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紫色星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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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紅月荒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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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日後的晌午,戰斧小鎮依然似以往般平靜,小鎮依山旁水物產豐富,前麵緊靠著一條咆哮的紅鯉河,這條河從遠方的塞拉城流過來經過巨人山穀後又橫穿紅月荒原,蜿蜒曲折的最後流進大陸下遊的聖光胡內。
    秋夏季節逆流而上的成群紅鯉魚給小鎮帶來源源不斷的財富,小鎮兩側巍峨的巨人山穀上盛產各種高品質冶金礦石和鮮美的水果,許多年來戰斧鎮上的居民靠著山穀和河流的豐富物產過著豐衣足食的幸福生活。
    小鎮中央許多青石浦建的巨大廣場四周坐落著幾排紅亭房子,一條十字街口向外延伸至遠處的居民區,街口的兩邊許多攤販吆喝著向顧客賣弄著手裏的商品,
    人們仿佛忘卻了小鎮半年前被馬克辛帝國師占據,一隊巡邏的騎步兵從廣場中央急速駛過提醒著人們這裏早已換了新的主人。
    小鎮北部郊區,臨近咆哮的紅鯉河邊小院內,艾倫站在一個巨大的木樁旁邊劈著幹柴,他的身後一條青石小路蜿蜒著通向遠方的小鎮,遠處紅鯉河下遊白胡子老爺爺赤著雙腳正在淺攤邊交織著一張漁網,捕捉逆流而上的紅色鯉魚。
    艾倫將一塊幹燥的圓木攔腰砍斷豎立在木樁中央,雙臂舉起幽黑色鐵質板斧猛地劈下,圓木應聲斷裂成兩半,不一會木樁邊已經疊摞起幾層劈好的幹柴。
    此時的艾倫額頭盈動點點汗珠,他側身轉頭看到少女蒂娜拿著一方白色毛巾和許些衣物走了過來,少女的黑色牛皮靴踩踏在未融化的雪地上發出“哢哢”聲響,一對睿智大眼望著前方劈柴的少年,她棕色的毛衣下雪白碎花長裙隨風飄拍著,中午橙黃色陽光灑向她棕黑色散發上盈動出點點光斑把她點綴的格外美麗。
    “艾倫哥哥,休息一下吧,快點擦擦汗。”蒂娜笑著朝著艾倫遞過一塊毛巾。
    艾倫接過少女遞來的方巾擦了幾下額頭,此時才發現自己的額頭早已被大汗浸濕,他望著少女蒂娜笑著說道
    “謝謝你!蒂娜妹妹,這幾天多虧了你和爺爺細微的照顧,不然我早就凍死在河邊的石灘上了。”說完舉起方巾擦拭著額頭憨憨的笑著。
    蒂娜看著眼前呆呆的少年偷偷的笑了一下“別這樣說,艾倫哥哥,自從我父親被抓走以後家裏的重活一直耽誤著,多虧了你的幫助,要不然我和爺爺還真的拿這些幹柴沒辦法呢。”
    “對了,你的鎧甲和衣服已經曬幹了,你出了這麽多汗,當心著涼,快點換上吧”說完蒂娜遞過艾倫的外衣和鎧甲。
    艾倫接過蒂娜遞來的衣物,他望著紫銅色輕甲和翠綠色外套已被蒂娜涮洗的幹幹淨淨。
    艾倫輕輕的撫摸著手裏的衣物不僅想起了遠方的藍發女孩和女孩的哥哥。
    “不知道他們現在是否還好,他們大概已經認為我死了吧”他穿上了外衣又套上保溫的輕鎧楠楠的說道。
    “艾倫哥哥,你在想什麽呢?”蒂娜疑惑的看著走神的艾倫
    此時的艾倫晃過神來“沒,沒想什麽,謝謝你為我洗衣服!”
