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洗盡鉛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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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天而爭!
夜,華燈初上。
古樸的小院子裏,微黃的燈光之下,秦然扒拉著碗中那香噴噴的靈食。
緩緩的喝口清湯後,秦然抬起頭來,看著廳外獨自默默吃飯不肯和他這個名義上的主人同桌的嬌弱少女,心裏是微微的歎了口氣。
這個美麗的嬌弱少女,自然是秦然的侍女輕語了。
可以說來到這崖下,少女輕語是秦然身旁第一個親人。
三年時光一晃而逝。
念裏回憶起,剛到崖下渾渾噩噩走出荒原時最後那次回溯時光的意外,秦然此刻仍然心驚膽戰。
僅僅的,隻是短暫的幾次時光回溯,秦然事後才心疼的發現,這時光回溯的代價竟是以折損壽命為代價的。
幸好。
經過這三年恢複,秦然總算把身體給調養到了之前在月語大陸上聚氣三層的水平。
雖然之前回溯時光折損的幾年壽命不能補回,但惡化的身體機能總算是停止了,也是最後那次意外,秦然才是被巡狩邊界的雲洲軍第七衛從荒野給帶回來的。
在第七衛所臥床剛醒的那幾天一直就是這個比他小幾歲的輕語在照顧的,那種無微不至的關懷照顧一度讓當時受傷的秦然心裏充滿了無言尷尬。
不過好在那時候他傷得頭臉也是蒙了厚厚的繃帶,不然秦然還真是臉紅得恨不得找個地縫鑽下去是深深地埋起頭來。
那個什麽洗澡什麽之類的日常起居,都是被小女生服侍的……那種在一個含苞準備迎風待放的美麗嬌弱少女麵前全身赤裸裸的感覺,對於無論前世和今生都還是初哥的秦然來說,真的是太糟糕了。
好在他全身傷勢慢慢好轉之後,少女輕語倒是沒有在這麽的精心服侍了,這才讓秦然一直尷尬窘迫不已的心情才是好些。
雖是如此,但是輕語平時腦裏那種根深蒂固的主仆觀念,還是讓秦然很是不能適應。
不過在了解這崖下世界的凡俗規矩之後,秦然也就不再強求了。
默默的,看著輕語也是慢慢的吃飽,秦然遂是輕輕的咳嗽幾聲,並是微微的打了個誇張飽嗝,好提示輕語他這個主人也是用膳好了。
嗯!
這樣子至少這個少女沒那麽拘謹了吧,秦然心裏想著道。
心滿意足地,在廳內做了幾個伸展運動,看著輕語利落的收拾好餐桌上的殘局,秦然俊眉一挺,驀然的道:“輕語,公子教你修煉好不好。”
秦然的話語,使得輕語那即將邁出的腳步是生生的一頓。
回個頭來,看到秦然凝重不像開玩笑的樣子,輕語是深深的凝視了俊朗的秦然一眼。
這嚴肅認真的模樣,讓秦然那剛剛裝起來的凝重表情是瞬間的垮了下來。
無奈的摸了摸鼻子,幹笑一聲,對於這個美貌侍女秦然也不知道什麽感覺。
三年來,他和輕語也僅僅是一般的公子侍女的關係罷了,這個輕語,是雲洲境外的東源夷民,在秦然莫名其妙剛到崖下的那年,雲洲與東源夷爆發戰爭。
秦然被第七衛當成兵士救起的那一次,輕語和其他東源成千上萬的夷人也被俘虜了。
莫名其妙的,在被安排的俘虜輕語照顧三個月後,身體剛剛恢複的秦然,由於其特殊的代替身份又被雲洲七衛給抓了壯丁繼續作為抗擊夷人的炮灰統領,憑著之前神奇果子改造過的抗造身體和偷偷的施展念神術,秦然一步步的從凡俗炮灰成長成為了雲洲邊集的一所衛軍小統領。
