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奪妻之恨入骨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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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兄長,差不多該現身了吧!”
    周公瑾開口說著,當讓呆愣在一旁的喬靈蘊和喬靈珊眼中多了一抹欣喜。
    喬靈蘊一轉頭,隻見方才店裏的小二,從臉頰摘下一個麵具,露出了廬山真麵目。
    “白大哥,真的是你?”喬靈蘊激動的上前,“我還以為這輩子再也見不到你了。”
    白展堂上前拉住了喬靈蘊的雙手,卻摸出了空蕩蕩的袖口。“我送你的鐲子呢?”
    喬靈蘊從懷中小心翼翼的掏出來一個布帕,帕子裏緊緊包著一隻白玉鐲子。
    眼波流轉,美目盼兮,喬靈蘊隨手整理著自己披散的秀發,喃喃道,“時刻不敢忘。”
    白展堂點點頭,將喬靈蘊護在身後,轉身看向嚴輿親兵。
    “你們是何人的手下?”白展堂厲聲問道。
    那幾個小卒子見了白展堂,一時間不知道是驚是憂,手忙腳亂的拿起兵器,紛紛上前道,“你的刀呢?”
    “對付你們不用刀。”
    白展堂說著吵著麵前的方向狂奔而去,隨手拎起一根麻繩,明明是樸實無華的繩子在他手中卻像靈蛇一般遊走頓時擊倒了四五人,讓嚴輿的副將不由大為震驚,連忙縱馬回撤。
    白展堂又豈會輕易放他走?
    隻見白展堂縱身一躍而起,一條柔軟的麻繩此刻便像是棍棒一樣,朝著對方的天靈蓋砸去,那方才還叫囂的副將,如今口出鮮血,便是再也動彈不得。
    白展堂方才所用的正是非攻堂齊老所出的刀法,不過才能模仿出一層神似便有如此威壓,倒讓白展堂有些吃驚。
    “主公這招叫……”拿下鬥笠的中年人看起來格外忠厚老實,揉著頭緩緩說道,“叫……苦竹雲升……”
    “子敬所看不錯。”白展堂拱手道,“那日與非攻堂齊老交手,他僅憑一招就險些要了我的命,平日裏習武的時候,總是忘不了這一招的威壓,便來試試,沒想到我所練的內功恰好能助我推演招數,便粗淺試了下。”
    魯肅捋著胡子緩緩笑道,“主公真乃武學奇才。”
    老實人恭維起來也是毫不含糊,白展堂對此隻是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畢竟有前世的經驗,對於今生練武還是大有裨益的。
    一旁一直沽酒的山羊胡小老頭,隨手用絹子擦了擦酒缸的外沿,“武學上還是不能貪功冒進,畢竟貪多嚼不爛,主公若真想練會此招,就該多與人交手。”
    魯肅點頭,“張公所言不虛,我曾見過江湖上沒有名家功法指導的武者,三日殺千人,千人之後,自悟出一套嗜血刀法。”
    “逮著人就殺啊?那不成魔頭了?”白展堂追問道。
    魯肅卻搖頭,“或許是有仇怨吧,主公若感興趣,我之後去打聽打聽?”
    “那倒不必。”白展堂看著攔路的一隊小兵正要發狠,沒想到這些嚴輿親兵頓時嚇得屁滾尿流地遁逃了。
    這倒讓白展堂頗覺無聊。
    “主公,要派兵追殺嗎?”一旁藏身於草叢中的小卒上前問道。
    白展堂剛想下令,卻被周瑜和張昭一同阻攔,“不可,不可!”
    “前麵是十裏就是嚴白虎的地盤,眼下我們輕裝前行,所帶的人手不多,窮寇莫追。”
    “是啊,兄長,此行的目的本就是救人,那救下兩位姑娘就行了,嚴白虎與我軍交戰如今正是節節敗退,還愁來日不能報仇嗎?”
    聽著張昭和周瑜的規勸,白展堂對著小卒擺擺手,一行人快馬朝著吳縣方向趕路而去。
    白展堂此行沒帶馬車,因此喬靈珊牽了一匹馬跟在周公瑾身後,而喬靈蘊則被白展堂摟入懷中,同乘一匹馬。
    “方才那牛肉鹵的多好啊,你咋沒吃呢?”白展堂問道。
    “此地地處偏僻,驛道上的小攤卻幹淨整潔,實在是奇怪,我擔心會有人下迷藥,因此,不敢下口。”
    聽著喬靈韻的訴說,白展堂轉過頭看向張昭,“張公,你說說,在這茶攤待了不過一個時辰,你把這小攤裏裏外外洗刷了三遍,這又是何必呢?”
