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二章 龐統專坑劉皇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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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給劉備送衣帶詔這件事情,雖然在當世看來隱秘無比,但是在後世看來,卻不是什麽秘密。
劉備憑借天子的衣帶詔成立蜀漢,自立門戶打得就是劉皇叔這個天子親筆所書的尊號。
身為後世之人的白展堂自然深知天子一定會拉攏劉備,在後世的大肆宣揚作為立足之本後,白展堂也很清楚,劉備身上一定有天子的衣帶詔。
可是光知道又有什麽用?自己眼下僅僅在江東攻城奪寨,還未曾見過天子真容,即便是早就想見一見這後世三國演義中的絕對主角劉玄德,可也未曾有過半點機會。
白展堂看向一旁深思熟慮的龐士元,隻見後者緩緩開口道,“主公,以我之見,天子一定會想方設法接觸到劉備,畢竟劉玄德此人事皇室血脈,又早就表露出仁義之誌,不管是真心報效還是假仁假義,天子都沒有不收用他的理由。”
“你說的不錯,若易地而處,士元你又該如何作為?”
得到了白展堂的肯定,龐統繼續說道,“我相信天子即便不能親至也會命身邊人傳送消息,董承與伏完兩位老臣既是皇親國戚又是肱骨之臣,若天子能稍加利用,想逃脫曹操難,想傳送消息並不難。”
“可是天子身邊難道就沒有曹操的耳目嗎?”白展堂循循善誘道。
“會有,但一定不全是。”龐士元撚著嘴邊痣上長毛說道,“天子畢竟是天子,大漢傳承基業幾百年,總會有一些願意舍身殉國的死士,天子身邊不會沒人用,所以天子一定會隨手取下身邊的信物,將密詔放在信物或者寫在信物中。”
“那依士元之見,天子會把詔書寫在何處?”白展堂雙眼炯炯有神地問道。
龐士元這次沒說話,反而是沉思了良久,才緩緩開口,“或許,衣帶堪為首選。”
聽到龐士元如此猜測的時候,白展堂的雙眼都直接放光,不禁暗道此人真是神了。
對待周公瑾,白展堂一向知無不言,一來是周瑜本來就是孫策這邊的人,即便不是白展堂穿越而至,周公瑾也會在孫家軍中出謀劃策。
可是龐統不一樣,按照龐統的命運曲線應該是出仕就被孫仲謀所拒,經過一番辛苦波折之後,才投入劉備麾下的。
簡單說,白展堂對周公瑾可以全盤托出,是因為人家本來就是自己陣腳的人,但他此刻還沒有對龐士元全盤托出的想法。
畢竟,萬一把啥情況都給人家講了,然後人家真去投奔劉備去了,白展堂虧不虧?
隻是當真的聽到龐士元的口中說出衣帶詔的法子的時候,白展堂的心中還是不由得暗暗讚歎。
士元真乃神人也!
震驚之餘,白展堂半晌未曾說出話來,龐統卻繼續開口道,“不過,如果主公認定棋盤上的另一執子之人是郭奉孝,那我倒還有個辦法。”
“什麽辦法?”白展堂頓時來了興致,發問道。
龐統指點江山道,“首先第一點,我們要攪亂許昌。”
“攪亂許昌?”
“亂中才能生變,混亂是向上的天梯,隻有讓許昌大亂,我們才能有生存的機會,曹操和郭嘉才會沒功夫來對付我們。”龐士元中肯道。
白展堂點頭,“可是又該如何做?請士元指教。”
“主公言重,指教二字談不上,但是我們還真得小心些謀劃。”龐統說道,“主公,我早些時候聽公瑾說過,我們的錦衣衛安插在許昌也有了些許成果?若要這些人前去應對,主公以為,會有幾成勝算?”
聽著龐士元的發問,白展堂陷入了沉思,“錦衣衛的人員名單都有魯子敬和周公瑾一手掌握,我並不知曉其中細節,不過,有此二人苦心經營多年,我相信,大了做不到,若要他們傳個消息還不算是什麽難事,不知道士元有何妙計?”
龐統撚著臉上的黑痣笑道,“主公,我們若要讓郭嘉發現這衣帶詔的端倪,回頭再稟報給曹操,又該如何?”
