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還是要補充一點。我們的整個清掃工作要在臘月底之前全部完成，也就是說還有一個月左右的時間，現在海麵上雖然有浮冰，但是還沒有大規模的冰封，這一個月登萊會運輸到一批儲備彈藥，騎兵一團和二團要向沈陽北部走，皇太極最快明年二月份回來，蒙古人隨著女真人一起入關了，留守在當地的兵力不會太多，現在你們手頭也有地圖測繪，一個月時間不要深入，就在周邊掃一波，要馬不要人。科爾沁部和內喀爾喀五部都是不錯的目標，距離沈陽都很近。”吳啟榮最後開口說道，幾位參謀長也是點頭同意。
    十月二十六日晚上，正在寧遠的袁崇煥終於是接到了蓋州方麵的來信，自女真人西進到蒙古，袁崇煥就不斷接到前線的偵查情報，而且登萊軍方麵也一直在提醒，皇太極帶著大股女真人西進與蒙古會盟是假，借蒙古對薊州地區關隘的熟悉通過關口直接進入薊州才是他們的戰略目的。
    而來自蓋州方麵得到的信件，從內容上來看確實是鼓舞人心，自10月19登萊軍反擊開始，連續五天作戰已經打到鞍山城很有可能按時間推理，現在已經進攻遼陽。這封連續勝利的戰報內的消息確實對遼東地區緊張的防守態勢有很大的積極作用。但是也從側麵印證了與真人南下進攻薊州的可能性，也不應該是可能而是是應該確定女真人肯定是南下進攻薊州。隻是讓袁崇煥不確定的是從冀中方麵的情報確實還沒有傳到自己的手中，讓他在大方麵上的確定中留有一絲僥幸心理。
    現在從蓋州方麵來的信件是邀請崇煥從關寧錦防線抽出快速機動的騎兵部隊，支援其對沈陽城邊的襲擊以牽製沈陽援軍。
    “督師，現在我們手頭沒有關於任何薊州地區的情報，女真人是真南下還是僅僅西進壓製蒙古尚未明確。”此時身任兵部職方司郎中，負責軍情傳遞的餘大成開口說道。餘大成這話其實也是在座的遼東軍官們都比較在意的事情，雖然從前線哨探來看，女真人確實在對峙的前線沒有那麽多的兵力部署。
    這個就屬於比較有意思的事情，在支援遼陽的兵力部署中，薩哈廉一直沒有動用過關寧錦前線的女真哨探，而騎兵團也沒有對這些人發動什麽主要的進攻。騎兵團與女真少探，雙方都知道對方的存在，但是卻沒有進行直接交火。
    這種情況就導致雖然騎兵哨探數量少了很多，但是卻一直存在女真騎兵。
    “這封信件是駐守覺華島的毛文龍一起發過來的，信件的真實性是可以肯定的。”祖大壽開口說道。
    這件事情是大家都不太想開口說的，因為按照歸屬上來看，毛文龍應該直屬袁崇煥管轄，但是大家也清楚的是自從毛文龍駐防覺華島之後，整個關寧錦防線對其軍餉的發放，一直是一個很低的數量，大家心裏也都清楚這隻雖然占據了重要軍事位置的軍隊，但其實和後娘養的差不多。雖然爹不疼，娘不愛，畢竟是屬於袁崇煥管轄，登萊軍直接調動就存在了一個越級指揮的問題，即使這此調動是登萊實際上的巡撫孫國禎要求的，但是這樣做確實讓袁崇煥的威信力受到了挑戰。
    “登萊軍的作戰能力自薩爾滸之戰到現在大家都是有目共睹。而且此次信使不僅帶來了詳細的作戰經過，還帶來了女真人的頭顱和盔甲。此事絕不為假。”程本直作為和登萊軍打交道最多的幕僚開口說道。
    這話其實大家也心知肚明，登來軍的戰鬥力就擺在那裏，為了堵住登萊軍北上，女真人一直在與其對峙的李官鎮地區建立了防線和堡壘群，對於登萊軍的戰鬥力沒有人會質疑。
    大家現在擔心的是信是二十四日發出的，這三天時間登萊軍是否拿下了遼陽城。沈陽城是否有援軍支援遼陽，如果女真人確實排兵支援遼陽，那麽支援了多少？留在沈陽當地的有多少？而且大家現在心裏清楚的是科爾沁和南喀爾喀五部也會隨著女真人的調動支援。從關寧錦防線調動兵馬支援登萊軍合適。
    如果登萊軍因為連續作戰沒有占領遼陽，而是在遼陽地區產生了對峙的現狀，女真人派遣的少量兵力在外圍牽製登萊軍，那麽自己派遣兵馬是否會在沈陽周邊被女真人團團包圍，這種事情誰也沒辦法做決定，而且本身遼陽城作為努爾哈赤時期女真人的都城。加上遼陽城在被女真人占領之前就屬於比較關鍵的戰略據點，其堅固程度也隻是僅次於沈陽。
    而且現在根本沒有能力探出皇太極是否真的突破了關隘南下北京城。如果貿然出兵，導致關寧錦防線的兵力緊張，皇太極趁虛而入，這是大家最不願意看到的畫麵。
