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舊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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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逆天而爭!
    龍騰江邊,洛梁湖畔。
    一座占地千裏,古樸雄渾的城市從遠處的龍山山脈蜿蜒而來地橫立其間,遠遠看去,整座雄渾的城市就像是一頭巨大的黑虎,盤踞在這廣闊的大地之上。
    這座城市,正是舊土大地之內赫赫有名的梁都城!
    城中,天元樓上,此刻是擠滿了來往的旅客和術者,在最頂樓的一間臨街房間裏,此刻是坐著一個麵目俊朗而一臉沉靜的黑袍男子。
    靜靜地看著窗外的夜幕是緩緩降臨,良久,青年男子俊臉上的俊眉是微微的一皺,終究,又是化成了一聲低沉的歎氣。
    輕輕地撫摸了一下手中的那枚古樸斑斕的玉石戒指,青年男子微皺的俊臉才是稍稍的舒緩。
    幾息之後,青年男子緩緩地收回了看向窗外的視線,雙目微微地一凝,又是默默運起了體內的靈訣,迅速的就是進入了空明的修煉狀態,刹那間,窗外清冷的月華,以普通術者不能覺察的速度,是瘋狂洶湧地傾瀉了下來,悄無聲息的,就是快速地沒入男子的身上是瞬間的消失不見。
    翌日,八月炙熱的陽光是照耀在這城市的大地上。
    梁都,城市中央廣場,此刻被擁擠的術者和人群堵得人滿為患的是水泄不通,在廣場中央裏的一處擁擠人群之中,一個長相妖嬈、而明豔動人的美麗女子正拽著自己身旁的一個苦瓜臉的藍衫跟班是用力的往裏擠。
    抬頭看著高台之上慢慢聚攏的青年術者,明豔女子是飛快的催促著身後的跟班道“快點快點快點呀,小嶽嶽,再晚就是趕不上了……死了死了,小嶽嶽,你怎麽是不早點提醒我,這次趕不上的肯定會被老爹罵慘了……”
    明豔女子的話語,使得苦瓜臉的藍衫跟班的一張俊臉是變得更加的苦瓜無奈了。
    無奈的聳聳肩膀,看著這扯得他像風箏一樣亂飄的大小姐,苦瓜跟班小嶽嶽、也就是嶽雲澎是鬱悶的道“表妹,你不用那麽著急,現在離正午還有將近一個時辰……還有,到時候進入黎山秘境,我們舊土諸家的子弟,都是在同一個出發點的,到時候你再找秦公子也是不遲……”
    嶽雲澎的無奈話語,使得前麵明豔女子的臉色是突然的一滯。
    微微回眸凝望過來,明豔女子美豔的玉臉上是一陣的盯著嶽雲澎的臉上是瞧個不停。
    在嶽雲澎的一陣心頭毛骨悚然中,明豔女子是突然的一捶嶽雲澎的胸口道“是啊是啊,我梁紫韻是怎麽想不到呢……是啦是啦,就是這樣的,咯咯咯……”
    說完,在藍衫男子嶽雲澎的一臉懵逼中,明豔女子、也就是梁紫韻又是一把的拉起了嶽雲澎是勇猛的往前衝去,在人仰馬翻的一路上,留下了其他術者的滿地咒罵聲……
    廣場中央、高台之上,一個身穿翠綠衣裳的婷婷美麗少女,從一個白衣女子身旁是偷偷地探出頭來。
    骨碌碌的大眼珠靈動的一轉,翠綠裳少女對著台上數百的青年才俊是不停的瞅這瞅那。
    隻是在這欣然的人群中是不停的尋找了一番之後,綠裳少女才是不甘地收回了看向人群的視線。
    微微地撅起自己的可愛小嘴,看著此刻安然地站在自己身旁的白衣美麗女子,綠裳少女是一副不開心的道“小姐小姐,怎麽還沒見那個人來呢?”
