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兩人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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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逆天而爭!
    墨灼山,位於煙靳穀西邊山脈上。
    此處林深穀幽,處處萬丈懸崖峭壁,向來都是人類涉足的禁區。
    秦然來到黑木崖的時候,已是正午時分,白色的炎日熾烈地烤在布滿了苔蘚的山崖峭壁上。
    帶著變小巴掌大的醜牛,秦然緩緩向著最高的山崖走去。
    盞茶之後。
    秦然方是登上了這近乎筆直的黑糊糊的萬丈山崖。
    抹了抹額頭上的熱汗,秦然向著陽光之下山崖盡頭看去。
    隻見炎日暴曬的懸崖邊上,此刻正站著一個凝顰沉思的素衣絕美女子,配合著崖上絲絲熱浪和陣陣的山風襲來,猶如是書籍裏所言的天上太陽宮裏那翩翩起舞的九天玄女。
    如此美景,饒是見過不少美女的秦然還是被驚得是星眸一突,差點當場就是失聲驚呼了起來。
    “難道眼前的絕美氣質,才是她本來的麵目嗎?”
    望著陽光下氣質變換後是美麗了萬倍不止的墨黛兒,秦然心裏麵是一陣陣的驚濤駭浪在翻騰而過。
    深深再凝視一眼眼前已做熟民打扮的墨黛兒,秦然才是溫聲的道“墨姑娘,原來你也來自熟民……”
    “秦公子,黛兒來自那裏並不重要,自今日後,公子你隻要記得是你把黛兒給解救回屋塬的即可。”聽聞秦然的話語,等候許久的墨黛兒方是緩緩的側過身回道。
    “解救?”
    秦然俊臉微微一凝,有些疑惑地看著墨黛兒。
    “恩,是的,解救,黛兒就是公子深入蠻荒潛殺之後並是在蠻荒裏養傷順帶解救的人穀,父母都是被東源夷部的夷修殺害,和夷人有著不共戴天之仇……”微微地點了點頭,墨黛兒理所當然的娓娓道。
    話語末了。
    看到秦然還是一臉的沉思和不解,墨黛兒微微一笑,又是輕聲地繼續道“公子,屋塬已經不是你以前的屋塬,到時,你就知道了。”
    “現在,公子你準備好了嗎?”
    幾步外,秦然是一臉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見此,墨黛兒前行幾步,瞬間就走到了山崖的邊緣之上。
    指了指墨灼山崖下淡淡漂浮的飄渺絲絲白雲和一根根若隱若現的樹枝,墨黛兒又是指著裏麵其中的一個方位,對著秦然就是繼續的輕聲道“公子注意看著墨黛兒一會的動作和方位,可千萬不要記錯了。”
    “好,墨姑娘,秦然明白。”
    隱隱的,秦然好像是知道了墨黛兒是要做什麽,但是又不太確定。
    “那好,公子,黛兒就先行一步了。”
    說完,墨黛兒在懸崖邊上就是輕輕的一躍,瞬間向著墨灼山崖下的萬丈深淵跳去。
    短短幾息之後,就徹底的消失在了無盡的白雲深穀之間。
    嗡!
    好像是什麽被觸發了一般,深穀之間突然是白雲滾滾,頓時顯得是紫霞萬丈了起來。
    在墨灼山崖上看到這一幕的秦然,瞳孔裏是一陣急劇的收縮。
    此時,再抬頭再往天上看去,秦然發現日頭正中,日光,一道道的都是詭異地瘋狂的向崖下狂瀉而去。
    雙目狠狠一凝,秦然依著墨黛兒跳下的方位和距離是縱躍了下去。
    呼呼呼!
    陣陣風聲,鶴唳般呼哨的是衝耳而過!隻是短短幾息,又是嗡的一聲急響,瞬間的秦然感覺自己腦海是頭昏腦漲爆炸了起來。
    意識裏,周圍都是混混沌沌的迷蒙又好像是一片片白茫茫的無盡空間所在。空蕩蕩的虛無裏,好像是有那麽一道聲音是在呼喚著他是快快醒來。
    轟!
    仿佛是腦袋是爆炸了般!一切記憶瞬間的是紛杳而至,急劇地充斥著欲爆的腦袋。這種劇痛!使得秦然忍不住的就是大聲嘶吼了起來。
    嗷!!!