    在坐軍中的高級將領們其實都並不太願意支援，但是這也算是登萊軍第一次正麵請求，軍中的火槍兵和炮兵訓練也全賴以登萊軍教官培養，而且每次關寧錦發現受到女真人威脅的時候，登來軍每次都會主動出擊，以吸引女真人的注意力，如果自己這裏按兵不動，任由女真人將蒙古人調動起來襲擊登來軍，登來軍的潰敗對於自己未來關寧錦防線來說少了一個很強大的外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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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這麽琢磨起來，裏外裏。皇太極也算是使了一個比較精明的手段。如果皇太極真的南下，那麽關寧錦防線的守軍沒有按時做出正確的兵力調動。袁崇煥的腦袋肯定保不住，同樣大家也要跟著他吃瓜落。
    但是如果皇太極這次隻是借著打擊拉攏蒙古人，那麽做出一個兵力空虛的事實，引誘登來軍進攻，關寧錦防線為了保住自己的這個有力援軍而派兵增援，在渾河展開一場大規模的決戰，舉個折中的推測雙方打了一個五五開，對於關寧錦防線安危來說也是一個很壞的結果。
    但是如果關寧錦防線不支援登萊軍，那麽有絕對兵力優勢的女真人全力進攻登萊軍。再算一個折中的推測，登萊軍沒有全軍覆沒被擊潰，那麽登來軍隻能撤回到旅順口，這對於關寧錦防線來說也是一個非常壞的結果。
    袁崇煥也很清楚這些軍頭們心裏想的到底是什麽，他也清楚登萊軍的存在對於關寧錦防線的安寧來說是必不可少的重要助力，而這次登來軍的主動進攻，其實也是為了做一個冒險，很明顯這個冒險不僅對於袁崇煥來說是保住自己位置的。
    而且也是對登萊軍或者是登萊地區安定的一次冒險，以登萊軍給自己的推測上來看，最差的結果是如果皇太極南下進攻北京，在皇太極調兵直至到達蒙古，與蒙古會盟這段時間內，關寧錦防線的遼東兵馬，與同樣在遼東的登萊軍，麵對兵力空虛的女真大後方沒有任何進攻行動。不僅自己的位置保不住，登萊軍和登萊巡撫，登萊地方都要背負很大的責任。
    但是發動了這場主動進攻，那麽登萊軍即使完成不了對遼陽城的占領，這場主動進攻的作戰也會導致女真人後方受到很大的損失。在戰爭結果上也僅僅是因為薊州被快速突破，沒有維持到遼東地方占據有決定性的進展。那麽朝廷內閣就要考慮是搞極限一換一還是先保住京城？
    再反過來說，如果皇太極這次西進僅僅就是為了拉攏和打壓蒙古人，保證自己的側翼安全。那麽又反到剛才上述的一個問題。從10月初登來軍的消息與關寧錦前線的哨探就已經得知皇太極正在調集大量兵馬準備行動，而從10月二十四日左右，前線的哨探也確定了女真人大股兵力西進。
    按照在手中的情報來看，其與蒙古人的結盟或者打壓最起碼需要將近一個月的時間。也就是說時間最早的話皇太極的主力支援兵力，也在十一月中旬才能返回。而登萊軍這次提供的情報上來看女真人能動員的極限兵力也不過是人。如果算上遼東漢軍旗或者是蒙古人也不過人左右。現在他們突破了李官鎮防線，打下了蓋州城，海州城和鞍山。已經殲滅了大概1萬來人。遼陽城的守軍大概就是5000人左右，留在沈陽城的女真兵力也就是5000的樣子。
    本身自己對關寧錦防線的布置就不是所有人都讚同的，明眼人都能看出女真人主力西進。女真後方絕對空虛，現在一方策應的登萊軍已經主動進攻。並且打出了戰果，如果遼東軍隊不主動出擊，那麽內閣諸位大人還有心氣正高的崇禎皇帝對關寧錦防線的態度就要有所改變，一頂貽誤戰機的帽子絕對要扣在關寧錦諸君的腦袋上。
    這麽算下來橫豎都有責任，袁崇煥如果不願意擔上這種責任，那麽關寧錦防線必須出動兵馬，對沈陽城周邊進行牽製性的進攻行動。隻有這樣做皇太極南不南下責任都會小很多。
    隻是在座的關寧錦防線諸位都不知道的是，經過興華公司的安排，在時間上關寧錦地區出不出兵身上的曆史責任都要背上，不過也並非是沒有任何辯解的機會。薊州地區的情報隻要在其決定出兵。並且兵馬已經行動之後到達，這份責任就要比曆史上輕上一些。而這種留給他們的寶貴時間就在猶豫不決中慢慢流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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