“曹操定然暴跳如雷,天子也會因為曹操的暴跳如雷而更加寢食難安。”
“正是,天子的處境危難,自然會有老臣出來相庇護,到時候曹操自然腹背受敵,荀彧又是偏向於天子,曹操能夠動用的謀士就唯有郭嘉,郭嘉隻要騰不出手來對付我們,我們自然就相對安全。”
聽著龐統的計策,白展堂連連點頭,“可是劉備此刻還在曹操手下,如果衣帶詔暴露,劉備就少不了要被曹操追殺,你當真會如此做嗎?”
龐士元一臉懵圈的看向白展堂,“主公和這個人有什麽故交嗎?”
白展堂連忙搖頭,“我沒有啊。”
龐士元更加蒙圈道,“這不就得了,我跟這個劉玄德也不認識,坑了就坑了吧。”
白展堂聞言不知怎的,忽然覺得有些好笑。
前世戲文中,龐士元為了保住劉備,甚至不惜犧牲自己性命,而這一世,自己將龐統拉到了自己身邊,沒想到龐統坑起劉備來,卻是絲毫不手軟。
果然,立場不同,這做事的角度便大不相同。
白展堂看向龐士元的時候,不由得生了幾分敬佩之情。
龐士元卻仍未知,隻是暗自思量著,“隻是如果在一個聰明人麵前,想暴露一件小事,就不能做得太明顯,要讓他自己一層一層發現,這樣才有趣。”
看著如此盡心竭力的龐士元,白展堂也不再推脫,直言道,“這樣,公瑾如今在軍中有所不便,等到咱們回到吳縣,你就直接去聯係魯子敬,要做什麽,你一首定奪便是。”
麵對如此信任自己的白展堂,龐士元深感欣慰,連忙拱手表達自己的肝腦塗地在所不惜之情。
……
吳縣,孫家軍軍營。
兩個掃街疲憊的身影早已累癱。
一個是昔日金尊玉貴的魏家公子魏騰,一個是昔日大腹便便的山越頭目太史慈,如今兩個人一個皮糙肉厚,一個更是連肚子都瘦沒了。
連日來的掃街和挨板子,二人非但要爭奪誰清掃的地盤更多,還要比試誰挨的板子聲音更大,一來二去,這二人在軍中倒是不大打出手了,但卻叫起來暗勁兒。
白展堂回軍營的這天,二人正比試著誰吃肉更快,望著一鍋剛出鍋的大鍋肉,兄弟們還沒吃上幾口,就被這兩個家夥都禍害完了,眾人皆是大氣不敢出。
畢竟,一個是威風神武的大將軍,一個是高門大戶的公子哥,這倆是誰也說不得,唯有旁邊用飯的韓義公老將軍看不過眼,才一人扯著一隻耳朵,將這倆人從桌椅上扯了出來,旁人才有些用飯的機會。
“你們兩個孬貨,連兵都不會當就不要在軍中有官職了!”
韓義公何許人?
那可是三位老將之一,說起話來,在軍中自然有舉足輕重的分量,太史慈不由得吧嗒著嘴,有些頑劣的低頭瞪了魏騰一眼。
魏騰也沒好氣的將一塊碎骨頭砸在太史慈麵前,擦了擦嘴角的油花,同樣低頭。
“你們二位真是好大威風啊。”白展堂帶著身後眾人歸營,一進軍營大門,便見到了如此陣仗,不由得撇嘴諷刺道。
“主公。”
“主公。”
太史慈一見是白展堂,頓時帶頭先行軍禮,那魏騰自然也不甘示弱,跟著太史慈一道行軍禮。
二人一前一後,倒讓白展堂有些意外。
“子義,周林,你們二位從今天開始便不用再去大門灑掃,也不用挨板子了。”
聽著白展堂的話,兩人的臉上似乎都沒有多少笑意,畢竟太史慈覺得平日裏沒有打仗的地方,他這渾身的肉都覺得沒地方招呼,每天掃掃大街,挨著幾個不疼不癢的板子,總還算有點事兒幹。
“子義,從今往後,你去海昏,當建昌侯,聽說那地方劉表的侄子劉磐很是厲害,你要萬事小心,以後有什麽事,你自己說了算,我放你自由。”白展堂看向魏騰,“至於周林,你以後繼續留在軍中當功曹,也不必看著太史慈礙眼了。”
聽著白展堂的分封,太史慈自然拱手稱謝,喜不自勝。
“江東雖然繁文縟節不算多,可也終究有規矩束縛,主公這番吩咐,深得我心,主公放心,不管是劉表的侄子,還是劉表親至,我定要將他們都打回去!”
