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出師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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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驚又怕,雙腿幾乎站不穩,隻能扶著牆才能支撐著殘破的身軀。
此時是2014年,我被“精衛”計劃送回到了一百多年前。
“精衛”計劃還是成功了。
藍林的意識主體還存在我的腦中,作為上位者我下意識的是欣慰的。黑洞的能量要是運用到戰場上完全可以逆轉金羲自由聯眾國目前節節敗退的情況,我猜測歐陽秦的退位不僅受黨派鬥爭的影響,更多的是受戰場失利的影響。我當時不在政府內,心腹基本都被排擠出了首都,基本沒有收到什麽消息,確切的信息無從得手。可這背後更改所帶來的影響我還是能估計的。
精衛填海,水滴石穿,在不知曆盡了多少代人後,人類終於製造出了能夠運送生物通往另一個時空的載體,這是宇宙的力量,人類終於掌握了宇宙一角的力量。“精衛”計劃,填的是宇宙的海,填的是人類對未知事物探尋的海。
我心中泛起一陣陣寒意,再一次對科學的神秘感到敬畏,我對科學的了解真是太少了。我神經質的再一次撫摸自己的臉和四肢,在確定自己的確是全須全尾後才脫力般靠著牆跌落在地麵。這個計劃很偉大,但也很讓我膽寒。將活體丟到黑洞中,哪怕我再怎麽孤陋寡聞我也知道就連光都無法從黑洞中逃脫,我竟然沒有被撕裂,還完好無損的出現在了另一個時空。但即使我現在看起來很健康,我並不知道我的身體內部有沒有潛在的疾病,隻是我現在腦子很亂,檢查身體的事還是往後再想。
我坐在地上,重新抬頭看向那副海報,那是我親眼看到剛剛貼上去的,2014年到新紀33年中間差了一百多年,不可能弄錯。對陌生環境的未知讓我忍不住發抖,但下一秒我心中一顫便猛然愣住。
此刻是2014年,戰爭尚未發生,連金羲自由聯眾國都沒有,更別提歐陽秦,依克洛夫蕾娜之流,我在這裏沒有任何生活痕跡,我是這個時空的漏網之魚,隻要我願意我便會有嶄新的人生。
我的身體都在顫抖,我能聽到自己的呼吸變得急促,全身的血液都在沸騰,一隻隻名為喜悅的螞蟻在我心中蔓延。
之前的人生破碎不堪,本以為會就此煙消雲散,且因禍得福,我有了重新開始的機會。
我再次抬眼看向那副海報,冬日的暖陽照在上麵,那些字彷佛在閃爍著光,那是希望的光,是救我出深淵藤蔓。
我拭去眼角的淚,深吸一口氣從地上站起,勝券在握的笑容在臉上不斷擴大,這一刻我彷佛又成了藍林,自信又張揚。
我笑著走出陰暗的巷子,踩在陽光的那一刻我感受到了新生的舒暢,我愉悅的閉眼享受這一刻,這幾乎是我22年人生中最愉悅的一刻,比擊落敵方高破甲,比殺了孟慶都要舒暢。灑在我身上的陽光似乎在淨化我靈魂裏的汙垢,在把我身上層層的鎖鏈重重卸下。
我不再是藍林,那些責任、仇恨,恩怨都與我無關。藍林與歐陽家的糾紛,她藍家的血海深仇,她對強化劑的執著,這些纏繞我的東西都去死吧。、
我隻做薛靖,做一身輕鬆的薛靖。
耳邊有些嘈雜,我十分不悅有人在這一刻打擾我,不耐煩的睜眼查看,卻見一輛貨車正朝我飛來。也許是過去作為藍林的時間太長,這種程度的威脅我根本不放心上。我心中先是疑惑,奇怪為什麽我的感官沒有提前告訴我危險來臨,隨後才想起藍林好像已經收回了她藍家的資產。當我意識到我該躲開時,那輛車已經撞到了我的身體。
直到被撞飛好幾米遠,滾落在地,我才後知後覺的反應強化劑已經不存在我的體內,我現在隻是個普通人,而普通人麵對疾駛而來的車應該要避讓。