自然而然的,由於炮灰大兵秦然地位的逆襲提高,這個姿色美貌的俘虜也就成為了他的專屬侍女了。
三年來,身邊多個女孩兒的秦然倒沒覺得什麽麻煩。
這崖下三年來,由於之前的被廢修為與逆天回溯時光造成的身體傷害巨大,秦然一直忙於修煉與築基的恢複,兩個人也就這麽平淡的過來了。
歲月流逝,不知不覺間。
三年前這個拖油瓶侍女,也是變成了個嬌弱的美麗女子了。
如果沒什麽意外的話,依秦然以前在人前表現出得武癡的性子,等輕語成年後,安排個好人家風風光光的嫁了就是了。
雖然,在這崖下這世界裏,家養的侍女一般都是做為妾室養著的,但是,如果主人家確定不要其成為妻妾,也可以當做幹女兒一樣風風光光的出嫁,不過,那是絕對不能做為一般低級的仆役使喚的,隻是人心都是肉長的,經過這三年的接觸和平日裏那無微不至的照顧,就算是鐵石和木頭也是開化了,何況曆經大變的秦然始終不改初心的是個麵冷心熱的人。
隻是,依著秦然自己抹不開的臉麵,當然是不會粗暴要求輕語做這做那的。
一切,還是順其自然的好。
加上少女輕語還有大半年才會成年,到時候再給她機會選擇是否願意留下再說吧。
微微一笑,秦然便溫聲道:“輕語,公子沒有跟你開玩笑的意思,也沒有這次戰鬥後還在發燒迷糊。”
……
“呃,公子……”看到秦然確實不像這幾天以來開玩笑的樣子,輕語無辜地拍了拍山前那稍稍初具波瀾的鼓起。
隻是她心裏麵,卻是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腦海裏心念一轉。
隨即的,輕語便是想到了雲洲司徒家那森嚴的家規來,黛眉一蹙,輕語便是撥浪鼓的搖起頭來是急聲的道:“公子,輕語不學……”
聽到輕語果斷拒絕,秦然自然知道這嬌弱的侍女在擔心什麽。
不止是雲洲司徒家,就是整個黎山舊土,私自傳授功法都是個重罪,特別未經允許的把功法傳授給身為俘虜的蠻荒諸夷,更是死罪。
仔細回想三年來獲知的崖下修煉常識,秦然覺得這也不怪他們瞥掃自珍,委實是,在崖下這地方一部功法是太珍貴了。
以秦然所知,此刻服役所在的雲洲就僅僅隻有一部功法,而且對於普通的軍士們所開放的,也就僅僅是功法的上冊而已。
不然,不管你是洲領主的嫡係弟子還是家主兒子,如果想要修煉功法中冊和後冊就是要等到修為是突破之後,這樣才有可能在洲長老會的同意下,才是會授予功法中冊和後冊,由此可見功法的珍貴了。
這也怪不得,他這美麗的侍女雖然是那麽的希望修煉,卻是也不願意讓他置身那等危險境地了,私授功法的下場,很慘很慘!
“這,國恨家仇易忘嗎?”
“真的,你的心,都在我這新主人身上了嗎……”
想到不少的日子裏輕語靜靜地看著他練功之後一個人悄悄地試著練習的記憶,秦然明白他這個侍女是有多麽的想修煉。
雖然秦然不知道輕語她是什麽原因想修煉,雖然秦然也不明白明明靠著姿色就可以將來嫁得很好的夷人輕語為什麽還要修煉。
但此刻,麵臨著這麽好的機會她都沒有想方設法的去修煉,秦然心裏麵還是蠻感動的,這種猶如單身了千年之後終於有著小姑娘兒關心著的感覺,還真是不錯。
微微一笑,從輕語手裏把餐具都放回桌子上。
雙手緊緊的抓住這個滿臉著急不知所錯的美貌侍女,秦然是認真的道:“輕語,公子不是說笑的。”
“至於你的擔心,那完全是沒有問題且沒有必要的,你忘記你家公子之前是憑什麽獲得功法和你這個美貌侍女了嗎?”