太史慈說著,飯也不吃了,就要爬上馬背前去赴任。
白展堂反觀魏騰臉上卻不見多少笑容。
“怎麽?你不同意這麽安排?”白展堂問道。
魏騰搖搖頭,“這死胖子早些走了才好,隻是劉表的侄子劉磐我聽過,也是個驍勇善戰之輩,這死胖子可別死在別人手裏了。”
聽著魏騰的咒罵,白展堂倒覺得這倆人也算是不打不相識了。
“主公,我原本覺得山越之輩,都是些粗鄙之人,比不得我們世家出身,可是這些天同樣是灑掃城門口,太史慈這家夥一去,反倒有鄉野小民送吃送喝,我那邊隻有家中幾人和小妾招呼……”
白展堂恨不能一口茶水噴出來,“誰讓你家小妾去街上看你的?這還是懲罰嗎?”
魏騰卻笑著連連擺手,“主公,我想說的是,我從前總覺得太史慈這等匹夫是個沒有德行的人,如今……”
“如今怎樣?”白展堂問道。
魏騰長歎一聲,緩緩說道,“如今我倒是當真懂得了,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的真正意境。”
看著魏騰逐漸柔和的表情,白展堂知道,這些日子來,這家夥的確是有所改變了。
……
龐士元自從回到吳縣之後,這些日子便一直不在軍營中。
大約是過了十天,這家夥才一臉疲憊的出現在了白展堂麵前。
“主公,這事兒,成了。”
白展堂當時正在哄著兒子孫紹,一聽這話,不由得驚呼一聲,“真的?”
搞得吳夫人連聲嗔怪,迅速將孩子抱走,又返回來捶了白展堂幾拳,這才算罷了。
不久後,天下百姓就聽聞,曹操得知了衣帶詔的事情,追殺劉備,劉備被迫無奈,隻能前去荊州投奔劉表。
這其中,劉備三兄弟有多少辛酸,自然無人知曉。
而小天子又該如何坐立難安,亦是不被外人所知。
世人隻知道,從此之後的每一場大戰,小天子都要被曹操帶在身邊當擋箭牌。
足可見小天子處境。
而江東卻如龐統一早計劃的那樣,越發坐穩。
“主公,咱們是時候去對付劉表了,不過在那之前,咱們得先有盟友。”龐統獻計道。
“那咱們去拉攏誰呢?”白展堂看著劉表麾下的大將名冊,連連搖頭。
“我有兩個人選,不在這張竹簡之上,卻值得一試。“
”是誰?”白展堂的眼前一亮。
“一個是張羨之子張懌,一個是剛剛投奔劉表,被放在外麵不受重用的劉備。”
又聽到劉備的名字出現在龐統口中,白展堂不由得搖頭,“士元啊,咱要坑人是不是也得換個人坑?”
“能夠被主公看中,這怎麽能算坑他呢?”龐統說道。
”你打算如何?”白展堂也是來了興致,追問道。
“首先是張懌,張懌是張羨之子,張羨也是在眾人之中,最不服劉表的,早些年,張羨得到曹操支持,曾經奮起反抗過劉表,讓劉表腹背受敵,不過荊州是劉表的大本營,劉表隻要據守不出,想要製服張羨的方法多的是,張羨勝在聰明,可他連年受傷,聽說前些日子又曾經臥床不起多日,隻是對外逞強不願與眾人說罷了,如果我們能夠事先拉攏到張懌,讓張懌成為主公的人,那到時候就像在劉表的腹背插了一根刺。”
聽著龐統的解釋,白展堂不由得皺了皺眉頭,“可是劉表到底是一方諸侯,盤踞荊州多年,張羨都沒有辦法,張懌就更沒有辦法了。”
“主公且聽我說,這就要顯示出劉備這個人的重要性了。”龐統深吸一口氣緩緩道,“以我之見,劉備未必真心甘願屈居人下,若我們許給他共謀荊州,我猜他多半會拒絕,但我早就聽聞劉表家事不和,或許這就是我們的契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