    “不用謝啦!應該的,我去幫爺爺捕魚,你劈柴注意休息啊”說完蒂娜像著河流下遊的爺爺身邊走去。
    望著遠去少女的背影,艾倫又回憶著什麽。
    此時巨人山穀遙遠的北方絕望森林邊緣處,一隊人馬穿過幽暗的森林到達了藍盾國的邊境線上。
    隊伍正前方薩爾騎著黑豹不時的灌著朗姆酒,他的臉已被烈酒侵染的通紅發紫,一側的棕黑色坐騎上,藍發的溫莎披著一件黑色風衣靜靜的向前走著,黑色風衣裹挾著橙紅泛紫的輕甲衣角隨風飄擺。
    溫莎扶了扶黑色眼鏡框轉身望了望身後遠去的森林,心裏不禁泛起一絲低落,幾天前自己最好的朋友消逝在暴風雪裏,溫莎靜靜的望著,仿佛這裏的一切都是那樣的淒涼悲倉。
    “妹妹,還在想著艾倫啊?”一旁的薩爾打斷了少女的回憶,溫莎靜靜的轉過頭望著心情沉悶的哥哥。
    旁邊薩爾猛地灌了一口烈酒說道“我對不起維克森長官,他的兒子被我弄丟了,我也辜負了吉姆老板對我的信任和托付!”
    “別這樣說,哥哥,你是為了救我才離開了隊伍,如果我沒有被盜賊綁架艾倫他也許就不會”少女的喉嚨突然哽咽住了,她靜靜的低下頭望著手裏艾倫留下的長劍沉默著。
    薩爾望著傷心的妹妹長長的歎了一口氣,許久他勒緊韁繩對著身後的隊伍喊道
    “所有人打起精神,前麵就是藍盾國邊境線,大家盡快離開這裏!”
    遠處的藍盾國邊境線上有一片開闊地帶,幾排木質建築靜靜的豎立在雪地上,四周一隊士兵散坐在幾張破口的木桌旁邊懶散的曬著太陽玩著棋牌,
    建築兩邊修建著高聳的邊境瞭望塔,塔上幾名身著藍色盔甲的衛兵緊緊盯著遠方慢慢靠近的人馬。
    木桌旁一名上了年紀軍官背靠在一把折椅上,軍官身著一身淡藍色軍裝(類似18世紀英法的軍裝),他將穿著棕色長靴的雙腳抬放在前麵一快青石上,軍官把配發的二角帽扣在自己纖瘦的麵頰上擋住刺眼的陽光懶散的酣睡起來。
    帽子上一根藍色羽毛被山穀裏吹來的微風搖擺著輕輕的挑逗著軍官的側臉,熟睡中的軍官一把拿開蓋在臉上的二角帽漏出一張蒼碎的麵孔。
    此時的軍官微微睜開被陽光刺閃的雙眼眯成一條縫,撅著小嘴看了看前麵打牌的士兵,然後又將帽子扣在臉上繼續睡了起來。
    “弗蘭德上尉,上尉,我們抓到了一個越境的囚犯!”幾名軍士押送著一名矮個胖子跑過來大聲喊道。
    這名叫弗蘭德的軍官被突然而來的喊聲嚇一跳,猛地彈坐起來,由於沒有把握好重心倚靠的折椅向前折疊,軍官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弗蘭德上尉呻吟了兩聲,拍了拍滿是積雪疼痛的屁股責罵到“你個笨蛋!摔死我啦!哎呦!不準笑!”弗蘭德瞪起小眼睛狠狠盯著眼前幾名士兵。
    旁邊幾名小校捂著偷笑的嘴唇說道“上尉,我們抓到了一名越境的逃犯!還請您發落。”
    這時弗蘭德軍官才低頭看到士兵前麵一個低矮的胖子正對著他傻傻的笑著,這名囚犯正是之前給薩爾一行人指路的哈克。
    “大人,放了我吧,我沒有惡意!”哈克對著兩眼迷離剛睡醒的軍官大聲的喊道。
    弗蘭德撅著小嘴把腦袋輕輕的申到哈克的鼻子前,死魚般的中黃色小眼睛狠狠盯著咧著大嘴的哈克問道“你,叫什麽名字?為何要來到這裏?”