“戰功!對的,憑著在上次戰鬥擊殺的三個蠻徒功勳,公子這月就可以申請三次,這一次,鄧煌青鸞兩人他們也是一樣會獲得這個獎賞的機會的。”
“這,你就可以放心了吧。”
“公子,你……”
美麗的大眼睛無辜地一眨一眨,看著秦然那認真得不像說笑而變得一絲促狹的笑意,輕語就知道她又是被公子捉弄了。
她原本還以為是那個來著。
本來這樣也沒什麽,自從在三年前的戰爭中被俘虜流落到屋塬,輕語知道這一天早晚回來,而且相比於在她之前在東源夷那時給寨司家服侍的苦難,現在的生活好得多了。
隻是。
隻是她這可親的公子,竟然自從數日前臨淵的那次戰鬥大傷之後竟是……那個地方竟是會變……而公子竟然也會口花花了……每每的想想這些,輕語覺得真是羞赧死了,就這麽的想著幫公子洗澡的情形……原本就害羞不已的輕語此刻更臉紅得像個大蘋果。
嗔怒地,看了秦然一眼,輕語竟是一把的奪去那飯盒,慌慌張張的小跑了出去,一不小心的,差點還踢在了門檻上。
我有這麽可怕嗎?
有些尷尬的……
看著家養了三年的美貌侍女慌張的逃跑,秦然無語地摸了摸堅挺的鼻子。
“哎!”
“看來我還是從前那個直男,還真不適合,去做那平時養養惡犬,閑時就調戲調戲美貌侍女的惡魔領主……”
“我還是……好好的修煉吧……”
微微呢喃埋汰自個幾句,秦然雙目深深凝視藍月升起的方向。
直到看著散發幽冷月華的幽幽藍月已是掛上柳捎頭,秦然才是丟開了心中的繁雜心事,並是快步的走到庭院之內。
深深的呼出體內一口濁氣,秦然俊朗的雙目一凝,雙手隨即的是緩緩地打起了一套複雜有序的手勢來。
隨著那運轉的繁複手勢是越來越快,秦然身軀也是時而迅如猛虎騰躍,時而快如捷豹的在院子裏騰挪擊打起來。
在這修煉的行進間,秦然周圍憑空升起了一道道絢麗幽藍的罡氣靈刃,刮到旁邊藍月映照下繁盛的花草是引起陣陣剌剌作響。
“喝”的一聲!
拳頭卷起的靈刃一揮,秦然沉著躍起間,對著院子裏遠處假山旁的那顆碧藍小樹就是狠狠一拳擊出。
“劈裏啪啦……”
脆落的響聲塵落,小院子內,那一顆手腕粗的碧藍小樹就是應聲斷為幾折。
呼呼地一陣劇烈的喘氣後,秦然幾息後方才是緩緩的緩過勁來。
默默的,收起剛才修煉的功法,秦然閉目感悟下剛才修煉的所得。
少傾,再睜開眼,輕輕抹去額頭上冒出的細密汗珠,秦然抬頭望去。
隻見此時已是藍月西沉,和著屋塬上空那幾盞寂寥的燈火,顯得天地是一片的清冷。
仔細一算,秦然發覺他這一次的瘋狂修煉不知不覺間已經是修煉了大半夜的時間了。
靈訣一動,秦然感受到,今天的修煉也才僅僅是在體內增加了一絲的玄氣而已。
“看來,無論是崖上月語大陸的靈氣還是現在所在的崖下夜語大陸的玄氣,在一般的地域中,那空氣中蘊含的都很稀薄。”
一眼的撇過院子裏花草上那已是沾滿了層層白色晶瑩剔透的露珠水,秦然在心裏麵是微微的歎了口氣。
經過三年苦修,顯然的秦然已經深深明白,僅是憑著淩雲洲衛軍所傳授的這套淩雲夜月訣功法的話,無論他是多麽的努力多麽的刻苦,但是想要再往前一步的話那都是萬難的。