    張昭擺擺手,“君子不居於亂室,我這掃不幹淨心裏都不踏實。”
    一旁的魯肅和周瑜隻悶聲憋笑,白展堂卻笑得爽朗,開口道,“看來張公還是更合適在鎮守軍中,以後這偽裝做諜子的活兒再不能勞煩張公。”
    張昭細致地擦拭著指甲縫兒裏的泥垢,漫不經心道,“主公說什麽便是什麽吧,反正我已經把這小茶攤給收拾完了,心裏頭暢快就行了。”
    白展堂搖頭輕笑,轉身從懷中掏出一小包鹵牛肉和烙餅,抵到喬靈韻眼前,低聲道,“給你留的。”
    “嗯。”再看喬靈韻的俏臉頓時霞飛雙頰,接過白展堂遞來的吃食,細細的嚼著。
    “姐夫,我也沒吃飽!”喬靈珊一改往日對白展堂沒好氣的態度,反而開口將後者認作姐夫,這讓喬靈蘊回頭看向白展堂的時候,嬌嗔又羞澀。
    喬靈珊則縱馬上前乞食道,“我方才也沒吃飽。”
    “沒吃飽啊?”白展堂挑著眉,“沒吃飽找你家夫婿要吃的去啊!公瑾又不是沒拿吃的。”
    麵對白展堂的揶揄,喬靈珊沒有半分氣惱,反而一臉驚喜地看向周瑜,“你給我留吃的了?”
    被沒羞沒臊的小妮子這麽一問,周公瑾忽然有點不知所措,從懷中掏出幾塊烙餅,“我方才吃得有些撐,兄長讓我拿些吃食,我本想路過張公院子拿去喂狗的,既然你沒吃飽,給你也是一樣的。”
    一張俏臉上頓時一會赤紅,一會青紫,陰晴不定的臉色,讓周瑜都有些發怵。
    喬靈珊伸手接過烙餅,不怒反笑,“很好。隻要是你給我拿的,我都吃。”
    說著,喬靈珊便大快朵頤起來,兩口下去,烙餅沒了半張,卻噎住了嗓子,周公瑾見四周眾人紛紛別過頭去像是沒看見一樣,隻能遞出自己的水囊。
    “要不你喝點潤潤喉?”
    喬靈珊此刻也顧不得許多,仰頭就是大半水袋的水灌了進去,抬頭時,眼中浮現一抹笑意,“周舉子,你心裏有我。”
    周瑜也沒接話,隻是駕馬往前追趕隊伍而去。
    回吳縣的路上,眾人睡去的時候,白展堂問道,“公瑾,你當真一點都不喜歡喬靈珊?”
    周公瑾低頭吃著烙餅,抿了一口茶,“我就想找個像母親那樣的大家閨秀,我溫書她替我研墨,我歸家時她為我煲湯,你看她像是那種大家閨秀嘛?”
    周公瑾隨手指向喬靈蘊和喬靈珊的臥房方向。
    白展堂笑著搖頭,“她能把你磨盤扔地上。”
    “是了,這樣的女子,得是多麽個憨傻的人才會喜歡?”
    周公瑾挽著袖口仰頭作笑的樣子,讓白展堂覺得有些好笑。
    心中暗道:那個憨傻的人就是你啊,我愚蠢的好兄弟。
    看著此時顯然不願為成親這等小事羈絆大業的周公瑾,白展堂很難想象,這廝到底會不會娶喬靈珊。
    ……
    “你們就這麽回來了?”嚴輿冷眼看著铩羽而歸的殘兵敗將,朗聲嗬斥道,“我要你們幹什麽吃的!”
    那幾個小卒子唯唯諾諾的點頭哈腰,在沒了之前在驛道上攔截著兩個女子的強橫勁頭。
    “將軍並非是我們不出力,看這架勢似乎是孫家軍早就有埋伏!”
    “孫策?”嚴輿的嘴角抽了抽,“他來幹什麽?”
    “將軍,夫人和一同行的女子可都被帶走了。”
    聽了小卒的匯報,嚴輿的臉上多了一抹憂慮。
    “是啊,將軍,自古以來就有殺父之仇奪妻之恨,如今他們搶了您的夫人,難道這還不足以讓我們發兵衝殺到孫家軍陣中嗎?”
    嚴輿本就是個蠻橫的,聽著身旁小組的勸解,一雙眉毛也漸漸豎了起來。
    “他們都來了什麽人?”
    “沒有什麽叫得上名的大將軍,不過是有個賊將周瑜,還有一人被眾人稱作主公。”
    嚴輿聞言頓時有些發愣,“你們沒聽錯,他們叫的的確是主公?”
