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動身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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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林從被西蒙撿到後就再也沒關注過國際形勢,如今已不是當初的模樣。尤諾彌亞政府聯盟如何我並不關心,金羲自由聯眾國光是議會便變動了許多。
歐陽秦突然病重,辭去了聯國議長之職,副議長李虞山走馬上任,唐尼·塔莫夫擔任了副議長之位。蒙慎年初在上班途中出了車禍,昏迷不醒,最後一個議員位置至今空懸。
僅僅是歐陽秦卸任便已是舉足輕重的事,官方對於他的身體並沒有做過多解釋,但我是知道,歐陽秦雖然漸漸步入老年,但身體素質絕對不是問題,他的體檢報告我每年都看,是不存在有什麽突發性重病。
既然不是生病便是有人逼他卸任。
歐陽秦已經連任三屆金羲自由聯眾國議會的議長,歐陽家的權力完全可以保護他,有誰能把他逼上絕路?他又做了什麽事?
大姓是一個複雜的群體,是一座符於冰麵上的冰山,群眾看到的永遠都隻是冰山一角。每一個大姓家族裏或多或少都會有幾個資曆特殊的長老,他們是上一輩爭鬥的勝利者,手中有複雜的人脈和雷厲的手段。這些人倒可能會逼迫歐陽秦,但應該不止一個家族的逼迫。
至於李虞山的上位早在意料之中,精英黨聲望早已不是柔和派能比的,希爾·巴塔羅終究少了軍方的支持。李馬克戰功赫赫,手下精英分布各個軍區,李虞山接替歐陽秦是遲早的事。
金羲自由聯眾國這兩年政府要員更替著實有點頻繁,孟慶死後督察局曾混亂過一段時間。督察局這塊肥肉之前被孟慶守得太好,不少人都眼饞,在督察局長的位置空出來後不少人都想塞自己的人進去,幸而孟慶平日管轄得便極好,有不少得力幹將,一段日子後倒也風平浪靜,但究竟有沒有被人塞入眼線我就不得而知了。
但這一切都隻是我在平靜水麵上看到的,水麵下的波濤洶湧又是如何呢?
精英黨作為執政黨對整個聯國必然會產生衝擊,理想主義派已經讓依克洛夫蕾娜進入議會,絕對不會止步於此,這兩個黨派勢如水火,絕對不會放過彼此。他們鷸蚌相爭,漁翁會是無政黨人士還是柔和派呢?
至於藍家,我沒有能力管理時這頭巨獸都能正常運作近十年,這兩年自然也不會出什麽事,聯國目前還離不開藍家的金錢和工廠,我倒無須多費心。
我關掉電腦,懶懶的伸了個懶腰,往身旁的西蒙身上一靠,親密的拉拉他的手道:“我要去一趟艾斯約納加。”
“還回來嗎?”西蒙翻過一頁書,眼睛都沒有抬一下。
“不知道,你給我錢就好。”
“你拿什麽還我?”
我笑道:“你還在乎這點錢?我留在這裏陪你算不算償還了?”
西蒙沒有說話,摸摸抽回自己的手,繼續低頭看書。
我斜睨他一眼,探頭去看他拿著的那本磚頭一樣的書:“斯嘉麗……艾希禮……你怎麽在看《飄》還是法文版的?”
“我的母語是法語,”西蒙翻書的手一僵,看向我道,“你懂法文?”
“我為什麽不能懂?”我笑著往後一靠,帶著幾分不屑道,“我可是全才,一點外文而已,很難嗎?”