    “那個人?誰?”身旁的白衣美麗少女卻是裝作是聽不懂般,嘴角露出了淺淺的笑意道。
    “小姐……”聽到了白衣美麗少女這調笑的話語,綠裳少女是一臉不依的嗔道。
    “嗬嗬嗬……”一陣的輕笑,白衣美麗女子,也就是黎山郡主才是溫聲的笑道“雨曦,他會來的,不過你想的那頭臭牛,就不知道是不是也會和他一起來了。”
    “小姐,誰想它了,雨曦隻是要揍那頭可惡的臭牛而已……”話語之間揚起了粉嘟嘟的拳頭,雨曦好像真的是對醜牛恨得牙癢癢般的道。
    “哼,本小姐隻是要教訓教訓那頭不知天高地厚的牛,竟然是敢放屁熏本姑娘……”憤憤然的,雨曦在心裏麵又是加上了一句。
    隻是心底裏一凝,雨曦也是懷疑自己到底是怎麽了,難道真的是對那臭臭的屁是念念不忘嗎……
    雨曦的心思,黎山自然是不懂。
    不過對於他們一直關注的人,黎山內心裏還是有著很大的期待的。
    通過典籍黎山是知道,自己腳下的這片大地就是魔亂之地,而自己所謂的聖土等藍族人,不過就是紫霜皇朝流放的罪民罷了……
    而且黎山還知道,不止是她,還有那麽一個人,也是對這個人有著強烈的期待……這個人,比她不知道是高貴了多少。
    甚至就是她那身為黎山令主的父親,在這人的麵前,也就隻是一個卑微的下人而已。
    “為什麽她一定要父親留一個秘境試煉名額給這個人呐?”心裏麵充滿了陣陣疑惑,雙目裏是淡淡地凝視坐在自己前麵不遠處的那個絕代芳華的素衣女子,黎山公主是喃喃自語道。
    廣場之內,中央高台旁邊的一個不顯眼的小角落裏,此刻秦然也是在靜靜地凝視著台上的霜無月。
    對於不遠處的這位芳華絕代的女子,秦然內心裏始終是保持著一股強烈的戒備之心。
    這最近的經曆,委實是使得秦然是變得開始沉練了起來。
    雖然,一個多月前輕語被姬家人擄走的時候,是這位霜姑娘用珍貴的聖靈丹重塑了她破碎的骨骼。
    但是,在秦然心裏麵,還是對這位來自域外的風華絕代女子是有著強烈的戒備心。
    她,太完美了!
    完美得就像是九天之上謫落紅塵而不食煙火的瑤池仙子。
    從一開始的幫助屋塬抵禦蠻人,再到這挑起了司徒家內鬥的莫名秘境試煉的名額,最後是在姬族人強大的壓下是不受絲毫影響的能夠走動來救治他……這一切一切的古怪和不能解釋,使得秦然是無法的去說服自己……
    秦然委實是不能理解,這位素雅的美麗女子和墨黛兒黎山她們幾個,到底來屋塬為了得到什麽?為什麽她們都是一一的選擇這段時間出現在這屋塬?
    一度的,秦然的心裏麵對於參加這秘境的試煉,都是從內心裏是厭惡抗拒了起來。那種被人當做提線木偶操縱的感覺,真的是太糟糕了。
    隻是!
    此刻他還有得選擇嗎?
    心裏麵一凝,秦然是微微地搖了搖頭。
    秦然是明白,他自己比任何時候都是需要變得更為的強大。
    通過和闐才的交流、通過翻閱典籍了解、通過這舊土之內流傳最廣的傳說秦然是知道,如果自己想要快速變得強大的話,那就必須是盡快地往後突破玄士階,甚至是突破到更高的層次。
    而舊土之內的人族術者都是知道,要想突破更高的層次,那術者都是要參加舊土秘境的試煉的。
    傳說,黎山舊土秘境裏是藏著玄徒大圓滿之境突破到玄士階的秘密。術者隻有是參悟到了這個秘密後,才能真正地以玄徒大圓滿之境去突破玄士階,才能是做到完美的築基,才能往後突破更高的境界時是打下最為堅實的基礎!否則,術者也隻能是以不圓滿的境界去突破元士。
    這種玄士,就是號稱不圓滿的選士,其實際的戰力,自然和真正的大圓滿玄士是不能同日而語,其戰力相對於真正的大圓滿玄士來說,那就是螢火與皓月的區別,就好像那些依靠自己實力突破的玄士,和那些依靠丹藥突破的玄士相比一樣,一個依靠自己實力突破的玄士,是一個人就是可以橫掃一群通過特殊途徑提升的玄士。
    對此,秦然自然是不想自己在最低的術者層次上有任何的遺憾。
    心裏麵微微的一轉,秦然雙目沉凝地看著這梁都天空之上那白花花的炎日。
    瞬間的,秦然覺得自己內心深處裏仍然是在不停地滴血一般。
    每當想到輕語無奈離去時那在蕭索歌聲裏落下的那滴碩大的滾燙淚珠,秦然就是感受到一股揪心的撕裂疼痛。
    那種無力的感覺!
    那種壓抑的憤懣!
