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千秋霸業今日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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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空下,同福客棧的屋頂上。
    一張方桌,兩杯濁酒。
    “噫籲嚱,危乎高哉!蜀道之難,難於上青天!”
    呂輕侯吊著嗓子高聲朗誦,引來十裏八村一片狗叫。
    “行了秀才,要噫回你家噫去,讓哥哥清淨會兒行不?”
    白展堂端起一杯濁酒一飲而盡,昔日的盜聖風采不再,隻剩下一個略顯發福的客棧老板。
    “我才不回去呢,昨日我藏的私房錢被她郭芙蓉找出來,她就用排山倒海打我,老白,我這日子沒法過了。”秀才揉了揉眼眶的烏青,呂郭氏一向以理服人,在呂輕侯麵前,她就是天下最大的道理。
    “我也沒好到哪去,湘玉前兩天又跟我耍脾氣,動不動就‘我錯了,我真滴錯咧,我從一開始就不應該嫁過來……’絮絮叨叨說個沒完。”
    人到中年,兩個已婚的小人物望著這一方天地不禁感慨萬千。
    “老白,你說如果當初你沒在客棧落腳,會去哪呢?”
    “去哪?”白展堂笑了笑,“我要去當個遊俠,雲遊四方,去做一個頂天立地的大丈夫。”
    酒過三巡,兩人在仰身望天,不知不覺中已經鼾聲如雷。
    ……
    “湘玉,咱們早上吃碗陽春麵吧。”
    白展堂用衣袖揉了揉惺忪睡眼,隻覺得今天袖口有些磨眼睛,湘玉給自己做的衣服雖然布料僅僅是最普通的青布衣,但卻都是湘玉一針一線縫出來的,針腳細密穿著絕不會有半點不適。
    “誰把我衣服換了?”白展堂一邊起身一邊朗聲道,“玉啊,湘玉……”
    環顧四周,他發現自己昨晚似乎睡在了一個山坡上,麵前是一個墓碑。
    ——先父破虜將軍孫堅之墓。
    兩尊燭台,一捧香爐,前麵還擺著三盤貢果。
    白展堂頓時嚇得一屁股坐在了草地上。
    “我就是個飛賊,又不是盜墓賊,我上這兒來幹嘛?”
    等等,孫堅這個名字怎麽如此熟悉?
    回想起腦海中自幼年起就在茶館聽過的書,說書人口中的十八路諸侯討董卓,先鋒正是破虜將軍孫堅,想到這白展堂頓時伏地叩首。
    “您大人有大量,小的就是個跑堂的,平常拿人東西也就玩兩天,早就金盆洗手,絕對不敢對您的一畝三分地有半點非分之想。”
    三叩首完畢,白展堂剛要起身,身後一柄長劍突然刺向他的身側,嚇得他一蹦高,腳上輕功一發威,直接躥到了一旁的大樹上。
    “兄弟,我沒傷天害理,也沒打家劫舍,咱們有什麽事都好好說……”
    隻見來人束發高冠,寬衣博帶,光是站在那,就有儒將風采威儀萬千。
    “我從廬江城就開始追你,足足追了你八百裏,今天總算是追上了。”
    追我八百裏?
    白展堂對著對方打量了一番,一看就是六扇門的新兵蛋子。
    肯定不知道他堂堂盜聖早就得了一塊免罪金牌了。
    “看好了。”咧嘴一笑,白展堂伸手入懷,剛想從懷中拿出免罪金牌,忽然摸了個空,“我牌子呢?我那包了漿的牌子呢?”
    “孫伯符,你在找什麽?”
    白展堂正暗自琢磨的時候,忽然意識到哪裏不太對。
    “你……剛剛叫我什麽玩意兒?”白展堂縱身一躍,從樹上跳下來,將信將疑地看著對方。
    “孫伯符,我的好兄弟!”
    孫伯符,是三國時期孫策的字。
    來不及多想,隻見來人跨步上前,正要一把抱住白展堂,嚇得白展堂連忙後退兩步,大喝一聲,“葵花點穴手。”
    剛才還是風華正茂意氣風發的青年,轉瞬間雙手就呈現蚍蜉撼樹的姿勢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你先答應我,別一上來就動手動腳的。”白展堂抱著雙臂在青年的身邊反複踱步,“聽懂了就眨眨眼。”
    青年猛眨了幾下眼,白展堂這才雙手運氣,“葵花解穴手。”
    “兄長,是我,愚弟周瑜周公瑾啊!”
    被解了穴位的青年下意識地與白展堂保持著兩臂距離,然而語氣仍然炙熱誠懇。
    “什麽玩意兒?周公瑾?你說你是周公瑾?”