身體好痛,右邊肋骨好像斷了幾根,我心中默默對司機說了聲抱歉,懊悔自己怎麽就走大馬路上去了。
在失去意識前我隻覺得丟臉,上一秒我還在為自己的重生賀喜,下一秒我就被車撞飛,實在太丟臉了。
等我再有意識時我已經在醫院裏了,身上的疼痛漸漸襲來,要是以前我早就自愈了,哪還像現在身體被包得像木乃伊。
我醒後沒多久便有人來病房裏找我問話,我從他的穿著、腰上的辣椒水,身上的對講機猜測應該是個警察,但他嘴裏說著的話語速實在太快,我隻能理解隻言片語,再加上身體疼得厲害,腦袋又麻木,我竟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警察見我半天不說話,和床邊的醫生說了什麽就走了。
待所有人都走了,我又睡了覺,終於有了點力氣我才想明白之前的警察是來幹嘛的。
按照我以前學過的曆史知識和法律知識,戰前發生這種車禍首先要確認雙方身份,那個司機的身份好查,但我是這個時代的闖入者,他們什麽都查不到,所以才會來問我。
這也正是我頭疼的地方,我身上身無分文,語言都不怎麽通,現在又受了傷,沒辦法確認我的身份,醫院如果停止我的治療該怎麽辦?我對戰前的醫療機構並不了解,但戰後的確會有這樣的事。
我閉上雙眼,試圖回想腦中和穆裏維爾相關的曆史知識。這是個位於阿勒西納大陸北方的國家,國土麵積寬廣,國家工業以重工業為主,戰爭爆發後前期和夏國一起保持中立,但最終被波及,兩國紛紛加入金羲自由聯眾國。這兩個國家的加入也使阿勒西納大陸成了一塊密不透風的木板。而戰後,第七軍區就位於穆裏維爾國家境內,穆裏維爾人以彪悍在軍中出名,北部大片戰場由穆裏維爾的士兵鎮守,很少出現失守的情況。
突然我心神一滯,猛然睜開眼又細細想想,隨即無聲的露出了一個笑容。
我在穆裏維爾舉目無親,但夏國卻是有一個與我淵源頗深的巨人——藍家。
是的,按照藍林的記憶,戰前藍家便是夏國商業的領頭羊,戰前娛樂業火熱,藍家的產業擴展到了所有娛樂事業,錢如流水般進入藍家的口袋。
藍林之前把我當作她的提線木偶,讓我為她擋災受難,也到了我利用她的時刻。
從某種角度講我還要感謝她,如果不是她那些下作惡心的手段,我不會成長得這麽快,不會這麽果斷的決定冒用她藍家人的身份。我腦中有她關於藍家的記憶,我大概能推測現在藍家的掌權人,非常巧合的是這一代有一個被人販子抱走的女孩,但我一時間想不起她原是誰的孩子又叫什麽,關於她的事實在太少了,若不是因為這是藍家曆史上唯一一個在幼年時期就被人販子抱走的孩子,比較特殊,藍林都不一定能記住。
藍林那人自以為掌握了一切,她看不起我,我現在就要用她殺我刀來實現自己的想法。若是藍家找回被抱走的孩子必然會做親子鑒定,而我的基因和藍林一模一樣,我身上流得也是藍家的血,自然也能做為藍家的一員。藍林自以為施舍我的血脈我能將其變為我最有力的武器,我要進入藍家,享受她所珍視的東西,坦然的接受藍家這座商業帝國的庇護。
這是我現在能做的,唯一對藍林的報複。
想起藍林我恨得牙癢癢,可恨意以下又有各種情緒的糾纏。
我雙眸變得陰沉,思索我該如何讓藍家注意我,畢竟現在還是戰前,國與國之間的隔閡還是很明顯的,我可能連穆裏維爾的國境都出不去,別提進入夏國了。
我思索良久,覺得不能用戰後的思考方式,我假設自己本來就是生活在這個時空的人,思索一個正常人該怎麽辦,但對這個時空的陌生讓我摸不著頭腦。就在我冥思苦想時,我聽到隔壁病床上的人正跟自己的陪護說著什麽,從他們飛快的語速中我聽懂了一個詞——大使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