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六扇門救錦衣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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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暗香疏影的女子不用說自然是連雪君。
    也唯有她這個非攻堂神女,才會手持一柄七殺軟劍大殺四方。
    來藝館搞商賈大會這主意自然是非攻堂想出來的,為了達成這個目標,連雪君還不惜大費周章,連夜買下一座新藝館,又派了麾下一個弟子,換名為朱老板。
    設局以來,大費周章耗費非攻堂無數錢財與人力,隻為了能夠避過魯肅的耳目。
    根據遊梟來報,城中附近十餘家,皆無人知道此消息,也沒有任何風吹草動和防備。
    隻要能夠鏟除魯肅,那就是傷了孫家軍的手和眼,這對非攻堂絕對是一件沒有百利而無一害的事情。
    連雪君提劍來到魯肅麵前,放眼望去,四周並沒有設下的伏兵,隻有嚇得四處逃竄的富家商賈,和被買回來充數的姿色並不出眾的丫鬟們。
    “魯子敬,聽說你也是一個本份商人,不該趟這趟渾水的,不過你會下莊子裏的夥計也被我們殺了不少,今日咱們這個仇既然已經結下了,看來雙方之中總得有一個人死,就你吧!”麵紗下素潔的容顏長眉一挑,一副清冷到骨子裏的性子,倒是讓人有些敬畏。
    魯子敬仍然不卑不亢地端坐在茶桌前,雙手輕輕拍了兩下,溫和道,“既然我們兩個之中一定要死一個,你憑什麽說死的那個不能是你呢?”
    本來近在咫尺的連雪君忽然眉頭一皺,此刻她已經意識到了氣定神閑的魯肅似乎早有埋伏,但是,放眼望去,仍然隻有空空如也的茶座和兩個嚇得尿了褲子,站在原地不敢動彈的商賈。
    “少裝神弄鬼了!”連雪君赫然高呼道,“魯子敬,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七殺軟劍正要一擊了結魯肅的性命,沒想到身側飛來一柄長槍,驟然刺向了連雪君的七殺軟劍,軟劍卷刃之時,紫色的槍纓也被劃斷了兩根。
    “魯掌櫃,孩子這槍可是戰利品,缺了兩根槍毛你都得給補上。”
    說話的,是一個坐在最後排的商賈,和一眾想要扮作儒雅世家的商賈不同,這人是真俗。
    棗紅色的錦緞小襖配上翠綠翠綠的長褲,一雙靴子筒上還鑲了兩塊玉,連雪君在布置現場的時候,也曾注意到這個人過,他雖然身強體壯不似尋常商賈,可是這氣質,這品味,怎麽看都是個白手起家剛剛榮登商賈大會之名的土豪鄉紳啊!
    魯肅一邊往後撤,一邊笑著說道,“主公說會有人來助,沒想到竟然是你呂子衡,久聞大名,果然獨具慧眼,隻是你這身衣服穿出去別說是在我家買的。”
    一身素淨衣衫的魯肅看著呂範的一身紅配綠的裝束無奈搖頭。
    呂範卻渾然不知原因,“這怎麽了?你放心,我穿出去軍隊裏的兄弟們都說好看,也隻有孫郎那個渾小子,非說我的穿衣打扮跟鄉間農婦拿胭脂摸了兩個紅腮幫子一樣,子敬你說氣不氣人?”
    魯肅是個老實人,但到底是個生意人。
    他知道,呂範生平不喜酒色,獨愛穿著,就這樣的主顧,應該多來幾個。
    然後讓白展堂罵他,說他穿得難看,這樣他就會羞憤,進而又衝到鋪麵上,再買些壓箱底賣不出的醜衣服。
    隻要店裏的夥計和身邊的小卒拚了命的誇呂範,這傻孩子總會下手的。
    “不過你這樣的矚目打扮,又是個魁梧身姿,是怎麽逃過非攻堂的眼睛的?”魯肅不禁回頭,看向此刻一擊未曾命中的連雪君。
    麵紗下朱唇緊咬,連雪君的玉臉頓時擰成一團。
    天殺的!
    誰能想到這麽風格迥異的糙漢竟然還會是個細作?
    這就好比,如果有一天孫家軍大破非攻堂,堂中上下數千人都穿黑衣,隻有一個穿紅衣的。
    這時候問孫家軍,非攻堂的紅衣堂主是誰?
    即便是周公瑾到場都得想一想,是不是要首先排除那個穿紅衣服的。
    究其原因,無非是答題的過程太簡單,以至於覺得是自己搞錯了。
    連雪君先前就是這麽想的,她以為她在第二層,而對方的心機在第五層。
    沒想到,她碰上了個直來直去的第一層新手細作。
    “豈有此理!”連雪君緊咬著銀牙,素潔的雙手上拿著一雙刺,手背上的青筋宛如一條條盤踞在雪山上的青龍,“當我非攻堂是好欺負的嗎?”
