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互相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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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但上麵的意思是盡可能是不造成損失,我相信你的身手。”趙拓走到門旁的椅子上坐下道。
“那我外麵的工作怎麽辦?”
“我會繼續給你安排,不會和這裏衝突的。你放心,該你賺的錢一分也不會少。”
我依靠著牆抱臂微笑道:“趙拓,你這樣照顧我我都不知道怎麽謝你了。”
趙拓挑眉笑道:“請我喝酒就行,”趙拓起身對左邊的一人道,“約翰,k就交給你了。”
那名叫約翰的人連忙點頭哈腰道:“請放心趙先生。”
“好好幹,我先走了。”趙拓拍拍我的肩膀道。
我對他點點頭,目送他離開了這個房間。
“趙……先生在獨立社的地位看起來不低呀。”我對約翰道。
“趙先生是獨立社的老人了,我聽說七八年前就跟著周先生幹,後來成了金少爺的貼身保鏢。趙先生能力強,為人又和氣,兄弟們都挺尊重他的。”
“我剛進獨立社,倒不知道他這般好。”
我眼睛微微眯起,心中算計著這個人有沒有什麽值得利用的地方。
……
結束一天的任務,我在夜色降臨時來到了約定好的酒吧,在服務員的引導性到了既定的包廂,推開門時趙拓既然已經在裏麵了。
“抱歉,我來晚了。”我反手將門關起,走到桌前倒了一杯酒道,“我自罰一杯。”
“沒事,是今天周先生那裏的工作結束得早,我也來得早。”趙拓招招手示意我坐下。
“怎麽樣,我特地打聽了你愛喝什麽酒,專門給你預約的。”我指指桌上的酒,笑道。
趙拓也笑笑回答我:“難為你費心了。”
“你平時對我多有照顧,這點小事算什麽,”我又倒了兩杯酒,舉起道,“來,我敬你。”
“你一個女孩子出來討生活不容易,我們又都是退役軍人,算是同類,我幫你,也是在幫我。”
我笑著眯了眯眼,趙拓這句話的重點是在後半段,他幫我是為了讓他的勢力注入新鮮血液。
我假裝沒聽懂,往後一靠,下顎微微揚起挑眉道:“你就這麽篤定我是退役軍人?”
“對,並且我猜你是中央軍的。”趙拓自信滿滿的笑著。
“哦?”我假裝震驚的眨眨眼,搖晃著手中裝有褐色酒水的玻璃杯,“這怎麽猜出來的?”
“這我不說,”趙拓突然話鋒一轉,略帶戲謔的擺擺手,“我們今晚是來喝酒的,不談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我表麵不動聲色,心中默默記下了這一點——趙拓很可能是從中央軍退役的。
七八年前從中央軍退役,的對他又沒印象,應該隻是普普通通的士兵,見過我本人的可能性很低,就算見過也是我小時候了,這麽多年過去我又毀了容,應該認不出我。
“k,你想升職嗎?”幾杯烈酒下肚,彼此都有一些醉意,趙拓臉色微紅,雙眼卻依舊閃爍著精明的光芒。
包廂外的音樂吵得我有些心煩,大腦思索片刻才反應過來,不由的失笑道:“升職?我們是做什麽的?這份工作還能升職嗎?”
趙拓最近了幾分,將我杯中的酒填滿,聲音已經有點飄飄然:“金先生在招貼身保鏢的事你知道嗎?我看你挺缺錢的,在金先生身邊做事,來錢快。”
“金先生的貼身保鏢,是我想做就做的嗎?”我摸摸滾燙的臉頰,卻摸到粗糙的傷害,心中不由涼了幾分,“就像你說的,我隻是個小姑娘。”
趙拓連忙搖搖頭,與我碰杯道:“你的身手我是見過的,我敢打賭,在獨立社沒幾個人能打得過你,小姑娘又怎麽了?男人女人都一樣。隻要你想去,我可以幫你推薦。”
“我有自知之明,我才入獨立社多久?完全不夠格在金先生身邊做事。”
“你確定?跟金先生不僅報酬高還可以跟著他滿世界飛,這在戰爭年代可是很難得的。”
我笑著拍拍趙拓的手臂,與他碰杯道:“謝謝你的好意,我要是有什麽想法一定和你說。”
趙拓也沒再說什麽,酒色迷離了他的神色,青壯年的迷漫便漸漸顯露出來。
我飲下一口酒,身上越來越熱,不由的將袖口挽起,撥弄額前的短發歎一聲:“好熱,不能再喝了。”
趙拓在一旁撐著腦袋湊近了幾分,在暖色的燈光下盯著我看了片刻,在我萬分警惕中嘖嘖兩聲道:“可惜了,你要是沒有被火燒傷,應該長得不錯。”
我的醉意在他湊過來的那一刻便已經蕩然無存,渾身肌肉頓時緊繃,心裏已經在計劃最壞的打算。幸而他已經有了醉意,沒有分辨出什麽來。
我心中暗自鬆了口氣,默默轉了轉頭,掩飾自己的慌亂。
“你怎麽會這麽瘦,”趙拓抓起我的左手,手指圈住我的手腕笑道,“你看我的手都快能繞你的手腕兩圈了,這麽瘦弱的手,怎麽會有力氣把人的頭砸碎。”
我反手握住他的手腕,學他的樣子要圈一圈,卻發現自己的手完全合不起來,不由輕笑道:“看來你骨架挺大的。”
趙拓手掌順著我的手背摸上我的手臂,細細摩挲著上麵的疤痕,口中念道:“究竟是多大的火能把你燒成這樣。”
我頭微微往後仰,略帶揶揄的看著趙拓,好奇他接下來要幹什麽。
趙拓看起來已經有些上頭了,耳尖比烈酒還紅,呼吸有些粗重。他撫摸我手臂的手一轉,竟轉到了我的衣領,手指輕輕撥開襯衫的扣子,大片的傷痕暴露在燈光下,趙拓明顯愣了愣,抬頭看我時眼中多了些憐憫。
憐憫?