    在虛無空中是抱頭淒厲的嘶吼了幾聲,秦然混漲的腦袋才是慢慢的恢複了過來。
    緩緩睜開雙眸,秦然警惕地向周圍凝目望去。
    隻見,此刻的他竟然身處於一個圓柱體內,周邊陣陣璀璨光弧明滅不定。光狐閃耀之中,秦然發現裏麵並是有著無數神秘的符紋玄刻閃爍其內。
    視線而歸,在這光弧圓柱體內,秦然除了他之外,還有在他身邊幾步之外遠的墨墨黛兒。
    和在剛才崖上飄然欲仙的氣質不同,此刻墨黛兒是一臉蒼白,手裏緊緊的握住一個璀璨的玉碟,通過手腕把絲絲白色的靈力傳送其上。
    看見他醒來,墨黛兒那黛眉裏的是充滿了種種的不可置信。
    十幾息後,正當從眩暈裏緩過來的秦然準備要說些什麽的時候,隻聽墨黛兒是輕聲的說道“到了,公子,請記住你的承諾。”
    嗡的一聲。
    隻覺一陣恍惚之中,秦然驀然發現,此刻他和墨黛兒竟然是身處屋塬以南桃山密林裏。
    稍稍的晃晃暈乎乎的腦袋,待得整個人都是真正清醒過來後,秦然再次向著密林周圍是仔細凝目看去。
    隻見山風靜靜地吹過樹林,在他身前幾步之外,神色有些疲憊的墨黛兒正靜靜的盤坐在地麵的枯葉之上,道道乳白色的靈氣正源源不斷的繚繞其秀發之上,顯然是在緩緩恢複著一身強悍修為。
    念師!或是夜語大陸的魂師,而且還是傳說中的大陣師!沒有錯,原來他腦海記憶裏光所解封的得神訣記載的陣師竟然全都是真實存在的,那麽說,書上所描繪大陣師可以奪天地造化這些恐怖手段,那也都是真實存在的東西。
    此刻,他秦然還真是太弱小了,竟然的,還沒有獲得神訣解封修煉煉陣相關方麵的權限。
    除了需要的功績點兌換,秦然覺得應該也是因為他的念力還不足以去探索相關古陣的原因。
    傳送陣,這字眼,秦然也在雲洲境戰功閣閱讀過相關的記載,也許蠻荒諸部和黎山舊土各境中也是存在著,隻不過鮮為人知而已。
    這次蠻荒返回,跟隨著墨黛兒的傳送,就是讓秦然是好好地見識了一回。
    現在回想起來,這根本就不是傳說!而秦然也終於明白,蠻荒諸部為什麽是能那麽迅速集中起來準備的攻打黎山舊土了。這是因為!一向被熟民們所詬病落後野蠻而原始的蠻荒各部之內肯定是布置了傳送陣,所以才是能快速的集結反擊。
    這一切,都是因為傳送陣的結果。隻是不知道黎山舊土的大佬們明白了這個原因沒有。
    默默心念間,內心微微一凜,心念一陣急轉之後,秦然也是瞬間明白他轄下的屋塬,肯定也是由於某些不為人知的原因才是招來了那什麽霜家的。山南,並不是他秦然表麵上所看到的那麽簡單。
    這一次,跟隨墨黛兒的傳送,此傳送陣就是布置在墨灼山崖上,通過此時正午熾烈陽光和墨黛兒手裏麵那神秘的吸星盤,進而激發傳送陣的能量而使得傳送陣運轉,從而才是能轉送墨黛兒和他到此處。這種通過吸星盤能量來傳導的傳送陣,在念神訣記載裏是高級的傳送陣,不然是絕對不能做到任意到任何地點的。
    因此,秦然明白身邊的墨黛兒除了身世來曆是迷霧重重之外,在煙靳穀裏看到的表麵修為僅隻是蠻徒後期的墨淵的真正實力,也絕不會是他所看到的那麽簡單。
    他們!
    到底是什麽人?
    一時間,秦然感覺記憶裏所熟悉的山南一切,就如同是在霧裏看花般到處都是充滿了迷霧與危機。
    結合那在落崖密林外圍之處遇見的醜牛和黑虎
    難道?
    真是他在蠻師追殺下,在那黎明懸崖落下時是穿行到了另外一個平行的空間了嗎?
    狠狠地,再次揉了揉還是諸多信息滾滾充斥而來的腦袋,秦然決定是暫時的驅開腦海裏這些繁亂心緒念頭。
    通過細細觀察,秦然發現墨黛兒現在恢複吸收的玄力竟然比他的還純厚和凝練。
    雖然到現在為止都還沒有見過墨黛兒真正的出手,但是觀墨黛兒身上流露出的濃鬱靈氣和隱隱的那股致命氣息,秦然感覺到想來其真正修為比他隻高不低。
    在這怔怔思索間,秦然在內心深處裏,對這來曆神秘而麵容表情又是如夢似幻般地詭異百般變幻的墨黛兒是充滿了一種深深的好奇。
    隻是,在一想到煙靳穀木屋裏墨黛兒的冰冷話語,秦然瞬間的心裏麵又是一江冰冷的溯溪之水從頭淋到腳。
    “或許!”
    “交易對於我們兩個人的相處來說是一種更好的選擇吧。”
    坐在林間的空地上,秦然雙目緩緩的閉上。
    幾息之後,拋開心中的那些好奇和複雜的情緒,心無雜念的秦然在原地上是默默恢複和修煉起來。
    隨著體內玄訣心法運行,秦然感覺空氣中被墨黛兒引來的濃鬱玄氣也是被他了不少。
    漸漸的,秦然感覺在上傳送時候所消耗的玄力是急速地恢複了起來,而且身體丹田內的玄力感覺是更凝實了。
    良久,隨著體內玄氣不停衝刷,秦然感到身體已是恢複到了一種最理想的狀態。
    心念微微一動,秦然把玄力都貫注到筋脈裏。
    劈裏啪啦!