    連雪君再發動一次攻擊,隻是這次沒等到呂範護住魯肅,連雪君上前的時候和一個奔逃的丫鬟跑了一個照麵,再到魯肅麵前的時候,沒想到這回是手中的銅刺沒了。
    若換成是個糙漢遇到這種情況,還能回頭大聲叫罵,”誒呀,我刀呢?“
    連雪君此刻赤手空拳,隻能逃出藏在靴筒的匕首,快步上前再次行刺。
    隻見一柄環首刀擋在了連雪君身前,刀身雖然有了很多豁口,但這刀卻是匠人精心所致,並不易折,更不是僅僅用一把匕首就能擋下的。
    持劍的少年看起來高大卻清瘦,手上的勁力卻十足。
    “你還有什麽沒用出來的招數?”
    這幾年熊韶鳴的聲音不似從前那般悅耳,正在生長的時候,嗓音愈發低沉。
    連雪君看了看眼前裝作灑掃小廝裝扮的仆從,又看了看身後那個拿著一雙銅刺,正扯著嘴角笑得嫵媚的長腿女子,她頓時覺得這是一個很大的圈套。
    “朱尋,風緊!扯乎!”
    連雪君高呼一聲,連忙回神喊道,那一早就陳設好的砂石鋪天蓋地,揚了眾人一臉,正在抵擋的時候,連雪君和那個名為朱尋的藝館朱老板早就不見了蹤影。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變成了泥人兒一般,呂範看魯肅的窘態笑得開懷,轉頭看自己緞麵嬌貴的新衣服也染了土,連忙去院裏打了盆清水擦拭,尤盈也順帶沾了一點拍了拍頭發上的灰土,一臉不悅地看向麵不改色的熊韶鳴。
    “喂,你的白大哥去哪兒了?”尤盈問道。
    “追出去了。”熊韶鳴指了指外麵連雪君消失的方向。
    “他是屬狗的嗎?怎麽見到女人就像狗見到骨頭似的?”尤盈叉著腿吃肉的時候皺著眉頭,神情憤憤不平,而後又淬了兩口落在肉上麵的沙子,小臉酸的似乎都要滴出水來,喃喃自語道,“誰還不是個寨花了?”
    “是,你那寨子加上廚房做飯的王婆,總共就兩個女的。”熊韶鳴不說則已,一鳴驚人,慘遭尤盈一擊飛腿。
    雖然是真踢,但尤盈還是很有分寸的,因此熊韶鳴也不躲,尤盈隨手扯起熊韶鳴的耳朵,“小兔崽子你活膩味了是不是?別以為虛長幾歲,個頭比我高了就可以諢說!尤大姑娘我貌美雖不說天下無雙,可比起喬家那位大小姐也是絲毫不差的,你懂不懂啊你!”
    “是是是。”熊韶鳴無暇搭理這個瘋婆娘,他眼下,還是更擔心白展堂的安危。
    等到尤盈鬆開手,一溜煙地追了出去。
    ……
    連雪君拍了拍頭上的沙土,再掀開臉上的麵紗,不由得慶幸也多虧是有了這層麵紗,才沒讓自己吃上滿嘴灰。
    “朱尋,你太讓我失望了!”連雪君的臉色慍怒道,“選人之前你是怎麽排查的?”
    那站在對麵的弟子連連求饒。
    “藝館的選址,丫鬟小廝的挑選,商賈的甄別,疏漏!幾層疏漏你自己說!”連雪君大聲嗬斥道,“我非攻堂留你何用!”
    說著連雪君正要拔劍,卻發現腰間軟劍已經卷了刃,回去還要小心修理,再想拿出什麽武器的時候,連雪君忽然發現自己壓箱底的寶貝全都交代在藝館裏了。
    頓時玉臉漲紅得更加慍怒。
    “雪兒,快些趕路,恐有賊兵在附近。”
    連雪君回頭看去,正是一個騎著青驢、頭戴鬥笠的老者。
    “齊老,您的刀借我!我要親手把這沒用的家夥殺了,回頭再拿我自己的項上人頭去跟堂主請罪!”
    就在連雪君伸手借刀的時候,名為朱尋的弟子忽然咧嘴一笑。
    “別啊,那不就成殉情了嗎?”