嗬,我最不需要的東西。
趙拓俯身而來,結實的手臂撐在我耳邊,健壯的身軀遮住了上方的光線,明明是個有壓迫感的姿勢,我卻沒感到任何壓迫感。
趙拓眼中浮上了些許情意,手上撫摸我傷痕的動作逐漸粗魯。他沒醉,他在試探我。
“傷痕是勇士的勳章。”
熏人的夜色中,一隻野貓打翻了酒瓶,褐色的酒液在暗夜中流淌。另一隻野貓好奇的湊近試探,貪嘴的撲抓著流淌的酒水,以為自己已經將美味收入掌心,殊不知它的上方正有一隻更凶狠的野貓,露出了爪牙正盯著它。
……
獨立社在玫瑰區有不少娛樂產業,我昨晚挑選的酒吧便是屬於獨立社,酒吧樓上的酒店自然也屬於獨立社。
清晨的霞光透過厚重窗簾的縫隙照射在我的臉上,在酒精的作用下我睡得格外舒服。
我伸手到床頭拿起手表一看,才六點半,難怪我沒自然醒。
我扭頭看了一眼身旁的趙拓沒有醒的跡象,看看地上散落的衣物,腦袋一時有點懵。仔細想想今天的工作是在晚上,索性再睡一小會。
可我剛沾上枕頭身旁的趙拓便發出些許呢喃聲,已是悠悠轉醒,這般我也不好再睡,率先起身拽住被子遮住滿是傷痕的身體。
趙拓迷迷糊糊的看了我一眼,同樣的伸手去拿手機看時間,隨後揉揉頭嘟囔道:“你醒得好早。”
“抱歉吵醒你了。”我扯過被扔到一旁編織椅上的襯衫披上,率先下床。
“沒有。”趙拓從床上坐起,懶懶的伸個懶腰,古銅色的皮膚在一縷晨曦的照耀下格外耀眼,肌肉線條順滑而優美,肩膀上的槍傷不但不顯得突兀,反而更顯狂野。
“我今天沒有工作,你有嗎?”我從房間靠牆的櫃子裏拿下一套浴袍問道,“得找人給我們送衣服了。”
趙拓也從床上下來,徑直走到我身邊,伸手拿下一套浴衣,故意很親密的說:“有你在,有工作我也推了。”
“你可別惡心我了。”我被趙拓逗笑了,輕推他的肩膀笑道。
趙拓忽然湊過來促狹的親了我一下道:“親愛的,你昨晚可不是這樣說的。”
“打住,”我抬手將他推開幾分,挑眉道,“你再這樣說話我現在就給你一拳。”
趙拓哈哈大笑起來,將浴袍披在身上轉身道:“你先洗漱吧。”
我換上浴袍,兀自走進衛生間。
我和趙拓都明白彼此不過是在試探罷了。趙拓要在獨立社培養自己的新人,甚至像他說的把我推薦到查理德·金身邊做事,他就必須試我的底,必須拉攏我。而我要在獨立社迅速獲得購買高破甲原材料的錢就必須靠趙拓給我安排工作。
如此這般下來,我們之間不過是各取所需,就連昨晚都事也不過是雙方的一步棋。
其實在這種事上,有沒有情很容易就看得出來。和浮生在一起時會有關懷的溫水喝放鬆的按摩,兩個人還膩膩歪歪的去清潔,而昨晚不過是結束後各睡各的。
我不禁回想起和浮生的各種濃情蜜意,恍惚間似乎有人也給我遞過水詢問我的身體如何,但隻是一瞬間,如浮光掠影走馬觀花。
我搖搖頭,穿上浴袍走出衛生間,房間裏的窗簾拉開了一半,兩人份的早餐已經放在小桌上,雙人床上放著兩套衣服,趙拓正站在落地窗前,指間握著一支煙。
看見煙我又不禁想起那個寒冷的夜晚,在北方的海科利,黎明時分的西蒙獨自站在煙台抽煙,獨自為逝去的愛人傷心。
那天晚上我是多麽的羨慕薛靖,深愛她的西蒙有著和太陽一樣溫暖的心。那雙碧綠色的眼中永遠隻被薛靖占領,即使是和她幾乎一模一樣的我也分不到半點餘光。
“這窗簾的自帶收縮裝置昨晚被你扯壞了,”趙拓指指窗簾,說笑道,“幸好是社團內的資產,不然還得賠錢。”
我忽然有些頭疼不太想說話,於是徑直到床邊穿衣服。
趙拓繞到我身後,打量著我皮包骨的身體道:“我一直覺得你身上的疤多得有點不正常,按道理說那這個年紀不該有這麽多疤。”
“有沒有一種可能,我常年在前線呢?”
我將上衣穿上,伸手彎腰去拿褲子,趙拓突然伸手攬住我的腰將我抱入懷中,貼著我的脖頸低聲道:“你太瘦了,我都不敢用力……怕傷了你。”
“別忘了我可是能把人的腦袋砸碎。”我掙脫開他的懷抱,拿起長褲套上,語氣平淡而疏離。
趙拓吸完手上最後一點煙,將煙霧緩緩吐出,眼神在煙霧之下顯現出野獸般的精明。
我穿好衣服隨手拿起小桌上的一個肉包子對趙拓揮揮手道:“你慢慢洗,我先走了。”
“k,我昨晚和你說的,去做金先生保鏢的事考慮得怎麽樣?”
我開門的手頓了頓,回身淺笑道:“我再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