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袁術泣血失玉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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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保鏢?”周瑜思考半天,麵露難色。
    “其實也不光是不帶保鏢這麽簡單,是孫策太好麵兒了,被人架在勇武無雙的位置上下不來,處處凸顯自己的勇,反正我這人二皮臉,為了這條小命,以後得帶上十個八個弟兄。”白展堂以茶為墨,以手為筆,在小方桌的桌麵上點畫起來。
    “我閑來無事曾和一後世秀才探討過,丹徒山地勢險峻,岔路又多,如果是許貢的門客想要在狩獵過程中下手,還得提前埋伏,就一定要確定孫策走的路線,而在山路上獵物四散,臨時更改的可能性很大,所以……”
    “所以一定是身邊有刺客的眼線做內應。”周瑜經過白展堂的分析直接用食指在桌子上敲了敲,忽然像想到什麽似的問白展堂,“等等,什麽叫秀才?”
    “就是科舉考上的功名。”白展堂隨口一答,忽然想起科舉製是從隋朝才開始有的,三國時期還沒有科舉這麽一說,連忙解釋道,“秀才就是我的好兄弟,一個文化人。”
    “哦。”周瑜對於白展堂的後世之說始終抱有一絲懷疑,不過聽他這麽說,隻能點頭道,“兄長比我年長兩月,我們自幼相識,視為兄弟,周某不才,自幼讀書,不敢誇大,怎麽說也有學富五車,不知道堪不堪得上一句秀才?”
    白展堂皺了皺眉頭,看著眼前能做到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的周公瑾此時要爭當一個區區秀才,不知被後世知道要作何感想?
    “你如此博學,自然是當得起的。”
    “很好,那你以後就要叫我周秀才。”周瑜有些得意的揚了揚頭,神態中難免有些傲嬌,似乎這‘秀才’二字世間隻有他一人擔得起。
    白展堂尷尬的笑了笑,要是被這周公瑾知道秀才是因為窮酸迂腐,考不上舉人才被稱為秀才,不知道他還會不會這麽高興。
    “秀……秀才。”白展堂仰頭喝了一盞茶,這才繼續道,“你說要是身邊的隨從有問題,我們應該如何防範啊?”
    “我有一計,可以人在帳中,運籌帷幄,決勝千裏。”
    隻見,周瑜伸手以水為墨,在桌子上寫下了一個‘諜’字。
    “你是說……派自己人潛入江東各大勢力?”
    “布下諜網,打探消息,排除異己,遠可以不費吹灰之力殺人於無形,近可以保兄長性命無虞。”
    “好!”白展堂拍手稱快,“難怪有後人說周公瑾多智近妖,真乃神人也。”
    白展堂說的這段話,其實是後世人評價諸葛亮的,隻不過,說書先生口中,贏了周瑜的正是他的一生之敵諸葛亮,此時要讚譽周瑜,還真想不起來別的詞了。
    周瑜輕輕擺手,“兄長,你這可不算誇我。”
    “都多智近妖了還不算誇你?”白展堂撓了撓頭,看著周瑜欲言又止的樣子,這才想起來,在周瑜麵前‘秀才’二字倒成了褒獎,“那我應該誇你真是個……傻秀才?”
    聽到這番讚譽周瑜才滿意的點點頭。
    “兄長,你我日後當立於世,若有諜署,該如何稱呼?”
    周瑜的雙眼熠熠發亮,正是雄心壯誌少年郎。
    白展堂伸手將玉璽打包起來藏到了隨身行李中,隨口道,“諜署?那得叫錦衣衛。”
    “錦衣衛?”周瑜聽到這個稱呼有些吃驚,“蜀錦乃是大漢貢品,一匹蜀錦可抵百頃良田,兄長此番,可是想要平定江東,進取蜀地?”
    “平定江東是有,我可從來沒想過要進取蜀地。”白展堂一邊鋪著被褥,一邊回身看向周瑜,“蜀地是人家劉皇叔的地界兒,我可沒這意思啊。”
    周瑜沒仔細聽白展堂說什麽,自顧自繼續說道,“兄長胸襟開闊,隻是以後還得給兄長配備一個親兵護衛隊。”
    “給我整個保鏢隊啊?”
    “嗯。”周瑜點頭,看著白展堂鋪被忙上忙下,“誓死護衛,寸步不離,但凡有什麽風吹草動,立馬拿下。”
    白展堂輕功奔逃了半宿,此時才覺得疲憊不堪,直接橫臥躺下,“那整挺好,錦衣衛有了,咱六扇門也有了。”
    白展堂怎麽也沒想到,前世最怕的兩個部門,竟是自己當下最需要的。
    “六扇門?八卦八門,除去生死二門,就剩六扇門!此名字甚好,甚好!”