歲月如水磨鐮刀,雖然明白之前在月語大陸那一月之內膨脹的實力大漲有隱患但是現在如此緩慢的洗盡鉛華的厚實凝重修煉還是讓秦然感覺時不待我的急迫。
三年,來到崖下已經三年了。
或許那在山崖初陽之下嬌豔發光並是說在魔都等他的女子現在也已經嫁為人婦了吧。
“你,還好嗎……”
短暫的回憶往日後,秦然再次的沉靜思考著未來。
回是回不去了,不說這廣袤無盡的蠻荒了,就僅僅的此刻身處的雲洲,據秦然所了解到的地域就有數百萬裏之方圓。
崖下這地方,又不像崖上月語大陸還有有符咒通訊,如果僅憑玄者腳力趕路的話來回雲洲一趟都需要一年。
而且,深山密林蠻荒之間,更是有著無數的危險,因而秦然很清楚,唯有強大,唯有繼續修煉,他才能揭開時光回溯的真實。
三年來,根據雲洲戰功閣申請功法的規定,秦然知道這套雲洲瞥掃自珍的功法是分為一到九層,正好對應了整個玄徒修煉的九層,與月語大陸上人族的靈修武道體係不同,整個崖下,除了是修習武魄的蠻荒諸夷之外,整個崖下的術者體係就是修煉玄氣的玄者。
當然,據雲洲戰功閣的記載,夜語大陸之上還存在神秘的魂師。
一次慶功宴酒醉後,無意間秦然曾聽到過第七衛的大統領棱殺生提起過,神秘的魂師跟禁忌月落山有關。
當時棱殺生虔誠向往與仇恨複雜的模樣還深深的印在秦然腦海裏。
之後,秦然憑著幾次戰功翻遍了淩雲洲戰功閣的典籍,不過沒找到相關的記載。
期間幾次的,秦然也曾試圖的再向直屬上司大統領棱殺生打聽有關禁忌聖地的事情。
隻是無一例外的,都被第七衛大統領棱殺生狠狠的警告。
甚至最後一次棱殺生更是嚴厲的警告秦然這個最年輕最能幹的下屬如果再打聽禁忌相關的話,將會受到嚴懲。
那一次後,秦然急躁的內心才真正平複下來。
棱殺生說得沒錯,他隻是熟民而已,並不是那一直呆在內陸的真正藍族人,根本沒有權利去知道有關禁忌聖地的一切。
修為,隻有武道修為達到了二階玄士以上,方是有資格從熟民轉為真正的藍族人。
“玄士嗎?”
“我秦然此刻那還很遠,整個廣袤的雲洲,除了那些從內陸出來鍍金的藍族人,整個雲洲內熟民能修煉到玄士的,也僅僅數人而已,而最年輕的棱殺生,也已經四十五歲了,我秦然,真的能逆天嗎……”
微微凝視即將月落的藍月一眼,秦然知道,一天之中最適合屬於修煉的時間就要結束了。
玄徒三層,配合洗盡鉛華後慢慢調理回歸強韌的肉身,秦然此刻不動用念神術的話戰力直逼玄徒六層。
然而,對於急需強大的秦然來說,這遠遠不夠,而雲洲戰功閣那部僅僅隻是能修煉到玄徒巔峰的黃階功法也遠遠不足。
不過欲速而不達,秦然心裏麵也是知道,這些事情是急不得的。
心裏再沉靜的理清了一遍關於功法感悟之後,默默看著院子外安靜沉眠的屋塬一眼,秦然的目光中又是充滿了一股淩厲的堅定。
堅定的一轉身,秦然回到了專屬臥室,心無雜念的就是呼呼地大睡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