西蒙沒接話,繼續兀自看書。我看他那樣就莫名生氣,用手掌故作誇張的遮住嘴道:“哎呀我忘了,薛靖那種文化水平是不會懂法語的。”
“我愛的不是她的學識,是她的性格,為人,學識再高,人品不行,又有什麽用?斯嘉麗活潑堅強但過於不擇手段,我喜歡的是溫柔善良的梅蘭妮。”
“嗬,你這是把自己代入艾希禮嗎?哈哈哈哈……”我毫不留情的嘲笑他,笑得前仰後合,“斯嘉麗喜歡艾希禮,我可不喜歡你。”
我冷冷瞥了西蒙一眼,從沙發上站起,將衣擺整理好,回身冷聲道:“把錢準備好,隻要通用貨幣。”
“你不是斯嘉麗,也不會有瑞德愛你。”西蒙在身後道。
“誰在乎。”我不屑一顧的繼續往前走,腳步沒有一刻停留。
……
新紀33年一月的一天淩晨我離開了奧厄齊大陸,我並沒有帶什麽東西,離開和平地區的海關檢查雖然沒有進入時那邊嚴但若是帶武器還是太危險。西蒙也沒有說什麽,他隻是把錢交到我手上,深深的看著我。那眼神讓我想起卡裏布萊恩島上,我離開時他送別我時也是這樣的眼神,深邃而平靜,欲語還休,似乎壓抑著千萬句話語。若是藍林看到,說不定就不走了。
從夏天的奧厄齊遠渡重洋到冬天的艾斯約納加,天空又開始飄雪,我緩緩吐出一口霧氣,心思鎮定了不少。
再次踏上艾斯約納加我還是謹慎不少,獨立社在這裏畢竟是地頭蛇,玫瑰區有太多人見過我,即使如今我已恢複本來的麵貌我還是不願意輕易冒險。
我戴上口罩悄悄在和平政府文化局門口觀察一番,上下班時間都沒有蘇元凝的身影,他果然按照我說的躲起來了。我把頭上的帽子往下壓了壓,觀察確定四周沒人,拿出從西蒙那拿的手機播出那個我已經背下的號碼。
對方很快就接起,但卻沒有聲音,連呼吸聲都很輕。
不虧是被父親器重的人,有幾分謹慎。
“你躲哪去了?”我問道。
“倉庫。”蘇元凝的呼吸聲瞬間放鬆,但還是有幾分急躁。
歐林灣不是和平地區,要前去倒不是什麽難事,艾斯約納加這個地方我還是少來為妙。
雪花落到肩膀,冬天從未發生過什麽好事。白雪飄落,麵前的一切變得張牙舞爪,事物的線條以一種扭曲誇張的姿態在幻覺和現實之間舞動著,蟄伏許久的謾罵聲又出現,病態的對我控訴著麵前的一切都沾滿危險的孢子。耳邊嘈雜得讓我有些暈眩,耳邊的聲音一直告訴我讓我傷害自己,我連忙扶住身後的牆壁閉上眼,緩緩深呼吸來壓抑心中的魔鬼。
我的病又嚴重了。
我輕輕吐出一口氣,額頭已經沁出一層薄汗,左手指甲因過於用力而折斷在牆壁上。眼前雪花落下,一個人影緩緩出現在眼前,那人和我擁有一樣的麵容。
我不屑於見那個懦夫,暗暗咬牙,轉身離開。
歐林灣離艾斯約納加並不遠,開車就能到,隻是需要到黑市去買輛車,幸好從西蒙那拿了足夠多的錢。
我從對方手中拿過車鑰匙,接手了這張不知被倒手了幾次都車,拉開車門便要離開,卻有一人晃晃悠悠的走到車門邊,吊兒郎當的說:“我們以前是不是見過?”
我抬眼一看便暗罵了聲晦氣,這吊兒郎當的人正是我在獨立社地下醫院工作時認識的人,好像叫約翰來著。我此時身形已經改變,臉上沒有疤,手上沒有紋身,冬天穿得又厚還戴著口罩,他應該沒有認出我來。
我不想多生事端,垂下目光便要走,約翰卻扒住車門,低頭問道:“跟你打聽個人,叫k,以前為獨立社辦事,知道嗎?”
我“嘭”的一聲拉上車門,一句話也沒有便飛馳而去。
約翰隻是基層員工,他應該沒有機會接觸查理德·金,這隻是一個小插曲,我不用如此草木皆兵。
越往北走天氣越惡劣,雨雪交加時我到了歐林灣,倉庫位於深山,這種天氣車開不上去,我便棄車徒步進山。我生怕有人看見,即使天氣惡劣也還是選擇夜晚進山,山上沒有光,漆黑一片,但我卻能感覺到山林的麵貌。一路上我仔細觀察過,這片山林基本沒有人類活動的痕跡,已經很久沒有人來過。冬日大雪封山,人跡罕至,應該不會有人猜到這座山林裏藏著一座倉庫。
以我如今的速度和體力,從山腳到深山腹地不過半個小時,即使是雨雪交加也不影響,我甚至感覺不到疲憊,身體輕盈,對山路也信手拈來。
這種天氣正常人是進不了山的,蘇元凝應該是在冬日之前便藏入倉庫。
我拍拍衣服山的雪,將眼睛對準倉庫門的生物識別。沉重的大門緩緩打開,溫涼的氣息撲麵而來,一片片微弱的燈光在眼前鋪開,一個穿著厚重的中年男人站在門口,他背光而站,臉上的喜悅和驚訝格外奪目。
“小姐,你終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