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回 揭秘吳王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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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星熹笑道:“盜這胖子的信,還真是不太容易呢!自從他拿了那封信以後,我就一路跟著他。”
司馬正問道:“他也是個跑江湖之人,被人跟蹤了難道沒有發現嗎?”
慕容星熹答道:“我一個醜丫頭,悄悄跟在他後麵,他又怎會在意?不過他從番禺出發,直奔豫章,一路上倒是小心得很,我一直都沒機會下手,直到四月初三,進了豫章地界以後,才找到機會。”
司馬正問道:“豫章?靈寶派不是在閤皂山嗎?他跑去豫章幹什麽?”
陸修靜接口道:“照慕容姑娘說法,這關石皮應當是豫章九鼎門的人,不是正宗靈寶派的。”
司馬正撓頭道:“這就奇怪了,那日和我交手的兩個人,他們明明白白說了,自己是靈寶派的,那徐靈期也說自己是靈寶派的。”
陸修靜問道:“那關石皮是怎麽稱呼徐靈期的?”
司馬正回想了一下,說道:“好像是師叔。”
陸修靜點了點頭,說道:“那就是了,靈寶派現任掌門是葛巢甫葛真人,他座下有兩個弟子,大弟子叫任延慶,二弟子叫徐靈期。任延慶藝成下山,在豫章自創九鼎門,雖然他自立門戶,但仍然與靈寶派的人關係密切。”
原來,這任延慶自幼跟隨葛巢甫學武,此人天資聰慧,將靈寶派武功盡數學會以後,更是在原有基礎上加以創新。
他下山後,憑借一身武藝,在豫章一帶名聲很響,後來自立門戶,喚作“九鼎門”,是豫章一帶近十多年來最有名的門派。
司馬正回想當日場景,一拍大腿,說道:“想起來了,那天,他們幾人中有個叫鄭冰的,走的時候說了,說是他們師傅就快到了,要趕著過去迎接!”
陸修靜眉頭微鎖,說道:“那說明任延慶也到了丹陽,他和徐靈期合稱靈寶雙英,他們明天應該都會來九霄宮,說不好,明日便又是一場惡戰。”
司馬正答道:“明日讓慕容姑娘把信還給他們,再向他們道個歉也就是了。”
慕容星熹笑道:“恐怕沒那麽簡單,如果讓任延慶那幫人知道我看過信中內容,隻怕他說什麽都要殺了我。”
司馬正奇道:“信中寫了什麽?竟然這樣不共戴天?”
慕容星熹低聲問道:“若是他硬要殺我,你會怎麽辦?”
司馬正安慰道:“不會的,萬事講不過一個理字,做什麽事都要講理,何況是殺人?”
慕容星熹又問:“若是我不占理,他要殺我,你怎麽辦?”
司馬正想了一下,回答道:“那也不能讓你被他們殺了,我好歹保住你的性命!”
慕容星熹把頭轉到一邊,獨自偷笑。
這時,司馬正問道:“先前的事還沒說完呢,進了豫章,便已算是他的勢力範圍了,你這時候反而能偷到?”
馬罕笑著對司馬正說道:“他也是和你一樣的想法,他進了豫章之後,便放鬆了警惕。”
慕容星熹點頭道:“不錯,正因如此,我才能下手。我一路上發現這關石皮有個特點,就是特別好酒,路過幾個地方他都看著當地美酒咽口水。”
“不過此人倒也小心,一路不敢多喝一口,直到豫章境內,他才開懷暢飲,那日他喝了個酩酊大醉,我見機不可失,趁他醉倒,我便悄悄潛入他房中,將那封信給偷了!”說著,慕容星熹便笑了起來,對於自己盜信的行為,顯得十分得意。
司馬正趕忙問道:“那信中寫了什麽?”
慕容星熹故作神秘,笑道:“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司馬正不耐煩地說:“你快說啊,別賣關子了!”
慕容星熹答道:“信中原話我不記得了,回九霄宮以後你們慢慢看,不過這信是寫給任延慶的!署名是個叫潘磊的人。”
馬罕和陸修靜互看一眼,都說沒聽過這個人的名號。
慕容星熹續道:“信的開頭是一些客套話,我就不說了,後來寫的內容很關鍵。”
慕容星熹說到這裏,司馬正不禁緊張起來。
隻聽慕容星熹說道:“說謝靈運當年遊曆山川,就是在找藏在吳王劍中的秘密,他最終大致解開了這個百年謎團,他將這個秘密寫成了詩歌,記載在他的第一本詩集中,也就是他送給檀道濟將軍的那本《謝靈運詩集》!”
司馬正等人聽後,都是麵麵相覷,司馬正說道:“怎麽全是秘密?吳王劍的秘密還沒解開,又來了個詩集的秘密?”
