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紫竹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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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兩日,登仙府府主曾找過方竹李,詢問他拜師的意向。
天劍閣新近弟子,修行滿一年便會舉行論劍,閣中主要主事之人一般都會前來觀看,留意資質較好的,以便在拜師大典中收為弟子。因方竹李隻有一人,自然不會有論劍之說了,更別提拜師大典了。
但不知為何,府主卻找他,說是執法殿殿主欲收其為徒。執法殿殿主東方嬋,他雖隻見過一麵,但還是有些印象的,看容貌隻得三十歲左右,不知為何,方竹李麵對她時總有股心驚肉跳的感覺。身為執法殿殿主想來手上殺戮必不可少,若自己成為其弟子,將來肯定也是執行任務的,所以思量良久還是婉拒了。
梅仕途好像並沒有多少意外,告訴他,過幾天五年一度的招新就要開始了,待明年此時,他可以和他們一起舉行論劍大會和行拜師禮。
所以這兩天,方竹李沒有去升仙殿學習法術,而是在考慮師父的問題,天劍決他已練成第一層,早已可以禦劍飛行了,還學會了幾個招式,古單曾說隻要練成第四層,便可獲得仙骨,從此音貌不老。
第一層方竹李雖然很快練成,但連閣主才隻練成第七層,想來要練至第四層,恐怕短時間是不行了,他可不想等自己變成一個老頭子時才修成仙骨。
方竹李曾無意中聽古單說過,天尊是個青年,據說修得靈訣更容易獲得仙骨,所以方竹李這兩天便在想,如何才能拜得天尊為師,習得靈訣。思來想去,方竹李還是決定去問問府主。
梅仕途聽方竹李想拜天尊為師,而原因卻是不想自己的容貌變老,頓覺驚異,想了想便說道:“竹李,你想拜天尊為師,這很好,雖說機會渺茫,但終究還是有可能的,但是你的出發點,怎能是在意自己的皮相呢,如若你是女孩子倒也罷了,你身為男子怎能有如此怪誕的想法”。
方竹李聽完,看了看梅仕途,突然覺得府主也很有一番仙風道骨,頓時覺得將來自己要是也是這番,再踩著一把桃木劍遨遊九霄,想來也是不錯。遂誠懇的向府主認錯,表示自己今後定當好生努力。
梅仕途聽他這麽說便放下心來,問道:“怎麽想通的”。
“弟子看了看府主,覺得自己要是將來也能這般仙風道骨也是不錯的”方竹李如實回答。
“你這孩子,你且下去吧,另外當今天尊,自接任上屆天尊已有數百年了,卻從未收過徒弟,明年的拜師大典上你也不必抱有太大的希望”梅仕途搖了搖頭,笑著說道。
從府主那邊回來,方竹李卻被唐凡攔住,被告知,他要搬家了,因為過兩天新弟子考核便要開始了,因人數較多,他現在住的地方要騰出來給前來應試的新弟子。
“師弟,因為你還沒有正式拜師,師兄也不好安排別的住處給你。紫竹林山下,有一處院落,空置許久,還望師弟不要嫌棄,暫時住到那邊,待拜師過後,師弟自然會隨師父一起居住,暫時就委屈師弟了”。
“紫竹林?是天尊住的那個紫竹林?”方竹李聽後隨口問道。
“是的,因天尊住在紫竹林,而天尊已經很久沒有露麵了,自然也是沒有收徒,故紫竹林山下的木屋便一直空著,師弟放心的去住,紫竹林有禁製,外人進不去,天尊也不會露麵”。
方竹李一聽真的是天尊住的紫竹林,想著近水樓台先得月,便欣然同意了。本也沒什麽東西,還是師門發的那些東西,半個時辰後方竹李便踩著飛劍飛向紫竹林了。
紫竹林其實是座山,隻因滿山皆是紫竹,因而得名。山下的木屋很容易找,屋內的擺設跟在碧水潭中島嶼上住的差不多,隻是桌上擺有一盆栽,屋裏應該很久沒人住了,到處是灰塵。
方竹李隨手捏了一個清風咒,頓時以方竹李為中心,四周無風起風,片刻後,風停,屋內已十分幹淨了,方竹李得意的在屋裏轉了轉,隨後將帶來的被褥等鋪好放好。
桌上的盆栽他卻認識,上次在島上見過,他問過靈兒,好像叫做“楓椿樹”,高約尺許。看著樹上的片片綠頁,想起靈兒說過此樹樹葉泡茶極好,不禁開心起來。
想不到搬到這來竟然撿了這麽個便宜,於是立馬燒水煮茶,茶水泡好清香四溢,入口後清香縈繞齒間似經久不散,略有甘甜之味,喝過之後便感神清氣爽,暗道果然是好東西。
方竹李此時隻顧飲茶卻不知何時門外站了一青年,一身白袍,長發披肩,更顯灑脫,這青年看向方竹李手中的茶,略顯惆悵,似乎勾起了什麽往事,臉色不禁白了幾分,最後似是下了莫大的決心,跨進屋來。