    一種骨頭欲爆經脈欲裂的舒爽感覺瞬間傳遍了秦然身體的每一塊骨頭和每一個肌膚的毛孔裏。
    嗷吼!
    心底深處裏發出了一聲滿意的嚎叫後,秦然才是心滿意足地睜開那雙深邃的星眸。
    雙目一瞪,在原地上一躍而起,秦然就是雄赳赳地站立了起來。
    隻稍稍凝視了一眼周圍的環境和墨黛兒之後,發現自個這傻傻滿足樣子的很囧的秦然是一臉不好意思的笑了起來。
    撓了撓頭,在幾息窘迫和無語腹誹了幾句後,秦然向著數十丈外遠的山頭走去。
    夕陽之下。
    滿身晶瑩的墨黛兒此刻正沉靜地看著山坡下那綿遠到天邊的巨大屋塬。
    對於此刻時隔多年後重回熟民治理的區域,墨黛兒心裏麵充滿了種種仇恨憤怒,那些年裏,一個稚嫩年幼的小女孩,看著她的娘親活活的在廣場上被眾人給燒死,被捂住嘴了的玉臉裏麵,滿是哀痛的雙眼深處裏隻能無聲的哭泣和悲憤。
    轉眼之間,繁忙的街市,荒蕪的原野,巍峨的高山上,還有冰雪連天的北國裏,無數的敵人是追殺而來,一幕幕是一重重,在灑滿了鮮血的路上,一個個的老人,為了掩護小女孩的撤退和安全,一個個的倒在了那冰冷的路上
    “屋塬的日落很美,是吧,墨姑娘。”
    幾步走到坡上,遠眺著夕陽餘輝下種滿了金黃靈黍的屋塬,秦然是淡淡的喜悅道。
    “嗯,是很美,所以充滿了各種爭奪和無恥貪婪。”聽到秦然的話語,墨黛兒從思憶的狀態中醒來。
    “墨姑娘說的是。”
    “夕陽之後,有著無盡的黑暗,據在下所知,在曆次的大蠻荒中,為了爭奪屋塬這地方,聽說在屋塬底下就埋藏了數以千萬計的冤魂。”
    說完,秦然如墨墨黛兒般沉默了起來,怔怔地,看著夕陽之下的屋塬。
    良久。
    天邊隻剩下了一線紅。
    感覺時間不早,秦然終是緩緩地收回了視線。
    正當秦然想開口說些什麽的時候,隻聽他身邊的墨黛兒已是幽幽的開口道“公子,你恢複得如何了?若已經沒有問題,那我們就回屋塬吧。”
    話語之間,墨黛兒是一臉複雜之色的看著秦然,好像是等待著什麽話語一般。
    看到此刻墨黛兒的目光,秦然的內心微微一滯,隨即感到內心深處是某種東西被束縛住了一般。
    隻是,想起煙靳裏客舍的一夜,想起那一位三年前說我在魔都等你的女子,秦然瞬間內心一顫後終是無奈的淡淡道“好,墨姑娘。”
    說完,秦然微微轉過頭去。
    深深地看了一眼夕陽下的屋塬美景,秦然才是緩緩的轉回過頭來。
    雙目一凝,秦然對著墨墨黛兒繼續的低聲道“墨姑娘,回到屋塬之後,你將叫蘇淺淺吧,這是屋塬外原本一戶殷實商戶的掌上明珠,數年前的蠻荒,你蘇家全家被東源夷人打穀擄去,在蠻荒裏隻剩你是堅強活了下來,並是隨時準備複仇。這一次,由於我深入蠻荒去潛殺意外的受到了重傷,就是你救下了我的,你看這身份如何。”
    “好的,那淺淺在此就多謝公子把淺淺帶出蠻荒苦寒之恩。”
    聽完秦然的話語,墨黛兒瞬息的氣質一變。
    瞬間的,又是恢複到了秦然在昨晚篝火晚會上時候遇見的那個夷族少女的可愛俏麗模樣。
    恍如隔世的一幕,讓秦然不再話語。
    秦然明白,兩人之間,隻能是個交易。
    重重地拍了一拍腰間那鼓鼓的儲物袋,秦然對著裏麵不停動著的家夥是利索的說道“到家了,出來,蠢牛!”
    “媽呀!”
    “這一路上騰雲駕霧的可憋死俺帥氣英俊的牛了,哞哞哞,屋塬小姐姐們,你們英俊瀟灑無比多金的牛大爺來了……”
    一聲哞的嚎叫聲間衝出,竟是不等坡上的秦然墨黛兒,醜牛對著山坡下的屋塬是撒歡地狂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