這時,馬罕歎道:“謝靈運一輩子都活在仕與隱的矛盾之中,現在連他的詩集都是個矛盾的東西,實在是令人感慨!”
陸修靜問道:“師傅所言何意?”
馬罕說道:“難道不是嗎?他發現了秘密,卻不想告訴世人,但是他又怕世人再也發現不了這個秘密,所以把秘密寫在詩中,讓後人去研究,這豈不是矛盾?”
其餘三人聽後,紛紛點頭稱是。
這時,司馬正恍然大悟,說道:“難怪你要得到這詩集,不過,莫非慧琳和冉繼閔也知道了這個秘密?不然他們怎麽會也想要這本詩集?而且,詩集在慧琳手上足足五年,難道他始終沒能參透其中奧妙?”
慕容星熹搖頭道:“這我就不知道了,信中隻是說詩集與吳王劍的秘密有關,說詩集現在落在慧琳的手上,叫任延慶不論如何都要把這個詩集弄到手,一旦得手,就要立刻聯合魏國潛伏在宋國的細作共同尋寶。”
司馬正奇道:“真是越來越奇怪了,那人遠在廣州,怎麽會知道詩集在慧琳手中呢?”
慕容星熹搖了搖頭,也是不明就裏。
陸修靜說道:“任延慶竟然通敵賣國!那細作是誰,信中可有提到?”
慕容星熹想了一下,說道:“叫鬱薄桃。”
馬罕聽後大驚,說道:“什麽?鬱薄桃?他是魏國細作?”
慕容星熹點頭道:“是的,信中是這麽說的,回了九霄宮,我就拿給馬真人看。”
馬罕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陸修靜深吸一口氣,歎道:“他果然還是賊心不死!”
這時,司馬正問道:“那後來你是怎麽被他發現並追上的?”
慕容星熹說道:“我也不知道,我記得我出手時,周圍沒有任何人,照道理他們不該懷疑到我才對。”
司馬正又問:“然後又怎樣了?”
慕容星熹回憶道:“我得了信,當晚就把信拆開看了,之後我出於好奇,就到處買《謝靈運詩集》,想在裏麵找到一些端倪,可是看了現在市麵上的各種版本,都沒什麽分別,我就想著趕到建康,去慧琳那裏盜取原本。”
陸修靜問道:“那靈寶派的另外幾人可知道信中內容?”
慕容星熹不敢肯定,搖頭道:“應該不知道吧?這麽大的機密,我想關石皮是不會隨便說出來的。”
司馬正說道:“你若是看過之後就把信封好,然後還回去,我想你也不至於惹得這一身麻煩。”
慕容星熹答道:“話是這樣說,但我偏偏不樂意還給他們。”
司馬正問道:“為什麽?”
慕容星熹嘟著嘴,說道:“因為第二天早上,關石皮便帶了那天你看到的幾個人找上我了,他們見我以後,三句話說不來,出手就打。”
“而且那個關石皮最不是東西,他兩個師兄說,如果我把信歸還,他們便不再追究,可關石皮總是搶著和我動手,而且對我下的都是殺手,我氣惱他們言行不一,心中有氣,偏偏就是不還給他們。”說完,慕容星熹狠狠在馬鞍上錘了一拳。
司馬正說道:“因為你看過信中內容,所以他不能讓你活命!”
慕容星熹“呸”了一聲,說道:“所以我那天在樹林裏告訴你,那胖子不是好人,你還不信!我和他們共交手兩次,那對雙胞胎武功比我好,險些被他們害死了。”
“不過幸好我跑得快,才沒被他們殺死,我特意從丹陽繞道進入建康,本以為這樣可以把他們甩開了,誰知還是被他們在丹陽集市給追上了。”說著,慕容星熹手一攤,聳了聳肩。
司馬正奇道:“那天你為什麽偏偏找上我幫你?”
慕容星熹笑道:“因為你一看就是個好人啊!你帶了寶劍,多半會武功!而且你還放了好多東西在車上,正好可以讓我藏信。”
司馬正想起那日發生之事,臉上一紅,沒有說話。
陸修靜問馬罕道:“任延慶通敵之事,是否要告訴朝廷?”
隻聽馬罕說道:“暫時不必,明日待他們上了山,再做計較!”
隨後,四人共同回到茅山,慕容星熹取出信件,交給馬罕。
馬罕與陸修靜看過之後,發覺信中內容與慕容星熹所說無二。
陸修靜冷笑一聲,說道:“明天他們上了山,我倒要問問這個任延慶,為何通敵賣國!”
司馬正問道:“那乞活幫來了怎麽辦?”
馬罕說道:“自然是以禮相待,若是他們不懷好意,我這把老骨頭倒是想試試破胡三十六掌!”
計較已定,四人各自回房休息,等待明日靈寶派、乞活幫等人前來拜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