方竹李一杯茶喝完,起身便欲加水再飲一杯,卻見一青年不知何時進來,青年雖英俊異常,奈何麵龐甚是冷峻,如此距離,方竹李似乎仍能感到寒氣,此時正盯著他手裏的茶杯看。方竹李以為是哪位師兄路過此地,被此茶的清香所吸引。
方竹李趕緊起身說道:“這位師兄來的真巧,我今日剛到這裏,看到這楓椿樹,便摘了幾片泡茶,師兄若不嫌棄,不如也來飲一杯”說完便又取了一個茶杯,倒滿。
那青年也不說話自顧自的坐下,端起方竹李倒得茶,端詳了片刻,便輕飲一口,然後便坐在那裏不動了。
方竹李暗道這位師兄真是有個性,也不催促,給自己也倒了一杯,二人便這般喝起茶來。
兩個時辰後,方竹李有些坐不住了,實在是這位師兄太怪異,一杯茶隻喝了一小口,剩下的便端在手上,既不喝也不放下,就這麽著端了兩個時辰。
就在方竹李準備不管這位師兄,起身去睡覺時,那青年終於放下茶杯,轉身準備離開,走到門口時,那青年又轉過頭看向方竹李,問道:“你叫什麽名字,什麽時候拜入山門的”。
“這位師兄,我叫方竹李,去年剛進來得”方竹李趕緊回答,心裏卻想著,時間不早了我得趕緊睡覺了。
“去年?我若沒記錯,新弟子應該還未進門吧,你師父是誰”青年眉頭一皺的說道。
“師兄沒有記錯,新弟子過幾天才會入門,至於我則是機緣巧合之下才拜入宗門的,目前尚未拜師”。
那青年聽後,又打量了一下方竹李,便飄然消失了。方竹李看著青年飛向碧水潭,心想原來是登仙府門下,雖覺奇怪,但也不再多想,躺到床上便睡。
幾天後通過宗門考核的新弟子已經全部報到完畢,因人數較多,每日執法殿和戒律堂的師兄會親自來升仙殿教學,不像去年的他還要親自去。
不過因為是在升仙殿學習吐納之法,自然比不上他當年在桃園裏的條件了,更別說青石青劍了,想著這些,方竹李的內心總算平衡了些。
因為方竹李就隻有一人,新弟子雖然到了,但是進度不一,先前那位教他的師兄,已改教新弟子了。於是登仙府便從新安排了一名教官來教他。今天是方竹李第一次見新教官,心中不禁在想這位新教官法力如何。
等了一會兒,教官沒等到,卻看見昨晚那青年師兄正向他走來。雖說昨夜不算什麽高興的經曆,但是人家畢竟是師兄,於是方竹李小跑著迎了上去道:“師兄我們又見麵了,真巧”。
“不巧,我就是你的新教官”青年卻麵無表情的說道。
“額,弟子拜見教官,適才不知師兄是教官,還請師兄見諒”方竹李大驚,趕緊回道。
幾天後,對於這位師兄教官的教學,方竹李還是十分佩服的,因為不管他問什麽,這麽師兄教官就六個字“不知道,自己悟”。
方竹李在想,是不是自己什麽時候得罪這位師兄了,奈何他旁敲側擊了許久,也沒套出來。長此以往,方竹李便已習慣,隻要他準時到達,不偷懶,不管修煉的如何、這位教官都不會管他,每日給其布置任務後,就坐在那裏看著自己練習。
但若自己偷懶或者遲到,輕則不準練習吐納之術,一整日不許吃飯,重則三日夜不得睡覺、吃飯。
有一次自己感覺自己都快死了,這位師兄教官也不讓自己吃飯睡覺,想偷偷使用吐納,卻被其發現,直接封了法力。
從此以後方竹李便老實了,因為這位師兄教官竟然能夠輕易的就封了自己的法力,可見其法力之強,早已不是高出自己一點兩點那麽簡單了,自然生不出任何反抗之心了。
想來也奇怪,在這位師兄教官的”指導”下,還不到一年時間,方竹李已經練成了天劍決的第二層,回想自己這幾個月的功課,似乎又無特別之處。
此後方竹李對這位師兄教官布置的任務,再無抵抗之心,就這樣又過了三個月,離今年的論劍大會還有一個多月,這位師兄教官卻突然失蹤了,然後登仙府派人來說,馬上就要舉行論劍大會了,這段時間就方竹李自己修煉,說完便走了。
夜晚,方竹李端著一杯”楓椿樹”葉泡的茶,想著自己來天劍閣已經快兩年了,自己也已經十五歲了。雖說宗門的人對他都還不錯,但是他卻沒什麽朋友,隻偶爾和古單師兄聊聊天,或者有時碰見靈兒師姐,會問他修煉的如何之類的,每當方竹李看見靈兒師姐,便會想起在西周的萱兒,不知這兩年她過的好嗎。
雖說暫時沒有人指導修煉,但是在那位青年師兄的懲戒下,方竹李還是像往常一樣,按時起床,洗漱,然後修煉。
在剛練習天劍決的時候,登仙府便已賜下前三層心法口訣。如今,方竹李已經習成第二層,自然要開始參悟第三層。
此後一個月,在升仙殿殿前習武場的新進弟子,便時常能看見一個少年在東邊楊樹林裏,一個人拿著一把桃木劍,時而舞劍,時而禦劍,時而捏訣控製飛劍,偶爾還能看到遠處有一個身穿白袍的人,似乎在看那少年練劍。那少年自是方竹李,至於那白袍人,方竹李自不會看見。;