    “是我!”周瑜昂首闊步,向前緩緩道,“家父病亡之後,我母親也相繼而去,我現在無父無母孑然一身,變賣祖產田糧換成現錢,前來投奔你,兄長,你不會不認我這個兄弟吧?”
    “孫策當然認識周公瑾。”白展堂站在原地打轉,捏著下巴思考道,“但是,大哥,有沒有一種可能,是你認錯人了呢?”
    “認錯人?”聽了白展堂的話之後,周瑜的臉上滿含慍怒,“我來投奔的,是我昔日的好兄弟,他與我立下誓言,縱橫天下,共創大業!若爾等隻是個無能鼠輩,我羞與爾等為伍!”
    說著,周瑜轉身就要離開。
    看著眼前人一身桀驁,白展堂不由得暗自搖頭。
    這人看上去儀表堂堂的,沒想到腦子不正常。
    現在是大明朝,周瑜周公瑾要是真在世,那不還得一千多歲,看來是個誰家走丟的瘋子,我還是先把他領回同福客棧,待會讓無雙把人帶到衙門等親眷認領。
    想到這裏,白展堂朗聲道,“等等,這樣,你隨我來。”
    眼看著孫策叫自己,周瑜臉上的怒色稍有緩和,轉身隨著白展堂一道下了山。
    剛到山腳下,就見一老將迎麵走來。
    “少主公每每祭奠主公都是涕淚橫流嚎哭不止,可要注意身體啊。”
    白展堂看著來人身穿盔甲,儼然一副老將模樣,來人顯然認識自己,讓他不由得有些遲疑地回頭看了看跟在身後的周瑜。
    隻見周瑜上前施禮道,“當年舒縣一別十年,黃老將軍風采依舊。”
    老將也是一拱手,“這是周公瑾?公瑾文韜武略,果然是少年英雄。”
    看著兩人寒暄,白展堂有些發愣,周瑜口中的黃老將軍難道是黃蓋?
    現在有兩種可能擺在白展堂麵前,要麽是這自稱周瑜黃蓋的兩個瘋子對上戲了,要麽是他白展堂穿越了。
    難道這裏真的是三國時代?
    隨著黃老將軍向前走三裏,遠遠地便看見了秩序嚴明的軍營。
    回到營帳中,白展堂命一名士兵伸手取來一麵銅鏡,終於看清了自己的臉。
    鏡中人看起來二十出頭,與自己長相簡直一模一樣,隻是與自己年輕時天天小偷小摸的鼠膽不同,鏡中的自己看起來氣度不凡,眉宇間多了一分英雄氣概。
    回到周瑜和黃蓋麵前,白展堂有些難以置信的癱坐在椅子上。
    此時黃蓋屏退左右,營帳中隻剩下周瑜和黃蓋以及白展堂三人。
    “吾兄,袁術並非英主,如欲成就大業,就必須要脫離袁術。”四下無他人,周瑜直言道。
    白展堂愣了愣,忽然明白,此時的孫策和周瑜都還是年少之時,周瑜家中剛來投奔孫策,而孫策還在袁術手下賣命。
    在外人看來,自己現在就是孫策,袁術是個心腸狹窄之人,如果一直跟著袁術,隻怕呂布曹操來滅袁術的時候,自己也會跟著死無葬身之地。
    周瑜說的對,他得抓緊跑。
    當然不光他得跑,他還得帶上程普、黃蓋、韓當等孫家軍的大將,這樣才能在名門士族林立的江東搏出一片生機。
    白展堂正在思考的時候,黃蓋老將軍開口了。
    “這點少主公早就想過,隻是要袁術放人恐怕沒那麽容易。”
    周瑜的眉目間突然多了一絲堅定,“我有一計,可得自由,隻是不知道二位願不願意一試。”
    “公瑾說來聽聽?”
    “將傳國玉璽送給袁術。”周瑜說完,將目光看向了白展堂。
    黃蓋看了看白展堂,臉色陰晴不定,“當年主公因傳國玉璽而失了性命,天下有多少豪傑都在盯著這傳國玉璽,怎能拱手讓人啊!”
    “不過就是一塊石頭,大丈夫何必在乎區區俗物!”
    眼見周瑜、黃蓋二人爭執不下,白展堂隻好站起身,指著周瑜道,“你要我把玉璽送給袁術換回自由。”
    “是。”
    白展堂又看向黃蓋,“你要我保留玉璽遺物,不負先人。”
    黃蓋拍著大腿道,“正是啊!”
    “這樣,我有個招兒,要不你倆聽聽?”白展堂拉著二人一挑眉,“有沒有聽過一種武功,入百萬軍中如入無人之境,來去自如就像探囊取物?”
    “這世上還有這等奇人?”
    周黃二人麵麵相覷,不知所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