    真的是太過於刻苦銘心了。
    那一刻,在自己無力眼睜睜地粉身碎骨嘶吼裏,無奈的現實赤裸裸地告訴自己“隻有至高強者,才能毫無顧慮的主宰自己的人生!”
    因此!
    那怕就是命運安排了自己去做那提線木偶,秦然覺得自己也是毅然的選擇要迎難而上!
    那一刻,秦然在自己內心裏也是暗暗的發誓“自己真的不想隻是無力看著了!”
    那一刻,秦然在內心深處是悲憤的咆哮“要麽死!要麽……瘋!”
    台上,霜無月靜靜地坐在高台上的位置上。
    感受到秦然此刻投來的複雜目光,霜無月掩在麵紗下的絕美玉顏上的秀眉是微微一蹙。
    對於秦然此刻心裏麵所有懷疑戒備怨恨和感激的複雜心緒,霜無月內心裏是能夠一一的理解。
    那一日,霜無月是清楚的知道,隻要是她開口的話,是有很大機會讓姬家的人是不傷害到秦然的,然而這,並不是她辛辛苦苦來到這個魔亂之地所應該做的事。
    自從自己爺爺那裏接到這個任務後,霜無月就是知道這任務不會像表麵要求的那麽簡單。
    霜無月也依然記得,自己爺爺是怎麽交代自己的。
    那一日,整個鸛雀山上紅雲漫天,寂寞的山崖上,枯草是支支蕭索的直立寒風,有如銅絲。
    空氣裏的寒風,是慢慢地停息了,最後發出一絲發抖的聲音。
    這顫抖聲音在空氣中是愈顫愈細,最後是細到了沒有,周圍便都是陷入了死一般的靜。
    夕陽下,懸崖邊小亭之中,兩個老人安然地坐在各自的對麵。
    兩人默然凝視亭中的棋盤,良久滿臉緊皺的青袍老人方是輕輕地擱下了手中的白子。
    在輕輕地敲打了一陣石桌上的殘局之後,青袍老人緊皺的臉色才是慢慢的舒緩了下來。
    表情裏是有些不甘不願的,望著對麵冷肅的黑袍老者,青袍老人是語氣低沉的道“我輸了,道友您是可以說出自己的要求了。”
    嘿嘿嘿……
    一陣陰謀得逞的奸笑,在聽到了青袍老人的低沉而不甘不願的話語之後,從黑袍老人的嘴裏是得意地笑了出來。
    隨手是輕輕的一拂,黑袍老人就是把桌麵的殘局都給收拾清完了過去。
    冷肅的表情裏一凝,看著麵前表情寫滿不甘不願的青袍老者,黑袍老人是地沉的陰笑著道“難得,號稱是算無遺策的霜老鬼,你也會有認輸的時候……既如此,那你就派石崖旁采蘑菇的小女娃去保護那人去吧?我覺得,他們還是蠻有緣的……”
    說完,黑袍老人就是一臉饒有興致地看著山崖旁上此刻是被這消息給愣住了的女孩兒。
    “什麽?”
    “月兒?”
    “不行不行,你換一個要求……”青袍老人一臉的拒絕,是憤憤然的不同意道。
    隻是青袍老者的話音未落,刹那間山崖上寒風徒然的俏起,再一細目凝神時,亭內剛剛還是饒有興趣凝視的黑袍老者已是消失不見。
    隻餘寒風中,是一道透徹人心而不容拒絕的冰冷聲音、在虛無縹緲的山崖上是回蕩道“霜老鬼,采了那麽多的聖冰回春菇,那女娃兒怎麽也是要出出力的吧,嘿嘿嘿……”
    這餘笑聲是未歇,空氣中已經是彌漫出了一股得意的笑意。
    瞬即的,山崖上除了那是愣住的女娃兒之外,就隻有青袍老者那是憤憤然之後是突然的詭異地笑了起來的恐怖笑臉。
    ……
    “爺爺,他當時到底是在樂嗬什麽呢?”思緒裏,霜無月仿佛就是回到那一天在山崖上最後黑袍老人消失不見的時候。
    想起了自己爺爺在最終確定自己得到這個任務之後的那一副陰謀詭計得逞的模樣,霜無月的心裏麵也隻能是無奈的一笑。
    輕輕地一笑之後,看著陽光下秦然的俊朗側臉,霜無月掩在麵紗下的完美玉臉是喃喃的道“爺爺,月兒太沒用了,這幾個月來,不說和這家夥處好關係了,就是一句話都沒說上呢……”
    “隻是不知,崖上的她,是否已經走進了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