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海看向了鄰居們，左右掃視了一遍，被他看見的鄰居們紛紛低下了頭。
    張大海暗自歎了口氣，隻能找人帶個頭了。
    “小吳，你準備湊多少票？
    你年紀也不小了，說不定大茂結完婚就輪到你了。
    到時候我們也會號召大家幫你的。”
    吳鐵柱被張大海盯得渾身難受，不由的低下了頭。
    張大海緩緩的皺起了眉頭：“小吳，你是不是有什麽難處？”
    吳鐵柱還真是有難處。
    他本來就對許大茂有意見，更加不樂意許大茂在他前麵結婚。
    讓他給許大茂湊票據他感覺就像是給奸夫擦汗一樣，純純的侮辱他呢。
    另外他現在隻是鉗工學徒，家裏人口也少，廠裏的和民政上的定額和補貼都沒多少。
    他自己家的都緊巴巴的，還得靠張大海接濟。
    再加上秦淮如還要隔三岔五的找他要一些，他現在實在是拿不出一張票，哪怕是發行數量最多的粗糧票。
    眼看實在是糊弄不過去了，吳鐵柱隻好點了點頭：
    “一大爺，我是真的沒有票了，我的票都用完了。”
    張大海聽到這話眉頭皺的更深了。
    吳鐵柱的情況他是十分了解的，按說有他平常接濟著，不應該混的一張票都沒有吧。
    這種場合，哪怕是拿出一張票來裝裝樣子也不至於搞得這麽沒臉啊。
    隨即，張大海好像想到了什麽，他往賈家那邊看了一眼，然後長歎了口氣。
    “行了，知道你有困難，你現在傷還沒好，要補身體，票用得多一點也正常。”
    吳鐵柱這才鬆了口氣，總算是能下的來台了。
    張大海見到吳鐵柱這邊打不開缺口，就又看向了一戶平常跟他關係很好的鄰居。
    那個鄰居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拿出了一張煙票應付了過去。
    有人帶頭，事情就順利了起來，鄰居們基本上都拿出一張兩張的票據出來。
    隻是大家拿出的基本上都是煙票，少量幾張酒票。
    至於糧票那是一張都沒有，甚至連蔬菜票都沒有一張。
    傻柱也不例外，拿出了兩張二鍋頭票出來，算是幫許大茂一把了。
    這年頭二鍋頭可不是低檔酒，在四九城頗有名氣，跟大前門煙齊名。
    屬於是那種中高檔產品，甚至在外地借著四九城的名頭都能跟西鳳汾酒等名酒媲美。
    整個四合院除了有兩戶家裏特別困難的，就隻剩下賈家沒有幫忙了。
    張大海看了看閆阜貴登記的明細，眉頭深深的皺了起來。
    除了他們三位管事大爺拿出的幾張糧票之外全是煙票酒票。
    這完全沒有達到張大海的心理預期，他對此非常不滿意。
    可是這麽多鄰居都是這樣，他也沒辦法拿誰開刀。
    既然如此，他就隻能逼一逼賈東旭和傻柱了。
    傻柱畢竟拿出了兩張酒票，也算是配合了他，那就隻能先從賈東旭下手了。
    他把明細還給閆阜貴，轉頭看向了賈東旭。
    “賈東旭，大家都拿出票來幫忙了，你怎麽沒有動靜？
    據我所知，自從咱們四合院有了管事大爺製度開始，就你賈家得到的幫助最多。
    四合院的鄰居們給你家捐款都不知道有多少回了，你就是這樣報答大家的？”
    張大海這話一出，鄰居們紛紛看向了賈東旭，低聲談論起了賈家的事兒。
    當然了，大部分都是指責，也有人在談論賈家的人品之類的。
    賈東旭聽著周圍的議論聲，饒是他那麽不要臉的一個人也有些臉上發燙。
    他抬頭看了一眼張大海，眼中全是怨恨，雙手緊緊握拳，仿佛下一秒就要撲上去給張大海來兩拳一樣。
    劉海中這時候也站了出來。
    “就是，賈東旭，你們賈家可跟別人不一樣。
    當初老易當一大爺的時候就總是開全院大會給你們家捐款，接濟你們家。
    後來老張當了一大爺，也幫了你家不少次。
    你們當初是怎麽說的？
    你們口口聲聲的說今天大家幫了你們賈家，以後誰家有了困難，你們賈家一定會伸手幫忙的。
    可是現在呢？
    就隻是讓你家拿出幾張票，還是花錢跟你們換。
    這樣都不行的話，那你們賈家可就太傷鄰居們的心了。”