    隻見那張生得和朱尋一模一樣的臉皮輕輕撕下,露出了白展堂似笑非笑的麵孔。
    “孫策?!”連雪君連連驚呼,“你是什麽時候……”
    “別管那麽多了,雪兒你先走,我斷後!”齊老說著,正要拔刀的時候,身後赫然出現了一群追兵。
    “一千、不、三千人!”士兵的麵前沒有名將領隊,穿得也都不是軍中盔甲,隻是這群人步伐太過整齊劃一,很難說不是正規軍隊。
    領頭的,是一個束不上發髻的小平頭,那平頭上的發縫隱隱還能看見幾個戒疤。
    “你們是怎麽找到我們的?”齊老的麵容肅穆,臉色大有雷霆之怒。
    白展堂微微一笑,看向已經生出頭發的小和尚空明。
    還俗的和尚空明也得意的揚了揚頭,鼻子微微努了努,宛如一隻奔跑在田間的獵犬。
    軍中也有人笑他,問他給主公當狗是一種什麽感覺?
    他捧著雞腿豬蹄吃得正歡,大笑著說了三個字。
    “汪汪汪。”
    笑話!給主公當狗能有什麽不好?
    總好得過去廟裏給笮融當和尚。
    連雪君奔波向前,空明看了看白展堂,又看了看站在白展堂麵前的齊老。
    “騎馬追那女的。”白展堂的樣子看起來倒十分胸有成竹,“這個人交給我。”
    “好!”小和尚空明瞬間帶走了全部兵馬,追擊連雪君。
    此刻,林間的驛道上,這剩下白展堂和非攻堂齊老兩個人。
    “小友,多年不見,腿傷可好些了?”齊老從青驢上緩緩下來,單手摘下鬥笠,手摸刀柄,卻眼觀六路耳聽八方。
    “還好還好,承您照拂,有了些微末本事,如今這腿傷也沒什麽大礙了,隻不過倒也不是許久不見。”白展堂摳了摳手,漫不經心道,“你還記不記得有一天晚上,也是你倆,在袁術的府邸上小偷小摸的找東西?”
    齊老一點頭。
    白展堂吹了吹灰,道,“那天晚上咱們其實見過,我看見你了,但是你沒看見我。”
    “哦?”齊老側目看向白展堂。
    許久未見,這名動江東的孫郎氣場又強了幾分。
    “因為啊,我站的比你高,逃跑的本事比你好。”
    齊老微微一笑,“孫郎口氣就是大,可你別忘了,你上次逃跑就是被我所傷。”
    白展堂伸出手指頭輕輕晃了晃,“這次不會了。”
    說著,不知何時一柄枯劍出現在袖口,白展堂拔劍的同時,一柄鏈子刀也脫鞘而出,朝著白展堂的方向襲來。
    順勢躲開襲擊,白展堂皮笑肉不笑道,“齊老您看您這多好的刀,這麽多年都帶在身上,一定是愛物吧?不過我有個朋友仿製了一把,我還真得把這把刀帶回去讓他瞧瞧他仿的好,還是原版好。”
    刀光劍影中,二人仍是談笑風生。
    齊老剛躲開一擊起趙,便咧嘴道,“那可不行,我這刀啊,是我自己的命,刀要是給你了,我也活不成了。”
    “咱就別客氣了,那把命也一起留下吧。”白展堂閃過一擊鐵鏈的勾魂鎖魄,伸手扯了扯鬢角。
    ”非得拿走?”齊老單手正要去青驢背上鉤酒囊,卻被白展堂一劍挑破,腳下生風一般,將身形往前移去,那酒囊中的美酒,盡入他口中。
    舔了舔嘴角,白展堂笑道,“對啊,我朋友來不了了,所以我得拿到他墓前給他看看。”
    “哦,就是之前那個叫大牛的是吧?”齊老又是一擊死手,麵色不改心不跳道,“非攻堂裏也有消息渠道,說他死在了黃巾道的手上。”
    “嗯。”方才還話多的白展堂竟也有片刻的沉默,一張臉上帶著三分悲憫,手上的動作卻並不見半點柔和。
    “孫郎這幾年武功倒是見長。”齊老笑著搖頭,說著就將鏈子刀的刀頭對準白展堂的喉頭,“若不是老夫混跡江湖多年,這身手還真有點吃不消咯。”
    白展堂笑著擺擺手,閃過對方的攻擊,隨後緊接著一招法魏,轉身逼近齊老的頭部。
    “不行不行,我這才即將突破五層內力的架勢,遠比不了七層內力的老江湖啊。”
    “所以你來找我練手?”齊老一擊橫掃,如秋風掃落葉一般威風凜凜。
    “是了,以戰養戰罷。”白展堂以一招昭燕抵擋,頓時卷起渾圓劍氣相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