    “沒聽錯,有兩個老頭還叫了好幾聲呢。”幾個小卒紛紛點頭。
    “那可真是……”被搶了夫人,嚴輿不但不怒,反而臉上多了一抹興許若狂的神情,“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啊!連日以來,孫策麾下的朱治從錢塘一路攻殺到吳縣,打得許貢現在還在我嚴家苟延殘喘著,再看會稽郡的王朗,如今也被打的失了封地,四處漂泊,無枝可依。即便是孫策饒了他一條命,又該如何苟活於亂世?”
    小卒們雖然不懂得天下大事,但是這些江東小霸王的戰績總還是曆曆在目的。
    “將軍,依我看,這個孫策動了周遭的數位太守,包括袁術的從弟袁胤在內也沒有留一點麵子,被打得跟喪家之犬無異。唯有咱們嚴家,是孫家小兒所懼怕的。”
    “是啊,將軍墓前也就是我們嚴家,是他不敢動的了。”
    嚴輿擺擺手,“不對不對,以我之見孫策是一個自大狂妄之輩,這些年孫家軍和我嚴家軍之間小碰小撞摩擦不斷,卻始終沒有一個真刀真槍比試的機會,若換了我上場,定要斬下孫家小兒的頭顱!”
    在這場戰局中,嚴輿看的比這些小卒要清楚,卻又不是十分清楚。
    白展堂之所以到現在都沒動過嚴白虎,隻是因為現在呂布還霸著徐州,孫家軍如今已經三麵相連,早就將,嚴白虎的勢力包圍其中,除非嚴白虎帶著兵士們上山,否則,白展堂現在想打他,簡直易如反掌。
    聽了嚴輿的分析,幾個小卒堆笑著說道,“將軍,現在孫策是在我們的地盤上,將軍何不乘勝追擊,將他一舉擊殺?”
    小卒們說的話,嚴輿說不動心是假的。
    畢竟現在孫策他們綁走了自己的美嬌娘,聽說還有一個絕色美人,自己當然心有不甘。
    “走!隨我速速回營,傾全軍之力也要殺他孫策一個措手不及!”
    嚴輿帶著一小隊輕騎火速回營,再找到孫策他們身影時,麵前已經攔了程普韓當兩位大將。
    這廝即便帶了一營的兵力,隻要有兩位悍將攔路,便畏若寒蟬,再不敢向前一步。
    隻能看著自己中意的小娘子,圍在周公瑾鞍前馬後噓寒問暖。
    嚴輿一拳頭捶在馬鞍上,領兵不戰而退。
    遠遠望著和喬靈韻同乘一匹馬的白展堂的背影,默默的記下這一筆賬。
    嚴輿回到軍營時,他的大哥嚴白虎正喜出望外,“二弟,剛娶了新婦,為何如此不高興?難道是喬家的女兒不漂亮?”
    “殺父之仇仇深似海,奪妻之恨恨入骨髓,喬家女兒都是空中樓閣,再漂亮也都不是我的。”四十多歲的中年人竟然當著自家兄長的麵嚎啕大哭起來。
    嚴白虎連連寬慰,聽了嚴輿所說,這才暴起怒罵一句,“豈有此理,孫家軍欺人太甚!”
    嚴輿耷拉著臉,良久沒有開口,還是嚴白虎先作聲,“二弟,莫怕,他孫策再厲害,也終究是匹夫之勇,孤木難支。袁術那邊又新封了一個吳郡太守,過兩天,就要領兵過來支援了,到時候,咱們兩家裏應外合,想他幾萬孫家軍,也能被咱們殺的片甲不留!”
    “新晉的吳郡太守?”嚴輿這才搭話,“是誰?”
    “陳瑀。”嚴白虎將這名字說出來的時候,嚴輿卻並不感興趣。
    “二弟,他陳家在下邳還是有些威望的,更重要的是,如今他代表的是袁公路,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如今孫策當眾寫信大罵袁術,先前的君臣情分便再也不在了。小婿奉先又與袁術結盟,如果我們能夠和陳瑀聯手,殺了孫策,那被孫策吞並的地盤,可就全是我們的了。”
    聽著嚴白虎的勸阻,嚴輿似乎也動了心。
    “不過,大哥,孫策這個人深不可測,咱們還是得找個探子在軍中做咱們的眼睛。”
    “二弟放心。”嚴白虎挺了挺身姿,胸有成竹道,“孫家樹敵眾多,想要跟我們聯手殺孫策的,可不止袁術一家!”
    “大哥是說……非攻堂?”
    “不錯。”嚴白虎點點頭,“非攻堂布局多年,如今諜子已經深入到孫家軍內部了。”
    “如此布局,可算萬無一失?”
    “孫策狗頭,唾手可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