,還有災難。
九貫一進到侯府,象小鳥一樣展開了翅膀,他覺得完全的自由了。這裏一切都是公子說了算。沒有可怕的各位夫人和皇後,不用提防皇上的突然襲擊……壓在九貫身上的幾座大山都飛到雲天之外了!
鳳凰覓了一間南麵的屋子做臥室,九貫利索的鋪好了陳設。
“九貫,你去安頓好染大夫,讓她不要隨便走動。在房間休息兩天,再帶她過來來找我!”
“公子,你呢?”
“睡覺!”鳳皇這些日子提心吊膽,裝瘋賣傻。簡直太疲憊了。借此機會,他想好好惡補一下他虧欠的睡眠,反正問題多得也解決不完,甚至有些問題根本就無法解決。
九貫睡不著,他習慣了陪著公子,盡管公子讓他自己去休息,他還是在外屋,擔心公子有什麽需要找不到他。
染染也睡不著,她去找了他幾次,九貫都說在睡覺,鬱鬱而歸。
信步走到侯府門口呆住了。
一群人聚集在門口。
九貫本來就眉目清秀,除了臉色有點愁苦。這群人竟然把他當成了鳳凰。
“看這禍國殃民的模樣,終於給趕出了後宮!”
“簡直就是男人的恥辱!”
“看他這下賤坯子模樣,分明就是蘇妲己再世,大家不要放過他!”
…………
九貫站在人群中,並不辯解。她們這些人知道什麽?慕容公子他是被迫的,他受了多少苦?流了多少淚?他們並不了解他的經曆,不了解公子的為人,公子是天下最好的人了,他們這樣憑空指責公子不公平!
“鄉親們都散了吧!”九貫愁苦的臉更是皺成了一團,他急於讓大家散開,要是被公子聽到該是如何的傷心啊!
“散了?自己做了齷齪事,怕大家知道?晚了!”一個人罵得特別起勁。
“自己都做了還怕別人說?看他猥瑣的樣子,哪裏像個男人?是我早就跳護城河死了!”
染染遠遠地看著,聽得眾人如此辱罵鳳凰,心中難受,心中憤然。
“各位鄉親,你們都散了吧,我得離開了。”九貫聽到眾人罵得難聽,他不忍聽下去,急著離開。
“哈哈哈,你還想走?讓哥哥喔瞧瞧你……”人群靠近九貫,有人開始推搡九貫。扯他的帽子衣服。
“住手!”染染躍過去大聲想要製止製人群的粗魯舉動。
“喲嗬嗬,還有個相好!”
“這樣的貨色你也要?不如跟了我啊!”
染染氣得一巴掌打了過去。
對方敏捷地閃開,看樣子那些人不是普通人。
九貫突然哎喲一聲,有人扯掉他的帽子,抓住了他的頭發,疼得直流眼淚。
兩人攔住染染。
有人朝著九貫扔東西,九貫無法避開。狼狽不堪。
“放開他!”一個冷冷的聲音響起,聲音不大,每個人都清清楚楚地聽見了。
眾人抬頭一看,一白衣佳公子長身玉立,目光冷峻。
白衣公子自有一番不容抗拒的威嚴。
“這裏是羽林郎府,各位不要造次!”白衣公子森然說道。
“嘿嘿,公子您不知道吧,這羽林郎不過就是皇上的……”白衣公子信手摸出了一個刀幣,刷地向說話人飛去。那人含住刀幣再也不敢吭聲。他知道,白衣公子要是稍微用力,他哪裏還有命在?
白衣公子見抓住九貫的人並不放手,欺身靠近,幾個利落的寸拳飛踢,人倒了一大片。九貫和染染遠離了那群人。
看著倒下的那些人,鳳皇緩緩走到他們跟前,冷冷問道“你們跟慕容衝有何仇怨?”
“沒有……一定要說有的話……還真的有!”
鳳皇愕然,真的有?
“他們慕容家族來到長安,我們氐族卻要外遷,多少人離開了故土!”