    褪去靴襪的白展堂盤腿坐在榻上,“不過,我這回從袁術那偷了玉璽,還真得出去避避風頭。”
    周瑜想了想,緩緩點頭,“兄長說得也不無道理,袁術此次給了三千兵士,其中難保就沒有個袁術心腹,若是不慎讓旁人將玉璽的事情泄露出去,恐怕會引來禍端。”
    “這在我們道上就得叫找下家,我得把這東西轉手出去,才能不讓人懷疑。”白展堂起身拍著周瑜肩膀,“公瑾啊,這領兵三千軍隊的大小事務就交給你了。”
    “行軍到曲阿大約半個月時間,兄長腳程頗快,定要去曆陽尋到彭城張昭張子布,收江東‘二張’入麾下,大業可成。”周瑜眼含笑意,深更半夜仍是精神抖擻。
    江東的二張,一個是彭城張昭張子布,一個是廣陵張紘張子綱,在後世的說書先生口中,孫策早年間曾拜見過張紘張子綱,順便撒潑打滾讓人家守孝的張老替他照顧老母和幼弟。
    而二張之中,張昭在後世的名聲更顯。
    所謂‘外事不決問周瑜,內事不決問張昭’,說的就是這位張子布。
    此人是東吳未來的肱骨之臣,還真非得收入麾下不可。
    “請好吧您就。”
    偷玉璽來回四五十裏,是個驢也遭不住這麽大的勞作,白展堂翻身躺下,不多時鼾聲如雷。
    大約睡了兩個半時辰,天剛蒙蒙亮,帳外車馬聲大噪。
    白展堂翻身起床,男兒誌在四方,行李本就不多,隨手整理一番,看著玉璽在一些舊衣物中保存完好,遂提了一把長劍走出營帳。
    “諸位,我舅父受袁術之命,困守於曲阿,此行多艱險,救難省親,擒拿劉繇,還要仰仗諸位了!”
    白展堂按照周瑜定好的說辭,對著眾將士鼓舞軍心道。
    台下一眾將領紛紛揮舞著長槍,“擒拿劉繇,在所不辭!”
    “擒拿劉繇,在所不辭!”
    五千餘兵馬浩浩蕩蕩朝著曲阿方向出發,白展堂和周瑜一同稱馬車出發,趁著路上休息整頓的光景,白展堂提著包裹換上便裝,眨眼的功夫人就跑沒影了。
    ……
    袁術府門。
    “聽說了嗎?這幾日他們都說咱府上鬧鬼了。”
    “我說咱們府上怎麽最近都陰森森的,你說會不會是玉璽鬧的?”
    “我小時候聽修道的老神仙說,曆朝曆代都得是天選的帝王,得有那真龍之氣才能鎮得住玉璽中的英魂。”小侍從左顧右盼四下望了望,“你說,會不會是咱們主公沒有那真龍之氣,鎮不住玉璽啊!”
    兩個侍從閑暇時吃著炒豆打牙祭,遠遠看見管事趙六身影,嚇得一溜煙跑沒影了。
    管事趙六隻看了一眼偷懶的侍從,轉身進入了袁術書房。
    “趙六啊,孫策走到哪了。”袁公路一手拿著竹簡,一手持毛筆,抬頭看向推門進來的趙六。
    管事趙六讓左右小廝端上來吃食,恭敬道,“回稟主公,孫策行軍已經過了揚州城郊了。”
    “行軍速度極快,看來是怕我反悔啊!”袁公路撫著手掌,“孫策這廝把傳國玉璽抵給我為質,換回了孫堅舊部,想來就是要放虎歸山了。”
    “主公可曾後悔?”趙六在擺完最後一盤菜時,小心翼翼地替袁公路斟酒道。
    “後悔?趙六你且看這是什麽?”
    袁術微微一笑,說著雙手掀開傳國玉璽的木盒,雙目微闔,滿麵春風道。
    “主公,這是一方鎮紙。”趙六抬頭看著袁術一臉不解。
    “要不怎麽說你就是個奴才呢!”袁術笑罵道,“還鎮紙?就是讓你們見了玉璽,也不認得!”
    “主公,小人的確大字不認識幾個,總也負責府上采買,這……這怎麽看都是一方鎮紙啊。”
    看著趙六滿臉疑惑,袁術雙手捧過那盒中寶貝,定睛一看,臉色頓時鐵青。
    “這是什麽?!”
    袁術登時大怒,額頭青筋暴起,將白玉鎮紙往地上一砸,一時急火攻心,竟然跌坐在座椅上,嘴角泣血,哪還有一方諸侯的樣子,分明是個哭爹喊娘的小老兒。
    “我這玉璽丟了,孫策也走了……我可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啊!”
    管事趙六也嚇得不清,連忙喝道,“來人!將這幾日守夜的護衛小廝都給我叫過來一一審問!”
    不過半天,這闔府的侍從親兵無一不遭受盤查,但凡有近邊的,無一不行刑。
    良久,玉璽的下落卻絲毫沒有進展,甚至連個沾邊的人都沒有。
    袁術在寢殿中來回踱步,“你說這玉璽怎麽還能長了翅膀飛了?”
    趙六在一旁侍奉,大氣都不敢出,“主公,能留在您身邊伺候的那都是信得過的老人兒了,您說會不會……”
    “會不會什麽?”袁術急得直跺腳,“你快說啊!”
    “府中前幾日傳出鬼神之說,您說會不會是這玉璽克主啊?”
    “休要胡說!”
    袁術正急得直跺腳,此時,一個小廝從外院通稟楊宏將軍求見,袁術一頷首應了。
    楊宏跟著袁術入殿道,“主公莫慌,這天下人都知道孫策將玉璽獻給了您,那玉璽就在您手裏,假的也是真的,不如主公將玉璽丟失的消息封鎖,您若成了真龍,誰還管這玉璽的真假?”
    “你的意思是……稱帝?”袁術的雙目逐漸恢複了一絲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