    “我也不想來這裏,幾天前我原本已經逃出了那個該死的森林在雪地上吃著噴香的食物,後來一幫瘋子被一群食人的大蜥蜴追著跑過來,不知道那個該死的家夥砍斷了索橋,慌亂中我倉促奔逃,竟然在暴雪中迷路了,再後來就來到了這裏”哈克抬起頭伸著八字小胡說道。
    “哈,食人的大蜥蜴!逃犯被瘋子追趕!你們馬克辛帝國真是無奇不有啊!好了,把他關押起來等候遣送吧”說完弗蘭德瞟了一眼哈克轉身扶起跌落的椅子坐了下去,幾名士兵將哈克推到一旁把他綁在一根豎立的粗大圓木上。
    此時薩爾一行人來到了邊境,一條巨大的木質柵欄死死的擋住去路。
    “我們是撒摩大陸遠行的商人,我們有藍盾國商貿協會認可的通行證,還請各位讓開一條通道。”坐在棕色烈馬上的溫莎舉起手裏的通行文件對著前麵的士兵大聲喊道。
    一名士兵跑過來,從柵欄縫隙裏接過溫莎手裏的文件又跑到剛剛躺下的指揮官身邊。
    弗蘭德軍官接過文件掃了兩眼突然大叫一聲“新月傭兵團!”說完瞬間彈起來這一次和上次一樣依然沒有把握好重心又一次摔坐在了雪地上,這次他顧不得拍打身後的汙雪,急速的向柵欄跑去。
    “薩爾!薩爾!是你嗎?快點打開柵欄!”弗蘭德向前一路小跑著,遠處嘈雜打牌的軍士忽然安靜下來,所有人呆呆的望著一側奔跑著的指揮官。
    “弗蘭德是不是瘋了?”一名士兵啜出口中的牙簽說道。
    “管他那繼續出牌!來來來!”周圍又恢複了嘈雜聲。
    弗蘭德跑到車隊前的團長身邊說道“薩爾!真的是你啊!早聽說你創立了新月傭兵團,今天終於看到你啦!”
    薩爾愣了一下忽然認出這是二十年前的戰友,他跳下馬和老戰友相擁著“沒想到啊,時隔二十年又見麵啦!我的大格鬥家許些年沒見了還好嗎?”
    弗蘭德歎了一口氣笑著說道“哎可別再叫我大格鬥家了,早就不在精英護衛團工作啦,自從二十年前那件事情之後國會就解散了我們的軍團,
    我被安排到護衛都城的工作,後來馬克辛和紅月城發生了戰爭,我又被派遣到這裏,做了一個小小的軍尉官。”弗蘭德一邊和薩爾聊著天一邊帶領著車隊開進藍盾國的邊境線。
    此時遠處被鎖在圓木上的哈克晃動著手腕的鎖鏈大喊“薩爾!溫莎!快救救我!快救救我!”
    一行人見罷笑了起來。
    月夜,皎潔的滿月將雪白的夜光灑向遼闊的藍盾國邊境線上,邊境要塞內點燃了幾堆篝火,士兵和傭兵們一起愉快的吃了烤肉喝著烈酒大聲的喧囂著。
    薩爾和弗蘭德喝著烈酒敘著舊,搖曳的火光照耀在兩位故友的臉上格外透紅,一側的哈克瘋狂的啃著手裏的烤雞,少女溫莎輕輕放下手裏的方杯,靜靜的站了起來走到不遠處青石上。
    溫莎取出艾倫留下的長劍輕輕捧在手裏,又抬頭望向頭頂上紫色星夜,寒星點綴著正圓的皎月灑向少女可愛精巧的麵頰,溫莎靜靜的回憶起什麽,一滴熱淚好似寒夜裏的流星劃過少女的臉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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