鳳皇一震,原來還有此節。
“你們走吧!不要在此處出現了。”慕容衝也管不了那些問題,這些他一樣無能為力。
“看您尊貴清俊,定是個非凡人物,請問公子您尊姓大名?”
“慕容衝,剛才你們打得是我的侍從。”
慕容衝冷笑著站起來。
一陣尷尬,一陣震驚。
後來眾人心中讚歎。
這畫中走出來的翩翩公子,誰見了不喜歡?
明白皇上為什麽要貪戀男色了。
慕容衝不僅是長安第一佳公子,更是一位武林高手,優雅的文人劍客。
那些人見了傳說中的慕容公子,眼中竟然沒有了輕視之心,而且生出了一些莫名的好感。
可是慕容公子的心,卻漸漸冷了。
人群散去,慕容衝扶起九貫走進大門。
“你等等!”染染追過來。
慕容衝慢慢轉過身子,他的嘴角還是掛著那抹嫣然的微笑,但是那抹笑很冷。
“染大夫,您已經治療好了我的病,請到宮中領賞去罷。”慕容衝說罷轉身走進府內。
染染有點懵,他們好像從來沒有認識過一樣。
染染突然就有些惱怒,幾步躍至他前麵攔住了他的去路。他怎麽突然變得跟她像兩個世界的人?
“慕容衝……夏坷……你站住!”染染眼中滿是悲戚淒切。他的眼神如此冰冷,話語如此薄涼,男人果然是薄情寡義……他為什麽也是如此?
“染大夫,我已經說的很明白了。”慕容衝扶著九貫,抬起頭眼神漠漠地看著她。
“不是的,不是的……夏坷,你是不是真的失憶了?我幫你看看。”
“染大夫,你需要我重複前麵的話嗎?”慕容衝眼神淩厲起來。
“公子,你為何如此?染染做錯了什麽?”染染看著麵前冷如冰霜的慕容衝突然害怕起來,那原是一場鏡花水月的相遇。
“你不記得我了嗎?我是染染,千問閣,你記得嗎?你帶著我逃避淑妃得追殺……你說北方大亂……要帶我去江南……你……忘記了嗎……不管你是夏坷還是慕容衝……我都不在意……日日夜夜思念……你怎麽可以就忘記……”
染染此刻一團混亂。
染染眼中此刻隻有那雙深不可測的桃花眼,他白皙的麵龐是一塊冷玉。
她仰視著高出她一頭的他,眼神越來越絕望。
他看了她半晌,緩緩地開了口“你說完了嗎?”
她點點頭,又揺揺頭。
驀然間他冷冷的聲音提高了八度“說完了,離開!”
說完他徑直向著府中走去,不再理會她。任由她在風中淩亂。
九貫直了直身子,公子他從來沒有如此大聲說過話。今兒怎麽啦?染染似乎跟公子關係不一般。
公子似乎在生氣!
“染大夫,您請回吧!”今日眾人大鬧羽林郎府,公子不好受,九貫也難受。
他禮貌地朝著染染點點頭,走進大門將朱紅的侯府大門緊緊閉上了。
蓬地一聲關門巨響,將染染拉回現實。她纖細柳腰微微顫抖,風冷冷地吹著她的齊腰長發。
我算什麽公主?公主的尊嚴呢?
奶娘的麵容浮現在她麵前,染染,魏冉帝國的皇族染家,如今隻剩下你一個人,複國已然無望。你父親在你還沒有出生的時候,就被慕容氏所殺。你記住,你這一輩子活著的意義就是滅了鮮卑慕容家,雖然這對你有些殘酷,但是這是你魏冉公主的宿命!
奶娘悲滄的聲音響在耳邊,染染公主,你要堅強,你要勇敢,你要對得起染家列祖列宗!
她含淚的目光一點點變冷。
是的,背負著如此國恨家仇,還陰差陽錯救了仇人,怎麽還……愛上了他。還天真以為可以琴瑟在禦,與子偕老!
不過薄情寡義之人罷了。
慕容家的男人果然都該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