    劉海中這話一出，鄰居們議論的聲音更大了，有人已經開始對賈東旭指指點點了。
    閆阜貴這時候也清了清嗓子繼續說道：
    “賈東旭，老話說得好，受人滴水之恩，當要湧泉相報。
    人無信不立，你要是這樣做人的話，那以後院子裏的人可就不把你家當鄰居了。
    以前你娘瞎胡鬧，你也瞎胡鬧，大家都看在鄰居一場的份兒上沒有多計較。
    可是你要是隻拿好處不幫忙，隻進不出的話，以後有啥事兒大家可就不會繼續這麽讓著你了。”
    閆阜貴這話說完，直接就引爆了鄰居們對賈家的不滿情緒。
    有幾個性格衝動的甚至叫囂著要打賈東旭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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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賈東旭此時又氣又急又害怕，牙齒咬得咯咯直響，身體也不住的顫抖。
    張大海見到時機已經成熟，他大喝一聲：“賈東旭，我最後問你一遍，許大茂結婚這事兒你到底是幫還是不幫！”
    賈東旭被這一聲大喝都快嚇得癱倒在地。
    他咬著牙回答道：“幫，我賈東旭幫了。”
    張大海一拍桌子：“好，那就一言為定。
    賈東旭，你天天晚上不回家，大家都知道你去做什麽了。
    你在鴿子市那邊比較熟，肯定能弄來不少票。
    我算了一下，許大茂的喜宴還差三十斤肉票，一百斤細糧票，另外菜票也要兩百斤，要是有雞鴨之類的也來上十隻八隻的。
    你去鴿子市找找人，把這些湊齊了。
    你放心，大茂會用高價換的。”
    賈東旭聽到這話都震驚了。
    他是在鴿子市混不假，可鴿子市也不是他的呀。
    他就是在鴿子市看看場子望望風而已，哪有那麽大的本事弄到那麽多好東西呀。
    鴿子市要是真的湊吧湊吧還真能弄到這些東西。
    可是這些東西大部分都是有主的。
    四九城不少有權有勢的私下裏會讓鴿子市幫著收集這些東西。
    還有趙四背後的那幫大佬也會定期派人來鴿子市拿走一些東西。
    棒子麵，土豆紅薯這些東西才是鴿子市對普通人開放的東西。
    上次賈東旭能從鴿子市弄到白麵也是運氣好，趕在趙四的人前麵把東西買了下來。
    現在張大海張口就是這麽多東西，他賈東旭就算親自爬上床陪趙四睡覺也辦不到呀。
    張大海見賈東旭不說話，就繼續逼問：“賈東旭，你不願意幫忙？”
    賈東旭趕緊搖了搖頭：“我不是不願意幫，我沒那麽大的本事呀。
    我就是人家手底下的一個小嘍囉，哪能做得了這麽大的主啊。
    再說了，你要的這些東西鴿子市也沒有這麽多啊。
    別的不說，就說細糧票。
    鴿子市壓根就沒有幾張，這東西沒人會拿去換錢的，都是拿去換粗糧票或者別的票。
    鴿子市偶爾出來一點兒都會被趙四拿去孝敬上麵的大人物。
    還有肉票，那就更不用想了。
    你們自己想想，大家每月就那麽一點兒肉票，都拿去買肉煉油了，誰會拿去賣啊。
    不吃細糧人還能活，要是一點兒油不吃，拉不下來屎可是真會死人的。
    雞鴨這東西偶爾倒是有，可也就是一隻兩隻，就這還得看運氣。
    我是真的弄不到這麽多東西啊，你們就是逼死我我也沒辦法啊。”
    張大海聽到這話也沉默了。
    他沒怎麽去過鴿子市，一直以為鴿子市啥東西都有。
    誰知道鴿子市也這麽缺物資。
    張大海看了賈東旭一眼點了點頭：“行了，你就盡自己所能，盡量多弄點細糧票和肉票吧。
    要是遇到雞鴨之類的，也弄回來。”
    賈東旭鬆了口氣，趕緊答應了下來。
    閆阜貴拿著筆在本子上算了一會兒，走過來對張大海說道：
    “老張，這還不夠呀，差得遠呢。”
    張大海眉頭深皺，猶豫了片刻，終於抬頭看向了傻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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